雖然並沒有安排人手在城門口迎接肖塵,可刑部裏麵已經是督察院,大理寺,朝廷最高三司匯聚一堂。</p>


    就等著肖塵將犯人送達刑部,即刻開始審理。</p>


    刑部裏裏外外,已經站滿了刑部護衛。</p>


    而今個作為主審場的大堂裏麵,左中右分別擺放了三張桌子。</p>


    刑部尚書李安,坐在主位上。</p>


    左邊的,是督察院左都禦史江千嘯,右邊的桌子上,則坐著大理寺卿高升。</p>


    李安和江千嘯,兩人伸著腦袋,低聲交流著。</p>


    而那高升,四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比李安年輕許多。</p>


    似乎和二人並無太多的共同語言,挺直腰身,表情嚴肅,靜靜的看著門口,等待人犯的到來。</p>


    不多時,肖塵邁步走進了大堂,朝著三人抱起了雙拳:“三位大人,東廠紫衣校尉肖塵,將倭寇頭領已經押解回京,等候大人發落。”</p>


    李安點點頭,算是和肖塵打招呼:“帶人犯。”</p>


    肖塵的身後,林尚禮也笑嗬嗬的走了進來。</p>


    李安和江千嘯急忙起身:“廠公您也來了?”</p>


    “我閑來無事,就過來看看,這為禍沿海的倭寇頭領,幕後的指使人,到底是誰。”林尚禮笑著說道。</p>


    “來人,給廠公大人看座。”李安急忙招呼著。</p>


    聞言,早有護衛搬著桌椅走了進來,看著李安,似乎在問:放哪裏啊?</p>


    “來來來,放我旁邊。”左都禦史江千嘯拉著桌子,讓校尉放在了自己旁邊。</p>


    又朝著林尚禮招了招手:“廠公大人,來,我們坐一起。”</p>


    “廠公大人這是奉皇上之命,來坐堂隨聽的麽?”大理寺卿高升瞅著林尚禮坐下,皮笑肉不笑的問道。</p>


    “皇上倒沒這麽說,不過,三司會審的結果,我倒是可以早一點回稟皇上。”林尚禮回道。</p>


    “若是廠公大人並沒有奉皇上之命,三司會審這等朝廷最高的審判大堂,您坐在這裏,會不會有人說閑話?”大理寺卿高升緩緩說道。</p>


    林尚禮臉上一陣難堪,就要站起來,旁邊的左都禦史江千嘯一把拉住了他,冷冷的看向那大理寺卿:“廠公大人就坐在這裏。皇上的詔書上不是廣詔天下,東廠辦案如皇上親臨麽,既然如此,東廠押回來的人犯,都不能堂聽?”</p>


    “江大人,”大理寺卿高升抱起了雙拳:“您誤會了,我並沒有說廠公大人不能坐在這裏,我的意思,咱們這是朝廷最高的三司會審,廠公坐在主審席上,若是傳出去,怕有人會說,咱們這三司會審不夠嚴謹。”</p>


    “這裏是刑部,哪有閑雜人等?刑部不說,我督察院不說,難道高大人的大理寺,會有人出去說閑話?”江千嘯毫不客氣的道。</p>


    “我大理寺的人,怎會說如此閑話?我隻怕,這些出來進去的護衛,一不小心說出去,就不好了。”臉上帶著笑容,大理寺卿高升急忙找著台階。</p>


    這句話雖然隻是找台階的,但聽在李安的耳朵裏,卻是異常的逆耳。</p>


    看著高升,李安臉上帶著謙卑:“我刑部的護衛,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身手比一般的士兵高出不少,刑部的紀律他們更是嚴格遵守。大堂上的一切,他們出去不會說出半個字,這一點還請高大人放心。”</p>


    </p>


    “這就好,這就好。是我多慮了。”高升急忙說道。</p>


    林尚禮不再言語,靜靜的坐在椅子上。</p>


    作為東廠廠公,司禮監掌印太監,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自己何曾這樣被人提出異議過?</p>


