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淩雪看聽他這麽說,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話都說得那麽明白了,還能是什麽意思?當然是叫你提防點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是向衛晉兩國一鍋端了。”趙臨淵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這些,我都知道啊。”淩雪看輕鬆地笑了笑。


    趙臨淵一臉不可置信,“淩雪看你瘋了?你難道想為了他賠上你們整個江氏王朝的百年基業?”


    淩雪看雙手托著腮,靜靜地盯著趙臨淵,半晌,她才道,“你瞧,你都叫我淩雪看了,你覺得我會在意什麽江氏王朝嗎?而且阿塵他和你們想的不一樣,他行事是為了天下人,他想要一個平等美好的世界,對那什麽什勞子的皇帝尊稱沒有興趣。”


    “癡人說夢!”趙臨淵厲聲道,“這世間誰會不想要得到至高無上的皇權的?如果真的有,要不是他看膩了,要不是他根本走不到那個階級上,隻是隻井底之蛙。”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趙臨淵,這世界上你沒見識過的東西還很多,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


    趙臨淵握緊雙手,他不想把兩人好不容易的重逢搞的那麽尷尬,可是淩雪看卻總像是出口帶刺的感覺。


    淩雪看也覺得可能自己的語言過激了,她扯出一個笑容,對趙臨淵道,“如果按照正常的曆史推進,你會是一位千古明君。”


    趙臨淵聽到她突然的誇獎,於是沉下了氣來,“好吧,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允許你收回你前一句的前一句所說的。”


    淩雪看堅決地搖了搖頭,“我不打算收回。”


    “淩雪看,我不想和你鬧成這樣的。”趙臨淵壓低了聲音,他抬起了視線,看到她發髻上那支紅玉簪子,苦惱地摩挲了一下額頭,“那****走,為什麽都不給我說一聲。”


    “那個時候走得匆忙,所以沒有和任何人說。”


    “你都能記得把那支簪子取走,卻不舍得知我會一聲。”趙臨淵苦笑著。


    “有些東西直說的話,會讓彼此難堪。沒必要,不是嗎?”淩雪看埋下頭去,不再說話。


    趙臨淵擰緊了眉目,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淩雪看,你究竟是有多討厭我?”他起了身,換了一副心如死灰的麵色。


    “淩雪看,我不會讓你和那家夥得逞的。”趙臨淵冷哼了一聲,臉上映出了古怪的笑容。


    “淩雪看,你終究會有一天明白過來,你信錯了人。”他轉了身離開,這時,心裏才湧動起一股強烈的空虛感來。


    好了,他已經把話都說絕了。


    他也可以不再抱著希望了。


    接下來,就是把事情也都做絕。


    另一邊,淩雪看也心塞塞地回了院子,她見到風許塵不在,心想應該是他成功研製出來了那個什麽救命的藥,然後拿去給無憂了。


    她等了一會兒,直接趴在石桌上睡著了,醒來才見風許塵坐在她的旁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而現今,她的身上也披了一件大花被子。


    “天都黑了啊。”她望了望四周,都點起了燈,在燈光的映襯下,風許塵的眸子更是好看得無比,就像火光真的是從他的瞳眸裏燃起的一樣。


    他沒有帶人皮麵具,是以他本來的麵目麵對著的她。


    “阿塵,我今天見到趙臨淵了。”雙手托著腮,靜靜地望著他。


    “是嗎?他也來了啊。”


    風許塵深了深神色,離開宋國後,他也一直沒有讓人繼續留意宋國的狀況,現在趙臨淵突然過來,想必是宋國那邊察覺到了什麽。


    “那……他可有跟你說什麽?”他輕輕地勾了勾唇角,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淩雪看搖了搖頭,“我們充分交換了意見,增進了雙方的了解。會談是有益的。”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聽不懂。(.)”風許塵苦笑了一下。


    “那我跟你翻譯一下,好了,我們各說各的,無法達成共識,沒打起來就算是很好的了。”淩雪看無奈地聳聳肩。


    “你也沒必要非和他鬧成這樣。”風許塵想從她嘴裏套出話來。


    “我本來都想收住了的,可是……哎,我可能又多樹了個敵人了。”淩雪看癟癟嘴,她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了趙臨淵最後三句話出口時的神態表情。


    那根本不像是他。


    “那他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麽?”風許塵見間接套不出話來,隻好直接問了出聲。


    “他說他不會讓我們得逞的,我們從晉國輾轉衛國的原因他也知道了。”淩雪看老實回答道。


    風許塵明了地點了點頭,“這樣啊,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有改變了。”


    淩雪看眨了眨眼睛,示意風許塵繼續說下去,然而風許塵隻是溫柔一笑,偏轉了話題。


    “下午你要聽的,還要我說嗎?”


