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瀾小心翼翼地把車開回家時,已將近晚上八點多了。楊琰去了公司,吳叔也靜悄悄的,她無心休息,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閉塞的房間裏,便坐在一樓的客廳裏看電視。


    電視裏是一對猜忌的男女,女人聽信了別人的讒言,一言一行都被控製了,反過來給男人下絆。男人已經自顧不暇了,卻還是要保護女人,身心疲憊。


    徐微瀾看得也很疲倦,窩在沙發裏,很快睡著了。


    -


    楊琰很晚才回家,進了門,看見客廳的電視閃爍著光線,電視前的沙發上窩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團成了一團。


    楊琰放棄了開燈的打算,脫了鞋,光著腳悄悄走到沙發邊,關掉了電視。


    客廳裏一下子沒了聲音,徐微瀾依舊沒有醒,窩在沙發一角,輕輕抿了一下嘴角。


    她睡覺的樣子很恬,看著很乖,楊琰不忍叫醒她,悄聲彎腰,輕輕將兩臂墊在她的身下,微一用力,將徐微瀾抱了起來。


    楊琰將她抱上了二樓,放到了床上。沾了床,徐微瀾翻了個身,很快調整了睡姿。楊琰的手還墊在她的身下,一時抽不出來。


    他嚐試了兩次,最後幹脆作罷,索性抱著徐微瀾一起上了床。


    放鬆時候的徐微瀾很柔軟,纏在了楊琰身上,楊琰習慣性地攬住了她的腰,輕輕一握便有了感覺。


    他低頭吻她,堵住了她呼在他耳邊的炙熱氣息。徐微瀾在夢裏皺了皺眉,偏開頭。


    她挪開了身體,楊琰雙手得以解放,便肆無忌憚起來。他熟練地幫徐微瀾脫了外邊的毛衣,熱切的吻一直在她裸|露、光滑的肩頭和鎖骨處逡巡。


    他的頭發摩擦著徐微瀾的下巴,弄得她脖頸處癢癢的,她緩緩醒來,愣了幾兩秒,才意識到身處何處。


    “你回來了?”徐微瀾聲音有些悶,一聽就是沒睡醒的。


    楊琰覺得這個聲音很性感,悶悶應了一聲,來不及多說,隻加強了吻她的力度,手上也不安分起來,專找她敏感的地方拿捏……


    徐微瀾被他撩得難受,不住喘氣粗氣,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


    楊琰吻她,抽空問:“不在生理期吧?”


    徐微瀾腦子裏一片空白,氣息短促,回了個不成句的話:“不……還沒……”


    楊琰聽了似乎放心下來,很快脫了她的衣服,進入了她。


    徐微瀾被楊琰抱在懷裏,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她整個人軟到了極致,緊緊裹住了他,讓他有些窒息。楊琰不得不放慢動作,可越是慢,徐微瀾越是吃緊他,讓他難以自持。


    “微瀾,放鬆點。”


    楊琰沉沉呼了口氣,直起身子,這才律動了起來。


    深夜的屋裏不再安靜,交|合的聲音充斥了整個空間,其間還夾雜著徐微瀾的呻|吟聲和楊琰沉沉的喘息聲。


    這一次,楊琰做得很慢、很耐心。徐微瀾全身的傳感細胞都像是被他調動了起來,直至結束多時,她的身體仍然顫抖不已。


    楊琰把她抱在懷裏,一手撫著她柔順的頭發,一手握著她的腰。他用下巴抵住徐微瀾的發頂,手一直在徐微瀾腰間摩挲,慢慢地又滑到了她的臀部和大腿間。


    徐微瀾神思清醒了幾分,按住楊琰的手:“你剛才……又沒用那個?”


    近日來,楊琰在做|愛時很少會用避孕套,而且他起興很快,往往在徐微瀾頭腦發熱沒有防備的時候就撂倒了她。


    他看著徐微瀾,笑了笑:“不用又怎麽樣?怕懷孕?”他說著話,手已掙脫徐微瀾的束縛,一路向下,直接停在了她最敏感的地方。楊琰在那裏輕攏慢撚,隻流連了片刻,她的身體又不自主地濕潤起來,腰部也貼了過來。


    “懷了就生下來,沒什麽可擔心的。”楊琰說完,不等她回答,又將她壓在了身下。


    生下來……


    這是楊琰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徐微瀾仰頭看著支在麵前的他,問:“你很想要孩子嗎?還是……隻是因為爺爺在催你?”


