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蕭瑾萱再次昏迷,無論是蕭允焱還是皇甫澈都焦急的瞬間圍攏過去,生怕對方是熬不住身上的重傷,在有個閃失那可如何得了。


    而就在眾人焦急不已的時候,禦醫可算是趕到了。


    雖然蕭瑾萱臉上,腰間的傷勢都不輕。


    但因為禦醫診治的還算及時,外加有丁老頭留下的靈藥想助,所以雖然一連高燒昏迷了四五日,但性命終究保下了。


    而在這短短的幾天裏,蕭瑾萱這個化名為念無憂,在大梁根本就是個無名之輩的人。


    卻因為蕭允焱那日相救時,公開表態對方是他的義妹,並不惜兩國開戰,也堅決的維護蕭瑾萱之舉,使得梁國前朝後宮都好一番震蕩不安。


    畢竟蕭允焱北戎儲君的身份在那擺著呢,和他交惡,等到對方登基成為下一任北戎皇帝時,這段仇怨必然會給大梁帶來非常不利的影響。


    因此在大梁默默無聞的蕭瑾萱,昏迷的這兩日裏,不但瑞帝親派禦前總管太監,帶著補品來看望。


    並下旨重重斥責了皇甫溪管宮不嚴,慶祥幹涉後宮大權被禁足之外。


    就連董後無奈之下,都不得不放低姿態,親自前往西宮替慶祥的舉動道歉。


    畢竟那日慶祥可是公開揚言過,是為了替她出氣才找蕭瑾萱麻煩的。


    同樣不願和蕭允焱惡交的董皇後,也隻能以關懷備至,來緩和彼此的關係了。


    有帝後在前做表率,這後宮中人本就最會趨炎附勢,一時間哪怕蕭瑾萱初來乍到,根本沒出過西宮。


    但這並不妨礙各宮妃嬪,還有後宮眾人將大把的補品,珠寶首飾往西宮裏送。


    這些人的熱情,並非是為了蕭瑾萱,隻不過是因為蕭允焱的緣故,刻意緩和與北戎的關係罷了。


    甚至還有流言這幾日也傳的沸沸揚揚,說這所為的義妹,不過是蕭允焱金屋藏嬌的一種說法。


    並說他與皇甫澈多年好友,在西宮遇見那位無憂姑娘後,便一見傾心,隻等著返回北戎時帶上對方迎娶為妃。


    這些傳言說的那叫一個有鼻有眼,仿佛眾人親眼得見似的。


    而對於這些誤會,蕭允焱是沙場悍將,他性格豁達,也懶得去解釋什麽。


    並且這種誤會他也樂見其成,畢竟眾人都以為蕭瑾萱是他中意的人,那在大梁便無人再敢欺淩對方了。


    其實大梁後宮這種誤會的傳言,越演越烈,那也和蕭允焱一連數日,都守在蕭瑾萱寢殿內有關係。


    畢竟除了皇甫澈和羽洛,清楚他和蕭瑾萱是表兄妹關係,所以如此上心完全可以理解之外。


    旁人卻是不知道這點的,因此以訛傳訛下,會猜測蕭允焱鍾情於蕭瑾萱,這也的確是必然之勢。


    而在蕭允焱數日來的親自照顧,以及翹首以盼下,又過了兩日之後的傍晚時分,蕭瑾萱終於蘇醒過來了。


    這幾天為防董後麵上偽善,背後在不甘心的動手腳。


    西宮全是皇後的眼線,蕭允焱無奈這才親自上陣照顧起了蕭瑾萱,人一晃都熬瘦了不少。


    但就算在辛苦,望著睜開雙眼蘇醒過來的蕭瑾萱,蕭允焱真是覺得在多的付出那都是值得的。


    或許血脈親情就是如此,在平時或許看不出什麽,但真到遇難蒙險時,往往最不懈餘力相幫的仍舊隻有親人。


    蕭瑾萱的蘇醒,不但蕭允焱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


    也****守在一旁,隻有入夜回去休息才會暫時離開,現如今也身處寢殿內的皇甫澈,這會也高興到站了起來。


    而跟在他身邊的羽洛,因為是皇甫澈的親信之人,所以眾人說話也都不防著他。


    因此在得知念無憂就是蕭瑾萱之後,羽洛對於這位在大周他最無助,尋不到任何人相幫時。


    願意拿出甘露蜜幫助他救人的昭陽郡主,羽洛心裏一直存著份感恩之情。


    因此感情頗為豐富,年紀又較小的羽洛,他甚至都喜極而泣了,並且和皇甫澈一樣都圍到了床榻邊上。


    而在看這會睜開雙眼的蕭瑾萱,她在皺眉適應了下後,就聲音沙啞虛弱的問道:


    “太子殿下,允炎哥哥你們都看著我幹嘛,羽洛你怎麽還哭了啊。為什麽我覺得自己渾身都酸麻的厲害,腦袋也暈乎乎的。”


