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遠帶了鮮花來看望楊琰,楊琰看著不由一笑:“蕭秘書有心,比那幫老家夥真誠多了。”


    那幫老頭子口口聲聲說要和楊琰共進退,他出了車禍進了醫院,卻一個問候都沒收到,世態炎涼,讓人覺得好笑。


    蕭靖遠將鮮花放在了床頭,笑著退了一步:“楊總是務實的人,不會在乎老先生們的虛情假意。”


    楊琰聽了挑了一下眉梢:“蕭秘書一向也是務實的人,今天怎麽玩起了虛情假意?”他說著看了眼那捧鮮花,“這種禮物不像你拿的出手的。”


    蕭靖遠笑容僵了一下,沒有說話。楊琰輕笑了一聲,低頭撣了一下被子上的灰塵,心不在焉地說:“最近我在醫院養傷,不知道公司情況怎麽樣?周越心腸軟,和董事會的關係處得應該還不錯,恐怕不會像我在時那樣勞蕭秘書費心。”楊琰說著冷不防抬頭看他,眼中淩厲的光芒依舊如故,“蕭秘書現在應當很清閑吧?”


    蕭靖遠眸中閃過一絲遲疑,但很快地被笑意掩蓋了。“楊總是明白人,多半已經知道我這兩天會來,說不準還算出了我來的目的。我想就不用兜圈子了吧?”


    楊琰勾唇,“蕭秘書這麽說倒顯得我不坦然了。”他揚眉,表情仍舊散淡,“說說吧,你能做些什麽?”


    周瑋現在大勢已去,不用說攪合暢銘,被楊琰這樣一突襲,已經是後院起火自顧不暇。蕭靖遠是識趣的人,之前楊琰向他暗示過,他也沒把話說死,當下自然會想到重新站隊,確保自己的利益。


    楊琰把話說開,蕭靖遠這才鬆了口氣,“楊總和德靈鬥了這麽久,終於有些眉目了。我聽說您現在掌握了德靈不少的股份,已經開始進行強製收購了。”


    楊琰看他:“不錯。蕭秘書心動了?也想摻合?”


    “德靈雖然窮途末路了,但股東們心裏還是憋了一口氣。楊總就算要強製收購,萬一局麵鬧僵也不好收場,反倒是讓周瑋有了回旋餘地。”蕭靖遠頓了一下,又說,“您現在不方便直接出麵,應該需要有人幫著跑跑腿。”


    “你嗎?”楊琰問他,“蕭秘書何德何能?暢銘的董秘有什麽本事說得動德靈的股東?”


    蕭靖遠明白楊琰在試探他的誠意,便直言:“我雖然是暢銘的董秘,但不瞞楊總,之前和德靈幾個大股東們也算有些交集,我說的話他們還是會聽進去的。話隻要入了他們的耳,我想大家也不會和利益過不去的。”


    對於股東而言,利益是最關鍵的,德靈已經兵敗山倒,沒理由再死磕下去。蕭靖遠的思路清晰、致命,楊琰點點頭:“蕭秘書的想法確實是務實的人想出來的。”


    蕭靖遠笑笑:“楊總說我務實,聽著倒像是在罵我不忠。”


    蕭靖遠的倒戈自然讓楊琰作嘔,但當下他確實是遊說德靈股東的不二人選。隻要他能夠從中反間,拿下幾個關鍵人物,收購德靈也就成了定局。


    楊琰不動聲色,“蕭秘書對時局看的透徹,忠的是利益,這個無可厚非。”


    打發走了蕭靖遠,漁夫帽從屏風後邊出來。“這種小人您真的要用他?”


    “君子有君子的用法,小人有小人的用法。”


    君子叫重用,小人叫利用。


    “你去盯著他,別讓他有機會玩花樣。”楊琰說著看了眼身邊的鮮花,吩咐漁夫帽,“這些花幫我清理掉,看著汙眼。”


    漁夫帽明白楊琰的意思,離開時將鮮花帶了出去。


    -


    晚上,徐微瀾從楊宅過來陪他,順道帶了些換洗的衣服。


    楊琰肋骨的外傷好了很多,已經拆了針線,在徐微瀾的攙扶下已可以慢慢走路了,他左手的傷要重一些,石膏一時半會兒還拆不了,因此也不能洗澡。


    徐微瀾扶著他到了衛生間,搬了把椅子讓他坐下,站在他身後幫他洗頭。楊琰很順從,也很享受,看著鏡子裏的徐微瀾微微發笑。


    徐微瀾沒有發現,專注地幫他洗著頭,時不時還問他:“頭還癢嗎?力度會不會太大?”


    她的手指輕輕的撓著他的頭皮,感覺又酥又癢,極其舒服。楊琰喜歡這種感覺,故意說:“再洗一下,後邊還是癢。”


    徐微瀾“哦”了一聲,擠壓洗發水的時候剛好從鏡子裏捕捉到了楊琰狡黠的目光。她皺了一下眉,回頭看他,楊琰急忙閉眼偽裝。


    徐微瀾笑笑,問他:“怎麽閉眼了?”


    “洗發水到眼睛裏了。”楊琰伸手指了一下眼睛,“幫我吹一下?”


