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公孫鞅長歎,他一歎,公子卬也歎氣了,兩人都歎著氣。


    真是可惜了,秦人有這樣的鬥誌,這樣的雄心,這樣的戰意,可偏偏卻是這樣的窮,這樣的缺乏訓練,在集體的戰爭中,經過了吳起訓練的魏人都是知道,有組織打無紀律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但就是這樣的局麵,秦人竟然能一直拚下來,並每每給魏人造成這許多的損傷。


    “呯!”公叔痤一下子睜開眼睛,我是誰的大臉一下子出現在他的麵前,老公叔幾乎嚇了一跳,這小子,混蛋!過公叔痤對不會和他爭權奪利的人是不會過於計較的,但對於我是誰這個人有點鄙夷。


    “乍乍乎乎,幹什麽?”公叔痤大怒。


    “這個可以給我麽?”我是誰自以為可愛的向公叔痤眨眼。手上的是魏軍的一把弩弓,與其說是魏弩,不如說是韓弩,當然,不是很好,但對於其它器物來說,已經算不錯了。據說,隻有楚國才可以生產出比這更好的弩,但問題在於,楚國是一個比燕國還要落後的國家,所以那種弩製造的很少,隻有少量的在貴族中流傳。


    不過現在沒辦法,我是誰不可能得到更好的了,所以在魏軍的戰場上強撿了一支這樣的魏弩,不過這是要收回歸公的,所以在我是誰的身後,是遠處,遠遠站著幾名想要把弩要回去的魏兵。要知道,弩是貴重之器,非軍中不得由私人擁有。


    “你要弩幹什麽?”公叔痤道。暗意是我可以給你別的,比如說你要弓就好辦了。對於我是誰要弩,公叔痤雖氣,可也是不想這小子竟然會識貨,我是誰既然要了,說明他會擺弄弩,雖然弩這種東西並不難弄,但大多數普通人並不會弄它,沒有一定的訓練,是伺弄不好弩的。比如說弩的望山,弩的上弦講究,弩的發射技巧。


    在秦人製造出更好的弩前,一般的弩都是有著嚴重的一個缺點,那就是因為弩的大威力而有所不穩。這會嚴重影響弩的準確率。所以隻有經過訓練的弩手,才能發揮出弩的戰力。


    如果說我是誰會擺弄這種弩,就更可說明我是誰的神秘了。


    “老……那個我不是說你老頭,我是說老丞相?是老丞相吧……”


    公叔痤心中生出了想殺死我是誰的感覺,不過這卻讓他的心情振興起來。


    “其實是這樣,我不說你不知道,我說了你才知道,不可能我不說你知道,我說了你反而不知道,所以說來說去我還是要說的……”


    “那你還說不說?”老頭的聲音大了,連走得有點遠了的公子卬和公孫鞅都給驚動了,兩個人回頭,他們身後的親兵忙退讓開來,讓這兩人看得清楚。


    “他們在幹什麽?”公子卬問。


    “不知道,但一定是……”公孫鞅皺皺眉:“我是誰是一個很怪的人……”


    “那這可是你讓我說的,不是我一定要說的,因為你說我才說的,你不讓我說我一定不會說……”就在公叔痤幾乎要跳起來的時候,我是誰飛快道:“其實是這樣的,弓箭不是不好,但弓箭拉開來會讓肌肉疲勞,不利於我的瞄準,而且長時間開弓不僅會讓我的胳膊變得長短手,那就太醜了,還可能會讓我的脊椎扭曲起來,對我未來的健康不利,對我的下一代也是不利,不能因為我的下一代還沒有出生,就此否定了我下一代出生健康的權利……”


    公叔痤對這裏麵的事情並不了解,一聽這話,不由皺眉,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樣的故事。他看向遠方,的確,有一個弓手,是老弓手,身子拘摟著,很是不堪。


    魏弩大約二十斤多點,雖重,不利於一力抬著瞄準,但適合有一個支點作精確射擊。並且,這種弩具還算是有一定的精確力,在二百步內,是一點也不會有問題,隻要眼睛沒問題,有了一箭的預定,就可以做到大至的瞄準。


    不過,這弩有一個好處,上弦比其它同類的弩具要好一點,不至於那麽難。


    有很多弩要用腳蹬開,也有的弩要兩個人一起拉開來,但這種魏弩,如果力氣大,用手也一樣可以拉開。


    我是誰看上的原因也就是自己可以一手拉開。以他的力氣,可以一連開十二下左右。


    不管怎麽樣,我是誰弄到了這支弩,雖然軍法……不過那玩藝對公叔痤來說真是沒多大效力,也就是他的一句話,大魏國有錢,這隻不過是小意思。甚至公叔痤火了,他可以自己買一支,一支弩,誰能說他什麽?