    膽敢這樣對待自己,看來,大理寺對東廠的意見還真不小。</p>


    隻不過,以前百官針對東廠的時候,也沒見大理寺跳出來啊,今個這是怎麽了,突然爆發?</p>


    林尚禮能忍,不代表其他人能忍。</p>


    站在大堂中央的肖塵,因為段天明的死亡,心情原本就不好。</p>


    眼看著這高升如此對待自己的廠公,早已經按奈不住。</p>


    “高大人,您的心中還有皇上沒有?”盯著高升,肖塵冷冷的道。</p>


    “此話何意?”高升橫眉冷對。</p>


    我之所以對林尚禮以禮相待,不僅僅因為他是東廠廠公,更重要的是他乃司禮監掌印太監。</p>


    東廠辦案,如皇上親臨,此話不假。</p>


    可此時此刻,不是你東廠辦案,而是我朝廷最高的三司會審。</p>


    即便你身著大明唯一的麒麟紫衣,此地哪有你耀武揚威的資格?</p>


    麵對肖塵,高升剛才受到的憋屈,一下子有點爆發出來的跡象。</p>


    “東廠成立之時,皇上的詔書沒有送往大理寺麽?”肖塵問道。</p>


    “當然送到了,皇上的詔書上說,東廠辦案,如同皇上親臨。可此時此刻,乃是我三司會審,又不是東廠辦案,你好像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和作為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如此說話吧?”</p>


    “敢問大人,您所要審理的人犯,是誰?”</p>


    “當然是你從浙江押解回京的倭寇頭領,和浙江都司一幹牽連官員。”高升冷冷的道。</p>


    “你還知道這些人犯是我東廠押解回來的?那你是不是眼瞎,這不是我東廠正在辦案,是什麽?我是來刑部遛彎來了?”肖塵大喝一聲,聲調提高了許多。</p>


    “你,你,你,你怎麽可以說出如此粗俗的話?”高升氣的,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來。</p>


    “粗俗?那我和你說點不粗俗的。對東廠辦案人員不恭,我懷疑你與人犯有或多或少的牽連,從而影響審理此案的公正性。請你先行離開,配合東廠的調查。”肖塵向前一步,朝著大堂的門口一指。</p>


    “你,你這是無理取鬧,血口噴人。”高升氣的滿臉通紅。</p>


    “我也懷疑,高大人和人犯有所牽連。”坐在椅子上的林尚禮,臉色陰冷的緩緩說道,“不過,不必讓他出去,就讓他坐在這裏。我們共同見識一下,他如何給人犯辯解。”</p>


    肖塵點點頭,退了回去。</p>


    李安和江千嘯,一言不發,相互對望了一眼。</p>


    得罪東廠,就算你和人犯沒有瓜葛,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p>


    若是真有瓜葛,你的九族,恐怕都活不成了。</p>


    高升正要反駁,大堂門口,四名刑部護衛抬著一個門板,上麵放著倭寇頭領掃把頭,走了進來。</p>


    李安探著脖子,朝著林尚禮輕聲道:“廠公大人,人犯到了。”</p>


    “按照你們的程序審理就是,我今個隻是堂聽。”</p>


    李安點點頭,拿起案幾上的驚堂木,輕輕的拍了一下:“堂下何人,將你身份姓名,一一報上來。”</p>


    邊上的大理寺卿高升,早已經沒有了審案的心思。</p>


    東廠如此羞辱自己,以為大理寺和朝廷其他衙門一樣,都是軟柿子?</p>


    東廠濫用職權,辦案殘酷,屈打成招的事情,世人皆知。在皇上跟前參你們一本,缺少的,隻是證據。</p>


    瞅著躺在門板上一動不動的倭寇頭領,高升感覺到,自己的機會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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