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攤主的介紹,女孩興奮地小臉通紅,仿佛要滴出水來,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吮吸著細長的手指,女孩眼裏閃著精光,猶豫著問道:“我可不可以先嚐一個?”


    注視著女孩水靈靈的大眼睛,攤主咬了咬牙,勉為其難地點著頭道:“可以。”


    女孩麵色一喜,也不管放在小攤上剛出爐的燙不燙,伸手拈起一個就放在櫻桃小嘴中含了進去,嫩滑的口感在唇齒間流轉,富有彈性的外層被牙齒咬斷,帶有香甜氣味的夾餡流淌出來,舒適的口感使女孩一手托在腮幫上,微微搖晃著腦袋做出享受的表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小姑娘,感覺怎麽樣?”攤主微笑著,似乎怕嚇到女孩,輕聲慢語地問道。


    “好吃。”女孩嘟囔道,嘴裏因為塞滿東西的緣故,說出來的話有些不清晰。


    聽到眼前女孩滿意的答複,攤主笑著問道:“那小姑娘你決定買多少了嗎?”


    “都要啦——”女孩大手一揮,豪氣盡顯的說道。


    攤主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女孩,略帶口吃地問道:“你……你說你……都要了?”


    攤主指了指那些早就做好,堆在一邊猶如小山高的‘龍翻騰’,一臉的不可思議。


    “嗯哪,嗯哪。”女孩鄭重其事地點著頭,表情十分嚴肅。


    攤主麵色一喜,然後立馬恢複了平靜,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這時才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


    女孩穿的是不錯,她的父母可能真的很有錢,但是她今天是一個人來的。


    攤主不太放心地問道:“小姑娘,你要買所有的‘龍翻騰’倒是可以,但是你身上帶錢了嗎?”


    錢?女孩思考片刻後,恍然大悟,在攤主激動的目光下,在身後不知什麽地方掏出了一打錢票抖了抖,疑惑的問道:“你說的是這個?”


    攤主雙眼放光,態度更是謙卑,笑著道:“是,就是這個,我這就把所有的‘龍翻騰’給您打包。”


    說完,麻溜的動了起來,周圍的觀眾都驚歎一聲,沒想到女孩年紀不大,身上居然帶了如此巨款,看錢票的厚度怕是有百萬兩的數額吧。


    女孩滿意的看著攤主如飛毛腿般的動作速度,不忘再從小攤上拿起一個塞進了嘴裏咀嚼。


    過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攤主欣賞著被自己精心打成兩包的‘龍翻騰’,抹了把頭上的淋漓大汗,吐出一口氣,說道:“小姑娘,總共就有這些存貨,我都幫你打包好了,正好可以一手拎著一個,這些總共的價格是五百兩白銀。”


    女孩翻找半晌,發現自己這裏最小的一張麵額都是一千兩的,滿不在乎的把那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攤主,說道:“不用找了。”


    “等等,你不能拿走。”攤主接過銀票仔細看了眼,大驚失色,趕忙用手按住快要被女孩提走的兩包‘龍翻騰’,大喊道。


    “怎麽了?”女孩粉嫩的雙頰微微鼓起,抻了抻被按住不動的袋子,有些生氣的問道。


    眼看這些好吃的就要屬於自己了,可是卻被攤主攔了下來,女孩看著他的眼神開始變得不怎麽友好。


    攤主苦笑著說道:“小姑娘,你的這個錢給的不對啊。”


    “怎麽會不對,你說的要五百兩,我給了你一千兩還不用你找,你應該知足了吧,快點放手把東西給我。”女孩皺了皺鼻頭,不忿地說道。


    四周圍觀的群眾看到女孩嬌小可愛,也跟著起哄,七嘴八舌道。


    “攤主啊,你就別欺負小姑娘了。”


    “快把東西給人家,小姑娘不是已經付過賬了嗎。”


    “是啊,你別看這姑娘歲數小就想著在她身上占便宜,做生意可不能太貪了。”


    ……


    看到自己一下子犯了眾怒,攤主苦澀一笑,卻是沒有他插話的空隙,有心辯解也隻能幹著急。


    聽到周圍群眾都幫著自己說話,女孩得意一笑,挑釁地瞥了攤主一眼,無非是識相的話就把手拿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些好吃的現在應該是屬於我的了。


    “不對,你們都搞錯了,我不是想賴賬,我做了這麽多年生意,這點信譽還是有的,不過這位小姑娘,你給的銀票是幾百年前發行的,現在那些鋪戶倒閉的倒閉,被勒令關門的關門,你的這個銀票市麵上早就已經不流通了,你給我我也取不到錢啊。”


    圍觀群眾的說話聲戛然而止,聽著攤主耐心的解釋,女孩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變得迷茫起來疑惑的望著攤主,不甚了了的說道:“你這個‘龍翻騰’不也是傳承萬年的吃食嗎,我用傳承幾百年的銀票怎麽就買不了你的東西呢。”


    圍在這裏的百姓被女孩天真的話語唬的一愣,隨後哄堂大笑起來其中還混雜著“對啊,對啊。”的起哄聲,攤主頓時變得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麽向這個小姑娘說明。