    “你,過來!”那不願讓我是誰拿走弩的隊正過來,一臉的委屈。


    我是誰叫過了他,一點麵子也不給,隊正大約二十多歲,也許更小,因為這個時代的人普遍比真實的年歲大。


    一定比我小!我是誰這樣想著,也就不再和他客氣了,當下伸手在那隊正的臉上擰過去,這正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啥名兒?”


    “魏極……”那個年輕人這樣說,看來是老魏家的遠房,也難怪會成為弩兵的隊正。弩兵,在軍隊裏也是個非常重要的軍職,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位置。


    “小樣兒,老子要還給我犯相……”我是誰在他臉上拍了拍:“去,給老子搬一具屍體來。”


    “幹……幹啥……”魏極有點摸不著頭腦。


    “***,要你做就做,信不信我在老頭麵前說你壞話?”我是誰陰險道:“明天還要大戰,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到外頭去,在最前排的最前位,看你還死不死。”


    “俺幹了……”魏極害怕的跑開,這小子真的怕了,我是誰真是太惡了,他巴上了公孫鞅,黏住了公叔痤,想公叔痤花了那麽大的代價,如果我是誰是個空殼子,一定不得好死,但這人顯然對此遊刃有餘,滑頭到不行。


    我是誰冷笑一聲,到輜兵營中找箭支了。


    前頭,公子卬與公孫鞅一起走向了山頭,在衛兵的護衛下,他們可以看向對麵的秦軍。


    天快黑了,至少有點暗了,但離全黑還有一點時間。


    遠處,密密麻麻的黑色軍營,他們的軍營都是一種黑色,不是黑,隻是沒洗過,髒到了黑,可以看出,一匹匹的馬呈一個個小黑點,亂七八糟的,但有足夠的士兵在周圍。


    隻是看,就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秦軍,二十萬的秦軍,那個老瘋子嬴師隰帶領下的秦軍。


    就兩年前,石門大捷,魏軍大敗,當然,秦軍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可同樣的代價卻是不相稱的,可以說秦軍底子薄,但一個大征召,大征發,軍隊又來了,尚武成風的秦人聚在一起就可以成軍。


    而魏國經過了吳起的練兵變法,行精兵路線,損失的六萬兵就是六萬兵,這六萬兵曾經的訓練和花費就白廢了,失去了那六萬人,就意味著要全部花錢從新練回來。


    黑壓壓的秦軍開始紮營。他們早就選好了這裏埋伏,所以一切都顯得是那樣快。


    看到這一切,公子卬道:“看來韓、趙的確是暗通了秦人,不過,他們若是以為可以利用秦人打敗我大魏……那還真是可能……”這樣突兀的一說,公孫鞅也是點頭,承認道:“的確,此戰的關鍵,不在於韓、趙,獨在於秦,韓、趙兩國隻是借秦人之手來對付我大魏國,如果此戰我軍戰敗,那麽以秦公嬴師隰的作風,一定會繼續進攻,那時,老師兵敗,公子你又失敗,魏國上下隻有龐涓一人,必難支擋秦、韓、趙三國的威壓,到時,連齊國也會蠢蠢欲動。”


    公子卬微微笑道:“你覺得我們勝不了?”


    公孫鞅微笑不語,公子卬也不複多言,他對著秦軍的營地又看了一會,確定車軍一點也用不了,隻能歎氣,大魏的戰車不能使用,公子卬的確是難過,如果能用上戰車,秦軍的騎兵一定派不上用場,用想也知道,沒有足夠戰車的秦人怎麽可能抵擋魏軍的進攻。


    不過,這顯然是必然的。


    和老魏幹了這麽多年,魏國的一切嬴師隰自然是知道,他才不會把戰場定在平原那種地方。


    此時,在那微黑發出男人體臭的營房中,傳出嬴師隰雄烈的聲音。


    “我老秦人複仇,就在此一戰啦!”


