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奇怪地看著江世霖。他的表情太過凝重。“相公,有什麽不對嗎?”見他不答,她又問:“以前的事,你仍舊一點都不記得?”


    江世霖凝視夏堇,欲言又止,許久才緩緩搖頭,追問:“他到底是怎麽說的?你們怎麽會說起這些?”


    “其實,一開始他隻是為了二伯,後來好像是無意中說起你們小的時候。”夏堇大致複述了一遍她和江世澈的對話。見江世霖若有所思,她問:“相公,大伯說,家裏出了一點事,是不是……鬧鬼那件事?”


    “應該是的。”江世霖點頭,“至於他說的的練武,實際根本沒這件事,那時我隻是讓護院教我比劃比劃,一時貪玩罷了。”


    夏堇並沒起疑,卻見江世霖一臉嚴肅,臉上絲毫不見玩笑之色,她奇怪地問:“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


    “對大哥,以後我們說話都要謹慎些。”


    夏堇愣了一下。江世霖這是在埋怨她?她並沒對江世澈說什麽,不是嗎?


    江世霖急忙解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不過,大哥怎麽會無緣無故提及小時候的事?”


    “看起來他隻是一時感觸。或許是我們誤會他了。我先前告訴過你,我們成親那天,是他送了日常所需給我,還準備傷藥,後來他幫了我很多次。這回,他執意要納三妹,是很奇怪,但今天他都解釋了,也道歉了……”


    “所以,你現在站在他那邊?”江世霖審視夏堇。


    “當然不是。你怎麽這麽小心眼!”夏堇埋怨。


    “是你太容易輕信他人了,被他三言兩語就哄了去。”


    “哪有!我隻是覺得,他說起你們小時候的事……怎麽說呢……”


    “不知道怎麽說,那就別想了。”江世霖抱住她,在她耳邊喃喃:“你說,我們會不會已經有兒女了。”


    夏堇這才明白,他問她月事什麽時候,是想知道她有沒有懷孕。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事。隻有她生下兒子,她的母親、祖父才能安心,江光輝大概也會對她和顏悅色。憑著這個孩子,就算他不再喜歡她,她也永遠是他的嫡妻,他孩子的母親。可是她的孩子不是工具。


    感覺到夏堇的沉默,江世霖再次解釋:“我不是想給你壓力,我就這麽隨口一說……如果這個月沒有,就下個月,反正日子還很長……”


    “我知道的。再說這種事隻能順其自然。”夏堇嘴上這麽說,但心裏不可能沒想法。入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夢中,一個小男孩控訴她不是真心想要他,所以他也不想要她了。她急切地想叫住小男孩,被江世霖喚醒了。


    這個夢讓夏堇再難入眠。第二天一早,她隻覺得頭重腳輕,下腹有莫名的垂墜感,仿佛月事快到了,可按時間算,再過幾日才是她的小日子。她的月事一向很有規律。


    因一早要去上香,夏堇無暇多思,隻是吩咐丁香把東西準備妥當。江世霖見夏堇噩夢連連,精神很差,勸她稱病,不要跟著去上香了。夏堇一心想與小潘氏打好關係,又掛念著昨日見到的那個丫鬟,生怕江敏惠有什麽閃失,便沒有答應。江世霖心中亦十分清楚,這個家並不是隻有他和夏堇兩人,於是決定護送她們去寺廟。


    小潘氏、小尤氏得知此事皆十分驚訝,特別是小尤氏,看到江世霖落在夏堇身上的目光,笑容越來越僵硬。


    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城外的寺廟,夏堇由丁香扶著下車,腳才沾地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江世霖早就在馬車旁注意著她,急忙伸手扶她。她對他搖搖頭,跟上了小潘氏的腳步。


    夏堇原想忍著,可月事到了,不可以參拜菩薩,她隻能對小潘氏直言。不同於小尤氏的冷嘲熱諷,小潘氏隻是點點頭,命丁香扶著她進後院休息,她們拜了菩薩,添了香油錢,便去後麵與她匯合。


    夏堇在屋子裏歇息片刻,身子越來越難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再聯係昨晚那個夢,她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可她身邊的丁香和春紅都是未成親的姑娘,她連一個可以詢問的人都沒有。


    江世霖發現夏堇沒有跟著小潘氏等人,急忙找小沙彌帶他去找她。從窗口看到她捂著肚子,一副難受到極點的模樣,不由分說命丫鬟們備車,決定先行帶她回城看大夫。


    馬車上,夏堇緊抿嘴唇,一言不發。她怕,怕自己原本有了孩子,而今卻已經沒了。昨日她還在想,她不該利用孩子挽留他,這一刻她意識到,孩子與他愛不愛她,愛她多久無關,那是她的孩子,即便他厭倦了她,孩子永遠是她的。


