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雨趕到了第五進院落,心裏暗念,小子,你可千萬別深入到陣眼裏去了,否則連神仙都救不了你。


    到了濃霧前,幕雨警惕著,徘徊在院落的外側。他手中捏起了一個清心訣,兩眼迸出了道金光,試圖在迷霾中,找到易百樓那個小廝的身影。


    沒有,還是沒有。人已經進去了。


    幕雨還想再往裏試探,忽地那股霾氣噴了出來,霧氣才剛近了身,幕雨隻覺耳邊有鏗鏗的刀兵鐵騎之聲,如怒濤咆哮,讓他神識為之一震。


    “找死不成,那地方你去不得,”黑影幕風及時將他拎了出來,丟到了牆角院落。


    “好厲害,爺的魔兵殺好強的陣勢。這下子要賠人給易百樓了,”幕雨腦中一片幻影,麵色蒼白,連他都經受不住的幻陣,那十餘歲的男童進去隻怕凶多吉少。


    株叔擅魚菜,東郭幕容又獨愛魚菜,所以株叔是易百樓中,為數不多幾個到過東郭幕府做過菜送過菜的人。他頭次來時,也是跟著那隻紅色的紙鶴,一路進來,就陷在了粉骷幻陣中。


    那粉骷幻陣是個極厲害的色香大陣。陣法會根據人的邪思,醞釀出各色的美人。


    株叔在幻陣中,見了個凝脂白玉般的半裸美人,急不可耐地撲上前啃咬時,半裸美人瞬時化成了一尊風幹白骨,嚇得株叔險些嚇破了膽。


    再之後,株叔也學機靈了,任憑那隻紅紙鶴如何唆使,他都在門庭處等著。一直等到那個隻有一抹黑影,從不見真人麵目的幕風出來帶路。幕風和幕雨不同,他性格木訥。帶路時也從不多說,跟著他一路走下去,就能走到東郭幕府的廚房裏。


    至於東郭幕容,株叔在府中還從未受過他的接見。


    株叔記恨著夜殊損了他的臉麵,有心整治夜殊。刻意不告訴東郭幕府的刁難。


    夜殊懵懂著。就跟著紅紙傳音鶴一路往裏,照著幕雨的性子。免不得要作弄她一番。第五進抄手走廊後,曆來是布著粉骷幻陣的,幕雨哪知道爺會突發奇想。試驗起新陣法來。


    夜殊乍然入陣。在白霾丟了方向,初時還有幾分心驚。不過在菩提仙府裏中她也習慣了霧氣彌漫的日子,很快就適應了下來。


    這一片霧氣很有些古怪,照理說東郭幕府宅院再大。也不過數裏之大,夜殊在霧中摸索了半個來時辰。還是毫無走動院落盡頭的跡象。


    前方忽地有了聲響,一聲如鐵質鈴膽撞擊鈴鐺時發出了的微弱顫音,聲音雖不顯,夜殊聽了,精神卻為之一振。她朝著鈴聲處,往前走去。


    白霧之中,隱約有了影像,夜殊再往前走去。


    菩提仙府中,妖猴在聽到了那陣鈴鐺音後,不甚嚴肅的神情陡然一變。


    五靈鎖陣之中,嘩啦啦地鏈條拖動之音。


    金衣人白彌驟然而動,劍眉撥動,“魔兵殺,有意思,在這處深宅大院裏,居然有人在研製‘魔兵殺’大陣。雖是才有了幾分雛形,卻是地道的魔兵殺。這白霧也有些名堂,也好,幻陣之中,我受製的神識倒是不受禁製,如魚得水。”他身影一晃,五靈鎖鏈上,人影模糊,一抹金光直往白霧中去。


    漸漸清晰的影像,讓夜殊不自禁更往前走去。


    “不想死的,就留在原地,”冷漠地猶如寒冬冰棱的男聲,夜殊頭皮陡然炸開。這聲音她隻聽過一遍,卻是死也不會忘掉。


    五靈鎖陣中的妖尊白彌,他...夜殊不待回頭,前進的步伐就凍住了般。


    如同河穀霧氣般的白霾散去,她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草木皆兵,當真是草木兼兵。


    數以百千計的各色妖草兵將簇擁著名黑甲男子。


    黑甲男子身形巍峨如高山,讓人難以直視。


    在最前頭的,是一排排荊棘如刺刀的鉤鐮草,它們揮舞著螳螂般的草刃,將稍有接近意圖的敵人斬得血肉模糊。


    而後是蝮蛇草,細長的草葉昂起了蝮蛇般的頭顱,稍一沾染,就讓人昏迷中毒的毒霧,如壓境的陰雲,讓人胸口發堵。


    一品的蝙蝠花,花開的瞬間,無數的幻影蝙蝠唧叫著在空中飛舞著,露出了嗜血的獠牙。


    那名黑甲男子被簇擁在草木之中,麵部覆著如岩石般堅硬的披甲,手中舉著一把石矛。


    他僵硬著移動著頭,指向了夜殊和白彌所站之處,說話聲猶如戰場上擂動的戰鼓:“大膽妖族,敢犯我魔軍。”


    耳邊哧笑,金衣人白彌的話語中透著絲難以抑製的興奮:“我道是什麽厲害的貨色,不過是最低等的草木魔兵。也好,本尊剛巧整治了一隻蟲部,對上爾等,倒是好用。”白彌五指劃動,指尖流出數道白光,仙府之中,多棵樹木上樹葉果實梭梭動氣,無數的靈蟲顯出了形貌來。


