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show秋季時裝發布會一過,設計部所有人長久的勞動便引起了轟動,再一次掀起了一股極具特色的潮流風。


    杜冷月多次推脫和拒絕之下,陸燦終於沒有勉強她和自己同個辦公室,而是在隔壁秘書室裏安排了位子,陸燦設計功底和市場洞察力真的很強,作為導師般地角色真的給了杜冷月許多啟發。隻是他時不時仍舊會以一種近乎無賴的態度糾纏著她,送花,禮物,刻意的共進午餐。杜冷月很困擾,她沒想到自己最後可能連這份看著安逸穩定的工作都會失去。


    整個秋季快過去的時候,杜冷月在秘書辦裏埋頭摸魚塗塗畫畫自己的學期作業,忽視大家一致商討的季度末慶功宴的事。她不打算參加的,本來就是個不起眼的實習生,她大可以以學業繁重為由推拒掉。


    可陸燦卻直接地跟她提了出來。他不露聲色地坐在後麵,將辦公桌上那個精致的盒子推到她的麵前,“這個是你交的被斃掉的稿子中的一個,我讓他們定製了一套出來。你穿著參加慶功宴應該會很美。”


    她剛準備開口拒絕,陸燦緊接著開了口,帶給她又一個平地驚雷的消息,“趙禪辭職了你知道嗎?”


    杜冷月因為驚訝張大了嘴和眼睛。她真的沒有聽說。隻知道自上次以後她是真的一麵也見不到趙禪了。


    陸燦修長的手指撐著下巴,看著杜冷月,表情上看不出情緒,他說,“冷月。你知道職場上為什麽不歡迎你們這種初入世般的大學生嗎?許多方麵你們抱有太多的幻想和稚氣,莫名的執著著,卻不知道是在自毀前程作繭自縛。”


    拿著盒子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還是恍惚著的,撥通趙禪的電話,那邊卻提示關機。


    hershow的年會包下了某國際酒店的一整層,整個歐式的陳設下,衣香鬢影,杜冷月在其中依舊孤獨地晃著,大家有意無意地把目光順著她和陸燦之間遊走著,臉上掩飾不住的曖昧的笑。


    陸燦當天作為主要負責人喝了不少酒,杜冷月看著他有些醉態的樣子,偶爾在人後捂著胃皺眉,轉頭又是一副衣冠楚楚談笑風生的模樣,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快結束的時候,陸燦的秘書招呼她幫忙把陸燦扶回酒店房間。繞是杜冷月想怎麽辯解,這個秘書仍舊執拗著喊她。她看著周圍人的目光,隻好在另一邊,任由陸燦把他大部分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


    剛把陸燦十分艱難地扔在柔軟的大床上,秘書轉身說是去拿熱毛巾過來,身後卻傳來落了鎖的聲音。


    杜冷月心裏一驚,她急急地走過去擰著把手卻怎麽也打不開門。身後是沉重的腳步聲,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走了過來,然後抬手就按滅了房間的燈。


    黑暗中,杜冷月隻能感受到陸燦噴灑在她臉上濃鬱的酒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香水的味道,渾身的汗毛一瞬都豎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拳。


    陸燦雙臂撐在她的身側,把她困在門和自己懷裏,一點點湊近。她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比會場裏女白領身上香奈兒的香水更令他沉迷。他越靠越近,滾燙的氣息噴灑在杜冷月□□的脖頸間,聲音暗啞低沉,“你跑什麽?”


    杜冷月下意識地抬起雙手護在胸前,努力找回一絲絲安全感。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陸總,您喝醉了。好好休息吧……”


    陸燦的卻隻在黑暗中越靠越近,“是啊,我是醉了,為你的美而沉醉了。”他在她耳邊說著露.骨的話,說話的時候薄唇甚至擦過了杜冷月的耳朵,引來她一陣戰栗。


    杜冷月猛地推拒,甚至帶上了哀求的語氣,“陸總……求求你不要這樣……我,我可以辭職……求你放過我吧……”


    陸燦停了一下,然後扯著她地手腕,抱起她把她狠狠地扔在了床上,黑暗中,杜冷月腦袋被磕得有些懵,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陸燦傾身覆上來,語氣甚至是冷漠的,“冷月,接受吧。以我的條件完全不用大費周章地追求某個初出茅廬的女孩子的。剛剛會場那些人,你的那些同事你也看到了,她們為了討好我不惜聯合把你送到我的床上來。”陸燦說著,一麵開始按住她的雙手舉高過她的頭頂,順著她的脖頸吻著,呼吸逐漸粗重起來。他說,“叫我陸燦……冷月,這就是現實。多少人羨慕的一個不用費力的將來。況且我是真的喜歡你……”