    江世霖見夏堇不止兩頰發白,就連嘴唇也毫無血色,他忍不住埋怨:“既然這麽不舒服,就不該逞強……”


    “其實我沒那麽難受……”


    “還說沒有!我早就告訴過你,不需要刻意討好她們。早知道你這麽難受,我說什麽都不會同意讓你出門的。”


    夏堇抬頭看他。如果他永遠能對她這般就好了。她勉強笑了笑,說道:“我隻是那個來了,所以有些不舒服罷了。”


    江世霖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說不失望是假的,但他們圓房沒多久,沒懷上也屬正常。見她情緒低落,他安慰道:“來了就來了,我們下個月再努力就是。”


    夏堇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掩飾自己的情緒。江世霖直覺說出這話,若是事實像她懷疑的那樣,他一定很失望。一夕間,她隻覺得胸口堵得慌,她寧願這次隻是月事提早了,但女人的直覺又告訴她,她正在失去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江世霖隻當她因為沒能懷上孩子而失望。他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她對他的依戀,他不該懷疑他們的感情,可是她對他的喜歡來得如此突然,而他們的開始隻能用“一個接一個的錯誤”來形容。


    兩人各懷心事回到江家,江世霖原本想立馬喚李醫婆過來診脈,被夏堇阻止。她知道他多期盼她懷孕,如果真是滑胎,她更不想讓他知道。她不是怕他責怪她不小心,而是不想看到他明明很失望,還要假裝沒事安慰她。


    夏堇喝了紅糖水歇下,在**輾轉反側,怎麽都止不住胡思亂想。丁香看她醒著,小聲說:“三奶奶,不如就聽三爺的,請朱醫婆過來瞧瞧。”她服侍夏堇的時間並不長,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主子說的,她因為太累了,月事才會像現在這般,不止日子提前了,量也比平日多。見夏堇不說話,她勸道:“三奶奶,女人的事,可大可小,若是現在不瞧清楚,奴婢說句不好聽,說不定會影響將來。”


    丁香這話一下觸動了夏堇。她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該拖著的。“朱醫婆應該在母親那邊。你找個小丫鬟過來傳話,就說因為今日是八月十五,母親一個人特別難受,讓我過去瞧瞧她……”


    “三奶奶,三爺就在外麵,他不會答應的。”她不明白,夏堇為何故意把事情弄得這麽複雜。


    “你照辦就行了,三爺那邊,我會說服他的。”夏堇說著,朝丁香揮揮手。


    小半個時辰後,江世霖得知夏堇想去探望母親,自是不許。夏堇軟磨硬泡,掉了幾滴眼淚,才勉強讓他答應,由他送她過去。


    馬車上,江世霖見她依偎著自己,明明沒有睡著,卻閉眼眼睛不敢看他,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他失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不該答應你的,但既然我們已經出門了,就不會半路折回去。你不用這般扮可憐,博我同情。”他一定是太寵她了,才會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他越來越沒原則了。


    “她隻是擔心母親。”夏堇悄聲回答,依舊不願睜開眼睛。她怕他發現她說謊。“以往,母親身邊有父親,有我。對她來說,夏家才是她的家。她現在孤零零一個人,有家歸不得……”


    “再過幾日嶽母就能回去了。再說,她現在不止有你,還有明輝,你不用這麽擔心。有我們在,明輝一定會好好對待母親……”


    “有些事是不一樣的。”夏堇歎息,低聲懇求:“相公,如果母親很想念父親,我能留下陪她幾日嗎?”她怕自己若真是流產,她需要時間調養身子。


    聽到這話,江世霖心中千百個不願意。習慣了軟玉溫香抱滿懷,誰會喜歡孤枕難眠?可是她想陪伴母親,他不該拒絕的。“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嗎?等你身體好些,再照顧嶽母也不遲。”


    “我又不是生病。再說,朱醫婆一直在,正好讓她幫我調養身子。我也希望我們能早些如願。”


    夏堇的後半句話說得江世霖極為高興。想想這段日子發生了那麽多事,讓夏堇清清靜靜修養幾日也不錯,他還可以趁機和江世澈好好談談,探一探他為何突然提及“練武”的話題。


    馬車很快抵達馮氏居住的小院。馮氏確實如夏堇所言,自前一日收到女兒送來的節禮後,情緒一直不高,時不時滴下幾滴眼淚。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一個人過中秋。見女兒和女婿一起來了,她立馬擦幹眼淚,命丫鬟迎他們入屋。


