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何淑雅興致勃勃,張著嘴還想說什麽,卻在這時候被盛瑜打斷了。


    “何小姐,嶽律師請你現在就進去。”盛瑜通報完嶽嘉樹掛斷電話,走到何淑雅身後,目不斜視地伸出右手請她過去。


    “我們等下再聊好了。”何淑雅說完這句話,隨即轉身毫不留戀地轉身,扭著纖腰,踩著細高跟卻迅速地進了嶽嘉樹的辦公室。


    封蜜的眼睛跟著何淑雅進了辦公室,一直到她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才不得不目光。


    收回眼,就見到盛瑜怒其不爭的樣子:“你寺不寺傻?”


    問完盛瑜轉身去了茶水間,按照那位何淑雅小姐的一貫尿性,給她準備一杯低熱量的檸檬水。


    身後封蜜無辜地眨了眨眼,盛瑜的意思封蜜十分明白,大致就是嶽律師這麽優秀這女人都這麽緊追著嶽律師不放了你這個正牌不僅不出手還在這一旁觀望的態度你這男人是不是不想要了?


    可封蜜覺得,嶽嘉樹才傻了。


    剛剛那何小姐盤兒亮,條兒正,看這樣子應該還很有錢。


    所以,他到底是看不上人家哪裏了?


    盛瑜端著一杯檸檬水進辦公室的時候,何淑雅正對著嶽嘉樹巧笑倩兮:“既然這樣,那我就拜托嶽律師你了,你辦事我向來放心。”


    正端著檸檬水要往桌上放的盛瑜差點手一抖,聽到何淑雅這麽溫柔的說話,她還真是有點接受無能。


    嶽嘉樹雙手交握,坐在辦公桌前,對自己這位年輕的老主顧跟著附和一笑,隨即叫住放下了水正要離開的盛瑜:“你讓封蜜拿一份授權協議進來。”


    三分鍾後,不明就裏的封蜜拿著一份授權協議,敲開了嶽嘉樹辦公室的門。


    對新進來的人不甚在意,何淑雅慵懶地靠在座椅上,交疊的雙腿放下來,交換了一個姿勢,然後把身體微微向前傾,湊近了嶽嘉樹,說:“不知道嶽律師你中午有沒有空,麻煩你這麽多次我真是不好意思,想請你吃個午飯。”


    嶽嘉樹不動聲色地笑著推辭:“何小姐太客氣了,這隻是我的本份,而且我中午約了人,抽不開身,何小姐的心意我心領了。”


    這套說辭近乎完美,何淑雅臉上的笑立即就繃不住了,她每次邀請嶽嘉樹一起吃飯,都會被他以這樣一番話推拒掉。


    何淑雅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了,語帶深意地問:“嶽律師這麽忙,每次請吃飯都請不動人?”


    往裏走著的封蜜腳步一滯,這語境,這情況,似乎不太對啊?


    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封蜜動動眼珠子,想著放下協議就溜之大吉。


    顯然封蜜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如果是真的隻為了這張紙,嶽嘉樹又怎麽會特地叮囑盛瑜“讓封蜜拿”。


    所以,等封蜜恭恭敬敬地把那張協議遞過來,嶽嘉樹在座椅上沒有挪動,也沒有接過來,伸出手指指了指協議上的代理權限,問:“一般代理和特殊代理的區別有哪些?”


    被忽然拋出來的一個問題砸傻了,封蜜一頭霧水,這啥情況?上午才複習不到一個小時就抽查?


    “我說過會不定期抽查的,你如果答上來了,中午我就帶你去吃大餐。”嶽嘉樹向後把身體靠在椅背上,直視著封蜜的眼睛。


    擦咧,你啥時候說過了?


    封蜜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剛剛進門時候何小姐不是邀請他吃午飯被他拒絕了來著?


    這時候封蜜才完全反應過來,她這是被嶽嘉樹當靶子使了啊。


    不等她說話,有人就已經站了起來。


    何淑雅站著,蹙眉看著嶽嘉樹,生氣的時候也依舊漂亮,語氣裏還帶了絲委屈:“嶽律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前腳剛剛邀請完嶽嘉樹就被拒絕了,理由是他中午約了人,可轉眼間叫了這個小律助來,當著她的麵說中午帶她吃大餐,她又不傻,這就是他所說的約了人?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何淑雅再次看嶽嘉樹那完美的臉一眼,提起自己的包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看一眼空蕩蕩的門口,又看一眼嶽嘉樹,他這時候已經麵色如常地開始翻卷宗,對剛剛的情況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封蜜覺得自己此刻應該說點什麽。


