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梅麗珊卓一如往常的打扮,從頭到腳全是深邃的紅色,身著一件亮如赤焰的蠶絲連體禮服。禮服上的喇叭袖很長,當紅袍女將雙手合十便會自然垂下。連體禮服的上端被故意裁剪呈v字型,露出裏麵顏色更深的血紅襯衣和挺拔的胸脯。


    她的頭發,也並非是像是常人那般所呈現出來橙色或草莓色,而是鋥亮的深紅銅色,在大廳之中搖曳的火光映照下閃閃發光。


    就連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也是紅色的,紅色的眼睛無論是在維斯特洛,還是在其他的大陸上都是十分罕見的。這表明她的真實出身或所擁有的血脈,其實比她自己認為的要更加高貴。


    再聯係梅麗珊卓如今的身份,這位女祭司能夠得到光之王的眷顧,顯然並不像原著中所描述的那般簡單。高遠甚至懷疑紅袍女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瓦雷利亞人的後裔。因為瓦雷利亞人最為擅長使用血魔法,而且他們的力量來源也是來源於血與火。


    峽海對岸那片大陸上的瓦雷利亞後裔實在太多了,可是他們都沒能像梅麗珊卓這樣受到光之王的眷顧。因此高遠不禁猜測,梅麗珊卓所擁有的或許是更加高階的瓦雷利亞人血脈,她甚至有可能是高貴的瓦雷利亞王族後裔。


    梅麗珊卓雖然全身都是紅色,但她的皮膚卻白皙滑嫩且毫無瑕疵,就好似是鮮奶油一般。她的身形優雅苗條,卻高過了現場的大多數騎士,胸脯豐滿挺拔且腰身纖細,有著一張心形的精美臉蛋。


    大多數男人的視線一旦停在她的身上,那便是很難再挪走了。即便是年老的學士也不例外,更勿論是高遠身前的這些穀地騎士和約恩伯爵他們了。可以說現場除了廚娘和女仆之外,此時此刻大廳裏的所有人,幾乎都將目光放在了這位紅袍女的身上。


    當然,高遠是個例外!


    相較於紅袍女那漂亮的臉蛋和曼妙的身材,高遠其實對她脖頸間的那條紅金項鏈更感興趣。那條不知名的紅金項鏈上鑲嵌著一顆大紅寶石,自從梅麗珊卓走進大廳之後,高遠的視線便再未離開過對方胸脯上的那顆紅寶石。


    那顆可怖的血紅寶石此刻正在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即便是不用念力去探測,高遠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強大神性力量。那顆寶石給他帶來的感覺幾乎令他毛骨悚然,自從那次在長城以北遭遇了寒神的襲擊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危險的感覺了。


    那次在鬼影森林裏瀕臨死亡的經曆,高遠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而他體內的念力和精神力此刻卻是狂躁不安,這更像是動物遇見天敵時所表現出來的一種本能,因而他隻能強行壓抑著自己體內的那些,狂躁的力量和身體的本能。


    “我從未在火焰中見過您的身影,高遠大人!”梅麗珊卓款款走到他的麵前,那雙血紅血紅的眼睛裏似乎有紅焰在跳躍,“我很好奇,高遠大人您原本是來自哪裏?”


    “這隻能說明你的神也並非是無所不知的,梅麗珊卓夫人!”此刻高遠全身的肌肉已然緊繃,為了不讓對方看出端倪,他隻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想你不會知道我的家鄉在哪裏,我的家鄉位於這個世界最東邊的一片大陸上。即便是從陰影之地旁的亞夏出發還要往東走很遠,直至世界的盡頭才能抵達。”


    “這隻能說明偉大的光之王,還未通過火焰向我顯現您的身影罷了。偉大的光之王是世間唯一的真神,而我隻是光之王的一個信徒罷了。”梅麗珊卓聞言也是不惱,轉而悠悠地向他解釋,


    “偉大的是真神本身,而非是我等他的信徒。拉赫洛乃是世界的烈焰之心,他是影子與烈火的唯一真神,而真神卻是無所不知的。”紅袍女繼續蠱惑道,“我所知道的一切皆是來自我所信奉的真神。”


