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因受人所托而寫,過去早已聽聞有人對文字很有研究,能道出文字所含之理,我本人沒有什麽學問,以前看到別人測字,都很是羨慕,雖然我也反思過很多次,但就是學不成什麽學問,當初別人向我問文字之道時,著實也嚇了一跳,這不是讓個文盲給博士講課嗎?


    雖然我偶爾也會抱著聖賢的經典愛不釋手,但經常觀看的是一本無字之書,這本書讓文盲看的話相對容易一些,因為這書裏沒有不認識的字,隻有不理解的情意。 ≥≦


    對於文字之道,我了解的實在是少,但我觀看無字書的時候現一個道理,就是世間萬物,都有個起源,若無起源,則無後事,無因則無果,有果必有因,我不知此果具象,但猜想這個果的最初應該在起因那裏。


    那麽文字的起源在哪呢?世間之事,先有無,後有有,有人之前,即是無人,有字之前,應是無字,若世間人不需要文字,那自然是不需要創造文字的,那又是什麽因由讓人創造了呢?為什麽造字之前不需要文字呢?


    先應知,我們從小開始學認字的時候,都是認的字音,所以字乃記述語言之用,如果有人從來不識字,但有人教他文章背誦,那麽此人的文學修養應該也不會差,所以文字乃是有相之語言,語言乃是無相之文字。


    再次應知,世間有地域區別,國土不同,人類語言習俗亦不等,雖然各個種族的人每天吃喝拉撒睡的習慣沒有多少區別,但在不同種族中,表述這些事的語言就不同,那麽語言習慣也就不同,所以純種的本族人,若沒有聰明天賦,學習外族語言是很吃力的。


    複次當知,不同語言描述同一事物,因其語音有別,風俗習慣有別,愛好取舍有別,所以形成文字的時候就有諸多差別,比如有的種族文字是象形,千古不改,有的是菱形,有的是方形,有的是圓形,有的是流線形,有的是方圓形,有的是方流線形,有的是圓流線形,諸多類別,因其習俗愛好,即現差別。


    複次當知,能將語言具象為文字之人,必為智者,甚至乃是聖賢,應知所有文字不全是聖賢智者所造,聖賢言傳身教於大道之理,世間有智者能依據聖賢教理而圖畫文字,一點一橫,一線一圈,文字尺度長短,大小分寸,甚或文字載體,都應有種種講究。


    應知,文字若大小差異太大,則不合天地規矩,不循相續之理,智者觀看天地時,天地亦是無字之書,天地間萬物短長休戚之事皆為智者、賢者、聖者之所測度,於是圖畫萬物時,點點滴滴,分寸之間,皆有無量無數大道之理。


    故老相傳,初造字時,天驚地動,其一點一滴皆能感動天地,於是世間乃有新物生成,此物即第一代文字,以此傳說,當知古往習文字者微渺亦有其理,賢聖造字是契合天地至理的,有天相自然正常,若平凡人書寫文字,沒有那個感悟,又非新創事物,所以沒有那種感覺也是正常的。


    雖然時過境遷,現代世間流傳的文字早已非古時的文字,但文字之中依然蘊含了聖賢的智慧,天地的至理;雖然現代人用的大多是簡化的漢字,但其中依然遞傳了聖賢智慧,若不符合天地之理,那這文字就無法存在。


    再比如中國的漢字被周邊各國學習演變,其文字雖為旁支,但也具備了道理,若無道理,就不能遞傳下去,比如世間有大道最上第一至理,而世間亦有百千萬種小道之理,小道理也是符合道理的,比如有人說歪理,歪理他也是理,邪理他也是理,所以世間一切理,都是大道所生化之理。


    比如一家有主人,名叫大道,大道有子百千,各個皆有其理,但是長子、庶子則有貴賤差別,這就是世間理。文字之道也是如此,從第一字,至於後世無數文字,代代人類所使用變化,不同的文明教化,也叫不同的文化,文化風氣轉變,文字也為之改變。


