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美國**狀況谘文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京城的法釋辦能夠從“eff基金會在全球範圍內反訴蘋果公司”的係列案子中尋找法理解釋的依據,杜丘明自然也可以。


    雖然他身在金陵、親自上場打官司ing,但如今京城的那些博弈進展,他的了解程度一點都不比直接在京城拿第一手消息的馮見雄慢。


    畢竟,他也是在京城法律界**浸了20多年的老江湖了,人脈和影響,絕非等閑。


    甚至,說句大不敬的話,他在某辦內部認識的人,絕對比馮見雄多得多,關係也鐵得多。


    馮見雄充其量隻是跟個新人劉鯤有一麵之緣,而且劉鯤也不是真肯兩肋插刀幫他。無非是在這個案子上恰好利益相合,劉鯤才出於為自己仕途升遷的動機,客觀上幫到了一點馮見雄。


    這種程度,跟杜丘明認識的那些關係,完全不能比。


    隻不過,雙方認識的關係,都不是有最終拍板的決定權的,隻能建議和通風報信。


    這天,杜丘明剛剛在庭上被虞美琴這種小姑娘懟回來了,內心正鬱悶著呢。晚上正在下榻的金陵飯店喝悶酒,結果就接到某個京城有關部門友人的電話。


    “上麵一直在研究,估計還要拖一拖。eff基金會在美國那邊的反訴,也被蘋果公司砸了不少資源拖延了進度,估計不可能在6月份審完了。


    這樣一來,我們這邊也有了借口,可以說這種事兒確實‘全球範圍內前所未見’,疑難雜症,多拖一拖也沒人能說效率低。”


    有關部門友人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有變聲器,而且還用的是非實名的電話卡。


    不過這段聲音聽在杜丘明耳中,卻是著實有些提氣,讓他剛剛鬱結的喪氣散去了不少。


    他連忙說了好些感謝客套的話,還表示回京城之後就如何如何。


    “能夠拖一拖,那就最好了。iphone4要在6月10號全球同步發售,而且這還是第一代跟國內運營商戰略合作的型號,隻要不影響這期間的商譽,就什麽都好說。”


    杜丘明如此暗忖。


    他也知道,哪怕一個官司輸了,但造成的不良影響也是可以大不相同的。


    以如今蘋果公司在全球範圍內被eff基金會及其背後的敵對勢力懟到了劣勢這個現狀而言,哪怕最後在中國區也輸了,那蘋果也不能太過於責怪他杜丘明——畢竟你在美國老巢,同類官司都輸了,請了那麽多華爾街大律師都沒翻過盤來,總不能指望一個華夏的京城名律所主任就能翻盤吧?


    這麽一想,杜丘明就舒坦了一些。


    ……


    話分兩頭。


    虞美琴這邊,在第三次開庭結束後,也急於了解京城那邊的動態。所以把馬和紗送回學校之後,虞美琴驅車回到自己家裏,立刻就給馮見雄打了個電話。


    “這邊的事情我幫你搞定了,沒讓杜丘明掀起新的麻煩,你那邊怎麽樣了?”


    “比原計劃稍微有些拖遝,不過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我又想到了新辦法,也找到了利益共同體,可行度還很高,你放心吧。”電話裏馮見雄的音色還是那麽讓人安心。


    虞美琴一聽到,就覺得心裏踏實起來。


    她想了想,說:“你可別給我報喜不報憂!到底什麽情況,我會來查清楚的!明天我就來京城,咱麵談吧。”


    “又來京城?你不是很忙的嘛。別的事情做完了?”馮見雄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幹!我來不來京城要你管!你又不是我領導,明天給我乖乖去機場接駕!”虞美琴很不爽地吐槽了一句。


    第二天她說去就去了。


    馮見雄也果然親自開著法拉利,在機場接她。


    一見麵,馮見雄還無奈地聳聳肩:“就算真閑下來,休息幾天不好麽,我是為你著想。”


    虞美琴往副駕駛位上一坐,一邊係安全帶一邊正告:“你要是看不上我的本事,當初就別假惺惺拉我合接這個案子。既然你讓我一起,所有操作就是我們一起的事情,你別想不告訴我就大包大攬!”


