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石縫中的野花


    “一個女生在感激你的時候,你要麽就該直接表達你多願意為她付出,那樣女生很容易被你感化的。或者最多擺出副做好事不圖回報的輕描淡寫,那樣也能欲擒故縱。


    哪有你這樣,別人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你倒直接談冷冰冰的人生哲理,一副‘其實我根本用不著幫你’的樣子——跟我這麽說是不要緊的,反正咱熟了。以後要是遇到你想追的女生,那不就白白錯過拉近距離的好機會了麽。”


    史妮可說到一半,其實就覺出有些羞恥。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兒了,藏著掖著反而會讓人覺得心機,她也就索性豁出去了。


    說完之後,史妮可竟然覺得有一陣莫名其妙的輕鬆,似乎把自己從一個曖昧的立場上解脫了出來,然後站到了馮見雄的“同謀”立場上。


    嗯,很多明明不受男生歡迎,卻自詡“老娘空有一身揣摩妹子心理的絕學,可惜身為女兒生不能憑此泡妹,要是有識貨的男人虛心求教於我,姐也不吝賜教”,基本上就是這種心態。


    可惜,這一切隻是史妮可自己意**的。


    在馮見雄眼裏,此時此刻她的狀態,簡直就是“我教你怎麽泡桂言葉”的西園寺世界。


    因為貧窮的出身,因為此前自己提攜她做事時,妹子表現出來的行事懵懂、不夠大氣。把史妮可逼到了一個不自信的牆角,自慚形穢。


    史妮可把話說到這種設身處地的份上,馮見雄怎麽會看不出來其實妹子崇拜、喜歡自己——隻是她覺得自己不配。


    洞悉一切的馮見雄,隻能惜字如金地回答:“我知道。”


    可惜,越是短促的回答,隻會越讓史妮可慌張和亂想:“你知道……什……什麽?”


    馮見雄擦擦嘴,誠懇的說:“當然是知道你剛才說的那番道理了——要怎麽樣向妹子賣好,才能打動她們——可惜我不想打動你,所以我才和你談人生哲學。我們是朋友,不應該靠感激來維持,不是麽。”


    “果然……你喜歡美琴姐吧。”史妮可釋然地籲了口氣。


    這個反問就涉及到馮見雄的隱私了,按說他可以不回答。


    但為了快刀斬亂麻,他還是一口氣吐露了自己的心路:


    “我不知道。美琴當然很不錯,但我還沒看清楚她到底看重的是男人哪方麵的優點,我不想貿然傷害一個認真的女生。


    我也不怕告訴你,這輩子注定是要做一個黑客型的律師的。我曾經談過一個女朋友,上過床的那種,很漂亮,家世也好。但是她希望我成為一個道貌岸然為官方立言、可以站上台麵的官僚型體麵人。我不想要那樣的人生,所以我跟她分手了。”


    他說的例子,當然是上輩子跟周天音之間的事兒了。本時空如今還沒有發生,但他還是說出來給史妮可打了預防針。


    很多人說愛是沒有道理的,但是在馮見雄這裏偏偏是有道理的。


    一個妹子要成為他的妻子,不僅要美貌有才性情值得他喜歡,也不僅要愛他——他更關心那個妹子為什麽愛他。


    如果妹子愛他的點,和他期望的點不一樣比如說隻是因為他帥而愛他,他也不會從心靈上接納對方。他馮見雄就是這麽地冷血——當然如果對方至少符合前兩點,同時也不介意給他當一拍兩散的**,他也不一定拒絕。反正大家都單身,兩相悅地玩玩也不犯法。


    史妮可聞言大驚,不過關注點卻大不一樣,臉色羞紅、又羞又急地問:“你……你居然談過女朋友,還上過……上過……那個……是高中裏的女同學嗎?”


    “差不多吧,一個學姐,是我姐的閨蜜。”馮見雄既然已經說謊自汙了,也不吝徹底說到底。


    有那麽一瞬間,史妮可心中如遭雷擊,但沒多久竟然豁然開朗了。


    那麽優秀的男生,怎麽可能沒人先下手為強。


    馮見雄竟然分手過,這讓他看上去不再那麽高不可攀。


    她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那你……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一說完,史妮可就後悔了,心撲撲地猛跳不停,臉色紅得滴出血來。


    這可是“表白死”。


    “你當然是個好女孩。”馮見雄也有些宕機。


    “但是,我不適合做你的女朋友,是麽。”史妮可淒然自嘲了一句,她當然知道什麽是好人卡,“為什麽,你明明都可以接受談一個女朋友,不合適再分手。為什麽到我這裏就不可以了……我又不會死纏著你。”


