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雙目一凝,他沒有想到黑靈閣之修,竟會擁有兩件上品靈器,這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更將三宗原本的計劃完全打亂。


    在這危機時刻,他沒有遲疑,往前踏去一步,將手持上品靈器飛刀,正欲攻向染輕雲的黑痣青年,阻攔了下來。


    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雲蒼隻能如此去做,否則,染輕雲等人,在麵臨黑痣青年的攻擊下,將會被一一斬殺,到時落雲宗之人,怕是會盡皆隕落在此。


    他現在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鐵道宗與地乾宗身上,不然,所有的安排都會付諸流水,另外兩宗,也將不可避免的步入他們的後塵。


    見沈輝以一戰二,沈輝嘴角冷笑,若在之前,沒有上品靈器在身,以雲蒼的修為,確實可以將自己等人,輕鬆滅殺於此,可此時,已然是另一番麵貌。


    他目露鄙夷,癲狂一笑,道:“小弟,你我全力出手,將雲蒼滅殺,再好好享受一把,等待那二宗之人的到來。”


    “大哥說的有理。”


    黑痣青年大聲回應,對後方的黑衣人一揮手,咧嘴一笑:“男的全部殺死,可別傷了這兩個美人。”


    “是。”


    一眾黑衣修士應允一聲,修為全部散開,一股濃厚的嗜殺氣息,頓時散開,充斥著此間,各自施展手段,向那幾名早已臉色發白的,落雲宗弟子殺去。


    殺聲四起,片刻之間,腥紅的鮮血,染透了山穀,濃鬱的葷腥之味,傳的老遠。


    染輕雲沾滿點點血色的白衣,隨風飄動,美麗的眸子間盡是冰冷,無情的目光,掃向黑衣修士,她身軀一晃,手持下品靈器飛劍,就向十餘名黑衣人殺去。


    “帶她走。”


    冷冷的聲音,從她的嘴中傳來,受了不輕傷勢的李陽,一個激靈,複雜的看了一眼前者,將儲物袋中的靈器大棒,拿在手中,砸向了禁錮著張花兒的一名修士。


    一不留神,這築基中期的修士,在這一擊之下,兩眼一翻,就此死去,李陽抓起麵色蒼白的張花兒,就是往穀外跑去。


    從未見過這種場麵的張花兒,本處於呆滯狀態之中,被李陽一抓,她才回過神來,通紅的雙目,看著後方,弱聲喊道:“放開我,我要去救師姐,放開我,放……。”


    “帶她走。”


    聽著耳邊又一次傳來的聲音,李陽不敢再作停留,往張花兒後背一拍,張花兒昏睡了過去,眼角的淚水,如珠簾般緩緩垂落。


    李陽內心輕歎,落雲宗這回算是徹底的栽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其他二宗的下場,已是可想而知的。


    “一群廢物,還不快給本少去追?”一直留意著場中一切的沈輝,對黑衣修士怒喝一聲,手中力道,變的又大了一些,向已滿身是傷的雲蒼轟擊而去。


    聽到這聲嗬斥,有那麽幾個身法較快的修士,拔腿就是追了上去,其中兩人,被麵色泛紅的染輕雲,雙雙殺死,剩下兩人則往前跟去。


    其餘之人,都是麵帶冷然,用*裸的目光,在染輕雲身上,肆意的打量著,有那嗜se一些的,都是伸手向前者所在的虛空抓去。


    隨後,臉上都還露出那,回味的神色,頓時惹來一陣,如野狼般瘋狂的大笑,染輕雲的心跌入了穀底,她暗暗自問,真的要死了麽,死就死吧,在這之前,死也不能讓這群肮髒的東西,碰到自己的身體。


    這個想法,剛剛誕生的瞬間,她手中之劍,已變的更加淩厲,幾乎是每一劍的刺出,都是帶起一抹妖異的紅芒,渾然不顧自身的傷勢,以著以傷換死的決心,向這群“野狼”殺去。


    李陽將速度施展到了極致,在他的神識感應中,兩個築基後期的黑衣修士,距離自己已是越來越近,若是再不做出有利的反擊,他必會被兩人斬殺。


    這是很難改變的結果,在眼前的困境中,對於自己的死,他已不再那麽在意,作為自小生活在家族中的他來說,所接受的熏陶,就是隻要能為族群帶來好處,那麽就算是死,也是死的其所的。


    相比於兩名黑衣修士,他唯一的優勢,就是身懷靈器大棒,要是用的好了,或許可以逆轉此刻的生死之境,


    “殺。”


    眼看後方舉起手中大刀,向自己飛躍而來的兩人,他手中靈力運成一團,將張花兒包住,往前一拋。


    拖著手間的大棒,迎麵錘去,轟隆之聲乍起,大棒所帶來的威能,將前方兩人的步伐阻上一阻。


    他抬手拍出,渾厚之極的靈力,如同一張從天而落的網,閃著熠熠金光,向兩人罩去。


    兩人冷笑一聲,大刀隨著他們右手,所揚起的弧度,激發出凜凜光芒,向上一舉,就是斬落。


    刀芒散發,光網碎裂,兩人對視一眼,目中閃過貪婪的光輝,一身材矮小的壯漢,笑道:“老規矩。”


