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葉秋的消失,沈九也耗盡精力陷入了深度睡眠。看他的樣子,一時半刻是醒不來了。


    沈五沈六幫忙安頓了一下沈九。


    眼見我們之前推測女屍與吸血鬼有關聯的想法錯誤,沈一就開始死拖硬拽軟磨硬泡的非要把我拉到江家去商量對付milow(打這個名字實在好辛苦,以下就簡稱m吧!嗬嗬噠~)的方法,原因是傲嬌的江恩平鬧脾氣不願意再踏進我家的大門。


    話說江家在天津安置的宅子並不大,相比齊威欣齊家,江恩平家算是超級袖珍版的了。不過聽說江家在山西的祖宅那可是絕對的金碧輝煌,比齊家高了幾倍兒的檔次,所以當年江齊兩家要聯姻的時候,江老爺子才能那麽硬氣,忍不下齊威欣的囂張性子。


    扯遠了。


    且說江家天津的宅子基本上就是江恩平的私人住宅。江老爺子常年呆在山西,很少出遠門,大兒子江恩宇也已結婚生子常年在家打理家族生意,道會上的事大多都推給江恩平在處理。所以,除了山西祖宅,其他的地方的宅子基本上都成了江恩平的私人住宅了,他爹他哥基本不去。


    想來認識江恩平小半年了,我似乎還從沒去過他家呢!


    這算得上是初次登門。


    院子的柵欄門大敞著,也沒個看門的,沈一開著車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載我進去了。下了車也沒個來通報招待的,沈一倒是輕車熟路的帶我直接進了宅子,她倒更像是江恩平家的小管家!


    棕紅色的大門有清晰的木紋,古色古香,猛地推開,屋內的裝潢設計讓我眼前一亮,倒是韻味!經典的民國風格,整個屋子除了電燈幾乎找不出現代的氣息,木質地板,精雕細琢的木桌木椅,萬馬奔騰的絲綢木架屏風,漂浮在空氣中的檀香味仿若將時代穿梭回那個青衫陳舊的年代…


    屋子中央的旋梯傳來沉穩緩慢的腳步聲,抬頭,江恩平居然連在家都神奇的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那麽正式!


    見到我,江恩平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身體養好了?”


    我聳聳肩:“被阿一拖過來了,據說你小心眼的不願再踏進我們家大門了?”


    江恩平臉色有些尷尬,轉身又往樓上走,道:“上來吧,正好有些資料也要給你看看。”


    我才邁開腿要上樓,就被沈一拽著胳膊附耳叮囑:“大小姐,你對江二少爺的態度就不能好點嗎?他跟齊家已經徹底斷關係了,江老爺不也出麵當著齊威欣的麵說你是他江家的準兒媳了嘛!麵子已經給足了,就別生氣了嘛!”


    敢情這丫頭以為我是在生江恩平的氣?好吧,可能我確實是有點生氣,但僅僅是他在對待我的態度上有點嫌棄不尊重我,而絕非是我吃齊威欣的醋轉而遷怒於他!


    “上來啊,我們家客廳有這麽大麽,這麽長時間走不過來?”樓上,江恩平叫道。


    我推開沈一拽著我胳膊的手,給予了一個“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的眼神,向樓上走去。


    樓上的裝修設施比樓下更為舒適奢靡,五十平的小閣樓,被一扇紅木框架的浮雕屏風隔出兩個空間。隱約間看到那邊是臥室,而這邊清一色的紅木家具,書桌正對著樓梯,最左邊的拐角是一處小憩軟榻,銀色絲綢的墊子及靠枕,紫砂的香爐裏醞出嫋嫋青煙,與樓下的氣味不同,是沉香。


    “喜歡這裏嗎?”江恩平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並未看我。


    “屏風那邊,是床嗎?”我問。


    “是。”


    “那為什麽不用琉璃曲屏,或是素絹曲屏呢?座屏,放在客廳和進門處還差不多。還有軟榻,”我咂咂嘴,道,“那晃人的銀色是怎麽回事?既然都是紅木家具,那就不能用深一點的黃色或是紅棕色麽?”


