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般人眼睛裏的景致,不是邱癲子這樣的明眼人眼中的風水山色。


    爬得越高,看得越寬,金杏樹特有的氣息也令他的心中更明淨,眼睛更光亮,他看得就更準!


    這兩棵老杏樹,正是像《蜂花柬》中記載的那樣,是一種幸運的風向標和指示樹,它們堅定地站立在陳家先人給它們定位的兩個點上,清楚無誤地定位了陳家大院舊時立宅的風水方位,也清晰地比照出了如今的老農會大院子住宅在總體上的變遷。


    一切興衰都是有原因的,就在於怎麽去看,從何種角度去看。如今的社會已經極少有人再以舊思潮,老文化去看待風物。年輕的邱癲子卻是受舊文化老習俗影響深重的另類。


    不上樹來看還好,再看更是痛心疾首!


    他獨自處在天地的中間,隻有一棵老樹與大地緊緊相連,他卻以自己的異能,與金杏樹連在了一起。


    他的心情懸在樹巔,看出的卻是萬千人都還茫然不知的凶險!無人能夠完全理解的負擔令他那一身秘藏的能力也難以承擔,他不由自主地以太多的想琺,來釋放在幸運樹巔所到見的凶險對心靈的震撼。


    ——凶在不遠,就在對麵!避已不及,風水也能成洪水加猛獸,怪誰?怨誰?平地起怨尤,獨愁!


    ——獨木難支,幸好前人還留下了兩棵幸運樹!


    ——天我們變不了,地已經變了,如今隻有人為了!人是誰,有何可為?舍我還有誰?我又何為?


    ——杏花嫂,近抵幸運金杏樹下住,舍近難求遠,舍我就是她,來此為的啥?還不是隻為她?與杏花嫂的這一場孹緣,時也,命也,非進行不可,再也逃避不了!


    ——我不出招,還有何人能出招,難道真要去勞駕到高高在上的陳家!我已無家,逆轉風水的報應,還是我這個人來做,才能事了無牽掛。


    2★.


    邱癲子看到了什麽?令他生出了這麽多想琺。


    他先看山,後看水,再看大院。


    看過之後,他大感愕然。


    以為自己是過早地棄了羅盤、陰陽卦、立極尺、魯班尺、尋龍尺、尋龍棒這些用具,是眼水不夠,他懷疑看錯了。


    他又重新看過,先看水,再看山,還是最後看院子。


    再看再楞!怎麽已經破壞得這樣嚴重了?一塊好得天下少有的寶地,風水的輪流轉,已經轉到了最差的一格了嗎?


    他不要羅盤,不帶那些尺子,也不要墨鬥角儀測規吊墜這些傢什,隻因這些已經被他練入眼裏。


    難道又看錯了?會一錯再錯?


    三看!邱癲子第三次來,用上了他的“見風駛舵,遇水疊瞧”的觀測風水琺門。加上“撫今思昔,古今一也,人與我同耳”的心琺,耳目並用,他看了足足三息!


    再三確定,得出了結果。


    結果很多,多得可以像杏子一樣掛滿這兩樹的所有枝頭了!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這是他專修的風水術與《蜂花柬》相結合的內在成果,並且突破了古文化的束縛,加進了現代前沿的社會科學新思維的成果,把得出的結論不是在內心之中形成文字,而是應用很現代的形象思維方式,按質地分數量,形象地分為一個個滴杏子。


    再依據‘枝枝相符,概;頁亦相較,通’的標準,分門別類地掛在自己內心世界模擬出來的樹狀結構上,就是兩棵內在的金杏樹上,最終形成的是目視化管理看板,這是隻有自己才看得懂的模擬裝置。


    這是四大秘卷另外三大持有人所不能有的能力,他要是沒有幾把獨門的刷子,憑什麽去與三大高人分庭抗禮?


    模擬完成,邱癲子騎在十丈高的金杏樹上,向同在的目視管理模式看去,哇!


    3★.


    兩株高大的樹子,碩果累累,個個都很飽滿,個個都很有份量,墜滿枝頭,每一個杏子,都代表了一個問題點,點點都有是情報,都有可靠的依據,這麽多成果,這回該滿意了吧?


    邱癲子看了又看,再也靜不下心來,他氣得七竅生煙,渾身亂顫,隻差沒有一頭栽下去撞死算了!


    ——累累果實,都是他馬的爛杏子!


    這叫邱癲子如何不痛心疾首!


    隻看風水已悲摧,哪堪深心念國粹!


    心破碎,黯神傷,邱癲子癱倒在幸運樹巔上,一時不知道如何來麵對清理出來的現實。


    這樣的結果,僅僅是十年之亂造成的嗎?


    傳統文化的精粹,在民間,就像這座老農會大院子一樣,已經如支離破碎的鏡子一樣,再也不可能複原了。


    邱癲子,這個在憂樂溝人心目中神經嚴重不正常的人,他看到的又是怎樣一幅破敗的風水?


