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裕呆愣愣的跌坐在地上,他萬萬沒想到秀蓉竟會用那麽大的力氣狠狠的推開了他,就算最初相識之際,秀蓉還是處子之身時,自己也未用上多大的力氣便奪了她清白,在和張春生再次相遇之後,秀蓉竟有如此力道拒絕了自己的求歡,心中頓時湧上了無可遏止的恨意,撐在地上的手指把堅硬的石板地麵抓住了幾條深深的痕跡,極力的克製著自己想上前掐死秀蓉的衝動。


    “好,你竟然有能耐推開了本侯,以為這樣便能保全了自己,本侯絕對不會這麽容易就放了你,或許你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還有你的那個‘春生哥’現在也該到了,你為他守身是麽,本侯倒要看看,他能為你做些什麽!”


    諸葛裕說完憤恨的離去,看也沒看秀蓉一眼,秀蓉盯著諸葛裕挺拔的背影,淚無聲無息的滑落,她剛剛推開了諸葛裕,隻是被他突然的碰觸紮得生生的痛,條件反應一般的用足了十成的力道推開了他,卻不想他竟誤會了自己,不知道他會怎麽對付了春生哥,此刻竟忘記了身上的痛楚,惦念起了張春生,諸葛裕會怎樣對付了他呢。


    直到想起了張春生,秀蓉才急著想起身,掙紮了一陣子,最後軟綿綿的倒回了冷硬的木板床上,大概是剛剛用力過度,身子竟好像被掏空了,再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剛剛諸葛裕點亮的油燈慢慢的黯淡了下去,直到熄滅,留下光亮過後滿室的黑暗。


    今晚十分的冷,秀蓉身子抖成了一團,諸葛裕走後,這裏便再也沒有人來過,黑漆漆的牢房形成了十足的壓迫,讓秀蓉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肚子裏也斷斷續續傳出了饑腸轆轆的聲響,再在提醒著秀蓉,諸葛裕不但對自己誤會著,還對自己做到了無情,連飯都不給她吃,或許是打算活活的餓死了她,這麽想著,秀蓉竟微微翹起了嘴角,當身心俱疲時,活著其實真的不如死去了。


    諸葛裕衝出了‘烏室’,夜風吹過,成功的吹熄了他的欲望之火,卻吹不散滿腹的妒恨,抬頭看著夜空中飄散著的烏雲,慢慢的鬆開了自己剛剛差點掐上秀蓉脖子的手,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緊閉著的暗門,諸葛裕扯開了一抹冷情的笑,快速向府裏的後門走去。


    張春生此刻正惶恐不安的站在了諸葛侯府的後門之外,小心翼翼的輕敲著大門,諸葛裕沒有料錯,張春生雖然一門心思的想著秀蓉,但他更怕死,他知道諸葛裕的能耐,若是不來,他會死得很難看,當初有人去到他的家裏找上他,說要成全了他和秀蓉,他曾滿心歡喜,那人還說諸葛裕是讓秀蓉一個人回到府裏的,還說諸葛裕即將大婚,新夫人對秀蓉極其厭惡,諸葛裕念在秀蓉也服侍了自己幾年的份上,同意了秀蓉另嫁他人。


    秀蓉雖然已非完璧,但是在張春生心中,她永遠都是那個在溪邊邊洗衣服邊對自己笑的柔美女子;是有什麽都先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馬;是會在受到了陸父責罵之後,輕輕靠在自己肩膀上喃喃的喚著自己為‘春生哥’的女孩。


    所以聽說了諸葛裕將不要他,春生怎能不激動,還有什麽理由不來找他,雖然家中的妻室已經給自己生下了兒子,那又有什麽關係,這幾年家中愈加的殷實了起來,要養個妾室也不是不可能的,從自己的妻室當初身孕初顯之時,便常常有人上門給他保媒,可春生隻想著秀蓉,倒也都拒絕了,現在不同了,當上門來找他的人告訴了自己這個女人是秀蓉之後,什麽都可以不同的,隻要秀蓉能回到自己身邊,自己就有決心會再和秀蓉找到曾經那些美好的感覺。