    “赳赳老秦,複我河山!血不流幹,誓不休戰!”


    看著身前將官們的態度,嬴師隰十分滿意:“好!我大秦要的就是這種態度,有此雄心,何愁我大秦複仇不成?此戰,我軍至少殺死了三萬的魏狗!渠梁,我軍的損傷統計出來了嗎?”這也就是嬴師隰了,打這許多的仗,隻用目測,就大至猜出了魏軍的傷亡,不過嬴師隰沒有說實話,魏軍的損傷在一萬左右,連傷才算三萬,但適當的誇大一下,對軍心士氣有好處,而且嬴師隰誇的也不算過分。


    “我軍騎兵損傷在萬餘,不過步軍和輕兵死傷嚴重,前後約有三萬多……”加在一起就是五萬了,不過嬴渠梁自然不會說五萬,而是分開說,一為一萬,一為三萬,為了**,他在說那一萬時一也不說,隻是說萬餘。


    話雖籠統,但嬴渠梁的回報至少老秦公喜歡聽。他翻了翻眼皮子,頭上的亂發如倒刺般亂著,真是一頭雄獅樣子,道:“罷了,有所損傷,再所難免,我軍當再行大戰,一定要滅殺魏軍,隻要成功,韓、趙二國一定會和魏軍死戰,那時魏軍自顧不暇,我老秦就可以徹底收複失地。”


    “君上英明!”


    給將軍們鼓鼓氣,嬴師隰點點頭,道:“命令不變,沒事下去吧……”


    各名將軍依次出去,嬴師隰道:“長史留步。”一名微須男子頓住足步,嬴師隰道:“你去催催看,何以軍糧還沒到……”說到這裏,嬴師隰一頓,憤聲道:“沒想到公叔痤行軍這麽慢,害我們白白損失了不必要的糧食……如果再有多點的糧……”


    長史已經離去,大公子嬴虔道:“公父,這種事我們事先也是想不到,不過不要緊,隻要我們現在還有戰力就行,橫豎魏人已經在眼前了,我們明天打敗了他們,一切不就可以解決了麽?”


    嬴師隰擺手道:“哪有那麽容易,魏國丞相用兵不足懼,但公子卬卻是一個人物,用兵靈活,我們今迫於形勢,不得不退了兵,但公子卬沒有趁亂直擊,而是行大張旗鼓把我們驚動,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我們不得不退兵,這份用兵的謀略,我們就不能小看他!”


    “黃口小兒,公父怕他做甚,明日,我親自出替公父取那小兒的頭來!”


    “老大啊……”嬴師隰搖頭失笑,這個老大,什麽都好,就是性子衝,想東西往往過於直接了,今天隻是一看,那公子卬手下旗號鮮明,進退有據,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知兵的能人,這樣的一個人定是用兵的高手,他的防衛之嚴那是不消說的了,老大雖有萬夫不擋之勇,但如何能在戰力強大的魏軍手下取那公子卬的人頭,真能做到,那魏軍還用打麽?


    其實嬴虔也知道公父笑他的原因,但沒放在心上,暗暗下定決心,明日大戰,一定直衝向公子卬,拿下那小兒的頭,為公父解憂。


    門外令兵道:“二公子嬴渠梁到!”


    嬴虔道:“老二來啦!”


    嬴師隰回身喝道:“讓他進來。”


    幕府大帳門簾一響,嘩啦一聲,一個青年進來,歲數不大,但麵上已經帶出老相,最可貴的,雖為公子,一張臉竟是黃的,呈現出一種病態,但就精神上看,還是十足。


    “那些魏人的屍體都處理好了?”嬴師隰坐了下來,這時,在兩個兒子的環圍中,這個方才雄壯威猛的老人才顯露出他本有的疲態,想也是知道,這麽大年歲了,方才一直戰鬥,怎麽可能不累。


    “處理好了,我大秦又得了上千副精良戰甲!”得到好東西,嬴渠梁的臉上蕩起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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