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天。</p>
盧通每天上午出門，四處訪友、溜達。</p>
下午則指點忘秋修行。</p>
這天。</p>
盧通盤坐在樓船頂上。</p>
忘秋手提一杆白色骨槍，一腳踩在屋脊上，飛出撲出，抬槍刺向後心口。</p>
他沒有回頭。</p>
手臂上，風刃、氣流微動，尾巴突然揚起卷住槍尖、槍杆，用力抖動。</p>
忘秋死死抓住槍杆，被掄得左右亂晃。</p>
十幾息後，尾巴鬆開。</p>
忘秋渾身脫力，跪在尾脊上大口喘息。</p>
“不錯。”</p>
盧通點了下頭，轉過頭，道：“你喜歡長槍？”</p>
“嗯。”</p>
“為什麽？”</p>
他不會槍法，不過也聽說過槍法大致有兩路，一路走變化、一路走力道。</p>
無論哪一路，用長槍的女修都少。</p>
忘秋抿了抿嘴角。</p>
“我娘用槍。”</p>
他略作沉默，點頭道：“挺好。”</p>
“盧大老爺，勞您大駕，下來喝杯茶。”</p>
九夫人在下麵端了幾杯茶水，喊得抑揚頓挫。</p>
“走吧，下去歇歇。”</p>
盧通提起忘秋，縱身跳過去。</p>
九夫人放下托盤。</p>
忘秋行禮道：“謝九姨娘。”</p>
九夫人眉頭一挑，瞥了盧通一眼，又看向忘秋。</p>
“幼，師父回來，來師娘都不喊了，改叫姨娘了？”</p>
忘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p>
他笑了下，遞給徒弟一杯茶，又自己端了一杯。</p>
喝過茶。</p>
忘秋回去休息。</p>
盧通、九夫人返回小樓。</p>
門口處，桌上擺了一個繡著青龍、百花的精美匣子。</p>
他瞥了一眼，走過去道：“又買了什麽中看不中用的寶貝？”</p>
說著便要打開匣子。</p>
九夫人急走兩步，一把按住匣子，道：“等等，先說清楚。”</p>
“說什麽？”</p>
“一會兒師娘，一會兒姨娘，我到底是什麽？”</p>
“哎。”</p>
盧通眉心一痛，搖了搖頭道：“重要嗎？”</p>
“當然重要。名和利，我總得有一樣，你給哪個？”</p>
“給了名，利不要了？”</p>
“有了名分，我的銀子就是你的。當然了，你的也是我的。”</p>
他看著九夫人，伸手捏住下巴。</p>
“嘴巴不大，胃口可不小，我看你是要名分、銀子也不想鬆手。”</p>
九夫人一巴掌拍開手，道：“別打岔，說！”</p>
盧通哼了一聲。</p>
“隨你。隻要別弄出幺蛾子，想當師娘還是想做姨娘，全都隨你。”</p>
“真的？”</p>
“少廢話。”</p>
九夫人圓潤小巧的嘴唇彎起，挪開手，親自打開匣子。</p>
匣內是一團白雲。</p>
雲中開滿了鮮花、還有一條青龍在花朵之間遊走。</p>
“試試吧，專門給你的買的袍子，雲蠶夫人親手煉製，壓箱底的法寶。”</p>
九夫人伸手抓住青龍。</p>
拿出匣子時，青龍召雲、拿花，匣內頓時一空。</p>
九夫人運出法力，抖了一下，手中青龍、白雲、百花，瞬間變為一件百花盤龍袍。</p>
盧通眼前一亮，立即脫掉內外衣衫，張開手臂。</p>
九夫人伺候著穿上，道：“這件袍子用羽雲煉製，內有三道陣法，青龍是陣眼。有了它，尾巴就不用套銅環了。”</p>
他運起法力，灌入胸口位置的青龍。</p>
盞茶時候後。</p>
青龍開始遊走，百花開始盛開、凋謝，其他地方也變成了一層流動的雲衣。</p>
他低頭看了幾眼，又轉了一圈。</p>
