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阻擋, 磅礴的巫力以銳不可擋之勢衝撞向烈日天坑的岩壁, 轟然一聲, 大地都顫了三顫, 驚得羅德烈山穀中的鳥獸慌忙四散, 烈日天坑裏的溫度再次陡升。


    同時溫蒂絲·拉麗莎快速凝聚周遭濃鬱的巫力,源源不斷地匯入腰側的毒針眼, 順著陰寒追蹤而去, 極力地阻止體內在不斷擴散的毒,企圖將其拔除。


    巫力勢頭稍減,騰空直上的海音立馬翻身回旋,意念一動,龍嘯再起, 其右手一鬆,銀翼東方龍法杖搖身一變, 展翅擺尾, 俯衝直下, 熾熱的空間被攔中撕開,海音緊隨其後。


    察覺到逼近的涼意,閉目正在用巫力拔除蛇.毒的溫蒂絲·拉麗莎額上青筋暴起,但體內劇.毒卻容不得她分神。


    可死神已到跟前,她又無路可退, 逼不得已之下隻能放手一搏,咬緊牙關用經脈中的巫力包裹猖獗的劇.毒,後雙手一握, 仰首嘶吼:“啊……,”散盡全身巫力。


    半巫祖的實力散盡巫力,力量自是不可小覷,海音雙目微斂,急刹調頭,招回銀翼東方龍,落於水銀石塘邊上。


    溫蒂絲·拉麗莎雖然借助散盡全身巫力,拔除了體內劇.毒,但此刻沒了巫力支撐,她連站著都很是費力,右手一招,紮在岩石地中的血色玉竹法杖回到掌中,她看著海音無力地笑著說:“果然不愧是瑪爾大陸上最強大的女巫,西海·德西的後人。”


    雖然手段卑鄙了點,但她確實傷到了她,還逼她至此。


    垂目下瞥,水銀石塘中一點動靜都沒,海音不禁蹙眉,不過仍沒打算給溫蒂絲·拉麗莎留有喘息之機,三根銀針齊發,隱入黑暗中,後破空出現在距離溫蒂絲·拉麗莎一英米之地。


    因為兩番散放巫力,此刻雖是黑夜,但烈日天坑中光明巫力極其濃鬱,溫蒂絲·拉麗莎也正是因此才敢一搏,左手一挽,就凝成一個巫力球,將其前推抵擋襲來的三銀針。


    海音早知她這般,意念一動,那三根銀針瞬間一分為九。


    溫蒂絲·拉麗莎心一抽,腳跟一轉側身後撤,三十六根根牛毛針釘入岩壁,海音閃身來至其背後,一掌擊出。


    雖有烈日天坑中的巫力支撐,但散盡了全身巫力的溫蒂絲·拉麗莎五感明顯不比之前敏銳,待察覺到背後的危險時,收勢已不及,隻能極力避過要害。臂部受創,黑暗巫力如凶獸一般侵入她的血肉,震碎了臂骨。


    嘭的一聲,溫蒂絲·拉麗莎承不住力,撞在了烈日天坑的岩石壁上,額上的血順著麵頰下流,滴在了她明黃色的袍子上。


    海音招回釘在岩壁上的三十六牛毛針,壓著它們直逼溫蒂絲·拉麗莎的三十六死穴,可就在這時溫蒂絲·拉麗莎驀然閉上雙目,彎起雙唇,低聲輕語道:“命不該絕啊。”


    雖然聲音很小,但海音仍是聽得清楚,左耳微微一顫,雙目頓時寒比冰霜,立馬收勢拋出銀翼東方龍法杖,若閃電一般騰空上衝,與此同時銀翼東方恐法杖瞬間分裂成無數散著幽光的銀針破空快速飛旋在海音周遭。


    微風亂轉無向,海音聞到了一絲血腥,十指翻飛,控著數百牛毛針刺入烈日天坑坑口沿邊的黑暗,聽到有低吟,不作猶豫,立馬炸裂包裹在銀針外的巫力,接連嘭嘭幾聲,血肉橫飛。


    微風不再亂轉,海音收回銀針,看著黑暗中多出來的一雙雙血色眼眸,好看的長眉不由得微微蹙起,看數量,他們應該就是烏黑黑之前發現的那隊從西方來,途經羅德烈山穀向東方去的安德羅氏。


    他們跟拉麗莎家族是一夥的嗎?看眸色這群安德羅氏的血統還都屬優良之列,還有他們披著的那些連帽披風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可以隱入黑暗,還能不被她察覺?


