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說得好,事情說巧還真就巧了。立儲之事,沒等督府的奏折傳上來,慈禧就病倒了,而在同時光緒也病了。這兩位的突然重病,頓時讓許多人亂了手腳。太醫院一時也拿不出有效的治療辦法,一日日的拖下來。


    太醫院能拖,可大清朝的從位大員位卻拖不得。立儲、籌建國會,清流,督府,王公們吵成一團亂麻,劉元昊現在是想清閑也沒機會了。關於立儲之事,慈禧病前的唯一表態,就是封了劉元昊太子太傅這麽個頭銜,他自然是支持立儲那些大員們力捧的對像。而籌建國會的眾多黨派中,華夏黨做為大清第一大黨,劉元昊又是黨首,肯定也逃不出立憲派的注意。


    慈禧和光緒的突然病倒,幾呼打亂了劉元昊之前謀劃的布局。好在事情也不是一味向壞的方向發展,隨著時間流逝,立儲的呼聲越來越高,而立憲派也隨著慈禧病情的惡化,開始支持立皇儲。一個多月的爭論朝堂上下,呼聲一致——立儲君!


    這段時間還忙壞了兩個人,一個是載灃,他在為自己上位也好,還是扶他兒子上位也好,反正是上竄下跳,不停的拜會拉攏大臣。對劉元昊更是三天兩頭的騷擾!


    另一個忙壞了的人就是袁世凱,他現在什麽都看透了。載灃上位已是不可逆轉的大局,所以他要驗證自己的那些親信,對他的忠誠度有幾分可kao。他還可以控製的軍隊數量、戰力如何。其中最讓他緊張的就是劉元昊對他的態度。別看劉元昊現在手上沒軍權,真到了關件事候,朝庭一下調令,山海關外的東北軍一晝夜就能趕到北京對付他治下的新軍。


    1908年9月10這天正是中秋節。慈禧終於下旨立載灃為大清攝政王,同時宣布溥儀入東宮學習,劉元昊為東宮太子太傅,負責教習溥儀。


    載灃終於走到了他人生仁途的最頂端,成為了大清實際上的統製者。走到這一步,對他來說並沒多難。老醇王爺、慈禧、光緒三人早就為他鋪好了這條道路。


    儲君的事情終於有了眉目,劉元昊卻突然也病倒了。以他那小強般的體質,當然不會真有病。全kao著一個小小的乒乓球,和他修練多年的內景功,來製造病脈。把一群太醫院的郞中難為得束手無策。


    劉元昊他在等,他在等慈禧和光緒的大限。到了10月24日這天,劉元昊臉色臘黃的讓人用軟轎抬進頤和園。他要和慈禧在鬥一把,這次他將要打出的是一張感情牌!與慈禧演一出母慈子孝的大戲,予載灃看,予大臣們看,予天下人看!


    慈禧果然上路,見劉元昊一臉病容,近兩米的身高,走路都是一晃一晃地,要人攙扶。躺在床塌上的她突然笑道:“都下去吧,本宮要和元昊單獨聊聊!”


    寢宮裏隻剩下劉元昊和慈禧兩人。慈禧向上kao了kao身子,半臥著看了會坐在登子上的劉元昊笑道:“你說過,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敵人。說這話的時候你才十二歲!這些年將你困在京城,哀家對不住你,可又有什麽辦法哪,誰讓你的野心大過了大清的疆域。


    金麟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看來這幾年哀家將你困在京城確是錯了,放你在外征戰的話,你最多也就是個將帥之才。可在京城這幾年卻將你打磨成一位優秀的政客,載灃那點本事和你比起來差遠了。就是你把他賣了他還得幫你數銀子,看成色。


    好在有張之洞袁世凱之流,牽拌住你。哀家想聽你說說未來大清會是麽樣!”


    劉元昊知道,慈禧這是想和他敞開了說真話。笑了一下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最有可能得就是您說的那兩位,袁世凱和張之洞。或許家父也可以算一個。但有俄國和日本牽拌,怕是沒什麽機會南下,頂多當個有槍有炮的草頭王,隻要朝庭沒有削藩的打算,東北軍是不會出山海關地。所以元昊最想的就是回到東北整軍精武,與老毛子狠狠地幹一架,解決後顧之憂再說。”


    “元昊之言到也坦白,也有幾分道理,確是過於危言聳聽,袁世凱和載灃之間的關係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上位後會放過袁世凱嗎?張南皮又能有幾天活頭。”


    “太後正說到根子上,袁世凱現在的想法也無非是當個權臣,他也未必能比李鴻章膽子大。但怕就怕載灃的容人之量不夠。張之洞到是不會造大清的反,可他對於革命黨卻是督府之中最縱容的。他那新軍訓練本就不正規,其中又沒有出色的將領。加上裏麵混入了大量的革命黨人。可想而知張之洞一旦離世,那些南方新軍還有誰能控製得了!”