    “他自火焰中給予我未來的真實景象和啟發,於是我就遵循光之王的指示來到了這裏。為的是尋找那位預言中被我神複活的亞梭爾·亞亥的轉世,來拯救這片大陸上身陷黑暗與邪惡所威脅的神之子民。”


    紅袍女此刻正在試圖發動自己的魔法力量,來蠱惑高遠堅定的心智。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用來蠱惑高遠的力量全都被對方給輕鬆化解了。沒有了她那所謂光之王的神性加持,僅憑梅麗珊卓那微不足道的魔法力量,根本不足以對高遠造成任何影響。


    在高遠的精神和神性力量麵前,她紅袍女的力量幾乎不堪一擊。


    “那你找到了你口中的那位亞梭爾·亞亥的轉世了嗎?”高遠裝作好奇地問她。


    “許諾之兆如今已經在東邊的天際顯現,亞梭爾·亞亥也已經重臨人世!”梅麗珊卓逐漸拔高了說話的音量,好使得在場的群眾和貴族們能夠聽見,“而我現在也已經找到了他,亞梭爾·亞亥的轉世就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大人。”


    “根據亞夏古書預言,長夏之後,星辰泣血,亞梭爾·亞亥將在煙與鹽之地重生,並喚醒石頭中的魔龍。如今泣血之星已然出現,龍石島乃是煙與鹽之地,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正是亞梭爾·亞亥轉世!”


    “將於烈火之中拔出燃燒之劍‘光明使者’的光明戰士,遵循烈火的真神指示對抗黑暗的聖焰之子。”


    梅麗珊卓的種種瘋狂行徑和言語,幾乎感染了大廳裏的所有人。隻見紅袍女雙手高舉麵向高遠,血紅的雙眼之中似乎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高遠望著大廳中央的紅袍女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此時安達爵士卻突然湊到了他的身旁:“高遠大人,剛才那位紅袍女口中所說的有關於‘亞梭爾·亞亥’的預言,所指的不應該是大人您嗎?”


    約恩伯爵等人此刻也都好奇地圍了上來,他們顯然不相信紅袍女口中所說的那些,史坦尼斯就是傳說中的亞梭爾·亞亥轉世之類的鬼話。反倒是在他們看來,高遠更像是那“預言中的王子。”


    “要說亞梭爾·亞亥的轉世也應該是高遠大人您才對。”青銅約恩隨聲附和道,“我們都曾經見過高遠大人您從烈火中拔出那把燃燒之劍,烈焰將阻擋在您前進道路上的所有人敵人都付之一炬。”


    “自烈火之中拔出燃燒之劍的人多了去了,君臨裏那位來自密爾的戰僧索羅斯,也曾經手持燃燒之劍在比武大會的團體比武場上馳騁。”高遠搖了搖頭否認了約恩伯爵他們的猜想。“我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預言中的王子’,首先我的那把寶劍的名字可不是什麽‘光明使者’,它真正的名字應該是‘暮星之刃’才對。”


    “其次‘暮星之刃’的劍身也是銀白色的,可不是那預言之中所謂的英雄之紅劍,而且我也不是在煙與鹽之地出生的人。”


    “真主啊,請將您的光芒賜予我們!”梅麗珊卓於此大喊,“因為長夜黑暗,處處險惡!”


    那些原本就被紅袍女洗腦的下人們見此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們學著紅袍女的模樣雙手高舉過頭頂,並隨著她一起大喊:“因為長夜黑暗、處處險惡....”


    此刻就連約恩伯爵他們都有些迷茫了,要知道他們可一直是堅定的七神信徒。然而就連他們也差點被紅袍女的言語所蠱惑,更別提島上那些愚昧的漁民和這大廳裏的仆人們了。


    此時現場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恐怕就隻有高遠與那位洋蔥騎士了,而戴佛斯爵士此刻正滿臉陰翳地望著大廳中央的梅麗珊卓。


    做完這一切之後,梅麗珊卓再次來到高遠的麵前:“加入我們吧,高遠大人!”