九夫人取出一麵鏡子，捧在手裏。</p>
鏡子中。</p>
盧通一襲白袍，袍間青龍、百花，袍外紅虎爪、藍魈手，後麵還有一條暗金鱗尾。</p>
“不錯。”</p>
九夫人收起鏡子，道：“我買的東西，當然錯不了。”</p>
“多少銀子？”</p>
九夫人默不作聲。</p>
二人對視一眼。</p>
他又道：“那個什麽雲蠶夫人，普通的內衫都要六百兩。這件袍子，最少大幾千兩吧？”</p>
九夫人撇了撇嘴角，道：“別猜了，猜出來又要說敗家。”</p>
盧通臉上浮出笑意，一把攬入懷裏揉了幾揉，湊到耳邊道：“敗什麽敗，銀子攢著不花，和石頭有什麽兩樣！”</p>
這時，門被敲了兩下。</p>
“夫人，剛有人傳話。”</p>
九夫人掙了兩下，沒有掙開，紅著臉白了一眼，朝門口道：“什麽事？”</p>
“夫人，蒙府的人過來傳話。說是找到了，讓盧老爺有時間過去一趟。”</p>
盧通立馬鬆開手臂，過去拉開門，道：“什麽時候？”</p>
門口站著一個殘香樓的侍女。</p>
侍女被嚇了一跳，用餘光瞥了一眼房內，見九夫人臉色緋紅、衣衫淩亂，立馬低下頭。</p>
“就剛才，前後不到一盞茶。”</p>
“蒙府的人呢？”</p>
“走了，傳完話沒有等，直接就回去了。”</p>
……</p>
蒙府。</p>
盧通被丫鬟帶到廳堂坐下。</p>
喝完一盞茶。</p>
蒙大河終於露麵，從外麵走進來，道：“盧掌櫃，久等了，生意太多，一刻都清閑不下來。”</p>
</p>
他站起身，笑吟吟道：“貴人多忙事，我也想像蒙老爺這樣從早忙到晚，可惜生意太小。”</p>
“哈哈。”</p>
蒙大河走到主位，坐下喝了口茶，朝門外喊道：“醬肘子。”</p>
一個背刀修士進來，拱手道：“老爺！”</p>
蒙大河抬了抬下巴，朝盧通示意，隨後又端起茶杯。</p>
醬肘子取出一個包袱，放在桌上，然後一言不發，直接退出去。</p>
盧通解開包袱，裏麵是幾件衣裳。</p>
藍布、白紋。</p>
很髒，藍色變成了黑藍色，白紋也染了許多汙垢，其中還有血漬。</p>
也很破，缺袖、少領，剩餘部位也成了碎布條、爛布塊。</p>
寨子裏的人穿的就是這種衣服。</p>
他反複看了幾眼，小心把破衣服疊好，輕輕歎了口氣。</p>
即便已經有了預料，親眼看到遺留下的衣物，心情仍然有些沉悶。</p>
“蒙老爺，這是索茂的衣服？”</p>
蒙大河放下茶杯，道：“對。他去了金雞山，應該是想跟在山裏一樣，蓋竹樓過日子。可是金雞山多妖獸……哎！”</p>
他收回眼神，看了衣服，又問道：“蒙老爺，怎麽找到的？勞煩指點一二，我回去還要向師姐解釋。”</p>
蒙大河盯著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陷入沉默。</p>
片刻後，開口道：“就是張貼告示，有個獵戶看到了，正好認識索茂。對了，索茂的遺骸還是他幫著收斂的。”</p>
“那兩個孩子？”</p>
二人互相對視。</p>
蒙大河十分緩慢地搖了下頭。</p>
盧通收回眼神，默默係上包袱，拱手道：“多謝！”</p>
“舉手之勞而已。”</p>
“蒙老爺的舉手之勞，頂別人找一輩子。”</p>
他站起來，收起包袱，道：“此番相助，盧某記下了。雖然拜入宗門不久，但是擒氣宗在群山中小有名聲，以後蒙老爺若是需要，盡管來找我。”</p>
“好。盧掌櫃再有需要，也盡管過來。”</p>
盧通每天上午出門，四處訪友、溜達。</p>
下午則指點忘秋修行。</p>
這天。</p>
盧通盤坐在樓船頂上。</p>