    張春生是如此的肯定了自己的念頭,卻不想今夜竟遇上了怒氣衝衝的諸葛裕,張春生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的商賈,腦子自也不笨,他知道大概是被人利用了,可是他卻沒有敢一走了之的膽量,戰戰兢兢的站在門邊小心侯著,不多時便聽見了門內拉開栓子的聲音。


    諸葛侯爺府自然絕非尋常百姓家,隻是個後門便要比自家的大門寬上了許多,站在侯府之外,感覺自己竟如此的渺小,也許該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一番,或許告訴諸葛侯爺自己跟秀蓉其實沒什麽,他能放過自己一馬,若當真逃跑了,或許自己將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他聽聞過諸葛侯爺在戰場之上是多麽的驍勇善戰,還有殺人眼睛都不會眨一眨的。


    等待的滋味十分難忍,門板一開,卻不想站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會是諸葛裕,此刻他陰沉著臉,顯然正處於盛怒之中,那給諸葛裕敞開了門的下人瞧見了眼前的張春生,有絲不解的瞄了兩眼,然後也不再遲疑,退回了門內,輕掩上了門板,隨後是離去的腳步聲,侯爺的臉色,下人們自然瞧著明白,看著那個狼狽之極的男人顫抖著身子盯著諸葛裕,想也知道定不是什麽好事,既不是好事,對於聰明的下人來說,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諸葛裕雙手環胸,冷冷的盯著張春生,張春生卻覺得諸葛裕的眼睛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衣衫,仿佛最銳利的刀子,正在一片片切割著自己身上的肉,又瑟縮了幾下。


    “很好,你如約來此,本侯可以留你個全屍,但本侯要你記得清楚,不管本候要不要陸秀蓉,她都是本侯的女人,也隻能是本侯的女人,聽清楚了麽!”


    張春生身體又抖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小人明白,小人與秀蓉她……”


    “夠了,本侯不想聽你的狡辯,受死吧!”諸葛裕自腰帶處抽出了一把軟件,用手一扥,那劍便向注入了力量,成筆直的一根,直指向張春生的喉嚨,“敢動本侯的女人,就該想到這樣的下場。”


    張春生咽了咽口水,輕輕的回答:“小人、小人以為侯爺不要秀——如夫人了。”


    一句話被張春生說得支離破碎,可是諸葛裕聽得明白,卻愈加的覺得他是在狡辯,自己馬上要娶秀蓉為妻,又怎會不要了她,那封濃情蜜意的信還放在自己中衣的內襯裏,那種恨不得拋開全全部,隻為了相互守在一起的誓言,又怎會是以為自己不想要了秀蓉,明明就是相約了私奔,還選擇在了自己瀕死之前。


    握著劍柄的手指關節泛白,語氣充滿了不屑,“沒想到那個賤人居然會喜歡你這種膽小怕事之人,她願為你守身,你可願為她赴死。”


    一句話說的張春生心中一動,若秀蓉當真願意為了自己守身,自己會不會為她赴湯蹈火,可是一轉念,卻想到了那日重逢的畫麵,還有秀蓉的怪疾,想也知道‘守身’之說到底為何,若因為誤會丟了自己的性命,卻實在不甘,張春生又抻長了脖子,快速的說道:“侯爺您誤會了,其實是如夫人的身子,她的身子碰不得……”


    “閉嘴,本侯的女人的身子也說你說得的,納命來!”


