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酒樓,起霧不久便關門歇業。</p>
這晚卻再次開門迎客。</p>
搖星站在門口,看見一個人影走過來,笑著迎出幾步。</p>
“盧兄,請!”</p>
盧通麵帶笑意,站在酒樓門口朝裏麵看了一眼,不禁搖頭道:“搖星兄,太見外了。”</p>
碩大的酒樓,從門口到廳內,上下三層全部亮滿了燈火。</p>
樓內,掌櫃、小廝、跑堂、雜役等,男男女女、高低胖瘦,站成一長排。</p>
隻不過,裏麵一個客人都沒有。</p>
搖星笑道:“事情匆忙,來不及布置,讓盧兄見笑了,請!”</p>
他點了下頭,一步跨入酒樓。</p>
“恭迎仙長!”</p>
一排人躬身行禮。</p>
其中一個女雜役走到樓梯口,道:“仙長,樓上請。”</p>
盧通目不斜視,朝樓上走去。</p>
三樓窗口處。</p>
一大桌菜肴、湯羹,肉、雞、魚、蟹、蟲,一個不缺,每盤都擺得滿滿當當。</p>
二人坐下後。</p>
搖星舉起酒杯,道:“盧兄為了傲山城,舍小我、為百姓,我敬盧兄一杯!”</p>
他舉起酒杯,和搖星一起飲下,放下酒杯後,看著滿桌的吃食。</p>
“搖星兄,費心了。現如今準備這麽一大桌,不是件容易事。”</p>
這一桌吃的,蟲子最普通,山上有很多;</p>
豬、雞,有些富裕人家可能還養了一些;</p>
魚、蟹,即便在大戶人家也不多見。</p>
搖星道:“換別人,自然不值得費心。但是盧兄不同,這一桌滿城上下也隻有盧兄可以吃得。”</p>
“哈哈。”</p>
盧通咧嘴大笑。</p>
臉上開心,心裏也開心。無論搖星是真心、假意,起碼聽得舒服。</p>
“盧兄,請!”</p>
“好!”</p>
他沒有客氣,拿起快子開始大吃、大喝。</p>
搖星跟著動快,手上動作不停,但是送到嘴邊的卻沒多少。</p>
許久後,隻剩下一桌殘羹剩飯。</p>
盧通放下快子,靠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口氣。</p>
“飽了。”</p>
搖星也跟著放下快子,揮手一招,立馬有人送來茶水。</p>
“盧兄嚐嚐,這是傲山城獨有的蟲茶。”</p>
茶水澹黑,裏麵飄著一些小黑屑,像洗了礦石的汙水。</p>
他端起茶杯,喝下一小口。</p>
入口微澀,有股澹澹的鐵鏽味,不過回味卻十分清冽。</p>
“不錯。”</p>
搖星端著茶杯,慢慢道:“傲山城啊,如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山上的東西。”</p>
盧通放下茶杯,笑著道:“這有何難?隻要人手安排妥當,我隨手可以出城走一遭。”</p>
“哦?”</p>
搖星正愁怎麽挑明此事,驚喜道:“盧兄準備什麽時候出發?”</p>
“隨時。”</p>
“那……明天如何?”</p>
“可以。”</p>
搖星神色一喜,端起酒杯。</p>
他神色不動,繼續道:“隻不過……還有兩個不情之請。”</p>
“盧兄請講。”</p>
“運糧入城,風險不小。如今霧內、霧外,糧食差價極大,我雖然不貪金銀,但也不會白白承擔風險,讓別人獨攬好處。”</p>
</p>
搖星捏著酒杯,略作沉吟。</p>
“盧兄想要多少?”</p>
盧通端起茶杯,靜靜地看著杯中。</p>
“我可以做主,分給盧兄半成。”</p>
他像是沒有聽到。</p>
“一成?”</p>
搖星繼續開口。</p>
盧通吹了下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搖星兄回去商議一二,若是不行,我可以和祖家合作。”</p>
說完起身站起。</p>
搖星跟著起身,臉色有些焦急,問道:“盧兄?”</p>
他沒有理會,徑直朝樓梯口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停下,道:“對了。商議時,別忘了帶上孔家。”</p>
……</p>
城外。</p>
城牆、城門,全部被染成黑色,上麵布滿了長短不一的凹痕。</p>
一輛輛獸車,接連走入霧中。</p>
盧通詢問道:“於速每次運多少?”</p>
“少,一半。”</p>
“一次賺多少?”</p>
“幾萬,多了,十幾萬。”</p>
他心中默默算了下。</p>
最後商定可以分兩成,按二十萬來算,二成就是四萬兩。</p>
在宗門時,銀子都買了天材地寶,最後還是九夫人接濟了幾萬兩。</p>
現在搶了於速的四十多萬兩,四萬兩好像也不太多。</p>
“你怎麽通知霧鬼?”</p>
欲鬼沉默了一會兒,含湖道:“聞。”</p>
一輛凋花馬車出來。</p>
車轅上坐了一個女修,在驅趕馬車。</p>
