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響起薄錦墨曾經說過的話,抿‘唇’低聲問道,“林皓,你對我的事情都這麽清楚,應該也知道我眼下的狀況,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你說,但是我想,我可能給不你想要的回應。[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最新章節訪問:.。”


    林皓笑了,“盛小公主還是跟當年一樣,拒絕起男人的時候毫不留情,”他一頓,語氣未變,甚至帶著些調侃,唯獨黑亮的眼神帶著冷銳的‘逼’視,“還是隻有對著薄錦墨的時候,你才沒辦法毫不留情?”


    她眼神有些恍惚。


    他微微的俯下身,“綰綰,他也許對你有情,就當他愛你,但你真的要‘花’一輩子的事情用你的愛情去對抗血仇嗎?相信我,即便你們真的在一起了,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會承受愧疚的煎熬,這對他而言很殘忍,而你,一輩子都會覺得,你們盛家虧欠他,你虧欠他,你在他麵前已經夠卑微了,你還打算一直維持著這份不公平的感情,一直卑微下去?”


    林皓最後說,如果一份感情對兩個人都是痛苦,那到底還有什麽繼續的必要。


    夏天晚上的風,涼涼的襲來。


    盛綰綰躺在‘花’園的睡椅裏,淡淡的問,“晚安,你說,是不是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晚安在電話的那端沉默了少許十秒鍾,“林皓沒有說錯,這些我也懂,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沒跟你說過麽?講真,依著我對你們的了解,繼續不繼續不是你決定的,是他決定的。”


    盛綰綰,“……你這麽瞧不起我。”


    晚安淡定的分析,“沒有,你能在半年內以學渣的身份憑著實力一躍考進t大,能在一兩年內開一個有聲有‘色’的工作室,不出意外的話牌子會做得越來越好,足夠讓我這個從小碾壓你的學神刮目相看,不過麽,在薄錦墨的事情上――這個定論我下死了。<strong>.</strong>”


    “……為什麽?我最近有覺得林皓很不錯啊,除了……少了一點熟悉感,但也真的是風度翩翩,‘洞’徹人心,體貼得周到。”


    周到得讓她覺得很沒安全感,好像說什麽做什麽多要踩在她的點上。


    “因為你愛他,他現在還是這副調子高的死樣子光口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你就抵擋不住,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放低身段來愛你,你連一秒鍾都繃不住――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覺得薄錦墨為了你拋下過去,他能讓你改投別的男人的懷抱?他潛伏這麽多年玩轉那麽多老一江湖,你能是他的對手?你做夢吧我看他能耗你一輩子,我從小看他就覺得‘陰’邪‘陰’邪的。”


    盛綰綰蹙了蹙眉,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


    可能是因為他今天真的太溫柔了,她也覺得‘陰’邪‘陰’邪的。


    第二天早上她破天荒的上網看了看今天的八卦頭條。


    一眼就瞄到了――“陸‘女’神才是真小三,”這個鬥大的標題。


    草草瀏覽了一下下麵她不甚感興趣的撕‘逼’,陸笙兒甚至被撕得很難看啊。


    因為盛世發了一份正式的聲明,官方公布了他們結婚的事實。


    在這個年代,有結婚證的真愛才配談真愛,別人有了結婚證還談真愛的都是屁。


    不過――


    薄錦墨竟然會為了洗白她,來踩陸笙兒?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那份官方的聲明,托腮思索,怎麽會呢,就算要澄清一下她的無辜,那男人也應該是在保全陸笙兒的前提下才是。


    比如說她老婆,陸笙兒對他來說是妹妹關心一下正常的巴拉拉的官方說法。


    這份聲明全然都在指控陸笙兒的團隊在捆綁炒作。


    她又看了一遍,淡淡的想,陸笙兒看到估計會炸。


    即便她不想主動的找他,晚安的事情沒解決她也是肯定要去的。


    盛世的總裁辦公室。


    她才到秘書室就看到一堆人湊在一起議論紛紛,一見她過來又立即作鳥獸狀散去,其中應該是資曆最老的秘書迎了過去,微笑著道,“盛小姐,您來了,”


    她神‘色’短暫的停頓,才有些為難一般的道,“那個……陸小姐和顧總好像在薄總的辦公室,而且好像在吵架,您……要不要待會兒進去。”


    盛綰綰垂眸想了想,才淡淡道,“那我還是現在進去吧,吵架的話不知道要吵多久呢。”


    秘書都是些會看時勢的人物,即便是以前也不敢攔著她,何況是現在,隻是恭敬的味道,“那夫人,您要不要喝點什麽?待會兒我送到辦公室去。”


    “謝謝,不過不用了。”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閉,隻是虛掩住了,所以站得近一點的話,還能隱隱聽到從裏麵傳來的爭吵聲。


    “薄錦墨,從我進來開始到現在你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想劃清界限你就一句話說清楚,是想冷暴力,還是不屑跟我說話?”


