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兩個不會還想鬥吧?放心吧,作為裁判員,我還會給機會給你們鬥。比如,現在,你兩個誰有本事,讓獐子複活。誰算贏。”我又給他們出了一個題目,兩個壯漢搔著後腦勺,咧著嘴說:“盤爺這一手,豈肯輕易傳人?”


    “你兩個一身蠻力,頂個屁用?看爺的。看好了。走!”盤十七爺指頭像雞啄米點了幾下,然後重重拍了幾掌,“起,起,起!”


    果真,那獐子活轉過來,亂彈亂跳,可是躥蹄反綁,它動彈不得,隻能哞哞叫喚,美瞳噙有淚花。李莎莎當時眼眶紅了,哼哼唧唧,撇著嘴說:“你們男人真殘忍。”


    李莎莎的淚花,他們讀得懂;獐子的淚花,他們是不會理會的。兩個蠻漢,先是麵麵相覷,繼而哈哈大笑。我摟著她的肩:“別小氣。沒什麽。我們的祖先也是打獵的。他們不打獵,早就絕種了。”


    李莎莎不知哪根弦不對,抱著我痛哭失聲。我摟著她的肩,離了人群,那些男人、女人先是呆頭呆腦地傻看著,不知發生了什麽;等我們離得遠了,笑聲暴起,笑得粗暴、狂野。


    “他們是獵人,血腥的場麵見得多了。這一帶的山林又沒設立保護區,他們靠打獵維持生計。不然,他們窮得叮當響。你看他們現在又蓋房,又大碗喝酒吃肉,靠山吃山,有一天,山裏的資源敗光了,看他們還得意。”我說給李莎莎聽的。


    李莎莎板起臉:“你也不是好東西。你以後不許做這樣的小商販。”


    “那是以後的事,我當然會轉型。你看,我不是跟老慶達成了一份協議。我肯定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看你也是,你也不會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李莎莎說著撲哧自個兒笑了。


    “……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不牽絆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很愛很愛你,隻有讓你擁有愛情。我才安心。”我哼著這首歌,這是那年最流行的一首歌,我不知不覺想起了黃豔麗,眼眶有點酸。


    “哇,你會唱得這麽澀!”李莎莎快樂地鼓起掌來。


    “我不是變著法子,逗你開心。”我撐著下巴,看著她有淚珠的美瞳,真的有獐子瞳仁的清亮,“你比它更美。”


    “誰啊?”李莎莎以為我說伍家嫂子吧,她認識伍宇娟,伍宇娟的雙眸,絕對是正宗的丹鳳眼。


    我投人所好吧:“伍嫂。她的眼眸嘛,有那麽俏,有水波;你的眼眸,那是很來電,很讓人顫抖,肉麻。”


    “呸——”李莎莎白了我一眼,“你老實交待,你現在有多少個女人?”


    “正經的,隻有一個。”我眼光別扭,豎起一要手指。


    “哪一個?”李莎莎窮追不舍。


    “我不告訴你。”我打啞語。


    “哼,你說的是青玉姐,你當我是傻瓜,她都懷著你的骨肉。當然,她占據著你的心田了。我們隻能做一對秘密情人啦。”李莎莎對我是知根知底。


    “你知道,我就不用瞞你啦。我做小商販一半是為了我媽,一半是為了她。不過,誰叫我年輕,她之前也有男人,我們算扯平了。我們在一起,就有家的感覺,有幸福感。真的。”我在李莎莎麵前,毫不隱諱。她是解語花,我的知心人。


    “青玉姐是挺般配你的,她溫柔、善良、孝順、賢惠。對,最重要,她賢惠,她看什麽事,都看得很透徹,是那種很會疼人的女人。我可不一樣,我要你疼才行。不過嘛,她不在你身邊,我就取而代之吧。”李莎莎調皮地說,她一點也不害臊,她是見個大世麵的姑娘。


    “其實,我,我還是有負疚感。我總是覺得虧欠她太多。我為我做的荒唐事,很愧疚。我一點也不純情,我有時候覺得我背負了她對我的一片苦心。真的說清楚,很矛盾。還有一件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我沉重地歎息了一聲,低下了頭。


    “什麽啊?有那麽嚴重嗎?你別嚇我!”


    “青玉的小妹妹滿翠,跟我訂了親,可是,可是,因為與她姐夫,也就是青玉的前夫有私情,被人發現,羞愧難當,投水自盡。我不知道我應該背負什麽樣的罪責。”我陷入深深地懊喪之中。


    “人各有命。你說,我當年也是遭遇這樣的事,可是我沒有那麽狹隘,什麽年代了?她要是以開放的心態麵對這種事,當然你也不會因為她失貞而怪罪她,她也不會含著屈辱悲憤交加,離開人世。”李莎莎是過來人,將心比心,她給我解開了死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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