他落到車轅上,掃了花刀一眼,徑直進入馬車。</p>
車內。</p>
祖萬易瞥了一眼,道:“師兄,好端端的一筆生意,為什麽叫上孔家?”</p>
“你不知道?”</p>
盧通坐在旁邊,虎爪踩在座椅上,勾爪、膝蓋正對著祖萬易。</p>
祖萬易沒有繼續裝傻。</p>
“我猜,師兄是為了孔麟兒。不過與其花費功夫,白送孔家好處,我有個更快的法子。”</p>
“說。”</p>
他心裏戒心極重。</p>
祖萬易正要說話,忽然看向窗戶,探出身子打開窗戶,朝外麵吹了口氣。</p>
然後沒有坐回原處,而且留在盧通身旁。</p>
“師兄想必知道,我有個姐姐嫁入了孔家。師兄若是有意,我可以讓她助師兄一臂之力。”</p>
盧通動了下身子。</p>
手肘撐在窗戶上,小臂橫擺,微微垂在一邊,正好擋在二人中間。</p>
“祖萬喜?”</p>
“師兄果然知道。”</p>
他笑了下,道:“祖萬喜現在是孔家的人,願意幫我做這種事?”</p>
“師兄好差的記性。”</p>
祖萬易搖了搖頭,取出一壺酒,倒了兩杯擺在窗戶上,端起一杯道:“姐姐剛一築基便嫁入孔家,三年來修為毫無寸進。師兄若能救她脫離苦海,別說掘墳開棺,便是……”</p>
祖萬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道:“便是讓她去死都可以。”</p>
盧通看著窗口的酒杯,像是沒有聽到祖萬易的話。</p>
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飄散。</p>
一部分飄在窗內,更多的則是飄向窗外。</p>
“你在通知霧鬼?”</p>
祖萬易端起酒杯飲下。</p>
他盯了片刻,吐了口氣靠在車板上,沉聲道:“別搞鬼,若是出了差池,我先殺你!”</p>
祖萬易不以為意,捏著酒杯,喃喃道:“我知道,師兄帶我出來,不就是為了此事嗎?”</p>
“知道就好。”</p>
……</p>
灰霧匯聚,坊市又向外搬遷了十餘裏。</p>
一路風平浪靜。</p>
不過盧通一路小心戒備,既堤防霧鬼、又防備祖萬易和欲鬼,等到抵達坊市已經身心俱憊。</p>
抵達後,隨車的管事們,招呼小廝、雜役去采買各種東西。</p>
盧通獨自離開,朝客棧走去。</p>
這晚卻再次開門迎客。</p>
搖星站在門口,看見一個人影走過來,笑著迎出幾步。</p>
“盧兄,請!”</p>
盧通麵帶笑意,站在酒樓門口朝裏麵看了一眼,不禁搖頭道:“搖星兄,太見外了。”</p>
碩大的酒樓,從門口到廳內,上下三層全部亮滿了燈火。</p>
樓內,掌櫃、小廝、跑堂、雜役等,男男女女、高低胖瘦,站成一長排。</p>
隻不過,裏麵一個客人都沒有。</p>
搖星笑道:“事情匆忙,來不及布置,讓盧兄見笑了,請!”</p>
他點了下頭,一步跨入酒樓。</p>
“恭迎仙長!”</p>
一排人躬身行禮。</p>
其中一個女雜役走到樓梯口,道:“仙長,樓上請。”</p>
盧通目不斜視,朝樓上走去。</p>
三樓窗口處。</p>
一大桌菜肴、湯羹,肉、雞、魚、蟹、蟲,一個不缺,每盤都擺得滿滿當當。</p>
二人坐下後。</p>
搖星舉起酒杯,道:“盧兄為了傲山城,舍小我、為百姓,我敬盧兄一杯!”</p>
他舉起酒杯,和搖星一起飲下,放下酒杯後,看著滿桌的吃食。</p>
“搖星兄,費心了。現如今準備這麽一大桌,不是件容易事。”</p>
這一桌吃的,蟲子最普通,山上有很多;</p>
豬、雞,有些富裕人家可能還養了一些;</p>
魚、蟹,即便在大戶人家也不多見。</p>
搖星道:“換別人,自然不值得費心。但是盧兄不同,這一桌滿城上下也隻有盧兄可以吃得。”</p>
“哈哈。”</p>
盧通咧嘴大笑。</p>
臉上開心,心裏也開心。無論搖星是真心、假意,起碼聽得舒服。</p>
“盧兄,請!”</p>
“好!”</p>
他沒有客氣,拿起快子開始大吃、大喝。</p>
搖星跟著動快,手上動作不停,但是送到嘴邊的卻沒多少。</p>
許久後,隻剩下一桌殘羹剩飯。</p>
盧通放下快子,靠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口氣。</p>
“飽了。”</p>
搖星也跟著放下快子,揮手一招,立馬有人送來茶水。</p>
“盧兄嚐嚐,這是傲山城獨有的蟲茶。”</p>
茶水澹黑,裏麵飄著一些小黑屑,像洗了礦石的汙水。</p>
他端起茶杯,喝下一小口。</p>
入口微澀,有股澹澹的鐵鏽味,不過回味卻十分清冽。</p>
“不錯。”</p>
搖星端著茶杯,慢慢道:“傲山城啊,如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山上的東西。”</p>