    這些話本來是不可能說的,也就破罐子破摔的狀態下,索性豁出去了。


    馮見雄剛才謊言的情史,沒想到反而促成了史妮可的大膽。丟一次人是丟,丟十次人也是丟,這種時候,猶豫就徹底沒機會了。


    史妮可不知哪來的勇氣,霍地起身衝到馮見雄麵前,雙手握住馮見雄的臉吻了下去,白嫩的大長腿順勢跨坐在雄哥身上。語無倫次的傾訴,也被濕吻打斷得斷斷續續。


    “雄哥,我早就對你有好感,反正你也失戀中,就算我配不上你,但我不用你負責的。如果你真覺得我不好。”


    馮見雄又不是啥正人君子,口是心非地申斥了一句:“你這是在玩火。”


    史妮可幽怨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玩火就玩火。這年代誰能保證初戀就結婚,我看上你有錯嗎,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馮見雄氣息漸漸粗重,本來還想問一句“你是不是處女,會不會害了你”這種虛情假意的話,撇清一點自己的責任,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做男人,還是要有點擔當的,看準了對方妹子的三觀能不能合拍,那就該下決斷。何必問對方是不是處女這種世俗的生理問題,來影響自己的判斷呢。


    難不成對方不是處女,自己就能心安理得一些?那是庸人之見。


    史妮可跟了自己大半年,雖然隻是鞍前馬後做點體力活,能力也有點瑕疵。但妹子對自己的忠心,馮見雄還是心知肚明的,他也完全知道這是為什麽,隻是平時沒有去多想。


    馮見雄一把提起史妮可,疾步回到妹子的臥室,一丟一壓。


    史妮可本來就是主動的,自然毫無反抗,水到渠成。


    落英繽紛,旖旎成陣,一聲痛呼,嬌喘連連,不可盡言。


    ……


    馮見雄的靈魂,本來就是慣情熟稔的老鳥,重生之後大半年不識肉味,驟一釋放自然不知憐恤,一夜五次也是稀鬆平常,整個人精力幾乎被榨幹。


    第二天,還是史妮可心裏裝著事兒,知道馮見雄上午要去學工處談正事兒,忍著痛強撐著起身,收拾了一番,推醒了透支的馮見雄。


    “雄哥,別睡了,陳處長還等你呢。”史妮可拿來一條溫熱的濕毛巾,跪坐在床邊給馮見雄擦臉。


    倒不是妹子委屈逢迎,實在是腿哆嗦得厲害,站都站不穩。不過妹子的臉上,倒是脈脈洋溢著溫柔。


    馮見雄清醒了一下,想起今天有事兒,跌跌撞撞跑進洗手間衝了個涼,換上史妮可給他拿的體麵衣服,臨出門憐惜地回望一眼:“你沒事了吧?自己小心。”


    “嗯。”史妮可輕輕地在馮見雄嘴唇上啄了一下,沒有再纏著他。


    一碼事歸一碼事,她知道分寸。


    馮見雄走到門口,像是想到了什麽,回頭一看。史妮可還靠著門框,癡癡地目送他離開。


    他揉著鼻梁,斟酌著問:“要對外保密麽?還是順其自然、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史妮可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激動的程度卻是完全不比昨晚低:“我……我都聽你的,不過這樣真的可以嗎?我還以為你對美琴姐……”


    馮見雄聳聳肩:“對我有想法的女生多著呢,公開下還清閑些。再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雖然我不能保證什麽,但至少眼下不該虧待你。”


    史妮可聽了這番話,又驚又喜又悲,頓時五味陳雜。


    是啊,以雄哥的帥氣才華能耐,不知道能招蜂引蝶多少呢。就算對外隱隱然承認有女朋友了,隻怕懷著挖牆腳心思的妹子也是不少的。


    這種宣稱,隻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哦不,是防淑女不防綠茶的。


    不過,畢竟此時此刻雄哥還是願意敢做敢當的,倒是不至於讓她一上來就屈辱地做地下情人。


    “那我都聽你的……”史妮可垂著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句話的。


    馮見雄這便拍板:“行,過幾天你跟我回一趟錢塘,見見我姐。我姐一直擔心我找不到女朋友,還想撮合我跟她閨蜜複合。你露個麵,也免得她再亂點鴛鴦譜。嗯,至於你自己家裏要不要說,你看著辦吧。如果要我出麵,我就出麵。”


    “不用不用,我不會告訴我媽的,你也不用去我家了。”史妮可連忙擺手拒絕,她可不希望讓母親期望越大將來失望也越大。


    萬一有一天,雄哥真心被她感動,願意負責她一輩子,再見家長吧。


    如果自己沒這個能耐,何必徒增煩惱呢。


    雖然男女平等喊了這麽多年,但社會實情是很無奈的,一場結果還不確定的戀情,在男方和女方家長眼裏評判截然不同。就算哪天失敗了,男方家長潛意識裏也是覺得“我家養的豬白拱了一顆白菜還不用給錢”,另一方則氣急敗壞於“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白拱了”。


    馮見雄想了想,覺得史妮可的決定也沒毛病。這便摁了電梯,把腦子裏的空間騰出來,想組建校隊的事兒。


    電梯早已下樓,史妮可還是倚門而望,癡癡地不知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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