    靈蟲搖身一變,出現在夜殊麵前時,成了身披厚皮甲的蟲兵,滾爬入地。


    那蟲兵雖形貌不甚威武,可一身的肢腳甲殼,全都泛著寒光。


    對著對方陣中的草木兵,示威性地噴吐出各色的毒液。


    妖集萬物蟲豸禽獸之靈識,魔主天地草木自然界之精華。


    見不知如何闖入陣中的金衣人如此一手,那名黑甲人豈肯罷休。


    隻聽他沉聲喝道:“紅蓮陣,”那百千妖兵周身湧起了團紅光,迅速集結成了一朵涅槃紅蓮,紅蓮一現,妖兵身上彌漫著無數的火焰,白霧被蒸得一幹二淨,威勢更猛。


    白彌眯起了眼,心裏暗奇,這隻妖兵看著是新組成不久,那名黑家人周身也看不出任何魔氣,但他的陣法卻很是不俗,紅蓮涅槃,可是相當生猛的攻擊魔陣。


    隻是他白彌也不是什麽任人踩踏的爛泥。


    “半月,”白彌手中一揮。


    地上攀爬著的蟲兵隊形一變。鏗鏘鏗鏘,每十隻為一排,十縱十列,形如半月。


    “殺!”


    “殺!”


    黑甲人一聲令下。


    白彌執手一揮。


    紅蓮噴吐焰火,形成勢如破竹之勢。雄赳赳地衝向了半月蟲兵。


    十縱十列的妖兵。在蓮花形的草木兵前,顯得尤為脆弱。第一股妖蟲兵衝上去時,很快就被絞盤般的紅蓮草木兵吞噬一空。


    夜殊在旁看得膽戰心驚,偷眼看向了白彌。隻見他兩眼眯起。夜黑色的眼眸泛出了絲藍光。


    黑甲人見了第一波攻勢被擋下,並沒有懈怠下來,他看出了白彌的來曆不簡單,並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擊潰的。


    第二輪半月蟲兵緊接而上。衝擊的位置依舊如一,第三輪第四輪。不給紅蓮草木兵半點緩氣的機會。


    那一輪輪白色縱隊,如遇了漲潮的暗浪,義無反顧,衝向了火光衝天的紅蓮草木。


    紅蓮草木兵陣,出現了第一絲裂痕。


    就像進了新生幼苗流出了肥美的嫩汁,那些由隱幽蟲組成的蟲兵的獠牙更甚,它們揮舞著肢腳,毒液四溢,在草木魔兵中衝鋒陷陣。


    紅蓮陣開始四分五裂,就如一朵被人摧殘後,凋零了花瓣的紅蓮。


    黑甲人如覆了岩石的麵上多了絲波動。


    “閣下真以為如此就能吞沒了我的魔兵殺,”他低吟一聲,聲音如金戈相擊,整個幻陣震動不已。


    一絲絲亮光自他的身上發出,如同龜裂般,無數的紋路在他的黑甲上滋生瘋長。


    那些紋路猶如扭動的蚯蚓,發出了駭人的黑光。


    “魔紋?千年之後,世上竟還有上古魔紋?”白彌眼眸驟縮,立刻叫停了還在進攻的蟲部,圍在了身側。


    “閣下見識不凡,隻可惜...辱我魔兵者必死,”黑甲人身上的黑紋自他身上,往地麵生長。


    黑紋所到之處,地齊齊裂開,地紋如一**新的軍隊,向夜殊和白彌所站之處湧來。


    白彌身形不動,手中衣袖拂起,就如翩舞般。衣袖過處,卷起了數股戾風,撲向了來勢洶洶的地裂。


    黑紋之力,拂袖之風撞在了一起,猶如兩股滔天大浪擊打子一起,形成的撞擊之力,在地麵砸出了五六丈的土坑。


    夜姝被那股力撞得東倒西歪,趴在了地上。


    那些可憐的草木魔兵和蟲兵被大力拉扯之下,頓成屍骸。


    “住手,”夜殊的叫停,猶如蚊蟲一般無力。


    她心中惱怒,今個也是倒黴,無端端闖進了這個什麽破陣不算,還被夾在了黑甲人和白彌的激鬥之中。


    “此人不簡單,”白彌和那名黑甲人心中暗道。


    兩人已形成了絞力之勢,戾風和地裂之力相持不下,一時之間,誰也不肯先罷手。


    魔兵殺幻陣外,白霧陡然幻化,呈出了黑金兩色,院落上空,隱隱有閃雷轟隆。


    在院角落處調息的幕雨和那道黑影同時一驚。


    “陣中怎麽有了這麽大的動靜?”幕雨不解著,魔兵殺大陣,他隻見過一次,那些形成群攻之勢的魔草木兵,一同撲殺色而上,就是連他也要嚇得抱頭鼠竄。


    “你方才說,進入大陣的那人,是什麽來曆?”黑影幕風冷聲問著。


    “不過是易百樓的打雜小工而已,我昨日送了一尾紫花魚讓株叔做好送到府裏來,說好了是午時,他卻遲了半個時辰,就想著教訓教訓他們,”幕雨嘟嚷著,如此散漫,易百樓還想不想在城裏立足了。


    “隻是名小工?”幕風懷疑。


    當名小工都要如此遭罪,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夜殊叫苦不迭著,在了如山嶽般的黑甲人和虛浮空中如巨塔般的白彌麵前,夜殊比那些蟲豸草木還不如。


    她不能坐以待斃,否則這兩瘋子的較量遲早也會將她跟那些草木蟲兵一樣,撕成了碎片。


    夜殊咬緊牙關,盯著還在對持的兩人。


    她心下一動,摸出了已經蠢蠢欲動多時的蝗十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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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書到今天,頭一次體驗到神經性頭疼,頭一直抽疼抽疼的。這一章,本來想寫得更好點的的,奈何寫不下去,寫得有點亂,大夥湊合著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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