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以來第一任殺妖統領,這個名號可不是隨便說說。


    要知道九州大陸上早有傳言,道是萬年之前人妖大戰後,人族大獲全勝,將妖族滅了個幹幹淨淨。是故,萬年之後,九州大地上雖有妖獸、魔獸、靈獸等各種獸類,卻再無成精化形了的,至多也不過是能開啟靈智罷了。


    便如羅英嫡遇上的嘯月狐,這已然是九州大地上靈獸的巔峰,其靈智隻怕已然能與人相提並論,便是修為也是不俗。


    隻是即便如此,這嘯月狐也不能化為人身,是故隻能棲身在丹乾山裏。


    這便是九州大地上獸類的宿命。


    可如今這大荒山碧波潭妖族再現,這便把事情推向了一個不可知的地步。


    若是那些開了靈智的妖獸、魔獸、靈獸們得知了,隻怕十之七八會造起反來。介時,生靈塗炭自不必說,更可慮者,還是妖族經過這萬年重整,隻怕這實力會遠超人估計。


    畢竟火雲宮的失敗近在眼前!


    然而,這事反過來說,卻又是某些人的機遇。畢竟今日若是能將這些妖族斬殺當場,那麽個人的功績隻怕就不消多說了,一個“英雄”的名號決計是少不了的。


    而若是那統領諸人斬殺妖族的,隻怕立時便會成為修仙界一個響當當的頭麵人物。隻怕走到哪去,也沒人敢對其不敬。


    是故羅刹女這一嗓子一出來,不論是火雲公主還是百裏笙,頓時都是眼前一亮。而那烈霸刀更是精神一振,當即將法訣一捏,那刀頓時陡然化作幾十丈長短,直接便往那些蝦兵蟹將頭上斬去。


    在烈霸刀看來,自己這一次出手,不說十拿九穩,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反正他也沒想著一招便將這些蝦兵蟹將全滅,隻消傷了其中一二,那便足以撈夠資本。


    是故,烈霸刀對自己能搶先出這一招可謂是得意至極。


    誰想他這一刀方才落下,那邊的一員蟹將卻是將大鉗一擺,後麵的五百蝦兵頓時齊齊發一聲喊,同時將手中的長戟扔了出來。


    這些長戟飛在空中甚不起眼,但是這時候那蟹將卻是突地喝道:“合!”


    隨著一陣光華閃過,那五百柄長戟竟是當真合成了一柄。這長戟上也有七彩寶光,更有血腥之氣從那長戟上撲散而出,顯然是久經戰陣的一柄凶兵。


    此時另外一員蟹將卻是哈哈大笑一聲,直接伸手一撈,便將那凶兵撈在手裏。此時那烈霸刀的長刀已然襲來,這蟹將隻是將凶兵往那一架,隻聽當的一聲巨響,那烈霸刀幾十丈長的長刀竟是被一柄不過一丈有餘的長戟擊得倒飛而回。


    天上諸人見了,竟是齊齊為之噤聲。而那蟹將卻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聲音當真刺耳至極,便是羅英嫡都忍不住聽得直皺眉頭。


    要知道烈霸刀雖然初晉地界不久,卻也是響當當的地界修為,不說別的,至少現場諸人裏,這烈霸刀的修為也是前五之數。


    可就是這麽一位高手,一刀下去,卻被下麵的妖族隨手擋下,如何不讓眾人吃驚。


    那冷清秋更是看得呆了,直呼不可能。反倒是羅刹女凝神思緒了許久,這才緩緩道:“不是烈霸刀修為不如,而是那柄長戟有古怪。”


    說罷,羅刹女將手一指下麵的蝦兵蟹將,道:“你們隻覺得適才是那蟹將以一人之力擊敗了烈霸刀,可在我看來,卻是那蟹將集五百蝦兵一同發力。”


    說到此處,羅刹女又將手一移,直接指向了火雲宮那邊,道:“這些蝦兵蟹將此時列陣,隻怕與火雲宮的火雲大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羅刹女這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關鍵是她這一句話算是給所有人喂了一粒定心丸,甚至算是給人族蓋了一塊遮羞布。


    故此,不論是認識不認識她的,都忍不住投過來一個善意眼神。


    而那烈霸刀原先還滿麵震驚之色,可這會兒聽了羅刹女一番言論後,卻是又回轉過精神來,直接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我還當我真的這麽不堪,還想著立即打了鋪蓋卷滾蛋,原來卻是著了這些畜生的道了。”


    他這句話自損至極,可以說是把自己的麵皮直接丟在了地上,甚至還往上踩了幾腳。可這時候卻沒人覺得他丟人,反而倒是有人大呼他烈霸刀豪爽、不拘小節。


    隻是他這副做派,卻是讓冷清秋看的癟嘴,道:“這家夥果然心機深沉,便是吃癟了也不放過揚名的機會。”


    藺湘竹卻是打斷她道:“就你怪話多。這會兒與其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怎麽解決這些蝦兵蟹將的好。你若是能把這些妖族消滅,隻怕揚名的便是你了。”


    羅英嫡這時候卻是突然福至心靈一般的突然插話道:“若是能揚名,那麽別人以後隻怕就不好與你搶寶貝了。”


    羅英嫡說這話也是無意識地,卻不想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冷清秋隻覺得眼前一亮,頓時興奮道:“你這話說的對極了。”


    說罷,她竟是縱身一躍,直接從芭蕉扇兒上跳了下去。隻是不等眾人為她的安危驚呼,火鸞劍已然自動出鞘接住了她。


    羅英嫡見著這場麵,卻是又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收發由心,冷師姐果然比我強多了。”