    “當然要。”淩雪看一下子興奮起來,正襟危坐著用期許的眼神望著風許塵,“你說吧,我準備好了。”


    風許塵知道,隻要這樣她就可以輕易地不再去追問之前的話題。


    他一隻手放在淩雪看心口上,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心口,“要聽清楚哦,我認真地說一次,我愛你。”


    兩人四目相接著,風許塵的手明顯地感覺得到,淩雪看的心跳越來越快,等到她的心跳稍微平靜一些以後,她才道,“好不真切,再來一次。”


    風許塵瞥過了視線,收回手,“已經說過了,就沒有了。”


    “我不幹,要多說幾次才有情調。”淩雪看直接站了起來,大花被子也直接從她身上滑落了下去。


    風許塵看她著急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出聲,然後也站了起來,吻上了她的額頭。


    “我愛你。”


    眼睛。


    “我愛你。”


    鼻子。


    “我愛你。”


    耳朵。


    “我愛你。”


    唇。


    風許塵輕輕靠近了她,剛剛接近的時候,又收了回來。


    那一瞬間,他覺得她的身上的的確確重上了一層曼姝的影子。


    風許塵勉強地綻出了一張笑臉,裝作若無其事在她耳邊道,“還在期待些什麽?貪心不足蛇吞象。”


    淩雪看微眯了眼,“阿塵你個禁欲係的大灰狼,討厭死了。”


    風許塵沒有說話,平靜地拉著她的手走回了主樓。


    深夜,行館。


    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從上麵走下來的人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袍子,帶著麵紗鬥笠。他環顧了一下左右,確認沒有危險之後,便走了進去。


    到了室內,他才摘下了自己的偽裝,向嚴密戒備著的侍衛問道,“淵公子睡下了嗎?”


    這些侍衛都是常年保護著趙臨淵的,自然認得出來人是江源鳶。於是恭敬回稟道,“陛下還未睡下,在後院一人飲著酒。”


    江源鳶皺緊了眉,“真是胡來!帶我去見他。”


    侍衛抱拳應聲,“是。”


    江源鳶來到後院,他本以為以趙臨淵的酒力,他可能已經醉了,可是沒承想他還清醒得很,至少還能夠叫得出他來。


    “小鳶,你來看我了啊。”趙臨淵朝著他揮了揮手,“過來,陪我喝酒,你們衛國的酒,當真的好烈。”


    江源鳶走到了他身邊去,拿起了另一個酒杯,斟了酒,剛準備喝,又放了下去,“你今日是怎麽了?”


    “先喝酒,喝了再談。”趙臨淵擺了擺手,堅持道。


    “這樣喝太傷胃了,還是溫一下比較好。”


    說著,江源鳶便讓人端來溫酒的器具,趙臨淵也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一樣,一下子倒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你喝醉了?”江源鳶詢問道。


    趙臨淵搖了搖頭,“沒有,隻是頭疼得厲害。”


    他說話一字一句確實沒有半分醉了的感覺,江源鳶聽得出來。


    “那就不要再喝了,你今天有些奇怪,往日喝一兩杯就醉了的。”


    趙臨淵大笑了起來,“我也好像我今日能夠很快就醉了,可是……我覺得越喝越清醒,甚至比平時都還清醒得多。小鳶,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江源鳶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臉,他平時喝酒其實也不怎麽上臉,但是今天臉卻是燙得嚇人。


    “我見到淩雪看了。”


    “阿姊?”江源鳶下意識地叫了出聲。


    趙臨淵驚了一下,趕緊從桌子上爬了起來,“你叫她什麽?”


    “阿姊啊……”江源鳶用著弱了一倍的聲音重複道。


    趙臨淵歇斯底裏地笑了起來,侍候的小廝端來溫酒的器具時,也被他的笑聲嚇得不由往後一退。


    江源鳶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也沒有去阻止,他隻是學著趙臨澤一樣平靜的樣子,往溫酒的小瓢中倒了酒水,然後放在盛滿了熱水的木桶上。


    等到趙臨澤的笑聲完全嘶啞了,他才停了下來。


    “小鳶,那個人不是你之前的阿姊。”


    “我知道。”


    “你知道?”趙臨淵顯然有些吃驚,他伸出手去抓住了江源鳶的衣襟,“那你還口口聲聲叫她阿姊。”


    “正因為她不是以前的江源陌,所以我才願意認她的。”江源鳶幹脆地回答道。


    趙臨淵搖了搖頭,神色恍惚,用著嘶啞的聲音道,“小鳶,不會……不會連你也被他們蠱惑了吧?”


    江源鳶有些意外地笑了起來,“怎麽回事?以前你都是和我說她有怎麽怎麽好的,你們兩個吵翻了?”


    趙臨淵長長地吐了口氣,“何止是吵翻了,簡直是徹底沒有回頭的路了。不過……她也不過是被那個風許塵騙了而已,她居然相信風許塵現在搞這麽多手段,是想創造一個所謂的平等美好的世界,而不是想當皇帝,這是多麽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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