    比如古代的繁體字,那都是秦統一中國之後所定下的,當然並非一代就定下了那麽多,而且很多文字都是後代的智者演變而來的,現在的簡化字也是從繁體字演變來的,至於三千多年前就找不到漢字的記載,難道那時候沒有文字嗎?應當不是的,隻是需要文字的地方少,所以留存後代的就更少了,若當時隻有一批數百個字,藏在大地之下,不腐也難尋見,尋見也未必認得。


    比如禹王九鼎,上麵肯定是有文字圖畫的,但是九鼎都找不見了,當時除了禹王之外,還有幾人能使用文字呢?何況古時文字本來就少,隻為記述語言而已,當時人類語言分歧不多,所以不需要諸多分類文字。


    再往過去,人類神性充足,言語即能傳神達意,語言都很少用,何況文字呢?這是說的文字出現的因由,還有一個話題要說,就是文字的遞傳,傳播之道是關鍵所在。


    現代人活的十分幸福,想學什麽語言就可以到哪個國家去,想學什麽文字,或者想翻譯什麽文字,自己上網就能辦成,這在五十年前是人們不敢想象的,至於五百年前更不敢想。


    從當代回溯,越往古時候,人類的文化傳播範圍越是小,文字書籍的使用都是十分關鍵的地方,自從活字印刷術出現之後,書籍文字就開始了濫用的曆史。比如唐詩有很大一批文賦詩歌都是寫在絹帛上的,那時候竹簡還是有很多使用的;宋代之後,詩詞歌賦就有了書籍,文人們自己也都把自己的詩詞編訂為書籍。


    到了明代之後,文人們已經開始用紙張書籍書寫小說散文了,之後的書籍使用更是泛濫成災,致使後人學書無盡,若有人能活百歲,若不需要飲食,每日也不用睡眠,這樣一個人,縱然博聞強記,其一生也不能把現代人所印刷的書籍看千分之一。


    現代人的白話文雖然容易明白,但沒有蘊含的道理,其文無神,至於古時的大文學家們,他們每一詩,每一篇賦都足以讓人品味一生,至於許多聖賢書籍,他們的每一篇文章都讓千古以來的聰明之人搖頭歎息,因為那文章裏麵有神,有作者的心血,更有作者的心所存在。


    現代人中當然也有很多文學家,但若跟古時候的那些精英相比,差距可以想象,試問世間還有誰能媲美詩仙、詩聖?尊稱古時的精英們一聲大文豪也是當之無愧的,但現代人誰敢當此稱呼呢?


    何況先秦賢聖輩出的那個年代,百家爭鳴,任一家代表人物都遠現代人智慧測量,古時人們多慧,後世人們多知,知從前人而得,慧因自心而生,所以說後代人隻懂得嚼舌頭罷了。


    當代人嚼前人舌頭,後代人嚼當代人舌頭,如是輾轉往複,終有一天,會有智者結束世間文字,將文字消滅,於是世間就不再有文字,人們但憑語言和良心交往。


    比如過去上古,人民寄生於大地上,不知貨物,不懂交易,聖賢念人民生存艱難,於是聚人民而生聚落,然後有社,然後有會,人民相互之間取長補短,貨賣物品,乃有其事。至於後來人民增益,需物增廣,於是交易就有了度量,斤兩分寸,計較增多,又因為大地遠處人民相來交易,於是就有了商人之事。


    後來交易漸漸有了等價交換物,再後來有了貨幣,再後來就有了錢幣,於是人們利心增長,最初製定度量是為了安穩人民正常生活秩序,製定貨幣也是如此,至於後來,人們利欲心愈重,那是人們貪欲增長,非聖賢製定規矩之罪。


    縱使製定規矩的聖賢能夠看到後來的演變,難道就不製定那些規矩了嗎?不會的,就算看到未來人們的演變,當下該做什麽還得做什麽,如果不製定,人們的亂象也不能延續數千上萬年。


