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在乎過是誰殺死了瓊恩·艾林,反正他現在已經死了。”史坦尼斯·拜拉席嘴上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臉上那一閃即逝的驚訝還是出賣了他,“如果你認為我會因此而好奇,那就大錯特錯了!”


    “出事之前,我就已經警告過他,但他卻並未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史坦尼斯大人,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在乎麽?”高遠反問他,“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打算將瓊恩·艾林的兒子帶回龍石島做養子呢?”


    “我理解你為何倉皇從君臨逃走,就如同我理解你為何會認為,是蘭尼斯特家那個女人害死了瓊恩·艾林一樣。”還未等史坦尼斯出言反駁,高遠便再次出言打斷了對方。“因為瓊恩·艾林的突然病發身亡讓你感到害怕了,你害怕自己會是下一個被王後瑟曦害死的瓊恩·艾林,你認為自己繼續待在君臨城裏已經不再安全。”


    “這簡直是個笑話,我為什麽要害怕蘭尼斯特家的那個女人?”史坦尼斯聞言隻是冷笑一聲,“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我是從君臨城中倉皇逃走的?我隻不過是恰巧在那段時間回到了自己的領地龍石島,這難道就能夠證明我是在害怕了嗎?”


    “既然你否認自己害怕蘭尼斯特,那麽你為何又要拒絕史塔克大人請求你回到禦前議會奉職的召喚呢?”


    “別再自欺欺人了,史坦尼斯大人!”高遠訕笑道,“你、我都知道你不願回到禦前議會的真正原因,真相也不會隨著前任首相的突然死亡而銷聲斂跡。”


    “史坦尼斯大人你與前任首相暗中進行的未完調查,現任的首相史塔克大人正在君臨城裏替你們完成。”高遠告訴史坦尼斯,“相信真相很快就會大白於天下了,而史坦尼斯大人你


    高遠的話沒有給他留下絲毫情麵,此刻史坦尼斯的臉色已經十分陰沉,隻聽他沉聲質問:“你今天專程前來龍石島,就是為了勸我去幫助史塔克進行調查的嗎?”


    “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態度非常決絕,“高遠公爵你和史塔克兩人,都嚴重低估了蘭尼斯特家的那個女人。估計還沒等你們將證據呈給我的哥哥,恐怕那個女人就會率先動手,你們都將步入瓊恩·艾林的後塵。”


    “似乎我們的意見又達成了一致,史坦尼斯公爵!”高遠臉上淺淺一笑,“我從未想過憑此就可以扳倒蘭尼斯特家的那個女人,我今天特地前也並非是為了勸你去君臨送死。”


    此刻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也有些糊塗了,隻聽他訕訕發問:“那你今天前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既然已經將話說透,高遠也就不在遮遮掩掩了。隻見他從內襯的口袋中,掏出那張由勞勃國王親自簽發的調令交給史坦尼斯。


    “就在我來到龍石島之前,勞勃陛下已經答應了我:從龍石島的王家艦隊中,抽調出十五艘風帆戰船和二十艘劃槳戰船交給我,用以加強東境的海上防禦。”高遠簡單向對方敘述了調令上麵的內容。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皺著眉頭從高遠的手中接過國王的調令,拆開上麵完好無損的漆封,調令上的內容果真與高遠所說的一般無二,上麵的也的確是他哥哥的筆跡沒錯。


    但這卻令他更加憤怒,臉上的表情愈發變得猙獰,一雙粗糙的大手止不住地顫抖,捏住那紙調令的指關節也是一陣發白。此時史坦尼斯的心中似乎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卻苦於無處發泄而隻能鬱積於心底。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史坦尼斯雙手伏在桌麵,“他已經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風息堡,現在他竟然還想將王家艦隊從我這裏分割出去....我決不可能答應這樣過分的要求!”


    “史坦尼斯大人,這是勞勃陛下的命令!”高遠提醒史坦尼斯,“而且這支停泊在龍石島的王家艦隊仍是歸勞勃陛下所有,至少在名義上仍是如此。”


    “更何況我們隻是暫時借調這些艦船,以彌補我們的新艦隊建成之前,期間缺少海上防禦力量的這段空白。事實上,這些被借調至東境的艦船仍是屬於王家艦隊所有,待到東境有能力抵抗來自海上的入侵之後,便會將這些艦船如數交還給王家艦隊。”


    “高遠公爵,你的這套說辭拿來騙騙史塔克還行,你是要拿來騙我可真是小瞧我了。”史坦尼斯毫不客氣地戳破了他的謊言,“你真的以為我看不透你和我哥哥的這些小把戲麽?“


    “我的哥哥.....勞勃....他還以為我像從前那樣天真!”史坦尼斯憤恨地吐出這個名字,仿佛是舌頭上塗抹的毒藥,“自從簒奪者戰爭爆發以來已經過去了十四年的事件,盡管在此期間我一直忠誠無比地為他服務,但是勞勃卻從沒有給予過我任何回報。”


