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從浴室裏走出來就見跡部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手邊的毛巾一半搭在床上一半幾乎要碰到地板,睡衣穿的鬆鬆散散,扣子也沒扣幾個,他還把被子壓在身下,絲毫沒有要蓋的意思,這估計是擦頭擦到一半就挺不住了。


    手塚沒戴眼鏡,但也沒多大關係,他戴著也隻是遮擋一下自己的桃花眼罷了,走到跡部身邊將毛巾拿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果然,還濕著。


    歎口氣,先將毛巾搭在自己肩上,再俯□想要將跡部抱起來,畢竟要把被子拿出來啊。


    跡部很輕,對手塚來說,他毫不費力地就將人托了起來,手塚刻意將動作放的很輕就怕弄醒他,沒想到跡部哼哼了一聲,睜了睜眼。


    手塚懊惱地想著還是把他弄醒了,也就開口道,“景吾,先起來。”


    跡部本就是在等他才睡的不是很熟,聽他叫也就努力睜開眼動了動身子想要起來,無奈被手塚托在半空,他根本就沒地方著力。


    軟軟糯糯地抱怨,“你這樣叫本大爺怎麽起來~”


    手塚被噎了一下,索性還是自己來,他將跡部托得更高了一點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到床上,胳膊用力將他翻了個身,跡部被擺弄倒是沒有什麽意見,這一翻身就翻到了手塚身上。


    手塚看著瘦其實還是很有料的,起碼胸膛就比較寬厚,靠在上麵很舒服,外加他這個人習慣性地散發冷氣,弄得身子如同冰枕一般就更舒服了。


    跡部蹭了蹭,又向上蹭了蹭,把頭往後一靠靠到手塚肩膀上,嘟囔,“你不讓本大爺睡覺,折騰什麽?”


    手塚正被他的動作弄得手足無措,聽他這一問才想起來是要給他擦頭發的,抬了抬手,卻發現這個姿勢想要完成他的目的很不容易。


    “你的頭發還沒幹。”


    跡部皺了皺眉,半睜的眼睛終於還是支持不住閉上了,“管……那麽多……濕就濕吧……”


    手塚看著他又睡了,覺得這個姿勢還不如剛剛他趴在床上呢,卻也不敢再輕易動他,隻得將毛巾扯下來左手拿著,一隻手托著他的身子,一隻手用毛巾在跡部的頭上輕輕擦。


    聞著懷裏的玫瑰香,再感受著跡部身上溫溫的體溫,纖細的身體扣在懷裏正合適,一低頭就能看到那五官精致的臉,想是睡得舒服,嘴巴又嘟了起來,長長卷翹的睫毛隨著呼吸一動一動,說不出的可愛。(.好看的小說)


    手塚不由得伸手在跡部臉上戳了戳,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


    從小到大,手塚都是理智的,理智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他喜歡網球,於是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將主要精力都放在網球上,劍道什麽的倒是要排到後頭去了。爺爺也不止一次的埋怨過,可他依舊如故。


    要說現在他最大的目標,那就是將青學帶進全國大賽,其餘的,他還暫時都不想去考慮。


    也不是沒有人和他告白過,這個世界上有勇氣的女孩子還是不少的,但基本都被手塚立刻拒絕了,也許生來就沒有愛情這個波段,他絲毫不能理解一些女人對著他能說出愛來愛去的話,愛情在他眼裏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有就是錦上添花,沒有其實也無所謂的。


    以手塚的性格,事業才是被放在第一位考慮。


    所以他從不在意自己身邊出現的人,一律將他們歸為同學,也許網球部的家夥更進一步,是同伴。


    可,今天被母親這樣一通說下來,手塚心裏就翻起了滔天巨浪。


    難道我一直喜歡跡部而不自知?


    手塚想了半天,也終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心下卻還是有些猶豫的,先不論這男男相戀會給自己家帶來什麽,光是考慮到跡部的身份就令手塚有些擔憂,一旦被人發現跡部家的獨子有同性戀的傾向,會給跡部家帶來什麽?