    夏堇記掛著請朱醫婆診脈,找了機會單獨與她說話。朱醫婆把了脈之後證實,她確實是流產的脈象。


    本想找醫生問一問,古代懷孕十幾二十天,是否能夠確診流產,被母上大人瞪了之後,隻能問度娘。度娘說,一個月左右的流產,比較好的情況會類似大姨媽,但還是會傷身子,差的情況,要藥物清宮。我查了許久,也不知道古代能不能確診,會怎麽處理。現在就這麽寫著吧,若錯了,很抱歉。


    第271章傷心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夏堇一聽朱醫婆的話就懵了,續而隻覺得胸口疼得無法呼吸。她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以這樣的方式。她知道江世霖比她更期待這個孩子,她怎麽會這麽不小心!


    “為什麽會這樣?”夏堇覺得自己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朱醫婆歎了一口氣,細細問了症狀,這才答道:“依三奶奶的脈象,您身體虛弱,思慮過重,這些都會影響胎兒。另外,一些寒涼的食物,夫妻**頻繁,或許僅僅隻是被人撞了一下,都可能導致滑胎。”因為夏堇懷孕時日尚短,她無法百分百確診。


    夏堇細細回憶近期的生活。她本來就不愛寒涼的食物,根本沒吃過不該吃的東西,至於**,先前他們住在客棧,根本沒有同房,回來之後又發生了那麽多事,雖然江世霖逮到機會就喜歡用言語調戲她,可“頻繁”兩字實在說不上。


    “所以是我身體太差,才會保不住孩子?”夏堇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是麻的,想哭卻哭不出來。


    朱醫婆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夏堇的鎮定都是裝的,實際已經傷心到了極點。她勸慰:“聽三奶奶的描述,坐胎不過十幾天,現在沒了,調養幾日就沒事了。老身今晚就跟著您回去,隻要確定清幹淨了,過幾個月說不定又能懷上……”


    “今天我會留下……您覺得我大概需要休息幾日?還有,之後我是否不能與相公同房?”


    “三奶奶,這事您不能瞞著三爺。”


    “他很想要孩子,若是知道了這事,一定會很失望的。”


    李醫婆歎了一口氣。自她做了醫婆,越來越清楚女人有多難。懷不上孩子是女人的錯,保不住孩子更是女人的錯。生不出兒子是女人的錯,生出來的兒子不夠聰明伶俐,也是女人的錯。女人大著肚子還要替男人安排通房。生下孩子又會被男人嫌棄身材,嫌棄肚子上的褶皺,甚至嫌棄身子不再緊致。


    “婆婆,今日的事,除了你我,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母親和丁香。”


    “三奶奶,三爺不像是會怪你的人,他對您……”


    “我知道,我隻是不想讓他失望。”


    在夏堇期盼的目光下,李醫婆點頭答應,她會告訴其他人,她隻是身體虛弱,月事才會提前。夏堇問了幾個注意事項,便想去找江世霖。李醫婆攔住她勸道:“三奶奶,我知道您傷心,您不能憋在心裏,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的。”夏堇點點頭。她本以為自己能夠一直忍著,直到江世霖離開,可是當她看到他,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江世霖被她哭得手忙腳亂。他以為她放不下馮氏,急忙說,他先前就答應她,過一天兩就送她回來,到時她愛住多少日子,就住多少日子。


    夏堇壓根沒聽到他的話,她隻知道,他們的孩子沒了,她連原因都不知道。她甚至覺得,一定是孩子覺得她不是真心想要他,所以才離她而去。李醫婆說,滑胎是小月子,她不能哭,會傷了眼睛,可是她怎麽能不傷心?她怎麽會這麽不小心,連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江世霖被夏堇哭得心都亂了。他不是想阻攔她留下,但今日是八月十五,他的父親一向很在乎今晚這餐飯。見夏堇哭了許久,眼淚依舊止也止不住,他無奈地問:“不管怎樣,你總要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傷心吧?”


    夏堇哭過一場,心裏終於好受多了。她也明白,今天日子特殊,但李醫婆說了,她必須好好休息,好好調養,否則下次很可能依舊保不住孩子。她不會再認為自己不該用孩子羈絆他。無論他們的愛情何去何從,孩子都是她的。


    “相公,母親從沒有一個人過中秋。”她眼巴巴地看著江世霖。


    江世霖看她眼眶紅腫,頭發都亂了,一下子心軟了。“不要用小狗般的眼神看我。”他覺得自己快不認識自己了。他居然想答應她的一切要求。“現在的你真是又髒又醜。”他用指腹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夏堇握住他的手掌,怔怔地看著。有那麽一刹那她很想直接告訴他,他們的孩子沒了,她才會這麽傷心。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他比她更想要這個孩子。他知道了會有什麽反應?