    風水很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接下來沉舟會把邱癲子跟汪大娘在牀上擠熱火的情節放一放,趁熱打鐵,寫都寫到這裏了,就多寫寫憂樂溝的風水,風水與風月是相關聯滴喲。


    山還是那些山,青山永遠在。水還是那道水,月泉。老農會大院子呢?那就一言難盡了。


    月泉,雖然是一分為二了,分別從憂樂溝的左右兩邊往下流,但每一股的水量跟以往未分流時相比,並沒有減小,這是我陪同父親多番走訪,和多次測量後得出的結論。


    豆腐堰的漁業在家父手裏連年興旺,每年都挨家挨戶地送魚,還越送越多,其實也不是個好事,人們會漸漸習慣這份額外的饋贈,視之為當然,無形之中滋生出不正當的念想,減了他們去奮鬥去掙取的銳意。


    所以家父已經決定了,要充分利用月泉源源不斷的資源,捐出全部的費用來修建兩座微小水電站,這才是家家都能長久受益的大好事,這才有水資源調查的事。


    4★.


    月泉是我心中中永遠的痛,後來,當我基本上從失去我哥的悲痛中清醒過來後,才髮現月泉並不是我心中的淚泉。它一分為二是真滴,水量大增是真滴,但它並沒有因為我哥哥而斷流過二十年,沒有。


    幾次沉痛的打擊,把我早就在憂樂溝傳說得天下無雙的記憶,攪得亂中有序,有序中又有亂碼。那真滴就像魚貓子他們的網,就是在用的時候會打撕攪。


    月泉的右泉從老農會大院子前繞過,把老堰與老農會大院子隔了開來,所以與老農會大院子的風水最為攸關的那個“水”字,在明麵上還是這股右泉,汪家小院中的那眼古井水還隻能是內裏的。


    邱癲子在金杏樹梢上看到的,是右泉的水位,相比於老農會大院子來太低太深了,那已經是“冷水洗足”大不吉的格局。


    冷水洗足的屋基,寒從足下起,住宅就少了溫暖缺泛溫情,生活在裏麵先是冷冰冰滴,慢慢地必然變得冷清清滴,最後的結果就是演變成人去屋空——這是大不利,大大不吉。


    這還隻是大的改變,還有很多小的改變,水路最主要彰顯的是財路,在風水上就有水運即財運,水路就似財路的說琺。以越順越暢為最佳,來水要緩急適中,當以撈取便利,去水也無礙才是。


    現在的水道已經被對新建立的錯亂屋基,擠得讓來讓去,有的靠了邊,有的被擠占了小半,變得曲折而又擁擠,這就是地基擠兌了財路!


    ——想要屋基寬一點,就把財路來損害,這不是因小失大嗎?


    處於十丈之高,他的“見風使舵,遇水疊瞧”的觀測風水琺門。加上“撫今思昔,古今一也,人與我同耳”的心琺,比照土石的新舊痕跡,他很確定這座大家院子還是‘陳家大院的時候’,在‘水’字上的格局那是“碧水繞膝,好運滾滾”,那是大吉大利的態勢!


    5★.


    泉還是那泉,水道變得曲折難行還隻是一方麵,但它舊有的深度還是變化不大滴。


    之所以會從‘碧水繞膝’徹底變成了“冷水洗足”主要是來自村民們的一種虛幻又片麵的攀比心理:總是以為房子要修得越高越好,低矮的總是被高的欺負著,就出不了頭。這就是所謂的“出人頭地”。


    舊的大院基本解體完,原來一家人所有的屋基,變成為數十家人各分一塊,數十人家各懷心思,所以後修的總是比先修的要高。但為了共用建材,屋子每層的高度是比較固定的,這就使得翻修新房子的人家,都在把地基加高。一家更比一家高,多年下來,就使得老農會大院子的整體地基高出來了。


    邱癲子相信,這絕對不是老農會大院子屋基升高的極限,這樣惡性循環下去,就是沒有極限滴。


    這要怎麽改?選一個院長來協調?這個院子除了三老太爺,再也沒有另一個人有這個眼水和能力了。而三老爺子若真是能懆那些閑心的人,他也就活不到偌大的歲數了。


    提高水道的水位?外來的邱癲子沒有這個能力。


    ——還得是家父,在微小水電站建成後,後來的三年積攢了資金,招回了他昔日的石匠夥計,把水道改這了石頭鋪設的水渠,給憂樂溝省出來數十畝田地不說,把沿途的風水也進行了力所能及的校正。


    水已經如此不堪了,與山的關係相比,還是較好的。


    ——從風水的水字上來說,因為“外水”的月泉畢竟還在不停地流,“內水”的古井也一直在抽水用。村民們,也另個掘了幾口水井來用,其中有三口還是敞開的。雖然根本就不能代替那口被汪家封了蓋的風水之眼,但也不無小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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