    醜聞?


    會不會影響跡部的繼承權?


    兩人在一起是絕對不會有繼承人了,他難以想象跡部去娶個女人然後再生個孩子的情況。


    手塚是固執的,你也可以說他有些偏執,一旦是自己認定的東西就會一往無前毫無顧忌。


    不論是網球,還是愛情。


    他現在認定了自己喜歡跡部,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內心裏已經將這件事擺到重要的位置。


    手塚將毛巾放到床頭上,兩手抱住懷裏的人,他現在掙紮的不是自己是不是喜歡,而是自己要不要說出口。


    喜歡的心情已經確定了,但手塚知道現在不是個談情說愛的好時機,先不論他們的網球賽馬上就要開始,單就說跡部已經開始接手家族企業他都不希望在這個時間上給他找麻煩。


    一定會困擾的吧。


    手塚這個人有點粗線條,他知道自己喜歡跡部,卻無法判定跡部是不是也喜歡他。


    但是正常人來看,被一個同性表白都是會困擾的。


    他低頭看跡部的臉頰,眼下那淡淡的青色越加的顯眼,懊惱地歎口氣,抱得更緊了。


    但是如果不說,萬一出了什麽岔子怎麽辦?


    母親剛才也說了,忍足那家夥……


    但是一向冷靜而自製的手塚也知道,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但也知道凡事都要爭取的,不爭取恐怕連機會都沒有……


    於是一向沉穩的手塚無比的糾結,恨不得抓著頭發打幾個滾。


    第二天早上,被冷毛巾弄醒的跡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手塚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


    低血壓令跡部腦筋轉不過來,他掙紮著坐起身,身上的被子和睡衣一下子就滑了下去,露出了半個肩頭。


    手塚的眼睛閃了閃,不動聲色地抬手為他把扣子扣好。


    見跡部還是一臉茫然,就將他的兩條腿也從被子中挖出來,蹲□子給他穿鞋,一係列動作做的自然極了,絲毫不覺得伺候他有什麽不對。


    牽著跡部的手把他拉進浴室,拿出昨天晚上放進來的新的牙刷給他把牙膏擠上,塞到跡部的右手裏,再拿出牙缸倒上水,放到左手裏,然後道,“刷牙。”


    跡部果然就老老實實地刷起牙來,半眯著眼睛眼神渙散,手上的動作倒是不停。


    手塚在旁邊看的好笑,抱胸靠在一邊看他自己一番下意識動作。


    跡部刷完牙,手裏拿著還蘸著牙膏的牙刷和半杯水的杯子不動,手塚起身接了過來,在水池前將牙刷和牙缸弄幹淨了,才又說,“洗臉。”


    跡部眨眨眼,扭過頭看他。


    紅潤的唇瓣一角有著白色的牙膏沫,配上跡部那迷茫的眼神可愛透了,手塚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些,抬手將他嘴邊的牙膏沫擦掉,疑惑他為什麽不洗臉。


    “怎麽?”


    跡部張了張嘴,皺著眉,“這是什麽味道的牙膏……”他顯得很不滿的樣子,“好難受。”


    手塚一臉黑線,薄荷味的牙膏很難受麽?


    “那你習慣什麽味道的?”心下卻想著下次提早預備好。


    跡部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玫瑰味。”


    手塚額頭蹦出一個十字,“沒聽說過有這個味道的。”


    迷迷糊糊的還知道鄙視人家,“孤陋寡聞。”


    然後他彎下腰去洗臉,用手潤濕了臉頰之後又抬起頭,伸手。


    手塚看著手裏的洗麵奶很無奈地歎口氣,將它擠到跡部手裏。


    跡部湊上前聞了聞,剛想說話,手塚就打斷他,“下次給你準備玫瑰味的。”


    跡部瞥了他一眼,這才消停地把臉洗了。


    洗了臉,又讓手塚拿著毛巾把他的臉擦幹淨,牽著他出去,跡部坐在床上又開始點頭,顯然一副馬上就能入睡的樣子,手塚卻犯了難。


    這該換衣服了,難道讓他給他換?


