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十歲還未出過遠門。(.好看的小說


    便借著買布的名義,帶著蘇幕遮去了白契國的京城:落桐。


    路上母子倆遇見一個背著破劍穿著僅能裹身的女子。不過三十多多歲的她看起來比五十多歲的還要老。


    聞其姓名,那人自稱無名氏,不過很久以前人人都認得她,叫她“大頭”。


    於是旁邊的人問其與從前殺死她的書生可是什麽舊怨。


    那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那****痛經。”說完,她挑了挑眉滿不服氣:“若我那時沒出現這茬,那個書生早就死在我的劍下了。”


    或許蘇載靜這些年是多麽的渣,可佛依從來不抱怨什麽。可當她聽到麵前這人說一句話的時候,佛依心死了。


    她帶著蘇幕遮到落桐的那天,恰逢這裏的桃花節。


    被選上花神的女孩很是可愛,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蘇幕遮覺得心裏缺失的某一處突然被填上了。


    人們舉著花神繞街時,那個花神女孩因為舉著的人的失誤直挺挺地要摔下來。


    蘇幕遮忙一個飛身上去,將女孩救了下來。


    當蘇幕遮將要請自己吃糖葫蘆的時候,語氣裏透著莫名的喜悅。


    佛依握著孩子的手,心裏不覺悲戚幾分。


    因為自己的過錯,蘇舍這個孩子從前缺失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第二日蘇幕遮握著母親的手,在約定之地,到了時辰。


    她沒有來。


    那個總是把笑容洋溢在臉上的女孩子,沒有來。


    佛依怕孩子傷心,特地陪著他多等了兩個時辰。她被雨天裏馬車濺了一身,可是,卻沒有等到一個人。


    佛依拉著孩子,勸慰著上了回程的馬車。


    當佛依回去的時候,便被人抓了起來。


    是蘇載靜吩咐的。


    蘇幕遮見狀跑去問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卻被趕了出來。


    一個老嬤嬤看不下去這才告訴他為什麽。


    在佛依帶著蘇幕遮走後不久,桃花山莊裏便起了不少怪事。


    有一個造詣頗深的老道士前來莊上說,這是山莊裏那個千年的桃樹底下的桃妖在作怪,若不即使阻止,全山莊的人都得死。問其解決方法,道士說,要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全陰女子的血肉才能鎮壓其威力。[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於是,被蘇載靜遺忘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的佛依被他想了起來。


    蘇載靜就在蘇幕遮的麵前,生生絞殺了自己的發妻。


    佛依那身素色衣裝被血染的通紅,她連墓碑都沒有,就被埋在蘇載靜院子裏的那棵千年桃樹下。


    蘇幕遮看著自己陌生的父親如此暴行,在這個山莊是徹底待不下去了。他連夜收拾了包袱離開了這個成長十年的桃花山莊。


    七年後,在外早已經闖蕩出名聲的他又被桃花山莊的人找了回來。


    那葉鶯鶯生的兒子都死掉了,死因不明。


    蘇載靜得了呆症,連屎尿都要別人幫他清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他娶的夫人再沒有一個能生出孩子的?


    蘇幕遮當上了桃花山莊的莊主,新一代的武林盟主。


    佛依的屍骨被他挖了出來,那森森白骨早已不複當年的模樣,被泥土下的昆蟲啃噬地十分嚴重。


    蘇幕遮想為佛依在做一件新衣裳,一件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嫁衣。


    因為他曾聽家鄉一個快要入土的老人說,她給自己母親做喜婆的時候,就連新娘的嫁衣都是夫家到處借來的。


    蘇幕遮踏上路途,他還想找到那個因為賞銀而間接殺死自己母親的老道士。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


    卻發現那個老道士是一個不過十七歲的少女假扮的。


    少女被蘇幕遮逼的沒辦法,為表歉意便告訴蘇幕遮能救活佛依的辦法。


    第一,苗疆的鳳凰蠱。


    第二,是一句話,“十年之後,有鳳來儀”。


    蘇幕遮不知道的是,當他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他的人生,早已走上了不一樣的路途……


    洛笙歌至死都不會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她看見自己的哥哥渾身是血,止不住的血。他的後背早已血肉模糊成一片,他臥著的地方都占了一大片血跡!


    即便已經圍了許多紗布,灑了許多上上好的藥,依舊沒有用。


    洛笙歌覺得眼前這個滿身是血的人,有點可怖。但是她心裏卻不害怕,眼淚不受控製地嘩啦嘩啦掉。他的臉上也沾著血,若不是最密的人看得出他的臉部輪廓,誰也不會想到平日裏宰相府的嫡公子竟然虛弱成如此模樣。


    他抓著洛笙歌的手,聲音微弱。洛笙歌不敢看自己的哥哥,明明流了那麽多血,他居然還在笑!


    他怎麽可能笑的出來!?