    “結婚快半年了,也是時候了,不是嗎?”說話的時候,楊琰腰間使力,再次進入徐微瀾。


    正如他所說,他們結婚已經半年了,她對他已有了了解,包括身和心。主動離開他?徐微瀾不會,她停步不前不意味著她不愛楊琰,此時楊琰有意鞏固兩人的關係,又有什麽可拒絕的?


    心已經妥協,徐微瀾不再做無謂的掙紮,她微微挺起腰,迎合著他的進入。


    -


    次日,徐微瀾的肩頭多了很多刺眼的痕跡,外加黑眼圈也重了許多。楊琰早上終於良心發現,不僅讓她多睡了一會兒,還親自開車將她送到了工作室。


    一場大雨後,氣溫有所回升,工作室的小姑娘們都露出了修長的脖子,唯有徐微瀾不得不綁著絲巾。


    助理看徐微瀾,問她:“微瀾姐,你不熱嗎?”


    徐微瀾尷尬笑笑,整了一下絲巾:“還好,有點冷。”


    聯合發布會將近,徐微瀾的工作不少,除了核對設計以外,還要著手邀請事宜。上午,她坐在電腦前核對著邀請嘉賓的名單,拉到名單最後,突然想起來什麽,便在最末尾加了楊琰的名字。


    他說過要來,隻要她邀請。


    敲下名字,將名單發給了會務組後,蔣牧淮正好來了。他剛從秀場過來,帶來了t台的效果圖。


    徐微瀾和他一起看著,樓下助理送來了一個信封,遞給徐微瀾:“剛才快遞送來的。”


    信封內容不多,掂在手裏很輕。徐微瀾以為是什麽文件,當著蔣牧淮的麵就拆封了。拆開信封,裏邊是幾張照片,徐微瀾拿出來看了一眼,麵色凝滯,頓了幾秒,來不及細看便急忙收了起來。


    蔣牧淮發現了端倪,問她:“怎麽了?”


    徐微瀾有些魂不守舍,木然搖頭,隨手將信封放到一邊,慌亂中,信封沒有放好,滑落到了地上,裏邊的照片也掉了出來。


    蔣牧淮彎腰去撿,看到了照片的內容。


    每一張照片裏都有一男一女,男的是楊琰,女的是謝箏。


    蔣牧淮略一遲疑,撿起了照片,看著徐微瀾:“這……”


    徐微瀾低下頭擺弄桌上的t台效果圖,楊琰和謝箏的事情暴露,她不知道怎麽在外人麵前自處。


    這種事情被發現,蔣牧淮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徐微瀾,他想著幫楊琰開脫:“現在很多照片都是合成,未必是真的。”


    他把照片遞給徐微瀾,徐微瀾也希望是假的,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照片右下角的拍攝時間。她心裏默算了一下,想起那晚楊琰曾和她說要去公司,讓她一人回家,結果直到半夜才回來。第一張照片和最後一張照片的時間全部吻合,就算是後期處理的,也不可能對楊琰的行蹤如此了如指掌。照片多半是真的,那一晚楊琰騙了她,他沒有去公司,而是去找了謝箏。


    照片裏,兩人身影雖然模糊,但看得出他們離得很近。徐微瀾不想仔細研究,隨手將照片拂開。


    “好像是假的。”徐微瀾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那天楊琰和我在一起,時間對不上。”


    蔣牧淮聽了呼了口氣,“那就好。我看楊琰也不是那樣的人,這多半是媒體惹事。”


    徐微瀾抿嘴笑了一下。


    送走蔣牧淮,徐微瀾也不想在工作室呆著。她跟著助理們出去吃飯散心,吃完飯,路經藥店,她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叫助理們先回去,自己折返回藥店,買了事後的避孕藥。


    時間還在七十二小時之內,或許還來得及。


    徐微瀾回到工作室,迫不及待地倒了杯水,合著水將藥吞下。水喝的有些急,徐微瀾被嗆了一下,她轉身直奔衛生間,趴在池子邊嗑了起來,咳著咳著,竟然咳出了眼淚。


    她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她什麽都聽他的、信他的,他隨便一句話都能準確地拿捏她、操縱她,讓她失去了判斷能力。