    “拿下她,”淩空站立在烈日天坑中心的那位眸色最為純淨的安德羅氏男子,終於出聲了:“要活口。”


    音落,黑暗中的血眸消失不見,微風再次無向。


    海音雙唇微抿,依著無向的微風判斷安德羅氏的位置,控針迎上,雖有得手,但這群安德羅氏也狡猾得很。


    在發現海音靠他們快速移動帶起的風來判斷位置後,就改變了戰法,分為三隊,輪流露出血眸暴露蹤跡,而其餘兩隊,一隊快速移動帶風擾亂海音的注意力,一隊破空襲擊,隻是困於飛旋在海音身周的那些厲害的銀針,不得近其身。


    膠著近一個小時,海音直覺圍攻她的安德羅氏的數量並沒減少,雖然有連帽鬥篷的遮掩,她不知道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但卻相信烏黑黑的判斷,這隊安德羅氏數目不過百。


    近百的安德羅氏,她殺了足有一半,按理對方的攻勢應該大大被削弱,可現在的情況是攻勢是有削減,但隻削減了五分之一。


    海音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冷凝,這些安德羅氏很有問題,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可就在這時,周遭的溫度突然有變,這無異於是雪上加霜,溫蒂絲·拉麗莎竟這般快就恢複了。


    閃身化作一粒巫沙穿過飛旋的銀針,破空直上,銀針似得到召喚一般,緊隨那粒巫沙之後,重回銀翼東方龍之態,震天龍嘯響起,一柄血色玉竹法杖橫空出現,欲棒打龍頭。


    海音現出身形,左手一招,銀翼東方龍原地消散,躲過棒打,形成法杖出現在其掌中。微風襲麵,血腥味濃,擲出一顆暗冥火爆裂彈,海音又補上一掌助推。暗冥火爆裂彈闖入黑暗轟隆一聲,頓時血霧升騰。


    得手之後,再次化作巫沙隱入月華,海音將將想要去烈日深坑底部找尋烏黑黑,一股熱意襲來。


    溫蒂絲·拉麗莎看破了偽裝,持血色玉竹法杖攔住了下落的巫沙:“現在該我了,”淩空一削,淩厲的日暉弧咻的一聲撕空直上。巫沙上撤,三十六根散著瑩瑩幽光的長粗針毫不畏懼地迎上。


    轟……


    兩股巫力相撞,空間都扭曲了,海音心口一痛,口中有了鹹腥,這就是半巫祖的力量嗎?


    此刻溫蒂絲·拉麗莎也不好過,她剛剛借由安德羅氏的生機,恢複的傷勢遭了巫力反噬,竟又惡化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放過海音·德西。


    直覺告訴她,海音·德西不能留,否則不出百年,瑪爾大陸上就會再出一個西海·德西。


    溫蒂絲·拉麗莎不再有所保留,放手血色玉竹法杖,借由此處濃鬱的光明巫力,凝成萬千無色光刃,瞬間照亮了整片羅德烈山穀,甚至刺得躺在烈日天坑底部水銀石塘中心的男子都不禁蹙眉。


    空間被無色光刃割裂成片,海音飛衝直上,抵達一定的高點後,猛然轉身回擲,一枚黑色的暗冥火爆裂彈穿進了光刃之中,轟隆一聲驚天響,驚得躺在水銀石塘中心的男子驀然睜開雙目。


    凝血如琉璃般純淨的血眸中沒有迷茫,掃了眼四周的景象,抬手揉了揉額頭兩側,後撐著水銀湖麵屈腿坐起,撿了從石塘底部漂浮上來的黑烏鴉細觀,不禁勾唇輕笑。


    這時一滴鮮紅的血從上滴下,恰好落於男子放在膝上的右手背上,其眸中厲色一閃而過,垂目看向水銀湖麵,輕輕眨了下眼睛。


    烈日天坑上空,海音已負傷,血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周邊亂轉的風在慢慢逼近,但她的雙目依舊緊盯著持血色玉竹法杖踏空而來的溫蒂絲·拉麗莎,左手握緊銀翼東方龍法杖。


