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任,這件事情對我們而言非常重要,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與這個案子的偵破息息相關。所以請您務必要認真回想。”喬倚夏道。


    陶正林深深呼了一口氣,他雖然不清楚陳安和出了什麽事,陳家惹上了什麽麻煩,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卻是明了的。


    驀地,陶正林瞳仁放大:“聽小鄭說,安和好像前一陣子見過什麽人,回來之後臉色不是很好。”


    “可以告訴我們一個準確的時間點嗎?”商陸追問道。


    陶正林翻了翻日曆,布滿老繭的手指顫抖著劃過日曆表麵,這正是身體衰老的一大征兆。他的指尖停在一個日期上麵,點了三下,而後拿起來對商陸說道:“對,就是11號。我方才說過的,安和他是一個恪盡職守的人,時間觀念很強,上班時間不會隨意外出,但11號那天,小鄭說他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回來之後情緒不是太好。”


    商陸抿抿嘴唇:“那位小鄭醫生現在在哪裏,可以讓他來說一下具體情況嗎?”


    “真是不好意思,小鄭出差了,三天以後才能回來。”


    “問他也是沒有意義的。”喬倚夏眸色深沉,淡淡說道,“他同陳醫生是上下級關係,雖然能夠發現他情緒上的變化,但卻沒有立場過問太多。”所以即便小鄭沒有出差,恐怕也給不了他們有用的訊息。


    陶正林點點頭:“是啊,這畢竟是安和的私事,別說是小鄭了,就算是我,也不好開口過問。”


    正在此時傳來一陣敲門聲,聞聲陶正林說道:“請進。”


    “陶主任,前一陣子出院的那個重度抑鬱症病患今兒個又鬧自殺,現在正在病房裏麵砸東西呢……”一個麵容清秀的小護士說道。


    喬倚夏見狀隻得讓步:“陶主任,今日很感謝您抽出時間來告訴我們這些,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在去往電梯的路上,商陸走在路西綻的左側,情不自禁地去看她的臉,然而這一次並不是因為花癡,而是試圖從路西綻的臉上得到一些訊息和指引。這次醫院之行,商陸隻覺是一場徒勞,無論是先前的陳念微,還是方才的陶正林,他們雖然都不約而同的提到了陳安和的反常,可隻要見不到陳安和,他們就無從得知陳安和究竟因何而反常。


    三個人是最先進入電梯的,喬倚夏站在最裏麵,隨即進來了幾個穿著病號服的病患,還有一個跟著陪同,陪同手裏拿著吊瓶。喬倚夏被擠得隻得背靠著後麵的金屬牆壁,她突然有些後悔,這醫院裏的電梯是有限的,病人們上下樓梯不方便,他們三個無病無災的人萬不該同這些病患去搶占電梯的。


    猛地一下,其中一個頭發有些淩亂的年輕女子嘶吼了一聲,看起來是患了失心瘋,嚇得旁邊的老年人一個趔趄,而那年輕女子就站在離路西綻很近的地方,路西綻是正麵朝裏站得,所以跟喬倚夏是麵對麵,喬倚夏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向自己拉進了幾分,生怕她被誤傷到。


    路西綻原是垂著雙眸的,感覺到腰間多了一隻手之後抬眸迎上了喬倚夏的雙眼,喬倚夏頓覺雙頰有些發燙,卻沒有鬆開攬著她腰的手。誰知那女子情緒越來越失控,又沒有陪同,抓住商陸的頭發扯了起來,電梯裏的空間本就狹小,被她這樣扯著頭發,商陸有些重心不穩,撞在路西綻身上,喬倚夏順勢將手由腰移到她的肩上,將她護在了自己懷中。喬倚夏看了一眼路西綻,發現她的眼神格外平和,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電梯內陷入了一片混亂,可幸好很快到了一樓,喬倚夏攬著路西綻的肩膀迅速離開了電梯,而商陸也在跟那年輕女子的拉扯中被扯了出去,而後在醫生的調解下他終於得以解脫。


    “真背!”商陸抱怨道,“討厭死了,真是不該為了偷懶坐電梯,把我頭發都抓掉了好幾根。”


    卻見喬倚夏並沒有搭理他,甚至沒有看他,商陸邊走邊問道:“老大,你臉紅什麽啊?你熱嗎?”