    徐微瀾開了冷水,洗了一把臉。冷水讓人清醒,也衝去了她的淚痕。她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怔怔地想,或許那隻是個意外,她不是被楊琰的話語迷惑了,隻是……隻是單純忘記吃藥了,好在,現在的補救依然來得及……


    徐微瀾擦幹眼淚,收拾好自己,轉身出門了。


    平江開了春,溫度升高,漸漸燥熱。


    午後,徐微瀾覺得昏沉,腦子裏像是灌了鉛,沉重到運轉不起來,隻要一起身就隱隱做痛。


    臨近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楊琰的電話。


    “晚上有空嗎?陪我去個酒會。”楊琰問她。


    婚後,徐微瀾很少再像以前那樣陪他出席各種酒會,楊琰也很少發出邀請。徐微瀾沒有心情去,更沒有力氣去陪他應酬,便推脫說:“我不太舒服,不想去。”


    “不舒服?”楊琰聽了問她,“哪裏不舒服?”


    “沒什麽,隻是頭疼。”


    她的聲音很細弱,楊琰聽了沉了口氣,“那你回去休息吧。”他頓了一下,想到什麽,又說,“你等一下,我這就找人過去送你。”


    徐微瀾早上沒有開車,況且她的狀況也不適合開車。楊琰掛了電話接通內線把周越叫了過來:“幫我去接一下微瀾……”


    楊琰話還沒說完,周越便搶著說,“哥,你終於肯讓嫂子出馬了?這場酒會有嫂子在,肯定事半功倍。”


    楊琰白了他一眼,繼續說:“她有些不舒服,幫我送她回家。”


    周越愕然,張了張嘴:“你不準備帶嫂子去?那……”


    “別廢話了。”楊琰打斷他,“送到了給我來個信。”


    周越無奈,隻好點頭離開。


    周越走後沒多久,秘書室的內線響了:“楊總,謝小姐到了。”


    楊琰皺眉,剛要回絕,總裁室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謝箏一襲豔紅色的禮服站在門口,如殘陽般耀眼。


    楊琰眼底肌肉跳了一下,麵色不滿:“誰讓你進來的?”


    秘書跟在謝箏身後,沒攔住她,不由慚愧:“楊總,對不起,我沒……”


    秘書還沒說完,遭到謝箏一記白眼:“問你了嗎?”


    秘書訕訕緘口,抬頭看楊琰,楊琰無奈,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秘書退了出去,反身帶上了門。


    屋裏隻剩下兩個人,楊琰卻視謝箏於無物,坐下繼續看文件。


    謝箏笑笑,慢慢靠近他,繞過桌子,走到了楊琰的身邊。


    “c家今年的限量款,怎麽樣?不給你丟臉吧?”謝箏說著轉了個圈,向楊琰展示自己曼妙的身材。


    楊琰沒看她,低頭說:“我有女伴。”


    “徐微瀾?”謝箏似乎聽了個笑話,不齒一笑,“徐微瀾在時尚圈也說得上話?楊琰,你看清現實,戰略擴張,能幫你的人是我。”


    謝箏說著,手攀上了楊琰的肩頭。他的肩頭依舊厚實、堅硬,張揚著男性的陽剛。謝箏微微有些後悔,如果那場訂婚宴她出席了,結果會是怎樣?


    她手指靈巧,揉捏著楊琰的肩膀,順著肩膀滑到了他的胸膛上。她眼波流轉,微微靠在他的耳邊,還沒有開始吐氣,楊琰便驀然站了起來,將謝箏嚇了一跳。


    他握住她的手腕,手指發力,疼得謝箏叫了出來。


    “你已經讓我開始厭惡了,不要再逼我對付你。”他說完,甩開謝箏的手,推門而出。


    楊琰的力氣不小,謝箏被他順勢一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膝蓋從粗糙的地攤上滑過,磕在了桌子背後矮櫃的腳上。


    謝箏坐在地上揉著手腕,看著楊琰的背影,自己扶著櫃子站了起來。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壓抑著怒氣,下到了暢銘樓下。她到那裏時,楊琰的車子剛剛駛出大樓。


    謝箏不惱,折回地庫,開了自己的車子,直奔酒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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