    “大小姐!”沈一又開始扯我衣袖了。


    我無奈,聳聳肩道:“好吧好吧,總體還不錯!”


    江恩平愣了兩秒,居然神奇的隻是笑笑沒再多說,把電腦屏幕對向我的方向說道:“來看看,這是昨天晚上我命人發來的資料。”


    我湊上前去:“這是…”


    “這就是你現在居住的屋子。”江恩平站起身,示意我坐到他的椅子上,道,“昨天沈一告訴我你家地下室裏的女屍的故事後,我覺得蹊蹺便命人調查了一下。果然,最古怪的還是這屋子。如果你把房屋改建的工程繼續下去的話,說不定還會挖到更有趣的東西。”


    “更有趣的東西?你指什麽?”我凝眉問道。


    江恩平笑笑:“我去給你煮壺茶,你先看資料。”說著便兀自下樓去了。


    我咂咂嘴:“嘁!拽個什麽勁兒啊?可就有問題要問他了!”


    “大小姐~”沈一又要嘮叨了。


    我趕忙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態度好點嘛!先看資料,先看資料好吧!”邊說邊煞有介事的看起了資料,沈一這才乖乖閉嘴,沒教育下去。


    葉府。建立於公元1814年,也就是嘉慶十九年,至今已有將近兩百年的曆史了,原是滿清一個三品官員的府邸。在清朝1912年滅亡期間的近一百年,這座屋子發生過近三十起大的凶殺案。平均每三年就有一次血案,這個頻率也是夠可怕了。其中有一起比較離奇的死亡案件是1899年秋季,宅子裏有三個女傭相繼跳湖自殺,然而仵作驗屍後卻說三人死亡時均是精疲力竭,換句話說,就是在三人虛弱的接近死亡時才跳的湖,或者說是“被”跳湖。這件案子後來也就那麽不清不楚的過去了。也對,那是個戰亂的年代,光是抵禦外戰就讓官府手忙腳亂了,哪還有時間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案子。


    1899年年關,也就是這起案子過後的大概四個多月,府裏的小姐突然自殺,其父母傷心過度,舉家離開了天津。緊接著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7月14日天津淪陷,府邸被一對法國軍官夫婦入住,有趣的是,這對法國夫婦命人精心打掃裝扮了好幾天,入住不到半個月就搬出去了。對外隻說不適應府邸的建築構造。


    “這裏所說的突然自殺的人應該就是葉秋了吧!她死於天津淪陷前的半年,而且是在年關這天,也是可憐!”沈一指著屏幕上描述葉秋之死的那段文字,同情道,可轉念一想,“不對啊,葉秋的死跟其他死亡案件應該也沒關係啊!若是有什麽關聯的話,她也不至於跟我們講那麽多身世背景成長經曆了。大小姐,這會不會又是一場預謀?像之前的車禍一樣…”


    “怎麽了沈一?臉色不太好啊!”江恩平端了兩杯濃茶上了樓,正巧看到沈一嚇得蒼白的臉。


    “沒事,她自己嚇自己的。”


    “什麽自己嚇自己,大小姐,你對自己的性命安全也太不當回事了!”沈一又急又憂。


    “確是你想偏了。埋在隔牆裏葉秋的屍骨沒有移動的痕跡,就是說除了藏屍的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屋子從1814年到1912年發生了三十起凶殺案,極有可能是吸血鬼在這百年作的祟。你覺得這場預謀能延續兩百年發生在我身上?“我看了眼沈一。沈一細想一下,覺得也是這麽個理,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我接著說道:“吸血鬼號稱世界的第三人,他們本身就沒有魂魄,自然也不可能看得到魂魄。但葉秋不一樣,她看得到肉身,自然也看到了我和m的那場生死搏鬥,也該看到了m屍體消失的過程。我好奇的是,她講了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沒講到吸血鬼?“


    “因為比起吸血鬼,她講的內容更重要。”江恩平放下茶水,笑容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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