    “史坦尼斯大人,我十分理解你對你哥哥的不滿!”高遠謹慎的回答,“勞勃陛下固然待你不公,但是他在當初也有他的考量。龍石島自古以來都是坦格利安家族的根據地,他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人來統治這裏,而藍禮公爵那時還隻是個孩子。”


    “嗬,孩子?”史坦尼斯冷笑一聲,“照理說,風息堡本該就由我來繼承。三百年來,風息堡一直是拜拉席恩家族的世襲領地,勞勃他登上了鐵王座,就該由我來繼承和統治才對。”


    “我從未開口與勞勃討要過龍石島,我根本不想要這鬼地方。”史坦尼斯繼續發泄著自己對哥哥的不滿,“我拿下此地,隻是因為勞勃的敵人盤踞在這裏,我隻是按照他的命令將這裏掃平而已,而他卻將我‘禁錮’在了這裏。”


    “我為他督造艦隊並打敗了敵人,完全盡到了我作為弟弟的本分....藍禮他倘若懂得感恩的話,也應該這樣對我才對。”


    “是我在風息堡之圍中帶人堅守了城堡,而他藍禮當時還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屁孩。倘若不是我,他早就被提利爾公爵的人給吊死了,就像是伊莉亞·馬泰爾公主和她的孩子一樣。”


    “可是後來呢,你看勞勃和藍禮他們是怎麽感謝我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憤怒地將那紙調令揉成一團丟了出去,“勞勃將我任命為龍石島公爵,而藍禮卻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本該屬於我的風息堡領地和賦稅。”


    通過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顫抖的聲音,高遠看得出來這段陳年往事傷得他很深,特別是當他得知勞勃將要從王家艦隊中,抽調出一部分艦船交給高遠的時候更是益發明顯。


    說是勞勃將史坦尼斯禁錮在這龍石島上也不無道理:龍石島雖然曆史悠久且固若金湯,但是史坦尼斯的旗下僅有少數小貴族,他們所管轄的外島領地多是與這裏一樣,島上盡是嶙峋地怪事且人煙稀少。


    這根本不足以為史坦尼斯提供所需的軍力,即便加上他從峽海對岸自由貿易城邦密爾和裏斯等地雇來的傭兵。如今駐紮於城外的部隊總數,依舊不足以和大陸上的其他公爵勢力抗衡。


    勿論是如今七國中勢力最強的蘭尼斯特家族了,就連而今人們公認最為孱弱的河間地徒利家族,在陸地上史坦尼斯都難以與之抗衡。眼下這便是他未來事業和勢力的致命傷,史坦尼斯隻能夠在這海上占據優勢。


    “高遠公爵,我問你!”史坦尼斯幾乎要吼出來,“我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和這樣的兄弟為伍?”


    高遠站在一旁沉聲道:“天上的諸神或許會給你答案,但是我卻無法替他們為你解惑!”


    “既然對此你無法給出答案,那麽你認為我和我的那個弟弟,那個更加適合統治風息堡?”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繼續追問。


    “我來到這片大陸的時間並不算長,我與藍禮公爵的接觸也甚是稀少,但是我認為藍禮公爵與史坦尼斯大人你有著天壤之別。”高遠試著將自己的真實看法說出來,“依我之見,藍禮公爵他隻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人,往往未經思考便喜歡依照衝動行事。”


    “在這一點上以及其他的許多地方,藍禮公爵倒是像極了他的長兄。而且他也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主,平日裏參加禦前會議,他隻會坐在那裏和小指頭開玩笑。到了比武大會他就穿上那套漂亮的鎧甲,然後被武藝高強的人擊落馬下。”


    “這樣的兩個人,一個成為了國王,而另外一個則是成為了風息堡的公爵....”當高遠說完,史坦尼斯便一直悻悻地重複著這句話。他走下高椅台階雙手伏在地圖桌上,搖曳的燭光拉長了他高大的身影,影子迤漫與桌麵上的黑水灣口,以及如今君臨所在的那片樹林上。


    史坦尼斯佇立在桌前沉思,凝視著他迫切想要得到,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國度——風暴地與風息堡。


    “史坦尼斯大人,你的兩個兄弟並非是你的敵人!”高遠的聲音突然從史坦尼斯的身後傳來,將其從失魂落魄的狀態匯總驚醒,“固然勞勃陛下待你不公,藍禮公爵對你不知感恩,但他們始終都是與你血肉相連的兄弟。”


    “我們現如今都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蘭尼斯特家族,你應該知道蘭尼斯特家的野心.....”