    喬倚夏幹咳一聲,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對,我熱。”回想著方才同路西綻相擁的畫麵,喬倚夏有些神智混亂,雖然隻有短短幾秒,可路西綻身上那股淺淺的仙香像是毒花一般,侵襲進了她的心,叫她難以忘懷。


    再看路西綻,她怎麽能那樣平靜,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商陸剛才在電梯裏被那年輕女孩抓得嗷嗷亂叫,哪裏顧得上去察覺喬倚夏跟路西綻異常親密的動作,所以也就沒有多想。回到車裏之後,商陸接到了石韋的電話,說是盧桂萍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路西綻並不打算去看她,而是選擇了回別墅。


    “喬,當一個人麵對挑戰或威脅的時候,大腦會產生一係列的生化反應,從而使整個身體處於激發狀態,造成腎上腺素分泌過多。而這種情況多由恐懼或是興奮的情緒所引起。你是哪一種。”路西綻聲線溫和地問道。


    自從回到車裏之後,喬倚夏臉紅的症狀非但沒有得到任何緩解,反而愈來愈重。聽著路西綻半調侃半嚴肅的問題,她更是無地自容,她同路西綻不過第一天認識而已,方才就在電梯裏抱了人家,真是叫她難為情。


    “我是因為熱。”喬倚夏略帶惱怒地說道。


    “在我麵前說謊,是一個缺乏理智的決定。”


    喬倚夏十分不解,為什麽路西綻每次擺出這樣一幅居高自傲的樣子,她都沒有辦法去討厭她,隻是感覺束手無策,不僅如此,還會覺得有些可愛。


    “既然路教授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何必多次一問。”


    “我知道你很興奮。”路西綻淺淺應著,“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興奮。”


    還不是因為你太迷人。腦海中湧現出這個想法之後,喬倚夏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她怎麽會對一個認識還不足二十四小時的女人產生這種想法,況且是一個這般冷傲自負的女人。她想她一定是被這寒冷的天氣冰凍了理智,僅此而已。


    “老大,路教授,你們在說什麽啊。”商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地問道。


    喬倚夏雖在路西綻麵前總是語無倫次,可在旁人麵前的氣場倒是絲毫沒有減弱,嚴肅地提聲對他說道:“開車的時候不要說話,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忙碌了一整個上午,輕輕倚著車背,聽著悠揚而舒緩的樂曲,喬倚夏緩緩閉上眼睛,思維開始飄散,睡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商陸從車內後視鏡中看到喬倚夏閉著眼睛的樣子,調低了樂曲的音量,調大了空調的風速。路西綻側頭看了她一眼,說不上目光中含著什麽情緒,但若是此刻喬倚夏清醒著,定會為這淡淡的一眼而神魂顛倒。


    外頭的世界陽光正好,而山裏的世界卻白天黑夜融為一體,三個人重新被陰森氣所籠罩,喬倚夏揉了揉眼睛,霎時間清醒過來,欲要下車去幫路西綻開門,卻被路西綻按住了手,聽她說了句:“不必了。”


    原以為路西綻是要自己下車,她仍舊巋然不動的坐著,直到她那邊的車門被商陸打開,她才下去。看著路西綻這副高傲又怡然自得的模樣,喬倚夏彎了彎唇角。


    時間已至中午,商陸跟著兩個前輩去了別墅,本以為路西綻會留下他一起吃飯,結果路西綻卻一聲不吭,喬倚夏僅是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些什麽,商陸隻得尷尬地摸摸頭,說了句他去醫院看看盧桂萍。路西綻才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麽不留他一起吃飯。”隨著商陸的離開,路西綻隨意地問道站在沙發旁的喬倚夏。


    喬倚夏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能呆站在原地。路西綻則繼續說道:“並不是每一個我不熟悉的人,我都能接受他呆在我家超過兩個小時以上。”而她喬倚夏,是一個例外。


    喬倚夏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個話題:“路教授餓了吧?”


    “冰箱裏有菜,我先上樓,做好了叫我。”


    其實喬倚夏廚藝並不是很好,主要是因為她的工作時間很緊張,所以很少有機會在家裏開火,大多是在局裏吃點盒飯作罷。看著青燁的筆記本,她發現路西綻格外愛吃肉類食品,倒是同她的外形十分不相符。路西綻家的炊具十分幹淨,鍋底都能清晰地照出人的麵容。


    終於,在折騰了半個小時之後,喬倚夏看著被炒糊了的蝦深深歎了一口氣。路西綻下樓的時候被煙霧嗆到了喉,她走到喬倚夏身旁,微蹙著眉頭對她說道:“我來。”


    喬倚夏隻得手足無措地問道:“那我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


    “去沙發上坐著。”


    “路教授,我方才做好了一個菜,我先端到餐桌上。”根據青燁所記錄的內容,路西綻喜好偏辣的口味,所以喬倚夏做了一個她比較拿手的辣椒炒雞蛋,見路西綻沒反應,她便端著那菜去了餐桌。


    廚房裏的煙在路西綻打開排煙機之後逐漸散去,而坐在沙發上的喬倚夏內心衍生出了強烈的挫敗感,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上學的時候被老師提問卻不知道問題的答案,隻能站著等待老師為自己講解一樣。沒過多久,路西綻隨意地綁著頭發,兩手空空從廚房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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