盧通放下茶杯,笑著道:“這有何難?隻要人手安排妥當,我隨手可以出城走一遭。”</p>
“哦?”</p>
搖星正愁怎麽挑明此事,驚喜道:“盧兄準備什麽時候出發?”</p>
“隨時。”</p>
“那……明天如何?”</p>
“可以。”</p>
搖星神色一喜,端起酒杯。</p>
他神色不動,繼續道:“隻不過……還有兩個不情之請。”</p>
“盧兄請講。”</p>
“運糧入城,風險不小。如今霧內、霧外,糧食差價極大,我雖然不貪金銀,但也不會白白承擔風險,讓別人獨攬好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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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星捏著酒杯,略作沉吟。</p>
“盧兄想要多少?”</p>
盧通端起茶杯,靜靜地看著杯中。</p>
“我可以做主,分給盧兄半成。”</p>
他像是沒有聽到。</p>
“一成?”</p>
搖星繼續開口。</p>
盧通吹了下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搖星兄回去商議一二,若是不行,我可以和祖家合作。”</p>
說完起身站起。</p>
搖星跟著起身,臉色有些焦急,問道:“盧兄?”</p>
他沒有理會,徑直朝樓梯口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停下,道:“對了。商議時,別忘了帶上孔家。”</p>
……</p>
城外。</p>
城牆、城門,全部被染成黑色,上麵布滿了長短不一的凹痕。</p>
一輛輛獸車,接連走入霧中。</p>
盧通詢問道:“於速每次運多少?”</p>
“少,一半。”</p>
“一次賺多少?”</p>
“幾萬,多了,十幾萬。”</p>
他心中默默算了下。</p>
最後商定可以分兩成,按二十萬來算,二成就是四萬兩。</p>
在宗門時,銀子都買了天材地寶,最後還是九夫人接濟了幾萬兩。</p>
現在搶了於速的四十多萬兩,四萬兩好像也不太多。</p>
“你怎麽通知霧鬼?”</p>
欲鬼沉默了一會兒,含湖道:“聞。”</p>
一輛凋花馬車出來。</p>
車轅上坐了一個女修,在驅趕馬車。</p>
他落到車轅上,掃了花刀一眼,徑直進入馬車。</p>
車內。</p>
祖萬易瞥了一眼,道:“師兄,好端端的一筆生意,為什麽叫上孔家?”</p>
“你不知道?”</p>
盧通坐在旁邊,虎爪踩在座椅上,勾爪、膝蓋正對著祖萬易。</p>
祖萬易沒有繼續裝傻。</p>
“我猜,師兄是為了孔麟兒。不過與其花費功夫,白送孔家好處,我有個更快的法子。”</p>
“說。”</p>
他心裏戒心極重。</p>
祖萬易正要說話,忽然看向窗戶,探出身子打開窗戶,朝外麵吹了口氣。</p>
然後沒有坐回原處,而且留在盧通身旁。</p>
“師兄想必知道,我有個姐姐嫁入了孔家。師兄若是有意,我可以讓她助師兄一臂之力。”</p>
盧通動了下身子。</p>
手肘撐在窗戶上,小臂橫擺,微微垂在一邊,正好擋在二人中間。</p>
“祖萬喜?”</p>
“師兄果然知道。”</p>
他笑了下,道:“祖萬喜現在是孔家的人,願意幫我做這種事?”</p>
“師兄好差的記性。”</p>
祖萬易搖了搖頭,取出一壺酒,倒了兩杯擺在窗戶上,端起一杯道:“姐姐剛一築基便嫁入孔家,三年來修為毫無寸進。師兄若能救她脫離苦海,別說掘墳開棺,便是……”</p>
祖萬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道:“便是讓她去死都可以。”</p>
盧通看著窗口的酒杯,像是沒有聽到祖萬易的話。</p>
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飄散。</p>
一部分飄在窗內,更多的則是飄向窗外。</p>
“你在通知霧鬼?”</p>
祖萬易端起酒杯飲下。</p>
他盯了片刻,吐了口氣靠在車板上,沉聲道:“別搞鬼,若是出了差池,我先殺你!”</p>
祖萬易不以為意,捏著酒杯,喃喃道:“我知道,師兄帶我出來,不就是為了此事嗎?”</p>
“知道就好。”</p>
……</p>
灰霧匯聚,坊市又向外搬遷了十餘裏。</p>
一路風平浪靜。</p>
不過盧通一路小心戒備,既堤防霧鬼、又防備祖萬易和欲鬼,等到抵達坊市已經身心俱憊。</p>
抵達後,隨車的管事們,招呼小廝、雜役去采買各種東西。</p>
盧通獨自離開,朝客棧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