    “高遠公爵!!!”史坦尼斯的聲音打斷了高遠。


    “我可以答應將那些艦船交給你,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多給你十艘風帆戰船,和十五艘劃槳戰船,外加足夠將這些艦船開回穀地的水手。”史坦尼斯雙手伏在桌麵上轉過頭看向他,“但我想知道你現在能給我帶來什麽?”


    聽聞此言高遠當即陷入了沉默,此時此刻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這位龍石島公爵,究竟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些什麽東西。一個口頭上的承諾?一個聯姻的機會?又或者是一份盟約?


    除了史坦尼斯心心念念的拜拉席恩家族世襲領地——風息堡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還有什麽可以打動對方的條件。


    如今七國的局勢還未大亂,五王之戰也未真正拉開帷幕。史坦尼斯不可能未卜先知,得知接下來即將爆發的戰爭。繼而也不可能會是為戰爭做準備,拉攏自己企圖幫他奪得王位。


    況且僅憑這些個艦船,就想讓自己帶領穀地為他史坦尼斯賣命,這未免也太過瞧不起自己了吧。


    “瓊恩·艾林的繼承人如何?”高遠試探性地問,“我聽聞史坦尼斯大人你膝下隻有一個女兒,不知大人可否考慮讓你的女兒希琳與小勞勃·艾林結成聯姻。”


    “那小鬼從小便體弱多病。”史坦尼斯公爵並未第一時間拒絕這個請求,因此在高遠看來這個提議或許有戲,接下裏就是看他如何勸說史坦尼斯同意這門親事了。


    “這點連他父親都非常清楚,所以才要我把他帶來龍石島做養子,當幾年的侍從或許對他的身體和性格都有好處。”史坦尼斯皺著眉頭說道,“隻可惜那該死的蘭尼斯特女人搶先一步,毒死了艾林大人。”


    “現在萊莎那個膽小的女人把他藏在鷹巢城裏,我可以向你保證,她是死也不會願意和那個小鬼分開的,更別提是同意與希琳結成聯姻了。”


    “請允許我糾正您的一個錯誤認識,史坦尼斯大人。”高遠淺淺一笑,“謀害瓊恩·艾林大人的並非是蘭尼斯特家的那位王後,其實真正的凶手是你口中的那位膽小的女人。萊莎夫人在小指頭的指示之下,下毒謀害了自己的丈夫。”


    “而且勞勃·艾林如今也早已不在那鷹巢城之中,他被我送往了羅伊斯家族的符石城並交由青銅約恩撫養。”高遠將這對母子現如今的情況與他娓娓道來,“至於他那惡毒的母親萊莎·徒利,將會以弑親的罪行遭受我和艾林穀的列位諸侯審判。”


    “如若不出意外的話,她將會被判有罪且施以極刑。”


    “即便是你們將萊莎·徒利處死了又如何?”史坦尼斯永遠學不會花言巧語,不知掩飾諂媚,他有話便說,從不管別人的感受,“那個小鬼依舊是個病秧子和未斷奶的懦夫。”


    “而且如今高遠公爵你才是穀地的真正統治者,那個小鬼已經失去了艾林家族在穀地的統治地位和守護者職位,所擁有的隻是個無用的公爵名號罷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冷哼一聲,“他現在寄人籬下甚至連座城堡都沒有,高遠公爵你憑什麽認為他有資格與我家的希琳聯姻?”


    “話可不能這樣說,史坦尼斯大人!”高遠訕笑道,“那孩子雖然是個病秧子,但是希琳小姐在幼時不也是染上了可怕的灰鱗病嗎?我聽聞希琳小姐最後雖然在那場可怕的疾病中撐過來了,但是她的左臉和大部分脖子的皮膚都被灰色死皮所覆蓋。”


    “倘若大人你想要為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丈夫,這恐怕是相當困難的呢....”


    雖然高遠的口氣中並未有瞧不起那位小女孩的意思,但是這句話的本身就已經足夠讓史坦尼斯為之生氣了:“你的意思是,我史坦尼斯的女兒還配不上那個還未斷奶的小鬼咯?”


    “史坦尼斯大人稍安勿躁,我的話還未說完呢!”眼見史坦尼斯暴跳如雷,高遠趕忙攤手安撫,“我此前已經與大人你說過,我隻是暫代年幼的勞勃公爵,行使東境守護者和鷹巢城公爵的權利而已。”


    “待那位勞勃公爵成年以後,我將會自動卸任如今我所擁有的這些權利與頭銜,這也是我曾經向新舊諸神許下的誓言。”高遠繼續說,“因此,那位小勞勃公爵在成年之後,他還是可以繼承艾林家族在穀地的統治地位和守護者職位。”


    “並非像是史坦尼斯大人所說的那樣,他隻是一個空有公爵名號的懦夫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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