    哥哥的手上也都是溫熱的血,因為抓著洛笙歌,有些黏糊糊的。


    洛笙華有些艱難地緩緩抬起手,平日裏明明那樣平常的動作,現在卻痛楚萬分。


    洛笙華覺得自己隻要輕吻地一動都會引起血液往外流的猛烈效應。


    他咬著唇,忍著痛處用手慢慢擦著洛笙歌的眼淚,卻好像怎麽也擦不完。他虛弱地勉著笑容,對自己親愛的妹妹這樣說道:“歌兒,哥哥恐怕要消失一陣子了。因為春天姑娘告訴我,她要娶你家容顏俊美的阿哥回娘家……”


    “哥哥不許消失!不然誰給我買糖葫蘆!”洛笙歌聲音因為缺了門牙的緣故依舊漏風,帶著哭腔更加語氣詼諧。


    可現場,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除了洛笙華……


    他依舊笑著:“呐,若你不哭呢,哥哥保證,下次回來的時候,便給你買十串糖葫蘆!”


    “真的嗎?”


    “真的。”


    “那哥哥要去哪裏呢?”


    “那你猜一猜啊……”


    “我猜不到。”


    洛笙歌進宮後,時時回想當時自己的哥哥。


    隻恨當時的年紀太小,還不知道什麽是死亡。


    那明明是悲傷的離別,自己卻被那鮮血嚇得哭的淚嘩嘩。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為什麽會死,不過他後來,確實應守承諾的回來了。


    隻是……那已經不複當年的他,自己也不再是幼年的自己……


    或許。


    那才是物是人非的心酸吧。


    那時的自己不知道什麽叫愛,隻是看到哥哥如此模樣就想時時刻刻呆在他身邊,緊握著他的手。直到洛笙歌抵不住困意,在床頭睡著了。洛梧讓看到如此,想去拉女兒的手,卻發現那雙小手卻拉的死死的。


    如今太醫都說此孩子已經撐不過今晚了,那就讓她多陪最愛的人久一點吧。


    洛梧讓這樣想,眉頭間的愁雲更加厚了。


    忽然隨身仆從長蘆跑了進來,語氣裏透著沙啞的欣喜:“大人!大人!大少爺有救了!外麵有一個黃衣道士,說能救大少爺!”


    洛梧讓聽見“能救大少爺”四職,心裏油然而生了一種希望。他手不自覺在顫抖,腳步預發,嘴裏急急忙忙地說道:“在哪裏?!快帶我去見他!”


    “是!是!”長蘆抹了一把淚,心裏同樣生了一種期望。帶著丞相大人去了前廳,一個道士在那裏喝著茶,說不出的愜意感。


    在這滿府皆是悲傷之中的氣氛,他一人在那裏氣定神閑很是突兀。


    洛梧讓疾步上去,站到道士麵前,語氣裏是抑製不住的希望:“聽說,你能救我兒子?”


    “是。”那道士將茶杯放下,似是不喜歡自己麵前的光被人擋著。便站了起來,寬大袍子穿在他的身上,空空蕩蕩。再加上一縷灰白色的胡須,長長的正好拿來捋。


    這模樣,頗有一絲仙風道骨的味道。


    洛梧讓心都在顫抖:自己的兒子有救了!有救了!


    “不過……”那道士轉身,大廳裏踱來踱去。


    “不過什麽?”洛梧讓的心裏簡直比波浪還要連疊起伏。


    “不過……複活你的兒子,需要有另外一個軀體。”那老道士捋著灰白胡須,嘴角彎起了莫名的笑容,說不出的意味。


    “另一個軀體,另一個軀體?!什麽軀體??”洛梧讓簡直要被這一段一段的話弄的抓狂,那老道說話怎麽一段一段的!


    “你家裏的另外一個同齡少年,就不錯。”老道士笑著眼睛瞟了眼外麵。


    “宇文書?”洛梧讓希望一升,隨即黯淡下來:不行不行!他是鄰國的太子。這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成為自己兒子的。


    一則宇文書不能成為自己的兒子,二則若是向皇帝報了宇文書的死,他丞相府不是死也是重罪。


    “誒……別那麽緊張嘛!貧道做的是讓大人的兒子的魂魄壓入那個少年體內,那個少年的魂魄並不會離開。每月月圓之日來到,那兩個魂魄就可交替使用那個軀體。除了那日晚上痛苦些,也沒有什麽大礙。”老道總算把一句話完整的說下來。


    剩下的隻有洛梧讓自己考慮了。


    洛梧讓想,若是自己同意,宇文書那孩子……


    門外走進腳步聲,宇文書走了進來,對老道說:“我願意。”


    “哦?願意什麽?”老道嗬了幾聲,似乎知道少年想做什麽,隻等他自己說出來。


    “我願意讓洛笙華的魂魄與我共享一體!”宇文書站在老道麵前,雖然比他矮些,仰著頭看著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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