    看著跡部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一邊疊的整齊的冰帝校服,手塚咽了口口水。


    手指探向跡部的扣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手塚立刻深吸口氣,一臉正義凜然地開始解跡部的扣子。


    跡部極度的不配合。


    身子動來動去,剛解開一個扣子,跡部一個翻身就趴到床上去了。


    ==手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又一個十字在額頭上蹦出來。


    “跡部景吾!”


    跡部哼了一聲,嫌他吵,擺了擺手,像哄走什麽東西一樣。


    手塚揉了揉額頭,本來昨晚幾乎糾結了一晚上就沒睡好,早上起來他的低血壓也剛剛過去,心情本來就不好,偏趕上這跡部百年不遇的賴床。


    跡部平時不賴床的,即使有些低血壓,但也知道該什麽時候起床,畢竟他是網球部長,部裏是要早訓的。


    手塚抱胸看著他,想了想,說,“網球部早訓要開始了。”


    跡部的眼皮動了動。


    手塚又說,“母親特地給你做的三明治要涼了。”


    跡部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手塚看了看天花板,“再不起來就遲到了,手塚家離冰帝有點遠。”


    跡部憤怒地拍了拍床,眯著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在那裏抱著被子扭頭瞪向手塚。


    手塚毫不在意的回視,然後側頭,“該換衣服了。”


    跡部泄氣,一邊拽著自己的扣子一邊下了床,光著腳就踩在地板上走來走去,手塚無奈隻得叫他,“等下,穿鞋。”


    跡部憤憤地跺了跺腳,“不穿。”


    手塚看他跳腳心情卻奇異般的好了許多,緩了口氣拉過他推到床上坐下,自己再次蹲□給他穿鞋,“會著涼。”


    跡部扁著嘴看著手塚,手指戳上手塚的發頂,“喂,手塚……”


    “恩。”


    跡部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麽,於是又叫道,“呐,手塚~”


    手塚已經把鞋穿上了,抬起頭看他,“啊。”


    跡部雖然迷糊,卻也知道眼前這個家夥耐著性子給自己穿鞋讓自己洗漱的,心下想感謝卻又說不出口,咬著嘴角想了一會兒,突然惡作劇般的笑了。


    手塚一看到他那個笑容,脊背就躥上一股涼氣。


    跡部湊近他,眯著眼睛壓低聲音又叫了他,“手塚呐~”


    這一聲直把手塚的骨頭叫的酥酥麻麻的,手塚狀似淡定的推了推眼鏡,“……恩。”


    跡部湊到手塚臉前,“叭”的一聲給了他一個臉頰吻。


    手塚驚訝地抬起頭,就見跡部直起了身子,兩根手指在唇上一貼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神采飛揚地說,“goodmorningkiss~”


    手塚愣了愣,隨後不可自抑地勾起了嘴角。


    跡部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笑了起來,“喂,你這是笑了吧?笑了吧?”


    手塚見他高興心下也愉悅得很,更何況自己對他那些心思,得他親近就更是愉快了。


    他站起身,揉了揉跡部的發,用手推開他額頭的發絲,彎下腰在跡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跡部依舊笑眯眯的樣子看他,手塚卻眼尖地看到那家夥耳垂又紅了。


    其實,我想親在嘴唇上的。手塚不無遺憾地想了想。


    隨後就看到那個害羞的家夥抬手打了個響指,“沉醉在本大爺的華麗之中了吧,手塚~”


    手塚拍了拍他的頭。


    作者有話要說:==請大家繼續不要大意的留言吧


    捂臉,部長sang,您的戲份快過去了呐,咬手帕,我好舍不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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