    “還愣著幹嘛?你複習好了?”嶽嘉樹仍是低著頭,陰惻惻來了一句。


    什麽嘛,用完人就丟。封蜜撇著嘴出去了。


    再次坐下複習,沒一會兒,封蜜看著眼前的書就走了神,胡思亂想起來。


    現在離司法考試還有三個多月,到底還沒有七、八月鏖戰的那種緊張感,封蜜這樣不自覺的人,也就沒什麽複習的心思。


    嶽嘉樹辦公室的門忽然開了,封蜜的眼神聚焦起來,假裝在認真地看書。


    豈料嶽嘉樹匆匆走到她身邊,說:“起來跟我去醫院,奶奶……”


    後麵的話嶽嘉樹沒有說出口,然而不用他多說,和醫院聯係起來,封蜜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太妙的氣息。


    昨天晚上嶽嘉樹跟她說石奶奶想讓她去醫院看她,她隻是嘴上答應了,卻一直沒有踐行。


    封蜜覺得有點窩心。


    兩個人匆匆趕到醫院,卻發現石奶奶還好好地在病床上待著,隻不過嘟著嘴像是在生悶氣的樣子,家裏的其他人卻都在病房裏聚集起來,正被石奶奶攆到病房外麵。


    別說已經傻眼的封蜜,就是嶽嘉樹,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


    出病房的時候,邱淑貞看一眼封蜜,不好意思地低聲跟兒子解釋著:“奶奶她聽說蜜蜜不願意嫁給你,所以剛剛生氣了,那段時間心率異常了一點,醫生已經看過了,現在沒大礙了。”


    邱淑貞的聲音雖然小,封蜜還是聽到了一點,瞬間有點手足無措。


    慶幸之餘,她是真沒想到,自己和不願意和嶽嘉樹結婚的消息能讓石奶奶氣成這樣。


    嶽嘉樹沉默了一會兒,率先上前去勸慰石奶奶,石奶奶卻一直對他橫眉冷對,生著悶氣:“都怪你,不是你不好的話蜜蜜怎麽會不嫁給你。”


    勸了一會兒不見成效,嶽嘉樹踱步走回來,經過封蜜身邊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隨即出了病房。


    封蜜回頭看嶽嘉樹一眼,然後自己上前,走到石奶奶的床邊:“石奶奶……”


    “咦,蜜蜜你來了啊。”見到封蜜來了,石奶奶立即喜笑顏開地拉緊她的手,隨即嘟起嘴來埋怨著,“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封蜜難得地覺得有些羞赧,她畢竟隻是石奶奶故交的孫女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蜜蜜啊,你跟奶奶說,你是不滿意嘉樹哪一點啊?”石奶奶右手握起封蜜的手,左手在她的手背上婆娑著,“你放心跟奶奶說,奶奶絕對叫他改。”


    封蜜尷尬得臉紅:“奶奶,其實沒什麽,他挺好的。”


    “唉,你別不好意思說嘛,別客套,你說撒。”


    剛剛她那句話雖然是客套居多,可現在想一想,她還真的挑不出嶽嘉樹什麽毛病來。


    各種硬件齊全不說,這幾天的相處也讓她認識嶽嘉樹多了一些,平心而論他還是個挺好的人,唯一就是平時毒舌了一點。


    可如果不毒舌的話,那還是嶽嘉樹麽?


    想了半天,封蜜也隻有再跟石奶奶說:“真的沒有,他挺好的。”


    “挺好那你為什麽不肯嫁給他嘛?”石奶奶又嘟起嘴來。


    和石奶奶聊了半天,一直到護士過來提醒她該吃藥午休了,石奶奶才放她離開。


    封蜜離開病房,外麵的家屬已經散了,走廊的盡頭隻有嶽嘉樹一個人。


    等封蜜走近,才發現嶽嘉樹居然在吸煙。


    兩指中間,暗紅色的煙頭燃燒著,帶起寂寥的煙氣嫋嫋升起,嶽嘉樹滿腹心事地抽一口,然後再徐徐吐出來。


    她之前從沒見過嶽嘉樹吸煙的模樣,不論是第一次見麵的交惡,或是後麵幫助花朝露解決糾紛的時候,印象之中的嶽嘉樹永遠是意氣風發的。


    她從沒見過他這麽落寞的模樣。


    聽到動靜,嶽嘉樹回頭看到封蜜,手上隨即掐滅了自己的煙。


    封蜜站在他身後覺得不知道怎麽跟嶽嘉樹開口,愣了好半晌,忽然來了一句:“這裏是醫院,不許吸煙的。”


    嶽嘉樹先是沉默,隨即從胸腔裏悶笑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輕聲“嗯”了一聲。


    “奶奶她現在很好。”說完這句話,封蜜咬了咬唇,不知道再說什麽了。


    “嗯。”嶽嘉樹點點頭,示意封蜜他知道了,“我們結婚吧。”


    封蜜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我說,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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