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叔的一句話,於曼詩仿佛楞了。[.超多好看小說]


    記憶忽然回到生產的那天,隱約間,好像聽醫生說什麽不好不好之類的,再醒來。孩子安好,她安好,而那個生命幾乎快要走到盡頭的老男人,卻也在頃刻的時間,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慢慢康複,漸漸的給予她的權利也越來越多。


    難道就是那天,就是那時的不好不好,所以孩子被換……?


    “對,你想得不錯,不然七個月的早產兒,會有這麽健康嗎?”


    良叔的一雙眼,深暗冰冷,那蔚藍色的目光裏有著於曼詩從來不曾見過的嗜血,像是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緊緊的盯著,句句清晰,“伯爵老來得子,對你恩寵,甚至不惜來自家族的壓力,硬生把遺產提前交給你,可是你呢,太讓我失望了!”


    啪的一聲響,不是巴掌,而是一張單薄的薄紙。


    卻砸得於曼詩臉頰火辣,入眼的畫麵幾乎蒼白了她的麵色。“……誰,是誰給你的?”


    “是誰不要緊,但是你!於曼詩!你竟然敢騙我!”揪住她的領口,良叔猛得一提,體格異常高大威猛的他,很是輕鬆的便將於曼詩提離地麵,那雙鑲滿了鑽石的細根鞋子,拚命的瞪著嫩綠色的草坪。想呼喊脖頸卻是被緊勒著。


    她吃力,艱難低吼,“姓良的。你放我下來,我是伯爵夫人!名正言順的!”


    “那麽這份報紙呢?尊敬的伯爵夫人,身為你的貼身管家,竟然連自家女主人和別的男人早有了婚期都不知道!於曼詩。你真是不知好歹!你竟然敢背叛伯爵!”良叔深奧的眼,微眯,隻聽噔的一聲,好像是彈中金屬後發現的響聲。


    “伯爵死前,你怎麽發誓的,你說這輩子都會為他守節!是不是!!!”


    一聲爆吼後,冷不丁的於曼詩就感覺到頭頂上方傳來的冰冷以及死亡的氣息。


    那是槍,是一把隨時隨地都能製人於死地的槍。


    忽然的,她就慌亂了,語速及快的解釋,“良,良叔,你聽我說,那報紙隻有一份,那是假的,根本就是用來打擊那個女人的,這件事上次我跟你講過的,綁架溫小山的事情,你不是都清楚嗎?”


    “我清楚什麽?你說,我清楚什麽?”


    良叔眼裏帶著濃濃的異樣的警告,隻是於曼詩沒有察覺。


    她道,“你不清楚?良叔,你現在和我說你不清楚?明明是你買通了小山的老師,然後告訴我,可以利用沈雪來下藥給他們,然後果然向陽回來處理向勝賢,難道不是嗎?當初你故意留下的那些線索,不就是為了嫁禍……”


    “……你!胡說八道!”


    良叔快被這個愚蠢的女人氣死了,他擠眉又弄眼想要提醒什麽,卻仍是阻止不了於曼詩呱啦啦的嘴,她直接視死如歸般的一把甩開頭頂的槍。


    冷哼道,“良叔,五年了,你製約我的時候,難道我就不會找到反製約你的方法?不錯!我和向陽從前就是青梅竹馬,他現在正追查當年收購溫氏的合同,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我告訴他,真正和向勝賢合作的是人,其實是你!你猜,他會怎麽處理你?


    如果我再告訴沈雪,當年溫父去談合同的那個人,也是你!是你收了向勝賢的好處,所以對溫父痛下殺手,你猜她會怎麽做?還有當年她怎麽落魄到療養院,難道這一切都不是你授向勝賢的指使?還有我!還有小洋!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對不對!


    說到底,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獨吞伯爵的遺產!”


    啪啪啪!


    回應她的,不是良叔,而是來自於後背的巴掌聲。


    有風帶著記憶裏的熟悉感,吹過於曼詩的鼻腔,來人的影像一下子躥出腦海,是他!


    也就是在那刻,於曼詩整個人像木偶一樣轉身,機械的抬頭,迎麵走來並沐浴在陽光裏的男人,不是向陽又是誰?


    跟在他身後同樣高大的男人,卻又是王峰。


    他雙手持槍,左右交錯直指兩人的心髒,聲音冰冷得如來自地獄的使者,“好計謀,抓了小山來威脅沈雪,從而對無辜的人下藥,哈哈,果真是人見人愛的白天鵝!”