    “我哪有想大包大攬,這不是不想汙染你麽。”馮見雄輕笑一聲,一腳油門上了機場高速,“我在這裏做的事情,已經超出法律界的運籌範圍之外了,我怕你不想知道。”


    “我有什麽不想知道的!後麵這段時間我就跟定你了!”虞美琴強調了一句。


    “行,那我就和你直說吧——蘋果公司確實在全球範圍內用拖延戰術,這一招本來給我們製造了點麻煩……”


    馮見雄說著,先把情況複述了一遍——這裏麵的細節,跟杜丘明從他的京城友人那裏聽到的,其實也差不多,所以就無需贅述了。


    隻不過,在那些內容之餘,馮見雄還有他的獨門幹貨。


    因為這些獨門幹貨都沒有通過司法係統,所以杜丘明的京城友人自然是打聽不到的,也不知道往哪兒去打聽。


    “我還真沒想到,這兩年劉淵明混得真的還不錯,比我為他鋪好路的預期高度,還要多爬了兩步——這個交情是我至今為止,賣得最值的一個。”馮見雄話鋒一轉,提到了劉教授身上。


    虞美琴沒馮見雄那麽強的遠見和金手指,所以,跟著劉淵明讀研的那一年,她是實打實在刻苦努力的。她內心對劉教授也還確實有幾分尊敬之心,跟馮見雄那種無所謂的狀態大不相同。


    不過,憑良心說,哪怕沒有馮見雄的提攜,劉淵明本來就是一個學術功底還不錯的教授。要不是底子硬,換個別的三腳貓,哪怕有馮見雄給的機會和通天梯,也不一定抓得住。


    “劉教授怎麽了?他的學術影響力一直是不錯的啊。”虞美琴便如是追問了一句。


    馮見雄“你應該知道,他本來靠著我們一起搞的那一係列課題,已經成了國知局的智庫專家了吧。”


    虞美琴:“這個我知道,不是一年多前就是了麽。”


    馮見雄微微一笑:“可是沒想到啊,他居然還有本事完全靠自己,又拉幫結派認識了不少京城這邊的同行。我說他這一年多來,怎麽老是找我谘詢、問計一些和他本專業不太相關的問題呢,原來是幫朋友問的。”


    虞美琴好奇地追問:“他的‘新朋友’,大致是幹什麽的?”


    被問及這一點戲肉,馮見雄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得意:“具體我不是很清楚,但也是國w院某些總局或者某些委、辦的智庫專家咯——其中有一兩個,也都是國內法理學領域的頂級專家,每年會參與組織編寫《美國人權狀況白皮書》之類的國w院谘文的。”


    所謂同行是冤家,因此以劉淵明如今在國知局刷到的江湖咖位,國內其他搞知識產權法領域的頂級學者,估計是不會跟他有什麽深厚的交情的。


    就算人前看起來一團和氣,那也多半隻是假象。背後誰不想角力較勁,爭一下在國知局的頭號話語權。


    但是,如果隻是近似領域、但研究方向完全不同的學者,那就容易形成聯盟、引為奧援了。比如那些同在法學界,但服務的部門並不重合的專家們。


    劉淵明自從一兩年前在國知局智庫混到高層後,耗在京城的時間都快比留在金陵做學問帶研究生的時間都多了。眼界一開闊,自然心思也活起來了。


    劉淵明素來知道馮見雄的能耐。


    包括馮見雄開的谘詢公司,就給很多頂級巨頭做過法律界以外的成功戰略策劃——比如當年才大二的時候,就給悔創阿狸傑克馬談笑風生過,還賺了幾百萬。


    正是因為知道馮見雄有這樣的能力,劉淵明才敢於在結交其他國w院智庫專家時,遇到馮見雄也懂行的細分領域,就大包大攬幫人求策問計。


    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劉淵明這個牽線搭橋的存在,靠馮見雄自己主動上門推銷,那肯定是沒戲的——學閥之間,門戶之見是很嚴重的。在對知識產權法不太懂行的其他領域專家眼中,馮見雄這樣一個連985博士都沒讀過的辣雞,是跟他們說話資格都沒有的。


    但劉淵明的身份,恰好提供了這麽一塊敲門磚。


    從實際眼界學識,到學閥門第品級,兩方麵火候都到了,這事兒才能成。


    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如今,也到了無心插柳柳成蔭,那些劉淵明的專家友人們恰到好處、在互利的基礎上投桃報李的時刻了。


    馮見雄給虞美琴掃盲了很多她此前都不知道其存在的世界,然後拋出了一個決定性的消息:“劉教授的一個朋友,覺得‘美國對公民基本財產權的保護力度之不足,可以作為今年《美國人權狀況白皮書》的重要素材加以使用’。但是,如果要把這條寫進去,就得確保我們中國在這方麵的法律保護狀況,是領先於美國的。”


    “這種……白皮書谘文,有社會影響力麽?”虞美琴不太確信地問。


    “這東西的起源麽,地球人都知道。是美國人每年都會寫我們國家的人權狀況的谘文,所以我們也要臉,也要盡可能找素材懟回去。隻能算是一個防禦性的政府文件,往年沒什麽戰鬥力。


    但是,這不代表促成此事、以及靠這個工作尋找存在感的專家智庫們不想把影響力搞大——任何一個部門、機構成立後,都有天然為自己擴權、證明自己在體係內價值的動力與傾向的。如果我們能夠跟對方利益一致,那麽他們就是我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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