    “加入預言中的王子麾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便是亞梭爾·亞亥的轉世.....”說著她便伸出那雙嫩滑的手想要撫摸高遠的臉龐,但當紅袍女纖細的手指剛觸碰到他的皮膚,她便像隻受到驚嚇的喵咪一般猛地收了回去。


    梅麗珊卓瞪大了那雙血紅眼睛,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的身體怎麽會如此熾熱....難道您也是.....光之王的....”


    “事實並非是你所猜想的那樣,我從未將自己的信仰奉獻給任意一位諸神,我也從來不是什麽光之王的信徒或使者。”高遠冷眼看向對方,“梅麗珊卓夫人,省省你那些蠱惑人心的小把戲吧!”


    就在梅麗珊卓還想與他說些什麽的時候,晚宴大廳的紅門再次被守在外麵的守衛給推開。隻見這座城堡的主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緩緩從門外踏入大廳,他的妻子賽麗絲夫人就跟在他的身旁,手裏還牽著一位羞澀的小女孩。


    女孩擁有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眸,方下巴和一對招風耳分別遺傳自她的父親和母親。灰鱗病在她的半邊臉頰直至頸部下方的皮膚上,都留下了灰黑色的的死皮。


    這個小女孩就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那可憐的女兒,同時也是高遠所見最為天真無暇且哀傷的女孩,她有著一個可愛的名字——希琳·拜拉席恩。


    今晚這場晚宴的規模並不算大,可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為了體現對高遠的重視,他還是邀請了現如今待在這島上的所有貴族和騎士前來參加。


    由於這場晚宴是史坦尼斯為了高遠等人的到來而舉行的,因此作為此次晚宴最重要的賓客和主角,高遠被安排在了高台之上的史坦尼斯身旁落座。


    在這高台的長桌麵前,通常是城堡的主人和重要諸侯的座位。


    洋蔥騎士在這高台之上也有著一席之位,但他卻隻是坐在了長桌的邊緣,反倒是梅麗珊卓大方自然地走到了他的右手邊款款坐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參加此次晚宴的諸位賓客也紛紛走進大廳之中列席。不稍片刻功夫,下方的席位之上已經坐滿了島上的貴族、騎士和王家艦隊的諸多船長。


    待到史坦尼斯起身鄭重地向眾人宣布晚宴開始,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開始享用起了晚餐,他們撕下大塊的黑麵包蘸著濃白的魚湯吃。


    整個大廳之中除卻了眾人進食的聲音之外別無他音,任何可能破壞宴席格調的高聲談笑、恣意喧嘩和追逐打鬧,在這大廳裏都找不到。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從不允許此種行徑在這正式場合發生罷了!


    在刀叉碗盤的碰撞和席間的低聲交談之中,晚宴上的眾人很快便享用完了自己麵前的晚餐。隻是這可憋壞了此次前來作客的青銅約恩等人,早已見慣了熱鬧非凡宴會的他們,哪裏又見識過這樣沉悶且無聊的晚宴呀。


    約恩伯爵他們在私底下的抱怨聲,被端坐於高台之上的高遠聽得一清二楚。當所有人都差不多將晚餐享用完了之後,一個名為補丁臉的弄臣走到了台前開始表演和歌唱。


    就當高遠還在感歎,史坦尼斯也不是一點趣味都沒有的時候,那位弄臣便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跳舞啊大人,跳舞啊大人!牛鈴響叮當....”


    “影子來居住啊,大人,居住啊大人,居住啊大人!”