忘秋手提一杆白色骨槍，一腳踩在屋脊上，飛出撲出，抬槍刺向後心口。</p>
他沒有回頭。</p>
手臂上，風刃、氣流微動，尾巴突然揚起卷住槍尖、槍杆，用力抖動。</p>
忘秋死死抓住槍杆，被掄得左右亂晃。</p>
十幾息後，尾巴鬆開。</p>
忘秋渾身脫力，跪在尾脊上大口喘息。</p>
“不錯。”</p>
盧通點了下頭，轉過頭，道：“你喜歡長槍？”</p>
“嗯。”</p>
“為什麽？”</p>
他不會槍法，不過也聽說過槍法大致有兩路，一路走變化、一路走力道。</p>
無論哪一路，用長槍的女修都少。</p>
忘秋抿了抿嘴角。</p>
“我娘用槍。”</p>
他略作沉默，點頭道：“挺好。”</p>
“盧大老爺，勞您大駕，下來喝杯茶。”</p>
九夫人在下麵端了幾杯茶水，喊得抑揚頓挫。</p>
“走吧，下去歇歇。”</p>
盧通提起忘秋，縱身跳過去。</p>
九夫人放下托盤。</p>
忘秋行禮道：“謝九姨娘。”</p>
九夫人眉頭一挑，瞥了盧通一眼，又看向忘秋。</p>
“幼，師父回來，來師娘都不喊了，改叫姨娘了？”</p>
忘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p>
他笑了下，遞給徒弟一杯茶，又自己端了一杯。</p>
喝過茶。</p>
忘秋回去休息。</p>
盧通、九夫人返回小樓。</p>
門口處，桌上擺了一個繡著青龍、百花的精美匣子。</p>
他瞥了一眼，走過去道：“又買了什麽中看不中用的寶貝？”</p>
說著便要打開匣子。</p>
九夫人急走兩步，一把按住匣子，道：“等等，先說清楚。”</p>
“說什麽？”</p>
“一會兒師娘，一會兒姨娘，我到底是什麽？”</p>
“哎。”</p>
盧通眉心一痛，搖了搖頭道：“重要嗎？”</p>
“當然重要。名和利，我總得有一樣，你給哪個？”</p>
“給了名，利不要了？”</p>
“有了名分，我的銀子就是你的。當然了，你的也是我的。”</p>
他看著九夫人，伸手捏住下巴。</p>
“嘴巴不大，胃口可不小，我看你是要名分、銀子也不想鬆手。”</p>
九夫人一巴掌拍開手，道：“別打岔，說！”</p>
盧通哼了一聲。</p>
“隨你。隻要別弄出幺蛾子，想當師娘還是想做姨娘，全都隨你。”</p>
“真的？”</p>
“少廢話。”</p>
九夫人圓潤小巧的嘴唇彎起，挪開手，親自打開匣子。</p>
匣內是一團白雲。</p>
雲中開滿了鮮花、還有一條青龍在花朵之間遊走。</p>
“試試吧，專門給你的買的袍子，雲蠶夫人親手煉製，壓箱底的法寶。”</p>
九夫人伸手抓住青龍。</p>
拿出匣子時，青龍召雲、拿花，匣內頓時一空。</p>
九夫人運出法力，抖了一下，手中青龍、白雲、百花，瞬間變為一件百花盤龍袍。</p>
盧通眼前一亮，立即脫掉內外衣衫，張開手臂。</p>
九夫人伺候著穿上，道：“這件袍子用羽雲煉製，內有三道陣法，青龍是陣眼。有了它，尾巴就不用套銅環了。”</p>
他運起法力，灌入胸口位置的青龍。</p>
盞茶時候後。</p>
青龍開始遊走，百花開始盛開、凋謝，其他地方也變成了一層流動的雲衣。</p>
他低頭看了幾眼，又轉了一圈。</p>
九夫人取出一麵鏡子，捧在手裏。</p>
鏡子中。</p>
盧通一襲白袍，袍間青龍、百花，袍外紅虎爪、藍魈手，後麵還有一條暗金鱗尾。</p>
“不錯。”</p>
九夫人收起鏡子，道：“我買的東西，當然錯不了。”</p>
“多少銀子？”</p>
九夫人默不作聲。</p>