    至於人類文明初步穩定形成秩序之後,漸漸的人類就強大起來,世間萬物不能降伏人類,於是人類自大心漸漸就重了起來,於是人類想要越上天,根基不穩,上的越高,摔的越狠,於是人類文明因為自己的利欲心而輾轉興盛,輾轉衰敗。


    至於未來,必定有人要消滅貨幣,為什麽呢?因為貨幣是人製造的,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人類隻會自毀,別外物種不能毀滅,人類所造事物,亦必為人類所滅,不但貨幣如是,各種規矩也是在不停的消滅和產生的,文字也會有這個命運。


    至於文字之中包含了什麽意義,若明曉了這個生滅順序,知或不知,還有什麽必要性嗎?時代的展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改變,能改變時代的,隻能是某一代人,一個人有多大的能力也沒用,若沒有人認可他,他還僅僅是一個人,若孔子當年沒有弟子願意跟著學,必定沒有後世的大名。


    若老子當年沒有留下《道德經》,世人恐怕隻能記得世間曾有這麽個人名而已,比如上古的伏羲、女媧、炎帝、黃帝等,就算人類傳頌了他們數千年,但他們到底長什麽模樣?高矮胖瘦如何?語言音聲如何?飲食習慣如何?在世間活了多久?這一些東西,沒人知曉,但他們至少留下了一些傳說和名聲,縱然傳說未必準確,但至少世間知道有這麽個人曾存在過。


    過去還有無數的大賢德在世間停留過,甚至不差於炎黃等賢德,也有無數的智者出現,但對於後世人而言,他們跟沒有出現似乎無別,因為後人壓根不知他們曾存在過。當然,賢聖的人是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名號遺留的,甚至他們還會故意避免自己留下名號,但世間的生滅無休無止,人們還在對他們的存在猜想無盡。


    聖人無名,以名為枷鎖,神人無功,以有功為負累,至人無己,以有我為糟粕。


    言說文字淵源,至於文字之道,不敢言懂,亦不敢言略知一二,實乃千萬億分之一也不及,然而受人之托,不可不言,粗解數字,鄙陋之處,敢請見諒。


    若說文字之起,當思世間之起,若學文字之道,當觀天地之形,一切文字之形,不離天地之形,後世之字,亦不離天地之意境。


    今解文字,從周易二字始,何以名為周易?所謂周者,遍滿之意也,所謂易者,來往交換之意也,周之為字,口字不圓,古時畫地定四方時,地字即‘口’,是為方形,縱橫交錯,乃為地標,是為‘十’形,天之為道,比於太一,無形無狀,而非太一,於是名有,字形為‘一’。


    地乃承載萬物者,若複有一物能承載地、天及萬物,此乃何物?此乃太一、太虛,包羅天地而不測其極,是故口不圓滿,以示其包羅天地萬物而無邊際也。


    ‘十’乃地標,象代萬物,其‘十’能量萬物尺寸,複能測度地理及天文,是故‘周’乃涵容此三物,至於‘易’字,上日下月,意為日月往來,此乃變換之意也。


    周易之道,乃為世間理道,周易亦簡稱為易,至於周字,不為多言,蓋因周遍無所移轉,故周隻為涵容之意,不為變動之理,而變動之理,存乎日月之換,日月往來,乃名為易。


    周易之中,乃起八卦,卦者‘掛’也,何以言之?日月掛懸虛空,大地亦掛於虛空,萬物莫非大地之上,皆名為掛像也。


    懸居虛空,乃觀天地,日月之變,名為陰陽,晝有所象,夜有所象,晝象似動而靜,夜象似靜而動,亦名為動中有靜,靜中有動,複名為陽中有陰,陰中有陽,於是乎白日而陰陽動乎風,黑夜而萬物萌複生。


