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瞧好?哈哈……”


    李公子對麵之人,哈哈大笑,“看來李六你小子,對接下來的演出挺有信心啊,我倒是要瞧瞧,有個什麽‘好’在等著咱們……”


    李公子聽了,也不動氣,依舊笑眯眯的,略帶自得地說道:“盧十六,我實話告訴你,下麵是什麽‘好’,我也不知道……”


    “哦,這怎麽說?”被稱作盧十六的公子很是意外,“這不是你的買賣麽?怎麽你還不知道?”


    “德和樓的確是我的,不過,演戲的戲班子可不是我的,我說是從長安請來的京劇名班,沒有一句虛言……你們都不知道,我請他們費了多少力氣,別看就是一個戲班子,脾氣賊大,就連我建德和樓,人家直接要求,必須按照他們給出的法式去營造,要不然的話,人家根本不來……”


    “這還不說,這不眼看就要開張了,我說去看看他們排演的劇目吧,人家根本不讓,還是說什麽如果不能轟動鎮州,寧願分文不取,愣是沒讓我看,你說厲害不厲害?”


    聽了李公子的話,盧十六頓時咋舌。 ≧


    “這麽囂張?”


    “可不是麽?你也知道,咱們兄弟為人在世,什麽時候受過這個,我當時就要脾氣,不過轉念一想,他們既然敢這麽囂張,估計是有些真才實學,我不看就不看,忍個幾天,也有個念想,這不,到了現在,我還不知道到底演得怎麽樣呢……”


    “嘿嘿,李六,這可不像你啊,你就不怕他們演砸了,把你德和樓的名聲徹底搞臭了?”


    “演砸了?哼!”李公子冷哼一聲,“德和樓也不過十萬貫而已,大不了我拆了它!不過,他們這個戲班子要是敢給我演砸了,那可就不是錢財就能解決的了……”


    盧十六一聽,沒說話,一挑大拇指,毫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


    他旁邊的另外一位藍衣公子卻開口了。


    “得,我還以為今天能有什麽好戲看呢,原來是怎麽回事,唉……本來是想散散心的,看來,結果堪憂啊……”


    李公子聽了一笑,“崔七,我的好兄弟,知道你們家最近事多,我也是好心,把你帶出來散散心,一會要是他們演砸了,我讓你看看大卸活人,豈不也是一場好戲?”


    被稱呼為崔七的藍衣公子一聽,抱了抱拳,卻搖了搖頭,顯然對大卸活人的興趣不大。


    李公子見狀,嘿嘿一笑,說道:


    “你也別太早泄氣……這個戲班子還真有點想法,這不是今天是盂蘭盆節麽,雖然我沒有看到他們排演的劇目,倒是聽說了,他們說要表演點應節的劇目,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盂蘭盆節有什麽應節的劇目,這不,我也挺期待的麽……”


    那崔七公子還沒有說話,包廂中一直沉默的一位黑衣公子說話了,而且,還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


    “我覺得吧,這個戲班子,倒是有可能給咱們點驚喜……”


    “哦?”這連李公子都詫異了,“鄭兄有什麽高見?”


    黑衣公子“啪”的一聲打開折扇,輕搖兩下,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正所謂見微知著,看著德和樓的營造,再看看德和樓的這些小小細節,想必這戲班是有真才實學的……”


    “別的不說,就是咱們身邊這套胡桌胡凳,樣式新穎,看似簡單,卻讓人很是舒服,坐在這裏不由得想放鬆下來……”


    “再看看這一盞清茶,將茶道變繁為簡,卻又有無窮的滋味蘊含其中,實在暗合天地至理啊……”


    “然後,咱們看看這二層包廂的營造,推開小窗之後,能夠講一樓一覽無餘,最關鍵的,還能講戲台之上的一應變化看在眼中,說實話,就算是讓我來設計,恐怕都難以到達這樣的效果,看來這個戲班子,可是大不簡單啊……”


    “哈哈……鄭兄高見啊……哈哈……”


    李公子打了個哈哈,繼續回頭與兩外兩人打屁聊天,不再搭理這位鄭公子,至於盧十六和崔七,根本沒接這位鄭公子的話茬。


    鄭公子也不以為忤,仿佛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一般,隻是輕呷茶水,慢搖折扇,不再說話,一心等著好戲開場。


    很顯然,包廂之中的三位公子,與李公子的關係,自有親疏遠近之別。


    最近的,應該是那位盧十六公子,與李思睿之間言談無忌,說話很是隨便,聽起來完全不像個世家公子,倒像小門小戶出身的讀書人一般,其次,便是那位崔七公子,雖然不像盧十六一般熟絡,卻也在言語中透著股親熱,而那位鄭公子,可就遠了,就連最基本的稱呼,也透著一種疏離。


    這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包廂之中的這四位公子,可都是大有來頭,他們都出身於五姓七家!


    李公子自然不用說了,趙郡李氏的嫡係公子。


    盧十六,乃是範陽盧氏的嫡係子弟。


    崔七,乃是博陵崔氏的第三代七公子,現在更是負責家族中財貨的往來,雖然比不上那些進入仕途的崔氏子弟來得清貴,卻也算是位高權重。


    至於鄭公子,原名叫做鄭經,也是出身於五姓七家之一的潁陽鄭氏,說是嫡係吧,倒也不錯,不過這位鄭經公子的經曆比較特殊,他乃是一位私生子,是鄭氏上一代嫡係子弟酒後混亂所得,更兼在外麵成長到十歲才認祖歸宗,實在很難讓人將他看做鄭氏的嫡係。


    也正是由於鄭經公子的特殊經曆,讓李思睿等幾位公子,對他一直處於不冷不熱。


    好在,鄭公子也已經習慣了這些。


    四位公子說說笑笑,等著好戲開台。


    在正式開始之前,還是老規矩,跳靈官,跳財神,跳加官。


    隨後,作為貴和班的班主,劉蒲河上台。


    先是向著台下抱了抱拳,然後朗聲說道:


    “承蒙各位賞臉,咱們貴和班感激不盡!閑話不再多說,今天是盂蘭盆節,咱們貴和班特意準備了一場小戲應節,等到這場小戲演完,才是正式的大戲,諸位,請上眼吧……”


    “天女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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