    最後還是攤主反複解釋,才讓女孩明白了這些錢票不能當做錢用了,遂又重新掏出來五百兩銀錠付給了他。


    當然,至於銀錠在哪拿出來的,攤主沒興趣知道,他隻要知道這些銀錠都是真的就可以了。


    走在路上,吃著買到手裏的‘龍翻騰’,小女孩一蹦一蹦,步伐輕盈,將吃完粘在手上的殘渣放在口中吮吸,低聲沉吟道:“雷音寺?應該快到了吧。”


    雷音寺,一間雅致的禪房內。


    幾縷煙熏在房內縈繞,整間房內都被淡淡的煙香氣息所籠罩,榻邊的牆壁上,用墨筆寫著一個大大的‘禪’字,上等紅木製成的書架,整整齊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佛經注文,室內唯一的桌子上麵,內嵌著金色的‘卍’字,充溢著濃厚的禪意。


    此時,榻上躺著一名少年,麵上透著紅潤,呼吸均勻,身上被一個薄薄的毯子蓋得嚴嚴實實,隻有一隻手露在外麵,眼皮都沒抖動,根本沒有清醒的跡象。


    榻邊坐著一個男子,從外貌看上去有四十歲左右,頭頂光禿禿的,是個和尚,內著黃色衣褂,外麵披著鑲有金色紋路的赤色袈裟,麵色肅然中帶著少許的苦悲之意,令人望而生穆。


    自寬大的袖口中探出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掌,搭在少年的手腕上似乎在診斷什麽。


    在邊上還有一個女的,一身淡黃色衣裙,玲瓏的身段被衣服緊緊裹住,凸凹有致,頭發簡單綰起,快到達腰部的長發披在腦後,給人強烈的適宜感,第一眼看去就會下意識的認為,這個打扮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一雙柳葉眉微蹙,嘴唇輕抿,目光中帶著焦急和不安,愁雲滿布的盯著躺在床上的人,秀氣的拳頭蜷成一團,靜立在一旁,不時還用眼睛掃過中年和尚,仿佛要在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麽來。


    這位女子正是沒日沒夜趕路,剛回到雷音寺沒多久的慧心,而躺在炕上的則是從萬妖之森出來就不省人事的莫小邪,此時她正請師尊檢查莫小邪到底為何遲遲不醒。


    注視著莫小邪恬靜的臉龐,慧心恍若又想起了在萬妖之森,那個千鈞一發的最後一個夜晚。


    血煞魔君看著逐步逼近的莫小邪,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危機,仰天大吼道:“你殺不死我的,我能夠以身化血,單憑你徒手攻擊,我就算受再重的傷也能夠立刻複原。”


    血煞魔君嘴上叫囂的厲害,但不僅沒有消除他內心的懼怕,反而那個從莫小邪身上傳來,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卻令他戰栗的氣息又是加深了一籌。


    血煞魔君再也忍不住這種來自精神上的折磨,帶著癲瘋、殘忍的笑容衝了上去。


    隻要把眼前的少年打倒自己就贏了,血煞魔君這樣想著,瞬間動用全部的法力,雙手結著法訣,要治莫小邪於死地。


    狂風撲麵而來,卷起了塵埃,吹亂了莫小邪的頭發,頭簾揚起,金眸乍現。一黑一金兩種顏色的眼眸冷冷的凝視著凶戾的血煞魔君。


    刹那間,竟透露著從來沒有,本不應該出現在少年身上的蓋世霸氣,一時間頗有些睥睨蒼穹的姿態。


    右手緩緩抬起,緊握成拳,麵對血煞魔君若驚雷之勢的攻擊不閃不避,遙遙指向血煞魔君,夾帶著他剛剛覺醒的道心,英雄之道的力量,無形罡煞醞釀而出。


    “轟隆——”


    風雲驟變,天地失色。


    莫小邪像炮彈一樣被擊飛了出去,摔到地上噴出一口血就再也沒起來,不過神色卻十分安詳。


    煙塵還未散去,血煞魔君的身形稍稍顯露出來,人形的暗影出現在煙霧中,他依然佇立在原地。


    慧心和黃震看到後如墜冰窟,心想:難道他們依舊在劫難逃?


    時間流逝,他們二人的視線變得更加清晰,才發現血煞魔君的胸口出現了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好似被長槍擊穿的,眼睛睜得和牛眼睛的大小有個一比,眼眸中瞳孔擴散,雙目無神,全無生人的氣息。


    死了?


    黃震和慧心並不是太確定,大著膽子,黃震慢慢靠近,走到了血煞魔君的麵前。


    沒有反應,也聽不到呼吸聲,黃震輕輕推了血煞魔君的肩頭一下。


    像崩塌的雪山一樣,血煞魔君巍峨的身軀猝然倒下,筆直的挺在了青石岩上,黃震二人心頭懸著的石頭也隨之落了下來。


    雖離天亮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但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期盼已久的黎明,死裏逃生的喜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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