    徐微瀾拍了他一下,嗔道:“別鬧。”說著又幫他揉起了頭發,揉了一會兒便壓低他的頭幫他衝水。


    她最近越來越精明,完全不上當,楊琰覺得自己下不了台,隻好硬撐到底。“真的進眼睛裏了。”他伸手去摸徐微瀾的手,拉到了就往自己跟前拽,“過來幫我看看。”


    徐微瀾沒辦法,隻好清洗幹淨手上的泡沫,濕了條毛巾,幫楊琰擦臉。她的動作很輕,湊得也很近,楊琰甚至能清楚感受到她溫暖的呼吸。這樣的感覺太好了,清楚感受到徐微瀾就在身邊,這對他來說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幸福。


    楊琰心裏一動,拽過徐微瀾,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唇。


    徐微瀾嚇了一跳,但觸碰到他炙熱的吻,她的心反倒是靜了下來。這樣的吻太熟悉又太陌生了,陌生到讓她尤為懷念。


    楊琰單手摟住她的腰,將她環在自己身前,低頭吮吸著她的唇瓣,進而再一點點深入,用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齒,一步步循序漸進地擊潰她的防線。


    徐微瀾被他吻得發暈,殘存的理智慫恿她將楊琰推開:“不行……”徐微瀾喘著粗氣,低頭不敢看他,“醫生說你要靜養,不能有……”


    楊琰依舊摟著她,激烈的眼神看的她麵色緋紅。他戲謔地笑了一下,問她:“不能怎樣?”


    “不能有……性生活……”


    楊琰看著她羞澀的樣子笑出了聲音,“你還問醫生這個了?”


    徐微瀾伸手捶他:“醫生看透了你的秉性,主動告訴我的。”


    楊琰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抬起她的下巴,繼續吻她:“管他呢,我現在就想要你。”


    他說完繼續深吻,這一次,比以往都要深入、徹底,直擊徐微瀾最底層的防線,一擊斃命。


    她沉浸在他的吻裏無法自拔,他單手環住徐微瀾的腰,帶著她出了衛生間。


    他將她抵在病房的牆壁上,但因為左手手臂橫在兩人中間,顯得有些尷尬。楊琰調整了幾次姿勢吻她,但都沒辦法深入下去。


    他低頭無奈地看自己的手臂,抬頭時看見徐微瀾在笑。她的笑很美麗,溫柔嫵媚,清新婉約,撩撥著楊琰的心弦。他和徐微瀾額頭相抵,壓低聲音,用他最具蠱惑性的聲線要求她:“微瀾,幫幫我。”


    這樣的話,他在兩人第一次的時候就說過。徐微瀾笑了一下,咬唇低下頭,伸出手指,拉出他的病服,一粒粒將扣子解開。


    褪掉了衣服,楊琰的身體展現在了徐微瀾麵前,他的胸膛依舊寬廣厚實,腹部的線條依舊很漂亮,隻是,現在他身體又無端多了兩條疤痕,一條在肩胛處,新生的皮膚還泛著粉嫩,另一處在肋骨,尚未愈合,還貼著厚厚的膠布。


    徐微瀾的笑容僵住了,她咬住嘴唇,肩膀開始顫抖起來。她緩緩伸出手指,輕輕觸了一下楊琰肩胛的傷疤,眼淚忍不住滴了下來。


    楊琰看見她流淚,急忙披上了衣服,遮住了肩頭:“別怕,已經好了。”


    “什麽時候的傷?”徐微瀾抬頭問他。


    他笑了一下,抹掉她的眼淚:“很久以前的,沒事了。”他說著,拉徐微瀾坐到床邊,將她摟到懷裏,輕聲安慰她,“嚇到你了?沒事了,今天不做了。”


    徐微瀾搖搖頭,她不是嚇得掉淚,而是心疼到想哭。她想到了那次被周瑋劫持,他以一敵多,為保她的安全,一定受了傷。


    徐微瀾靠在楊琰懷裏,默默流淚:“你什麽都不說,我那麽笨,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要是一直犯傻,要是跟蔣牧淮走了……”徐微瀾想到後果,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她險些就辜負了楊琰對她的用心,差一點就讓他的這些苦難得不到回報。她真的太傻,太笨。


    楊琰吻她的頭發,笑著寬慰她:“還好你不算太傻。”他說著,頓了一下,改口道,“傻得剛剛好,正合我意。”


    她傻得剛剛好,少一點傻氣就墜不入他的愛情陷阱,多一點傻氣就慘不透他的良苦用心。她的傻氣不多不少,堪稱完美!


    徐微瀾被他的話逗得笑了一下,但眼淚仍然沒有止住,她又哭又笑,樣子有意思極了。楊琰摟著她躺到床上,“微瀾,你知道前段時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


    徐微瀾抹掉眼淚,看著他等他的後話。


    楊琰望著天花板上微弱和暖的燈光,像是看到了那時自己的心情。“我想和你好好的,可以像蔣牧淮那樣給你安定、給你平靜。公司、周家,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摻合,就這麽陪著你。”他說著,看著徐微瀾,“你願意和我過這樣的生活嗎?”


    楊琰至今的日子過得都太辛苦、太坎坷,他想要回歸平淡,徐微瀾十分理解。她點點頭,環住他的腰,“有你在,什麽樣的日子我都願意。”


    璀璨也好、平淡也罷,隻要是有你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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