二人對視一眼。</p>
他又道：“那個什麽雲蠶夫人，普通的內衫都要六百兩。這件袍子，最少大幾千兩吧？”</p>
九夫人撇了撇嘴角，道：“別猜了，猜出來又要說敗家。”</p>
盧通臉上浮出笑意，一把攬入懷裏揉了幾揉，湊到耳邊道：“敗什麽敗，銀子攢著不花，和石頭有什麽兩樣！”</p>
這時，門被敲了兩下。</p>
“夫人，剛有人傳話。”</p>
九夫人掙了兩下，沒有掙開，紅著臉白了一眼，朝門口道：“什麽事？”</p>
“夫人，蒙府的人過來傳話。說是找到了，讓盧老爺有時間過去一趟。”</p>
盧通立馬鬆開手臂，過去拉開門，道：“什麽時候？”</p>
門口站著一個殘香樓的侍女。</p>
侍女被嚇了一跳，用餘光瞥了一眼房內，見九夫人臉色緋紅、衣衫淩亂，立馬低下頭。</p>
“就剛才，前後不到一盞茶。”</p>
“蒙府的人呢？”</p>
“走了，傳完話沒有等，直接就回去了。”</p>
……</p>
蒙府。</p>
盧通被丫鬟帶到廳堂坐下。</p>
喝完一盞茶。</p>
蒙大河終於露麵，從外麵走進來，道：“盧掌櫃，久等了，生意太多，一刻都清閑不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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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笑吟吟道：“貴人多忙事，我也想像蒙老爺這樣從早忙到晚，可惜生意太小。”</p>
“哈哈。”</p>
蒙大河走到主位，坐下喝了口茶，朝門外喊道：“醬肘子。”</p>
一個背刀修士進來，拱手道：“老爺！”</p>
蒙大河抬了抬下巴，朝盧通示意，隨後又端起茶杯。</p>
醬肘子取出一個包袱，放在桌上，然後一言不發，直接退出去。</p>
盧通解開包袱，裏麵是幾件衣裳。</p>
藍布、白紋。</p>
很髒，藍色變成了黑藍色，白紋也染了許多汙垢，其中還有血漬。</p>
也很破，缺袖、少領，剩餘部位也成了碎布條、爛布塊。</p>
寨子裏的人穿的就是這種衣服。</p>
他反複看了幾眼，小心把破衣服疊好，輕輕歎了口氣。</p>
即便已經有了預料，親眼看到遺留下的衣物，心情仍然有些沉悶。</p>
“蒙老爺，這是索茂的衣服？”</p>
蒙大河放下茶杯，道：“對。他去了金雞山，應該是想跟在山裏一樣，蓋竹樓過日子。可是金雞山多妖獸……哎！”</p>
他收回眼神，看了衣服，又問道：“蒙老爺，怎麽找到的？勞煩指點一二，我回去還要向師姐解釋。”</p>
蒙大河盯著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陷入沉默。</p>
片刻後，開口道：“就是張貼告示，有個獵戶看到了，正好認識索茂。對了，索茂的遺骸還是他幫著收斂的。”</p>
“那兩個孩子？”</p>
二人互相對視。</p>
蒙大河十分緩慢地搖了下頭。</p>
盧通收回眼神，默默係上包袱，拱手道：“多謝！”</p>
“舉手之勞而已。”</p>
“蒙老爺的舉手之勞，頂別人找一輩子。”</p>
他站起來，收起包袱，道：“此番相助，盧某記下了。雖然拜入宗門不久，但是擒氣宗在群山中小有名聲，以後蒙老爺若是需要，盡管來找我。”</p>
“好。盧掌櫃再有需要，也盡管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