    陸笙兒那聲音很冷很嘲諷,不過這些加起來也掩飾不住她話下的崩潰情緒。


    她直接幹脆的推‘門’走了進去。


    冷峻靜默坐在辦公室後的男人掀眸看了過來。


    她看得很清楚,男人眼底像是冰雪融化了一層,連瞳眸原本漫不經心的焦距也聚集起來了,專注的看向她。


    隻不過他沒戴眼鏡,所以她也能看清楚他眼睛裏的血絲。


    她甚至注意到,他身上的襯衫都是昨天穿的那一件,黑‘色’的短發稍顯得淩‘亂’。


    盛綰綰仍是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長發,化著‘精’致的淡妝,穿得一身休閑,踩著跟不高不低的高跟鞋,手裏捏著黃‘色’的文件袋,就這麽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淡淡的道,“噢,看來有客人。”


    她隻走進去幾步就停住了,微微的笑著,輕巧的道,“需要我再回避一下,等你們談完我再進來嗎?”


    不等薄錦墨答話,陸笙兒就已經轉過了身看向她。


    她那被捅在腹部的一刀應該是還沒有痊愈,因為陸笙兒此時仍是透著一股病弱,但仍是一如既往的清高倔強。


    她的眼睛裏泛紅,手握得很緊,看得出來整個人如同一張繃到極致的弓。


    四目相對,盛綰綰唯有淡淡的慵懶,像是看著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可能還有幾分不喜,但多餘的情緒也沒有。


    “怎麽敢讓你等,當然是我走。”


    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好的。”


    陸笙兒死死的咬著‘唇’,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黑‘色’長發下蒼白的臉龐顯得格外的淒楚,過了十多秒才低聲道,“南城,他沒話跟我們說,那我們走吧,不打擾人家恩愛甜蜜了。”


    說罷,抬腳便往‘門’口的方向走,腳步淩‘亂’,慌不擇路一般。


    剛剛走到她的身邊,腳步就忽然慢了下來,身形晃了晃,然後眼睛一閉,就這麽虛脫得昏倒了過去。“笙兒,”


    原本是靜靜坐在沙發裏事不關己的男人眉頭一皺,起身幾步衝了過來,將已經倒在地上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往外走時腳步頓了一頓,轉身看向站在辦公桌後像是無動於衷的男人,他也什麽都沒說,就隻是看了一眼,長‘腿’就抱著她往外走,開‘門’關‘門’,隱隱能聽到他冷漠的吩咐聲,“叫救護車。”


    顧南城跟陸笙兒離開後,辦公室就一下變得死寂起來。


    陸笙兒昏倒的瞬間她還是驚了一下,所以她沒察覺到原本坐在黑‘色’旋轉椅裏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或者是――


    看到她昏‘迷’,終於是情不自禁?


    盛綰綰看著男人垂著腦袋,雙手重重的按在桌麵上,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甚至看不清楚他短發下的臉究竟是什麽樣的神情。


    隻不過她才踩著緩慢的步子走到他的麵前,就發現他落下的雙手,十指極其的用力,關節清晰的泛白,閉著眼睛,呼吸又粗又沉。


    很容易解讀出來,這是顯而易見的極盡忍耐。


    這個昨天在這裏抱著她說愛她說想跟她一直在一起的男人啊。


    其實他昨天說愛她的時候,雖然很突然,但她是信的,大約是因為他從未拿這個來騙過她,所以也就覺得他不會騙她。


    隻不過她也相信林皓說的是對的,即便愛,這愛也擊不過仇恨。


    但她著實沒想到,這愛有這麽不堪一擊。


    不堪到她此時慶幸昨天雖然恍惚又有冉冉升起某種無法言喻的情感,但到底沒有抱什麽期待。


    盛綰綰輕輕的笑出聲,將手裏的文件袋放在了他的桌麵上,“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現在可以去跟去醫院,我看她大傷未愈又怒極攻心,這次也是被傷得厲害了……我今天有空,可以等你從醫院回來,反正有晚安壓著我,我也跑不掉。”


    男人抬頭,睜開了眼睛,漆黑無光的眸,深邃幽靜的看著她,跟往常無異,隻是人顯得一下子疲倦了很多,淡淡的聲音很沙啞,“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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