    慈禧和劉元昊都陷入了覺默,好一會,慈禧哀歎一聲:“天下大勢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轉,哀家盡到力了。就算沒有你劉元昊大清的氣數也是長久不了。”


    “太後說的是,若不是有太後,大清的氣數早就不複了。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力終有盡頭。太後費盡心力,操辦洋務,平衡各地督府利益,以致未有一任大臣犯上做反,其手段韜略不下於女皇‘武則天’。如今大清卻是主弱臣強,便是沒有張之洞袁世凱還有家父,也還會有其他督府冒出頭來。”


    “哀家也明白,身後之事,早晚會有人把滅亡大清的帽子扣在哀家這個女人頭上。也許你不會!所以哀家要幫你一幫,俄國、日本屢犯邊境,著劉元昊加兵部尚書銜,欽差北方五省節度使,暑理黑龍江、吉林、奉天、蒙古、新疆五省對俄防務大臣,節製其五省將軍府。即刻返回奉天設立府衙!”


    劉元昊頭腦一陣旋暈,奶奶地節度使這個官名,打北宋之後可就沒了,這官職可比什麽勞子藩王、總督實在多了,那可是掌管著轄區內的,財、政、軍和生殺大權,幾呼就等於是一個獨立王國。封我這麽一個官幹什麽,是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劉元昊費力的伏下身子,向慈禧行禮道“謝太後恩典,元昊一定為大清在北方與俄人打出一條新長城!”


    當劉元昊剛離開慈禧的寢宮,從屏風後麵轉出一個年輕人,正是載灃,他向慈禧行禮道。“姨母,為什麽給劉元昊欽差五省將軍府的權利。是不是有點大了!”


    慈禧怒道:“載灃,你啊,心胸太小了些,學問也不夠。你可知那節度使的權利不知比欽差大了幾倍。”


    載灃道:“姨母,這節度使可不是我大清的官製啊!”


    “哼,大清的祖製到今天不知破壞了多少,記住你是上位者,帝王心術最重要的就是平衡手下。節度使有權統管轄區內的,財、政、軍,生殺大權,等於是國中之國。可是那又怎樣,難道東北三省現在就沒有這樣的權利嗎?各地督府就沒有這樣的權利嗎?把新疆和蒙古也給了劉氏父子,看起來是好事,可你想過沒有這兩處地廣人稀,民族複雜難管,又缺少良田,皆是苦寒之地。又時刻麵臨俄國人的軍事威脅。這等於是分薄了東北三省的實力!”


    “可是姨母,一旦其他督府也要這樣的權利怎麽辦,給還是不給!”


    “哼,你以為那些督府都有劉氏父子的本事嗎。張南皮、袁世凱皆在京城。餘下者皆不足慮!但你要記住,一旦那個地方革命黨鬧得凶了,就封那個地方的督府為節度使,到時不怕這些人不出力!”


    載灃到也不笨,聽慈禧這麽一說,心裏就明白,節度使一職,就是大清苟延殘喘的殺手鐧。輕用不得!


    “姨母,即然袁世凱留不得,為何不殺了他!”


    “殺他!你到真有膽子想,敢殺封疆大吏!你記住,可以把他下大獄,可以把他革職,便絕對不能殺他。一旦你這麽做了,估計你說的話連京城都傳不出去,那些大臣立刻會與你離心離德。哀家不能殺他,反到一路把他提拔到權傾朝野的軍機大臣,為得就是讓他擔下破壞戊戌變法的罵名。如果這時哀家下令殺他,那麽變法的罵名誰來擔當。如今是亂世,可不是雍正爺那會,可以給自己下罪已詔。


    載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慈禧麵色突然冷沉下來說道:“去看看光緒吧!”


    載灃聽到這句話後,額頭上突然冒出冷汗,想掌大權不是沒有代價的,有時候親情就是代價!


    看著載灃離去的背影,慈禧鬆懈下來,眼中已不複剛才的神光,似是回憶起年幼和少年時的光緒皇帝,那時多麽母慈子孝。那個少年每天樂匆匆的來慈寧宮向自己請安問好,講述將要開始一天的學業。如今自己卻要狠下心來,帶著他一起離開這個人世。


    還有那個劉元昊,自己認下來的義子。當初那孩子見自己時流lou出來的狂傲神態,就讓她從心裏感到一陣不安。果不其然,十二歲,他就帶著兩千虎憤,晝夜兼程的趕來救駕,自己當時真的有些被感動,也被他帶著的那些士兵所震撼。


    再之後那孩子帶著幾千人遠征俄國,殺得赤地千裏,便是俄國大使在頤和園見到他時,腿都在發抖!自己盡心力的將他困在京城,沒想到他到和自己在政治上唱起了對手戲,是個好樣的。幾年時間不lou聲色地,把自己的影響力擴展到全國。也許有一天,他真的坐上那龍位,會善待自己的靈寢和名譽吧!


    載灃太讓自己失望了,為了權利……!


    劉元昊回到冠軍候府,臉上的病容立刻消散一淨。“曹壽,你馬上用電報召集京城附近訓練的銳鷹營向懷柔集合,準備隨我一同回奉天!”


    “啊!侯爺,朝庭放咱們回奉天了!”


    “是!放咱們回奉天了,慈禧讓我當北方五省節度使!別說這些了,快去發報,候爺我還有許多事吩啥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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