    他的同伴沒有任何猶豫,就是應道:“好。”


    兩人達成共識,手中揮灑的術法,越發威猛,如雨點般密集的攻擊,將李陽層層籠罩。


    李陽將大棒往前橫掃,頓覺從棒身之上,傳來似泰山壓頂般的壓力,他的呼吸一滯,體內血肉翻滾,五髒全部移位。


    鏗鏘之聲,自他身上關節之處傳出,那是肋骨斷裂所發的音節,他的身體漸漸有了不支的跡象。


    在這股力量之下,手中大棒就要飛蕩出去,他猛的咬牙,棒身激蕩,向下一擺,身軀更是主動往大棒之上撞去。


    噗。


    血肉淋漓的李陽,被這股自身所攜帶的力量,甩出老遠,大棒更是趁著這飄出的時機,往那身材矮小的壯漢胸部捅去。


    矮小壯漢,雙目睜的老大,身上靈力全部匯聚,一麵靈力遁牌浮現,想要將大棒身上的那力道就此卸掉。


    可身為靈器行列的大棒,又哪是那麽容易阻擋的,啪啦之聲響起,光遁碎裂,他嘶聲力竭伸手,向他同伴抓去,嘴中低呼:“救我。”


    聲音一落,壯漢已經被大棒這一擊,給斷去了生機。


    他的同伴仿若沒有看到,往邊上一斜,臉上滿是森冷的微笑,直到現在,他仍心有餘悸,若不是剛才,他往後退去那麽一步,現在死的就是他了。


    暗感慶幸之餘,將那大棒,從壯漢的胸腔上拔出,嘩啦一聲,帶起大量的血沫,他舔了舔嘴唇,步伐跨動,抬手就是一擊,往地上已無絲毫戰力的李陽落去。


    李陽半睜著眼,眼角彌漫著苦澀,看著從上而來的必殺一擊,他內心一狠,淒厲的慘笑一聲,身上最後一點靈力,湧蕩於他的雙手之間,向下猛的拍去。


    呼。


    一個縱躍,帶起輕微的風聲,早已按在儲物袋上的右手,綠芒閃爍,一把飛劍就是跳躍而出,向那黑衣人刺去。


    身影未到,那一擊已經落下,他手中之劍,也是脫手向黑衣人徑直飛去。


    黑衣人握手一抓,就是將這毫無威能可言的,飛劍拿在了手中,反手一推,飛劍朝李陽攻去。


    上有術法攻落,前有飛劍擺尾刺來,李陽心知已難逃一死,目中流露出淡淡哀意,看著上方灰暗的蒼穹。


    就在這命懸一線之刻,一聲清亮的低鳴破空而來,露出一把飛劍的身影,飛劍之上寒光閃過,將那道術法斬了個粉碎,向李陽飛去的那把飛劍,則是顫抖幾下,掉落在地。


    這一幕的發生,讓黑衣人臉色微變,眼看好事將成,被人無辜打擾,內心的窩火,簡直無法言談,他手握靈器大棒,拖行上前,看著出現在了李陽身前的武德。


    “滾開。”他冷喝一聲,還沒來得及煉化的大棒,就是被他揮出,轟向了武德。


    “你們都該死。”


    武德麵色如常,心裏的怒火早已開始了蒸騰,若非自己心生預警,早來一步,今日會發生什麽事情,他不敢想象。


    他眸內的殺機,從未有這麽濃鬱過,哪怕自己麵臨死境之時,都沒有這般的無奈與憤怒。


    “滅生劍。”


    滿含怒意的一劍,被他輕緩刺出,擊散了大棒所帶出的力量,如斬斷了歲月的山河,給予了大棒那頭最為凶猛的一劍。


    “啊……。”


    大棒被黑衣人隨意丟落在地,他張牙舞爪的雙手肆意撲打,雙眼之內,流出了淌淌鮮血,已成為了一個瞎子。


    噗。


    飛劍劃來,現出縷縷亮光,又是幾聲傳出,肢解斷裂聲清脆,卻又那麽的刺耳,黑衣人整個身子都是癱坐在地。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斷斷續續,談吐不清的音節,從黑衣人嘴裏很是艱難的傳來,聲音中有著深深的懇求。


    “直至此刻,本座才是明白,殺一個人,比不殺一個人,容易多了。”


    “從你穿上黑衣的那一刻起,這就是你的命運,武某今生今世,必滅盡黑靈閣之修,若有違背,必遭五雷轟頂。”


    說完這話,武德不再去管黑衣人的死活,返身丟下一瓶丹藥,對李陽說了一句。


    “今日開始,武某欠你一命,照顧好她。”


    剛從死門關走過的李陽,沉默一會,微微一笑,看向那個飛躍而去的背影時,雙手緊緊握著,吞下丹藥,向張花兒所在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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