    此時,於曼詩根本無暇理會王峰的話,隻是看著逆光裏的那個男人。


    他俊顏如斯,而她卻狼狽又不堪。


    那些陰暗的、齷蹉的,想要掩蓋一個謊言卻帶出更多的謊言,需要去掩蓋的種種,終於以這種直白而殘忍的方式暴露在陽光下,暴露在他的麵前!那咫尺前的他,棱角分明的臉看不出喜怒,那眼,看她與無物一般的空洞。


    這樣的他,令於曼詩一下子心慌意亂。


    曾經賴以自信的深恨,被她理解為有多愛便有多恨,卻是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了,不敢不怒的,難道她在他心裏再也沒有了絲毫的位置?


    “向陽,你聽我說,那夜我是被設計的,良叔可以證明,那天晚上就是他!是他說你在那個房間,所以我才去的,隻是沒想到……”於曼詩激動的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唯恐驚擾他似的,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是無辜的,是被他們陷害的,既然你都能原諒溫欣,那也原諒我,好不好?”


    聞言,向陽後退一步,搖頭反笑了,“溫欣,因為她是我向陽的妻子,所以我這個做丈夫的,有義務有責任原諒並容忍她,但是你呢,你又是我的誰,該不會於小姐自認為,你竟能和我妻子對等?竟能和她平起平坐,再者,對你的過往或恩怨,我好像不想聽,怎麽辦!”


    “這麽說,你是不肯原諒我?”於曼詩理了把長發,又道,“沒關係,向陽!我知道愛得越深,恨往往就會越深,但是你可不可不要再拿那個姓溫的來刺激我,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麽事,向陽,你應該也不想看到她再出意外吧!”


    向陽皺眉,“威脅,警官,她在明目張膽的威脅我!”


    話落,於曼詩怔了下,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不知何時跟前突然多了兩名麵無表情的警察,用那副公事公辦,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於小姐,接到舉報,你涉嫌拐賣兒童以及策劃綁架溫小山,請協助我們接受調查!”


    “……什麽,拐賣兒童?哪裏來的兒童?”


    被銬住的那刻,於曼詩忽然像明白了什麽似的,她轉身回頭看了眼良叔,“拐賣的兒童是指小洋嗎?良叔!你告訴我,是不是他!明明他是你抱來的,為什麽成了我拐賣?警察先生,是他,他剛剛承認了,是他抱來的孩子,我自始至終一點都不知情的!!”他歲宏弟。


    “良先生,請您也跟我們走一趟!”


    聞言,於曼詩當即就懵了,這是幾個意思,敢情良叔也要被帶走?


    那帶警察來的人是誰?眸子一轉,她看到的卻是有名長官模樣的警察,正握手和向陽道謝,說什麽感謝合作,向勝賢的案子很快就會有結論……?


    忽然間,她就記起那個不眠的深夜,接到那通蒼老而又陰鷙的恐嚇電話,他聲音飄渺的嘶叫:賤人,敢欺騙我!等著!你等著!


    向勝賢,竟是你!!


    兩輛警車,一前一後相繼開走。


    向陽靠在車邊,中指處夾著長長的煙卷,一雙鷹目透著叵測的光芒。


    視線落下間,是王峰打開車門,示意他上車的動作,向陽輕輕搖頭,“我還有事沒處理完,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和劉海,下午的會議一並主持吧!”說著,吸完最後一口煙,隨著煙蒂落地,他拍了拍王峰的肩膀,轉身就走。


    王峰頓了下,直言,“少爺,你會怪我嗎?”


    “為什麽怪你,這件事,你處理的很好!”就在昨天,他剛接到王峰的電話,說是沈雪和於曼詩的事情差不多查清了,然後緊跟著就接到警局的電話,說是向勝賢的案子,牽扯到兩個人,希望他能幫忙引出事情的真像。


    真像果然就這麽容易的逼出,隻是……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王峰,“送我去機場吧,她這會一定著急了。”


    八個小時後,正午變為夜晚。


    站在機場出口,溫欣終於看到那抹熟悉而又頎長的身影。


    他暗灰色大衣,白色豎格襯衣,熨燙筆直的西裝,鶴立雞群的行走在人群間,是那麽的耀眼,不止吸引了她的視線,就連周圍其他接機的女性,也紛紛投出明顯的、曖昧的秋波,卻是他的人,直奔的方向是她,他的眼,目不斜視的看著的也是她。


    能被這麽出眾的男人愛戀著,溫欣別提多麽高興了。


    像花癡了一樣,有些沾沾自喜,有些迫不及待的奔向他,“我還以為,你會失約呢。”


    “說好今天回,那就是今天回!”擁抱的瞬間,向陽低頭吻了下,沙啞的聲線裏透著緋色的光芒,“才分開一晚,向太太就這麽熱情,如果如果分開一周,你是不是打算當場直接撲倒?”他擁著她仍是纖細的腰,笑得溺寵。


    感覺到周圍那些些不懷好意的注視,溫欣拉著向陽就走。


    邊走邊嘮叨著,“下次如果你再外出的時候,必須全逼武裝!墨鏡帽子口罩,一樣都不能少,省得招搖撞騙的,惹些風流債回來,看著堵心!”