    幾道稍顯強勁的風襲來,海音右手一緊,指間銀針忽現,剛想彈出,周遭的無向亂風竟突然被一股力量拉著筆直砸向深坑底部,溫蒂絲·拉麗莎大驚失色,回首俯瞰:“奧斯汀……”


    海音這會可不管奧斯汀是哪位,見溫蒂絲·拉麗莎分心,立馬朝她擲出銀針。


    有涼意抵近,溫蒂絲·拉麗莎趕緊回神躲閃,不過仍有兩根銀針刺入了她的右臂,不甚疼痛,急閃後撤,情況有變,準備逃離。


    受了這麽多的罪,海音哪容得她逃,右手一拉,將將逃離至百英米外的溫蒂絲·拉麗莎右臂劇痛,且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被拉回。


    那位醒來了,她愛他,但更怕他。恐懼讓她不惜一切想要逃離,匯聚巫力於左手指尖,抬起毫不猶豫地下落,斬去右臂,血迸射飛濺,後化作一道帶血日暉消失在原地。


    眼睜睜地看著溫蒂絲·拉麗莎逃離,海音想去追卻已無力,喘著粗氣,收回遺落在各處的銀針,後挪動著麻木的腿轉身下看。


    一個個披著黑色連帽鬥篷的安德羅氏們砸在岩石地上,再也無處遁形,皆是驚恐不已。屈腿坐在水銀石塘中心的男子站起身,拎著一隻好似死了的黑烏鴉走向石塘邊,淺笑著問道:“你們的血統是怎麽回事?”


    奧斯汀……奧斯汀公爵……


    驚懼的聲音中帶著不敢置信,為數九十一的安德羅氏貴族們均癱在地上,動彈不得。想到這位的行事作風,有幾位被嚇得血色眼珠子都快飛出眼眶了。


    等了兩秒,沒有等到回答,男子也無意再探究了,娑婆拉耶母樹血蕊七瓣花在他凝血如琉璃的瞳孔中心盛開,立時間烈日深坑底部哀嚎不斷,之前還盛氣淩人的領頭血眸男子出聲求饒:“柯雷爾……啊……我說……”


    隻是錯過了機會,男子已無心再聽他廢話:“你說的未必就是真的,還是我費點工夫剝離你們的血統探一探吧。”


    他說得是輕輕鬆鬆,卻嚇得癱躺在地的安德羅氏們麵如死灰,“不要……啊……”


    痛苦嘶喊讓落地在角落的海音不禁挑眉,撇了撇嘴腹誹道:“真是刺耳,”淺黑色的雙目毫不矜持地盯著男子看,也就到了這會,她才有空欣賞傳說中的盛世美顏,現在也很能理解洛熙珮妮·穆林和溫蒂絲·拉麗莎的執念了。


    凝血如琉璃般的眼眸比安德烈王城中的那幾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的眸色要深一些,眼尾的幾根睫毛略長,微微上挑著,不是鉤子,但卻能勾人心動。


    略寬於鼻的嘴不知是不是因為長久未補充血液,顯得有些粉白。嘴角自然微微上挑,但這卻沒能給他增幾分溫和,反而添了一絲矜貴的清冷;挺直的鼻梁不似西方人那般高,可勾勒得麵部五官完美到極致。


    不長的凝血偏黑發,稍微帶點卷,他剝離了癱躺在地的那些安德羅氏們的血統後,凝成一顆籽,微微低頭查看,一小撮發掉落在額邊。


    咕咚一聲,海音吞咽了口口水,這男的單身活到現在不容易啊,艱難地將目光向下移去,雖然穿著寬鬆的白衫白褲,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判斷,畢竟前世學醫多年,見多了肉.體。


    身材不錯,是她喜歡的精瘦有力型,這樣的身材動手術可以省很多事,而且……那個摸起來的質感應該也是不錯的……不是,她不是要瞧瞧烏黑黑嗎?海音抬手捂著還有點痛的心口處,大概是受傷太重,這裏有點火燎燎的。


    男子來回地翻看捏在指間的那粒血色顆粒,他們的血統怎麽好似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


    亞曆一直到現在都非常後悔,在娑婆拉耶母樹林被毀之前沒收集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難道血盟有收集?垂目看著地上被剝離了血統都已變得如枯木一般的安德羅氏們,他斂睫彎唇,捏著血色顆粒的兩指一撚。