    高遠臉上的笑容頓時止住了,他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史坦尼斯。


    “你真的確信這是個逗人笑開懷的弄臣嗎?而不是個陳詞濫調還蹩腳的遊吟詩人?”高遠如此想到。


    就在高遠想著自己該如何從這無聊且乏味的晚宴上脫身時,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突然從門口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剛踏進宴會廳的大門,老人便停下腳步稍稍審視了一番在場的眾人。然後就朝著高台上的史坦尼斯他們徑直走來,為了防止自己被傻乎乎的弄臣絆倒,他選擇了遠遠地繞開補丁臉。


    可是這位弄臣此刻跳舞搖鈴正在興頭上,既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老人的靠近。結果補丁臉在表演單腳站立時,一個重心不穩便栽在了那位老人的身上。


    可憐的老人與弄臣一起連滾帶爬地跌倒在地麵的草席上。引得眾人哄堂大笑,這遠比弄臣之前的表演要更加精彩和滑稽,無論弄臣是否故意這都無疑是一副十分滑稽的景象。


    距離老人最近的梅麗珊卓走下台去,好心將其從地上扶了起來。


    “謝謝您,爵士先生!”老人一邊口齒不清得囁嚅,一邊轉過頭想看清是哪位騎士伸出援手。


    可是這位老人注定是要失望了,在這晚宴上好心扶起他的人,正是他最為厭惡與憎恨的紅袍女。


    “克禮森老師傅....”紅袍女梅麗珊卓地聲音格外低沉,但語氣中卻夾雜著玉海地區特有的悅耳口音,“您要小心點。”


    直到紅袍女說出這位老人的名字,高遠這才想起台下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是誰。克禮森學士曾經是為風息堡服務的學士,而在十二年前勞勃將龍石島封給史坦尼斯之後,克禮森學士便跟著他來到了龍石島繼續為他服務。


    自從史蒂芬·拜拉席恩公爵與其夫人在破船灣不幸遇難之後,這位老學士便幫著養育了拜拉席恩家的三個孩子。除去被送去鷹巢城的勞勃·拜拉席恩之外,其餘的拜拉席恩家兩個孩子都是由他親手養大的。


    而三個拜拉席恩家的孩子中,史坦尼斯是他最喜歡的一個。這位膝下沒有子嗣的老學士,幾乎是將史坦尼斯當做自己的兒子般看待。


    “夫人....謝....謝謝您。”


    “克禮森老師傅,您的年紀已經大了,走路可得千萬要當心。”梅麗珊卓臉上淺淺一笑,“長夜黑暗,處處險惡啊。”


    “隻有小孩子才會懼怕黑暗!”紅袍女滿是恭敬和好心提醒地對方,哪想這位年事已高的克禮森學士卻絲毫不領情,反而開口譏諷對方。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們一個是聰明的傻子,另一個卻是個愚蠢的智者。”那位梅麗珊卓也不是好脾氣的主,隻見她彎下腰撿起弄臣掉落的滑稽頭盔,並直接扣在了老學士的頭上。“學士先生,我看這頂王冠整好配得上您的項鏈。”


    話音剛落,便在這宴會大廳之中引起了滿堂哄笑。現場之中隻有高遠和史坦尼斯兩人沒有跟著哄笑,史坦尼斯本身就缺乏幽默感,即便是他身邊的人也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笑容。而高遠則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針鋒相對的氣氛。


    “莪不需要這滑稽的王冠,我隻求取得世間的真相!”老克禮森強忍著怒火抿緊了嘴唇,他說著便自顧自地將弄臣的頭盔自頭頂摘下,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看得出這位老學士今晚恐怕是想做些什麽,而他今晚行動的對象恐怕就是麵前的這位紅袍女。


    “世間上的有些真相,舊鎮裏是不會教給你們這些學士的。”梅麗珊卓也不打算多與他計較了。隻見她長袖一甩,轉身走回了高台餐桌,來到高遠的身旁坐下。


    高遠轉頭看向在自己身旁重新落座的紅袍女,隨後又瞧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克禮森學士,隻聽他喃喃自語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高遠大人您是在與我說話嗎?”梅麗珊卓轉過頭與他嫣然一笑,搖曳的燭光映照在她的眼中似乎是那漫天的星辰般美麗。


    “隻不過是個慈愛的老人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落入歧途罷了。”高遠沒有直接回答紅袍女的問題,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道,“這位老學士無法對你構成任何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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