    諸葛裕的劍尖狠絕的向前一送,春生慌亂之間竟忘記了躲閃,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瞧著那向自己脖子逼近的劍尖,下身竟淌出了不明的液體來。


    突然一聲脆響,張春生癱軟下去,諸葛裕卻提著軟劍,來回掃視著自己的身側,“什麽人,鬼鬼祟祟的,快給本侯滾出來。”


    “諸葛侯爺,民婦張王氏,求侯爺開恩。”


    諸葛裕皺緊眉頭盯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擋在張春生身前的婦人,此婦人年歲與秀蓉仿佛,麵容清麗,眼神中盡是惶恐,卻包含著誓死捍夫的決心。


    諸葛裕的心又湧向了一絲酸澀,難道這個在自己眼中粗鄙的男人真的這麽會討女人歡心,秀蓉與自己三年恩愛比不得他的一次出現,眼前這個趴在地上的女人分明害怕得言語都不清了,卻還要擋在他的身前。自嘲的挑了挑嘴角,自己一個戰功顯赫的侯爺,竟比不過這麽個身份低賤的商賈,諷刺,當真諷刺。


    諸葛裕想笑,眼角卻又潮濕了,張春生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張王氏,心中十分不解,小聲的詢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張王氏沒有回頭,隻是小聲的回答了張春生的問題,“妾身擔心你,放不下你。”


    張春生聽見了張王氏的話,竟梗在那裏,諸葛裕看著他們的你來我往,竟把劍尖對上了張王氏,惡狠狠的說道:“你想保他,你憑什麽能保住他,難道你不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即便這樣你也要保他?”


    張王氏聽見了諸葛裕的話,仿佛看見了希望,眼中閃著動容,在那一刻竟讓她不是很豔美的臉上浮現一股勾人的光輝,“民婦隻知道他是民婦的天,天不能塌,民婦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自己的夫君不死,至於夫君來此所謂何事,民婦明了,不過民婦相信他。”


    “好,極好,當真好,既然你如此在意了他,那好,他偷了本侯的女人,你便用你的身子來替他還債好了。”


    張王氏聽見了諸葛裕的話,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然後回身盯著張春生,看著他臉上的惶恐,急忙回過頭去,輕聲詢問了諸葛裕,“侯爺此話當真?”


    諸葛裕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了,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名節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看得出這個女子十分在意了張春生,此刻卻要用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來換得張春生的性命,想了想,諸葛裕冷覺的笑了,“那好,你還不快些過來,本侯言而有信,隻要你再此伺候了本侯滿意,本侯便放了你的男人。”


    諸葛裕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張春生在自己心口狠狠的紮上了一刀,那麽最好的報複就是在張春生的心頭不止要紮一刀,還要讓他屈辱,讓他明白了自己做過多麽錯誤的決定。


    張王氏眼含淚花的看了一樣張春生,用很弱很弱的聲音說道:“春生,我愛你!”


    這句話張王氏說得輕柔,卻好像一塊巨石壓上了張春生的心口,娶了這個女子三年有餘,張春生第一次仔細觀看了自己的妻室,張王氏雖比不得秀蓉貌美,卻也是水靈靈的勾人喜歡,若當初自己心中沒有了秀蓉,或許自己會早些發現了張王氏原來是這麽的可愛。


    張王氏是典型的小家碧玉,以夫為天,凡事小心謹慎,每日都是‘夫君’,‘妾身’的說辭,第一次以‘你’、‘我’為稱,竟是這樣的時候,張春生明白了張王氏的性子,若她當真用清白換了丈夫的命,她會心安,自己卻一輩子走不出那樣的陰影,還有以張王氏的秉性,她知道,自己得救之後,便是張王氏絕命之時。


    張王氏說完了那三個字,緩慢的站起了身子,朝諸葛裕的身邊一步一步的走去,諸葛裕嘴角還是勾著那邪魅的笑,腦子裏是秀蓉拒絕自己的表情,眼前是張春生懊悔的臉,對,得了這個女人,讓那一對奸夫淫婦感覺到生不如死。


    終於在諸葛裕耐心耗完之前,張王氏來到了諸葛裕的麵前,諸葛裕一個伸手便把張王氏拉進了自己的懷中,伸嘴便向張王氏的嘴角湊去,卻聽見一邊的張春生大聲喊道:“侯爺莫要動她,此事是小人辦的糊塗,跟內子沒有關係,若內子失了清白,怕也活不成了,侯爺要殺要刮,衝著小人來便是,求侯爺放過小人的內子。”