    血色顆粒歸於虛無,地上的那些生機微弱的安德羅氏們也隨著血統的消滅,化成了夾雜著點點血色的泥,羅德烈山穀終於恢複平靜。


    海音站在角落不動,男子瞅了一眼右手手背上的那滴血,後轉眼看向海音,移步上前,駐足在距離她不到一英米之地,語帶淡淡戲謔之意地喚道:“小德西。”


    心莫名漏跳一拍,海音微抿著唇沒有抬頭,伸手去抓他提在手裏的烏黑黑,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次你應該無法抵賴說自己不是奧斯汀·柯雷爾了吧?”都被她“人贓並獲”了。


    男子放手,垂首看著海音撥弄黑烏鴉的腦袋:“這是我……,”話說一半,驀然蹙眉,抬手扒開白衫襟口,十數條如蚯蚓般的醜陋傷口已經爬過心口處,他毫不掩飾厭惡地說道,“真是掃興。”


    海音不想看的,但襟口是他自己扒開的,隻是在見到那好像是活的一樣的傷口不斷地往上攀爬,不禁生寒:“這就是雙子聖靈詛咒?”


    “是,”男子已經習慣了,拉好衣襟再次看向海音:“再見了,小德西,”說完還不等海音回過味來,他便已閉上眼睛,直直地倒向她。


    海音想要避過,但卻挪不動腳,下意識地丟開烏黑黑抱住倒來的男人,心中的火勢沒了壓製,迅速蔓延,燒紅了她的臉,整個人僵在了原地,氣有點虛地保證道:“放心吧,我什麽也不會做的。”


    兩爪朝上躺在海音腳邊的烏黑黑突然睜開眼睛,後雙翅點地一躍翻身:“你要做什麽?”


    這就醒了?海音收緊最為僵直的雙臂,清了清嗓子說道:“這裏血腥味太大,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回去西海森林吧,”隻是剛想抬腿就意識到不對了,懷裏抱著的這個怎麽辦,是扛著還是提著,或者……或者繼續抱著?


    烏黑黑用翅膀抹了抹臉,後看向自己的軀殼,眼中有些嫌棄:“奧斯汀·柯雷爾的這身衣服太髒了,”想到溫蒂絲·拉麗莎那個老巫婆有觸碰過,他恨不能剮去自己一層皮,“趕緊地扒了扔掉。”


    還在糾結著該怎麽把奧斯汀·柯雷爾帶出去的海音,沒想到會聽到這個要求,不禁出言確定道:“你說什麽,”扒衣服,這是認真的嗎?


    “不要磨蹭,趕緊把他衣服扒了扔了,”烏黑黑有著自己的堅持,隻是海音不得不提醒他:“你這裏還有其他衣服嗎?”她是不介意幫他扒,但他就不怕被她摸遍?


    烏黑黑愣住了,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沉凝了稍許扭頭看向水銀石塘:“那我們把他拖進石塘裏洗洗,”去去髒。


    這個可以有,海音能理解正主的心情,沒有拒絕,一番清洗後經過多番掙紮,還有介於肩上已經站著烏黑黑了,便紅著臉攬著奧斯汀的腰出了烈日天坑。


    兩匹黑馬早已等在穀外,將奧斯汀·柯雷爾的軀殼安置在長條幾上,海音才舒了一口氣,敲了敲車廂壁吩咐道:“直接回西海森林。”


    帶著這位,她忐忑得很,萬一泄露了什麽,這位又沉睡了,那她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馬車上了小道,兩匹黑馬悠悠閑閑地走著,它們好似能感知到主人的心情,知道接下來的路程不用急。


    精神不太飽滿的烏黑黑窩在車廂的角落處,耷拉著眼皮靜靜地等著。可半個小時過去了,也不見某位一向非常敏銳的偉大領主問話,除了有些不適應外,他更多的是不安,伸長脖子勾著腦袋探看,這不會是想他自己招吧?


    海音胳膊肘抵在長條幾邊上,右手托著腮幫子,眼神定在奧斯汀·柯雷爾的臉上,就在剛剛她發現自己會沉迷美.色的當下,決定了一件必行的事。


    為了日後不被美色誤了,她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看奧斯汀·柯雷爾,直到看膩為止。


    又掙紮了五分鍾,烏黑黑終於決定主動點,撲騰著翅膀落在奧斯汀·柯雷爾的臉上,後兩爪子一縮就地窩起。


    好好的一張盛世美顏,竟被一隻全身上下沒一根白毛的黑烏鴉給蹲了,海音的心情極其複雜:“你找的位置真不錯,我謝謝你了,”因為烏黑黑,她被美色蒙住腦子終於清醒了,“說吧,雙子聖靈詛咒是什麽情況?”