    “好大的醋味,你聞到了沒有?”說著,向陽還低頭嗅了嗅。


    溫欣撅嘴就是不承認,兩人嬉嬉鬧鬧的,剛走出機場,一輛加長黑色商務車像是接機似的停下,車門一開,走出來的人,不是顧公子又是誰。


    一如遊艇見麵時的儒雅,笑道,“向太太,小心腳下了!”


    這話,言下之意無疑在提醒,上次在遊艇時,是他,顧公子攙扶了差點跌倒的溫欣,作為常久混跡於沒場的向陽又怎麽會不明白,於是他順著意思,看了眼腕表,說道,“都八點多了,如果請顧公子吃晚餐的話,會不會太晚?”


    “怎麽會晚,榮幸之至!”顧子墨做了一個請上車的手勢。


    向陽也沒矯情,護著懷裏的女人上車後,他自己跟著坐進去後,又是一個順手直接關了車門,“顧公子不介意坐副駕駛吧!”


    顧子墨道,“當然不會,怎麽說向太太都是重點保護對像嘛!”話落上車,叮囑著司機開車一定要穩,然後又報出地名,那架勢完全就是他做東的樣子。


    雖然弄不清這兩男人為什麽有些針鋒相對,但溫欣直覺這位顧公子,人不錯。


    顧公子何止人不錯,眼光也不錯,選擇就餐的地,剛好是上次向陽帶溫欣吃過的那家菜館,隻是入座後後,主場再次被向陽奪了過去。


    他道,“顧公子,其實巧遇的事情,次數多了,就不再是偶遇了!”


    顧子墨笑,“嗬嗬,向先生真是爽快,的確,我有事找你!”


    餐具一放,向陽拒絕,“恐怕不管是什麽,我的答案顧公子已經早就有數!”


    “向先生,難道你就不打算先聽聽,然後再做定奪?”顧子墨鍥而不舍的“其實,我知道富山別墅對你來說,具有特別的意義,但與其空置,為什麽不讓它變得更有意義,去做一些其他可以幫助的小朋友的事,相信伯母如果在世的話,一定非常樂意!”


    “太過自信,終是不太好!”他的來意,竟然不是於曼詩,這一點倒是出乎向陽的意料。


    “自信,總對起對弱女子下手,要強,你說對不對?”


    原來不是他意外,而是時機未到,向陽一笑,“顧公子,該不會想憐香惜玉吧,不過,據我了解,她可不是什麽弱女子,再者,依她私人律師的能力,恐怕24小時後,就會被保釋吧,隻是不知道,顧公子會不會成為擔保人之一!”


    ---斬草必除根,顧公子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遊艇的那句警告忽然的閃過腦海時,顧子墨道,“隻要她一天是顧家的人,那麽我就有義務!”


    “顧公子果然不愧是一家之長,相信這個問題很快便會有答案!”三句兩嗆口的,再沒有坐下去的意思,所以,說完之後,向陽直接擁著溫欣起身走人,隻是在走後不遠後,身後又傳來追過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竟是顏助理。


    彼時,靠窗的餐桌前,那儒雅的男子,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向先生,公子要我送你們。”話雖然是對向陽說,但顏助理一雙眼,卻是可憐巴巴的望著溫欣。


    “好的,那就麻煩顏助理了。”就知道自負的某人一定會拒絕,溫欣搶先做主的應下,私下緊了緊掌心,靠向男人的耳窩,低語道,“人家演助理也是挺不容易,再說,我們還能省下車費,一舉兩得,不氣哦!”


    向陽拿眼撇了下,“知不知道,你家老公更不容易!!”


    順著他視線,溫欣看到略隆起的肚皮,又想著禁-欲好久的某人,她裝傻棄楞的笑笑,剛要開口,這時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不等接聽,直接被向陽一把奪了去,“注意輻射,注意輻射,都跟你說了多少,怎麽就是不長記性?”


    溫欣吐舌,“還不是著急接機,然後又怕萬一找不到你,然後就拿手機一起出門了。”


    “歪理!”瞪了一眼,向陽有些些不悅的接聽電話,“找誰?”


    “……向總?是你嗎?我是蘇可,我知道你在洛夫,出事了,冷爺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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