    聞聽得蕭瑾萱這番話,還有語氣裏流露出來的迷茫。


    皇甫澈和蕭允焱都是心思聰穎之輩,當即就對視了一眼,察覺出了一絲異常。


    尤其是蕭允焱,他這會因為過於緊張,雙手都緊握成了拳頭。


    因為適才蕭瑾萱那一聲允炎哥哥叫出口,真是叫他才放下的心,不禁再次又提了起來。


    並且一個古怪的念頭瞬間在他腦海裏就閃現而過,那就是蕭瑾萱恐怕是又失憶了。


    畢竟以蕭瑾萱清冷的性格,允炎哥哥這種帶著一絲親密依賴的稱呼,根本就不是對方能叫得出口的。


    隻有記憶不健全,她化身為念無憂的時候,才會一口一個哥哥的稱呼蕭允焱。


    而同樣也注意到這一點的皇甫澈,和蕭允焱沉重的心情不同,他心裏不知怎的,竟然升起一種珍寶失而複得的歡喜感。


    而且如今的蕭瑾萱,他能在對方身上以及言談間,感覺到他的憂兒又回來了。


    因此懷著一絲忐忑不安的情緒,皇甫澈滿臉柔情的看著蕭瑾萱,然後頗為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是憂兒對嗎,你又回到我的身邊了,這真是太好了。放心吧,憂兒你隻是受了點輕傷,很快就會沒事的,這幾天你就躺在床榻上靜養吧。”


    對於失憶後的事情,恢複常態的蕭瑾萱,她能清楚的將記憶融會貫通在一起。


    可每當她變回率直單純的念無憂時,有關蕭瑾萱的記憶,甚至是這個人,她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對於這種情況,其實皇甫澈博覽群書,他曾在一本古籍雜談裏,看見過有關雙重人格的描述。


    就是在一個人遭受強烈刺激,或者頭部受到重創以後,就會形成另外一個,甚至是多個不同的人格出來。


    往往除了主人格以外,其餘各個人格間,是不知道彼此存在的,連記憶也不會共同。


    這種情況在別的書裏,往往被說成是鬼上身,或者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所以才會如此的可怕,仿佛一個身體裏,裝進去無數魂魄一樣。


    但那本古籍雜談,雖然寫書之人並無名氣,但對於這種多重人格的詭異事情,似乎頗感興趣,因此鑽研數年,所以寫下的心得極為寶貴。


    而恰巧皇甫澈就拜讀過這本書,所以他心裏其實有數的很。


    念無憂應該就是蕭瑾萱分裂出來的一種人格,並非是什麽失憶之症。


    若一直強行刺激對方,這種人格自行崩潰的時候,蕭瑾萱所謂的失憶痊就可全愈,在不會被第二人格占據身體。


    可是雖然皇甫澈在蕭瑾萱那個雨夜,神情崩潰間恢複常態時,就將這個雙重人格的事情,給想明白了。


    但這麽久以來,他遲遲沒有將此事告知給蕭允焱,並非是他擔心對方不信他的話,覺得他的說法太離經叛道。


    而根本的原因,是在皇甫澈的內心深處,他有意的在保護著念無憂這個人格,甚至希望對方一直占據主導,永永遠遠都不要消失。


    因為皇甫澈已經難以承受,沒有念無憂陪伴他的日子將會是什麽樣子的。


    哪怕蕭允焱也清楚,他這麽做或許很自私,更是極為的對不起蕭瑾萱,可他的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念無憂消失不見。


    而麵對皇甫澈的問話,的確再次變成念無憂這種人格的蕭瑾萱,她不禁露出更加迷茫的神情了。


    “太子殿下你怎麽了,我自然是無憂啊。隻是我為什麽會受傷,這些我怎麽都記不起來了。難道我的失憶症又嚴重了。”


    眼見著蕭瑾萱以為自己病情嚴重,而擔心到雙眼都泛起水霧的樣子。


    一旁常年帶兵打仗,可沒皇甫澈讀書多,更不知道雙重人格這種事情的蕭允焱。


    他雖然挺心疼蕭瑾萱現在無助的樣子,可是一想到幾日前,對方還記憶恢複的稱呼他為兄長,並且要隨他回到北戎的那一幕幕。


    當即對於蕭瑾萱再次失憶,有點無法接受的蕭允焱。


    他執拗的性子一上來,直接就抓住了對方的肩膀,然後滿臉嚴肅的說道:


    “你不是念無憂,妹妹,為兄拜托你清醒過來好不好。你是我北戎皇族的人,你前幾天昏迷前還記起所有的一切。為什麽昏迷醒來,你竟然又變成了念無憂。算為兄懇求你了,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誰,而且你的真正名字是叫蕭……”


    這種眼看著至親之人,記憶混淆的樣子,蕭允焱是真的很心疼蕭瑾萱。


    因此情急之下,他就想將蕭瑾萱這個名字,親自說給對方聽,希望能幫助這個表妹將一切都想起來。


    可他才將姓氏講出來,誰曾想一向溫文爾雅的皇甫澈,竟然揮起拳頭,一下就砸在了毫無防範的蕭允焱臉上。


    雖然他不會武功,這一下更不具備任何的攻擊。


    但仍舊是將蕭允焱呼之欲出,即將說出口的蕭瑾萱三個字給強行打斷了。


    因為皇甫澈心裏很清楚,蕭瑾萱與念無憂這兩個人格,之所以會反反複複的出現。


    按那本古籍上的作者,研究多年的結論來講,就是這第二人格還不健全。


    換句話說,隻要刺激一旦過重,蕭瑾萱記憶健全的主人格就會占據上風。


    而若是反反複複的給念無憂這個人格施壓,導致她懷疑自己的存在,最終崩潰瓦解的時候。


    那這個第二人格按那本書上所講,就很可能會徹底的消失掉。


    這段記錄,其實是那本古籍作者,研究出來唯一治愈雙重人格的辦法,可如今卻成了皇甫澈保護念無憂繼續存在下去的指路明燈。


    所以這世間的一切本無善惡之分,同樣的一段記錄被不同的人所掌握後,原本就救人的法子,也會變成害人的利刃。


    因此皇甫澈剛剛會一拳毫不猶豫的打過去,就是不允許蕭允焱在用言語去刺激對方,尤其是蕭瑾萱這個名字,那更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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