    藺湘竹聽了,卻是忍不住勸慰道:“你冷師姐修仙幾十年了,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還修個什麽仙。師弟你也不用氣餒,要知道你至今修仙也不過半年,卻能有這等修為,隻怕落在別人眼裏,也是一樁異事了。”


    一邊的羅刹女聽了,眼中果然升起一抹驚詫。


    那邊冷清秋禦劍過去,直撲蝦兵蟹將,卻是引起一陣驚呼。隻是她卻不是魯莽的人,待離那邊的蝦兵蟹將不過十丈左右時,冷清秋便將飛劍停住,直接取出陰陽神火扇來。


    冷清秋也沒想著要如何,隻是要在眾人麵前秀上一場,故此方一站定,便將陰陽神火扇扇了兩扇――不是她不想扇第三下,實在是這扇子和羅英嫡的如意璽一般,使用起來極為損耗法力。而她這一天下來連番戰鬥,一身真元根本來不及補充,是故這兩扇已然是她的極致了。


    隻是她這兩扇一出來,頓時便是一陣滔天大火,熊熊烈焰狂卷過去,比之適才火雲宮火陽平操控龍雀環時也是不相多讓,甚至還有過之。


    那廂蟹將看了,因為頂著一個蟹頭,也不知道是何表情,反正是將手臂一擺,身後五百蝦兵卻是又是齊齊發一聲喊。


    因為先前羅刹女說了,是故眾人這會兒便懂了,這五百蝦兵這一聲喊,便算是把功力聚集到了蟹將身上。


    果然,隨著蝦兵喊罷,那蟹將身上陡然升出了一陣威壓。雖然這威壓還有些不足,便是羅英嫡都能輕鬆扛住,但是卻也讓眾人肯定了羅刹女先前的說法。


    這時候那蟹將卻是對著神火撲出一股水流來。這水流初始時還不過是小溪一般,可轉眼間便化作了一條水龍。


    隻是這水龍似乎威力不足,雖然抵消了三分神火,可最終卻仍是湮滅了。不過那蟹將卻是不著惱,隻是又噴出三條水龍來,這才將神火擋住。


    那邊冷清秋見了,卻是懊惱的很,即便是返回到三人身邊後,嘴裏也一直嘟嘟嚷嚷的,說:“早知道有妖族殺,我白天便不這麽賣力了,把真元留著這會兒殺妖族多好。”


    藺湘竹聽了,卻是又羞又惱,道:“就你怪話多!也不想想自己能逼得妖族用了四條水龍才擋住你那兩扇子是多大的麵子。要知道那烈霸刀也不過是讓這些蝦兵蟹將動了一下長戟而已。”


    藺湘竹這話說的小聲又小聲,自然是怕傳揚出去,讓烈霸刀聽了懷恨在心。但是她適才那一番話卻是半點錯都沒有。許多人那眼看過來時,已然帶了幾分驚異之色,顯然是沒想到冷清秋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而有認識的,已然在說冷清秋是揚州眉山派的,暗暗驚呼眉山派出了一個人才。至於眼紅的,也隻能說冷清秋是仗著法寶之利罷了。


    羅刹女卻是小聲道:“等你法力恢複了,便也借我扇一下唄,我正收集神火呢,我覺得你這扇子的火便不錯。”


    羅英嫡聽了,卻是順口說道:“師姐這陰陽神火扇還未祭煉完全,否則隻怕這一扇子下去便能把這五百蝦兵蟹將全數料理了。我便親眼見過這扇子的真正威力,一扇下去,無數妖族灰飛煙滅,便是骨渣都沒剩下半點……”


    隻是他這話一說出口,莫說冷清秋三女了,便是他自己都愣住了。


    “我這是怎麽了,怎的會說出這種話來?我又何曾見過這扇子的真正威力了?”羅英嫡方想得一想,卻發覺腦子又開始疼痛起來,隻得停止了。


    而三女見著他又開始皺眉,額頭上更是冷汗直冒,頓時都忘記了他那話裏的漏洞,隻是關切的看著他。


    與此同時,墨雲居那邊,卻又是一陣騷動。


    自冷清秋取出那陰陽神火扇來時,墨雲居裏便有一群人開始坐立不安。待冷清秋扇了兩扇,神火呈現滔天之勢時,已然有人在暗自後退,竟是露出了膽怯之色。雖然有人出麵喝止,但是那些人卻是都是裹足不前,顯然是十分害怕。


    好在冷清秋的扇子是衝著蝦兵蟹將去的,待神火被水龍擋住,這騷動終於停下。


    而百裏笙見著這狀況,卻是搖頭道:“如今這一批的各派弟子真是不經用,便是這等情況便怕了。”


    黃萬波卻是搖頭道:“這些人先前殺那魔獸時,便被那雷火猿的電傷了,如今有些害怕也是正常。隻是我們用時,卻要注意,這些人隻怕是難堪大用了。”


    百裏笙點點頭,顯然是認同了這一點,隨後又歎氣道:“看來我們先前還是錯了。這幾個小輩看似修為不足,但是身上的秘密卻是不少。那扇子的威力,我看還沒有發揮出一成來,落在那女娃娃手裏,也是明珠暗投了。”


    他話音方落,不想耳中卻是忽然傳來一聲警告式的冷哼。


    百裏笙一愣,隨即發現不知何時,玄空老祖與酒中仙卻是不知道何時已然過來了。


    玄空老祖此時又投來一個不善眼神,眼中神光卻讓百裏笙直冒冷汗。


    “這老祖怎的這副模樣,我又不曾得罪他。”百裏笙心裏忍不住埋怨一句,可待他看見黃萬波投向遠處羅刹女的眼神時,這才恍然大悟:“這玄空老祖莫非是以為我要對那些女娃娃不利,這才警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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