    就知道會問這個,烏黑黑喪著鳥臉,不敢直視此刻明顯不太愉快的海音,難道是他主動得晚了,一五一十地回答:“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雙子聖靈詛咒並不似很多詛咒,單一的隻針對靈魂或是肉身。”


    “它是靈魂、肉身都不放過,西海探究近百年才發現當靈魂和肉身分離,這個詛咒對中詛咒者的侵害就會暫時停止,但是一旦靈魂回歸肉身,它的侵害便將繼續。”


    “竟這般詭異?”海音收斂了慵懶,蹙起雙眉:“西海巫祖在離世前就知道奧斯汀·柯雷爾中了雙子聖靈詛咒嗎?”


    烏黑黑搖頭:“沒有,可能是因為奧斯汀·柯雷爾安德羅氏血統太過純淨,自愈力過於強悍,一開始的不舒服也並沒有引起注意。直至西海離世,在一次動怒時,雙子聖靈詛咒才似完全被喚醒一般,開始它的大肆侵蝕。”


    爆發的時間差了這麽多,海音坐直身子,不再托著腮幫子,陷入深思,習慣性地輕撚左手拇指上的生靈指環。


    “還有一事,”既然說到這了,烏黑黑也不打算隱瞞:“我猜測雙子聖靈詛咒對安德羅氏的侵害相對而言,較為緩慢,”說到這不禁深歎,“奧斯汀曾經想過要轉化西海,但西海拒絕了,她說不能溝通自然的西海·德西,就不是西海·德西了。”


    “確實,”聽到這話,海音不由得想起了她姨母:“德西女巫都是驕傲的。”


    烏黑黑很清楚這一點:“你也不要再擔心西雅·德西了,她的轉化並沒有成功,”對於這一點,他也是非常訝異。


    “什麽意思?”海音以為她姨母的轉化是成功的。


    烏黑黑想了想:“這樣說吧,亞曆山大的血統純淨是毋庸置疑的,按理轉化西雅·德西是完全沒有問題,即便她是個強大的女巫。而我之所以說她轉化未完全,則是因後續的力量補給不足。”


    “西雅·德西在被轉化之後,並沒有進食血液,這就導致了力量缺乏,難以徹底激發安德羅氏血統的覺醒。後來她又再次溝通上了自然,本就萎靡不振的花苞,自是等不來開放就枯萎了。”


    “那她的眼睛和自愈力呢?”烏黑黑所說的從本質上,是和她之前分析的一樣,進化未完全。


    “她費勁喝了那麽多亞曆山大的血,總不能一點便宜都占不到吧,”烏黑黑再次強調:“亞曆山大是裏裏桑德娜和亞曆桑德拉的兒子,除了不能召喚娑婆拉耶母樹花,他的血統並不比安德羅氏始祖差什麽。”


    海音點首,表示她明白了:“你剛說奧斯汀·柯雷爾要轉化西海巫祖?”


    “是啊,但不是被拒絕了嗎?”因為血統的問題,他從不轉化人族,西海是讓他唯一破例的存在:“相信我,要是奧斯汀·柯雷爾早知道自己中了詛咒,他肯定不會放過西海,定是要將她轉化,這樣他也不用比西海多受這麽多年的罪。”


    “奧斯汀跟西海巫祖是什麽……”


    不等海音說完,烏黑黑就沉著臉幽幽回道:“以前是小夥伴,自知道她連中個詛咒都拉上他,奧斯汀就覺得他們的友誼太深了,該保持適當的距離,所以現在什麽也不是,”提起這些都是心酸,兩眼淚汪汪的看著海音,“你說奧斯汀冤不冤?”


    “冤,”海音堅定地點了下頭。


    還算明理,烏黑黑抹了把眼淚:“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將奧斯汀的軀殼放在西海的墓裏,奧斯汀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跟西海說,”別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他要她不得安寧。


    “你剛不是說友誼太深,要保持距離嗎?”海音委婉決絕:“你就不怕墨翼精靈王後剮了奧斯汀的軀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這一章太費勁了,不過請大家放心,作者君會遲到,但沒重要的事肯定不會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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