    “夫君……”


    張王氏在諸葛裕的懷中露出了一朵幸福的笑臉,眼睛卻淌出了淚。


    諸葛裕卻覺得他們二人之間的眉來眼去要多礙眼就有多礙眼,自己居然成了他們夫妻二人的試金石,嫌惡的一把推開了張王氏,嘴中冷冷的嘲諷著,“本侯以為你不過是個膽小的鼠輩,卻也有為女人出頭的時候,秀蓉若是知道平日都要她護著的‘春生哥’,現在竟護著別人的女人,心中會是什麽滋味。


    張王氏被諸葛裕狠狠的甩在地上,手腳都有擦傷,心頭卻仿佛鬆了口氣,有幾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當著最愛的人的麵被別的男人強暴。


    張王氏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張春生身邊,抓住張春生的手,眼角含淚,張春生也是一陣動容,輕輕的呢喃著:“原來我一直看不清,自己隻是被自己的感覺蒙蔽了,現在我明白了,若是還有機會,你可願原諒了我這次。”


    “妾身隻要知道夫君心中有妾室便好,從未奢求了夫君一心一意的對待,妾室隻是羨慕了陸家姑娘,現在妾身和陸家姑娘一般幸福了,該感激才是。”


    看著張春生在自己眼前和自己的妻室濃情蜜意,更是刺激了諸葛裕的神經,他一挑劍尖,對準了張春生和張王氏,大聲喊道:“極好,感情濃鬱,本侯便成全了你二人,就做一對地府鴛鴦吧。”


    “諸葛侯爺且慢動手。”


    諸葛裕一愣,手提軟劍,回身看著在暗夜中走出的乞顏,頻緊了眉頭,“大王怎有如此雅興,在我侯府之外閑逛。”


    乞顏笑著靠近了諸葛裕,然後用眼角的餘光細細的打量了張春生夫婦,嘴角顯出了一抹無奈的笑痕,“隻是想著明兒個要回去了,有些難以安睡,這耳朵也好使,路過此地竟聽見了隱約之間有爭執之聲,便走來瞧瞧,竟不知遇上了這般感人的戲碼。”


    諸葛裕冷哼一聲,“乞顏大王何時也成了這救人性命的大善人了。”


    “隻是覺得那女子可憐,畢竟肯毫不猶豫奉獻了自己的女人並不是多數,本王倒是有些羨慕了那男子了。”


    諸葛裕聽見了乞顏的話,心頭又是一抽,別過頭去,怎會不嫉妒,秀蓉在自己垂死直接竟與別的男人私奔,而這個張王氏竟為了要帶著別家女人私奔的男人連性命都不要了,自己當真不如他的,雖然恨著張春生,可是諸葛裕卻佩服了張王氏,為什麽自己的女人不肯這樣對待了自己。


    “你們走吧,滾出本侯的地界,這輩子不要讓本侯再遇上你們,若再次遇上,便是取你性命之日。”


    張春生和張王氏聽見了諸葛裕的話,初時有些不敢置信,聽見了乞顏的提醒這才當真信了,“既然諸葛侯爺饒了你們的罪過,還不趕快謝過侯爺大人大量。”


    張春生和張王氏這才反應過來,磕頭如搗蒜,卻換來諸葛裕煩躁的暴斥,“滾!”


    張春生慌忙的拉著張王氏起身便想走,後來想到了秀蓉昏迷之時還是念叨著諸葛裕,原本他以為秀蓉是被諸葛裕拋棄了,隻是為秀蓉不值,可是瞧見了諸葛裕的表現,明明像是吃了重醋的男人,又聯想到了有人不遠千裏的尋到自己的家,總覺得包含了陰謀。


    才和張王氏走了幾步,竟頓住了腳,張王氏不解的回頭張望,卻見張春生對她露出溫和的笑,張王氏臉上一紅,張春生轉過頭對著諸葛裕輕聲說道:“侯爺當真誤會了,如夫人她是念著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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