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年的眸子一眯,視線從男人臉上移開。


    他看向左安,壓低聲音問了句,“邊上那桌的男人,你見過嗎?”


    左安看了男人一眼道,“好像有點麵熟。”事實上在賭場裏的混的人身上有股賭徒味,看上去都差不多。左安隻是覺得這個人和很多賭客的感覺差不多。


    秦伯年喃喃道,“看來是賭客。”


    左安伸頭,湊進秦伯年,在他耳邊低聲道,“他叫飯盒哥。綽號裏有個範字不代表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嗯,我知道。但嶽楓的描述,不管是性格還是年紀好像都有點吻合。據我所知喜歡賭博的人都是有一定賭癮的,除非兜裏沒錢,否則不會安心待在家裏。姓範的如果有白槿的資助,口袋裏肯定不缺錢,所以我在想我們剛才沒找到,興許是時間還早。吃完東西,不如我們再轉一圈。”


    “也好。”左安點點頭。


    不一會,老板的麵條端上來。正在秦伯年猶豫要不要摘下口罩的時候,隔壁桌的男人接了個電話後沒吃麵,把錢付了後匆匆走了。


    電話的內容和賭博有關,像是和他交好的賭徒已到了,在等他做莊。


    男人走後,秦伯年盯著碗裏的麵出神。


    “怎麽不吃?”左安疑惑地問了句。


    秦伯年目光冷冽,“我在想還是不要暴露得好。”


    “隨你,你不吃我吃。”左安隱晦一笑,伸手將秦伯年麵前的大碗拿到自己麵前。要是有個全國最灑脫的殺人犯評比,左安一定是榜首。


    ..........


    城市的另外一處,小敏在病房門口站著很久都沒有推門而入。


    最後還是護士去給藥的時候開了門,在病床上坐著的陸言才看見了門外的小敏。


    她心口一怔,隻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是白槿身體不好,沒辦法在醫院熬著才命令小敏過來照顧陸言。


    自從和他過一晚荒唐之後,小敏即使再開朗也有些不知道怎麽麵對陸言。


    她走進去,在病床邊上坐下,刻意解釋了句,“是你母親讓我來的。”


    聽到這句話,陸言有些哭笑不得,他調了調坐姿,“做人妻子的,丈夫住院還得婆婆交代你來照顧,是否有點說不過去。”


    “我們是假結婚。我不是你妻子。”小敏較勁道。


    他輕輕一笑,想也沒想就打趣了句,“沒聽過一日夫妻白日恩嗎?就算是假結婚,至少算得上是......”炮友兩個字沒來得及說出來。


    小敏打斷了他的話,“別說了。你上次說過我們都忘記那晚上的事。以後不許再提了。”女人的語調有些嚴厲。


    他緘默了,兩人靜靜待了有十分鍾的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他本來想問問她下午為什麽不親自送湯,氣氛太沉悶,他最終沒有問出口。


    白色的燈光打著病房裏蒼白的一切,死一般的靜謐仿佛連空氣都不再流轉。


    十分鍾後,他突然來了句,“我要上廁所。”


    一句話,打破了這份安靜。


    小敏抬頭,剛開始還不以為意,回了句,“你去。”又低下頭玩手機。


    他愣了愣,著實被她逗笑了,意外反問,“我怎麽去?我現在是瘸腿元帥。”說完,他特意拍了拍被麵。


    小敏猛一提眸,有些被驚到,“醫院沒有護工嗎?”


    他無奈道,“醫院的醫療設施沒大醫院那麽先進,送我來的大叔就近隨便找了個三流醫院,加上我傷得是骨頭,不方便顛簸,隻能住這。”


    “就算三流醫院也得有護工啊。”小敏意識到陸言要上廁所的嚴重性。


    他了一聲,“有,隻工作到八點。現在就快十點了。不然你以為我媽找你來做什麽?”


    “可你要是上廁所的話......”小敏的臉色微微一變,一下站起來。


    陸言有點無語,“你閉上眼睛不就行了,我可沒讓你給我扶著那玩意。”


    小敏一聽,臉驀地紅了。


    要是沒和陸言發生那種關係,別說扶著那玩意,就算他把褲子脫了也沒什麽打緊的。


    以前去掃黃的時候,光屁股露鳥的男人不知道看了多少,也沒覺得什麽害羞的。


    女人的睫毛輕輕顫動,神色中有極度明顯的為難。


    他見狀,開玩笑說,“你不扶我去也可以,一會我尿床上了,你幫我把褲子脫下然後再換上幹淨的。”


    小敏恨得牙癢癢,狠瞪了他一眼,“扶就扶。”


    她一把掀開被子,卻發現陸言居然隻穿了條平角褲頭,兩條肌肉輪廓深刻的男人腿一下進入她眼底。


    她避了避目光,把他從床上攙起費了好大工夫才弄進洗手間。


    陸言一扒褲子,小敏立刻偏頭。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敏是個年輕姑娘的關係,她杵在身邊居然尿不出來了。


    站了半天,他也有點不知所措了,喚了聲,“喂。”


    “幹嘛?”小敏的頭始終偏著。


    “吹個口哨聽聽,你在邊上我出不來。”其實如果小敏不在,他倒是不覺得自己吹口哨有什麽丟人的。


    她一驚,聽完陸言的話突然有種想教訓他的衝動,“什麽?那白天你按紐要護工服務的時候都怎麽尿的?”要是現在手上有把她,她保不住就給他來上一刀。


    “今天我已去賣我的實業了,短短兩個小時就已出售了,錢,已進你老爸戶頭了。”陸言的話說的不瘟不火。


    小敏不是傻瓜,陸言在這時候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擺明的。


    興許在他眼裏,她不過是個因為利益而存在的女傭人。


    活這麽大,她真的沒被羞辱到這副程度。哪怕是以前秦伯年拒絕她,她都覺得沒有此刻沒尊嚴。


    噓&mdah;&mdah;噓&mdah;&mdah;


    小敏紅著一張臉,吹著不著調有破音的口哨,不一會,隻聽有力的一陣水流聲。


    陸言尿完,小敏依然偏著頭。他有些想發笑,但忍住了。


    “好了,扶我回去。”


    小敏一轉臉,抬頭瞪他,陸言強忍下來的笑意一下就爆發了。


    他狠狠笑了好一陣,因為這女人的臉紅成了豬腰子,讓他覺得既好笑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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