    乾陽象‘一’,坤陰兩‘一’而修短等‘一’,故現中虛象,是故先有圖畫,後有形字,諸圖畫中,八種掛像,統含天地大象,八卦之象,為之出現,後世演變,文字乃生。


    吾不知第一字為何,但知天地二字不從後有,天‘一’、地‘口’,當時字音即是天地,天象圓形,地象方形,是故〇內一點,乃為日字,月牙內含兩點,取其坤陰之象,乃名為月。


    天地日月,四字成後,萬物之屬,乃易起名,至於後世,‘一’則名天,‘二’則名地,‘三’則象人,蓋天之為‘一’,古所傳承,‘二’乃坤象,下長上短,似乎大地載物,乃象地也,至於人也,住在地上、天下,於是上一、下一,其中複有一以象乎人,而人短於天地,故說‘三’象於人。


    ‘人’之為字,古往象形,後‘二’象地,又能象人,此古篆文學象形字演化之變,人字兩撇,右旋九十度,則現‘二’象,一合於人,則現‘大’字,實是‘三’象,如是則言,天地人皆域中大者。


    又一穿乎人字,意為參透人地之理者,參透天地人之理者,乃名為‘王’,王者,為天地之心也,王現於一人身,則為‘主’,主者,王上一點,一點為天一之象,名為天下之王,是故說天下之王,乃名為主。


    主為眾人之王,王乃眾生之主,人王乃為眾人之主,眾生主乃為眾生做主者,是故古言王者,非言君王也,乃言心德,是故‘玉’之為字,同乎‘王’字,後世人作分別,乃增一點,以別乎王,以此當知,玉與王別,則王與德分,是故上古,無諸君王,亦無此號,隻有為眾生做主者,別無主宰眾生者,眾人眾生,皆乃同生同住。


    複次,人依其主而居,則名為‘住’,先有世主,後有世君,後有世王,而古言王即心,能自主其心者,即名王德,人依其心德而自主,即名為住。


    以此當知,古先造字,從天地之形,亦從眾生根本,從至道之理而化字,大道至簡,是故古字凡言至道玄妙者,皆為簡潔,蓋因初造字時,眾生尚不以文字為主,乃先賢為留前人智慧於後人而造,至於後人學識增長之後則為其當代眾人,依先賢教理而衍造新字。


    是故,古先之字,直取天地,直言道妙,為使後人觀字即測知天地變化之理,乃至於參悟造化之妙,先賢能為後人作如是思量,譬如人父母專為子女思慮長遠,而子女得享福多,不知苦難,或有不肖,生起輕慢,即不尊重先賢教理知識,於是感恩心薄,智慧轉短,雖複後人直眼觀其聖賢字象,亦不知其中含義,如是乃為忘本,名為不肖。


    我作此書,取洞玄為名,洞玄二字,古已有之,乃為玄門先賢所述,‘洞’之一字,譬如周字一解,‘一’乃為天,‘口’乃為地,包羅天地者,乃名為空,水注於空,乃名為洞,此水乃為意附而解,使人易見其理。


    太空包羅天地,是故太空之象,似乎無底之空洞,譬如‘空’字,乃為‘工’於‘穴’內,若人挖穴,其穴內之洞,非空而何?空即是洞,洞即是空。


    太空即是一大洞也,於大洞內,填以無量數大塊天地,於太空觀諸大塊,譬如人於室內,觀其日光,於其光中,微塵紛紛,渺茫不可計數。


    所謂‘玄’者,在色為黑,在意為妙,黑中之妙、黑中有妙之意,譬如大洞,亦為黑穴,至於太空,於地而觀,太空之玄幽,深不可測,如是洞玄,即為深幽之微妙也。


    洞玄者,即太虛之玄妙,此乃言名之意,若以洞玄為探測玄幽之意,則洞之為字,當取動意,人之眼神,神光幽深,上觀天文,可測千萬裏,故說人目為洞,神光亦洞,於是說目所見者,名為洞見,以此而言洞玄之意,則為洞見玄妙。


    人之心意,譬如太虛渺渺,不可測其形象,亦無邊際,於是心如太虛,太虛乃為大洞,人心亦然,夫人心所諦觀,一切妙理,皆名洞玄。


    受人所托,略而說之,文字之道,甚深玄妙,吾為文盲,不敢稱知,文詞有過,言語有失,無文無字,無言無語,至道潛默,為諸根蒂,時年丙申正月十一酉時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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