    “相公,我剛才問過李醫婆,她說大概是我前些日子太累了……所以我想趁機讓她幫我調理一下身子。”她用五指緊緊握住江世霖的大拇指,抓著他的手掌緊貼胸口,“以後我會小心身體,我想盡快懷孕。”


    “怎麽突然說這話?”江世霖覺得她的態度很奇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順其自然,將來的日子還長得很……”


    “不是。”她又想哭了,“反正我想留下住幾天,求你了。”


    “好吧。”江世霖不舍地點頭。


    得了江世霖的許可,夏堇本該馬上臥床休息,但她喝了藥,還是折回了馮氏的房間。馮氏已經知道,江世霖回去了,又見女兒眼眶紅紅的,忍不住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沒事,你不用在這裏陪著我的。”


    “沒有,我們很好。”夏堇在馮氏的床邊坐下,“我的月事突然提前了,所以趁機想讓李醫婆幫我調理一下。”


    “堇兒,你終於想明白了?”馮氏的臉上顯出幾分驚喜。她一直覺得女兒不是很渴望懷孕。


    夏堇點點頭。


    馮氏一下坐直身體,握著夏堇的手說,“對女人來說,相公對我們再好,也及不上自己的兒子。”說到這,她驚覺自己的失言,急忙改口,“我知道,你一直覺得你的父親比我更疼你,等你做了母親就能明白,子女都是母親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哪有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她說著,眼眶慢慢紅了,“這輩子,我注定隻有你一個女兒,我一直害怕,若是別人替你父親生下兒子,他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疼你……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女人這輩子隻能依靠身邊的男人……父親,相公,兒子,最可靠的是兒子,其次是父親,最後才是男人……男人,前一刻還說著喜歡你的話,後一刻馬上就可能變心……我不是指你的父親……”說到最後,她的眼淚滾滾而下。


    夏堇對母親確實頗有怨言,一度覺得自己壓根不認識她,可是她有再多的不是,到底還是自己的母親。她替馮氏擦了擦眼淚,轉移話題說道:“母親,再過幾日您就能帶著明輝回家了。您大概還不知道,二叔父和二嬸娘過世了,祖父已經把他們一家逐出家門了。”


    “怎麽會這樣!”馮氏詫異。她住在這個小院,幾乎與世隔絕,隻有夏明輝會在下學後講些學堂的瑣事給她聽,替她解悶。


    “事情很複雜,以後我再慢慢講給您聽,總之祖父已經知道您會帶著明輝回家。以後明輝就是夏家的長子嫡孫。”


    “這是……世霖逼著你祖父應下的?”馮氏了解夏僉的脾氣。


    夏堇沒有心情與馮氏細說,隻是胡亂點點頭,欲安置馮氏躺下。馮氏一把抓住夏堇的手,問道:“堇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以前的事?”


    “我不明白母親說的哪一樁。”


    馮氏看著夏堇,悠悠歎了一口氣,慢慢說道:“錢媽媽已經全都告訴我了。我也不想瞞你了,你父親的確是因為黃氏與我生分了。但若是事情重來一次,我仍舊會那麽做。若她如你父親所說,隻是一個普通的村姑,我會接受她,可是她那般處心積慮接近你父親,將來一旦替你父親生下兒子,我們母女便再沒有立足之地。你祖父罵我自私,你父親覺得我狠毒,可是那又怎麽樣?你父親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女兒,你是他唯一的女兒。”


    夏堇無言以對。許久,她勸慰:“母親,父親一直對您很好。”


    “因為他是一個好人。”馮氏淒然慘笑,“在遇上黃氏前,他的確對我一心一意,但在那之後……男人一旦變了心,是永遠無法挽回的。”


    夏堇徹底呆住了。她父親的真愛是黃氏?所以他才會冒著嚴寒出城見她?她越來越不明白了。


    馮氏伸手摸了摸夏堇的臉,低聲說:“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那就是一輩子,可男人變心隻需要一瞬間……大家都說,女兒的命運大多隨母親,我隻想告訴你,這輩子我都愛著你的父親,所以死也要葬在他身邊,用妻子的身份。但是等你有了孩子,你就能明白,對一個女人來說,母親的身份永遠重於妻子。”


    夏堇聽明白了馮氏的話。母親知道她愛上了江世霖,母親也覺得江世霖一定會變心。母親多次勸她盡快懷孕,不是為了她自己,更不是為了夏家,而是為了她。她的母親一早明白,當一個女人失去了丈夫的愛,就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這很可悲,卻是事實。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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