    杜冷月在他的唇觸到她皮膚的那一刻眼淚便奪眶而出,她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麽樣的,隻覺得此刻的他讓她恐懼,她的腿和手都被他大力地按壓著動彈不得,隻是不斷偏頭躲避他的吻。抽噎著卻仍不忘哀求他,“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有男朋友的……不要這樣……”


    直到陸燦開始有些粗魯地撥下她裙子纖細的真絲肩帶,杜冷月近乎絕望地憑不能反抗著,然後哭喊起來,“梓晏……救救我……不要……梓晏……”


    陸燦的唇嚐到鹹鹹澀澀的淚水,猛然抬頭,然後怔了許久,緩緩地放開了她。他坐起身子,聽著杜冷月一瞬間曲起身子然後埋在雙臂間嗚嗚咽咽地哭得泣不成聲。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個男孩子,他突然就對自己保有了這麽多年的對所謂愛情的觀點產生了懷疑。


    打開門的瞬間,杜冷月幾乎是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眼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


    周梓晏回到家裏時客廳沒有開燈,整個下層都沒有燈光和人影,複式房子的二層他們很少去住,但是為了方便畫圖給杜冷月空了一間畫室出來,隱隱有燈光順著畫室照了出來。


    周梓晏輕笑了笑,順著光一步步拾級而上。


    杜冷月沒有在畫畫,而是抱著膝蓋坐在那個大大的藤椅上,烏黑的長發順垂下來,遮住整個背整張臉。


    周梓晏看著她一抽一抽聳動的肩膀,以及她用那個大大的毯子把自己包裹起來的樣子,隻覺得心驀地一緊。


    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去,強迫她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張紅著眼淚流滿臉的小臉。


    杜冷月閃避著他的目光,可他還是順著她的寬鬆的睡衣看到了脖頸處密密麻麻的吻痕,順著鎖骨一直延伸到衣服遮住的地方。他一瞬間隻覺得氣血上湧,整個天空仿佛垮塌了般將他砸入黑暗,攥緊拳頭紅了眼。


    他試探性地抱住杜冷月,有一下沒一下地排著她的背,說話的時候兩瓣唇都在止不住地顫抖,“月月……別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他不敢想象,這個一身吻痕還有酒氣的杜冷月究竟發生了什麽。杜冷月摟著他的脖子,隻是搖著頭嗚咽著,一串一串的熱淚落在周梓晏的襯衣上,滲透進去,灼傷他的皮膚。


    杜冷月後來再也沒有去過hershow,她甚至沒去人事部說一聲,可能連實習資格都被取消了。


    陸燦的禮物時不時還是會送過來,送到她的寢室,甚至直接有人送到家裏來。杜冷月無一例外地冷臉扔到垃圾桶,卡片也是看到不看一眼。他的道歉她不接受,無可挽回即是無可挽回。


    元旦時候,周梓晏隻參加了w市省台的跨年演唱會,然後很仗義地在校跨年晚會上也獻唱了一首。舊年的最後一天和新年的第一天,杜冷月在台下第一排戴著他的鴨舌帽子,憧憬著台上光芒萬丈的他。


    下台後,他神神秘秘地拉著杜冷月逛著校園,人潮湧動中,兩個戴著鴨舌帽的人牽著手穿行著,杜冷月拿著一個巨大的棉花糖一口一口啃著,她轉頭想遞給周梓晏吃,看著他戴著黑色口罩的樣子,頓時沒心沒肺地笑彎了眼睛自顧自地吃。


    路過舞廳的時候,周梓晏頓了一下,然後不容拒絕地拉著她走過去領了兩個麵具順著音樂走了進去。


    閃動的燈光下,他溫柔地摟著她,耐心地帶著舞姿有些笨拙的她跟著。杜冷月手搭在高她一頭的周梓晏肩上,看著他麵具後目光轉動,隻覺得無比感動。他真的是上天派給她的救贖吧。不管怎樣不盡如人意的初相遇,總之他們現在在一起,很幸福。


    切換音樂的時候,杜冷月突然攀附上周梓晏的脖子,在他略微有些詫異的目光下在他耳邊低吟,“謝謝你,梓晏,我愛你。”


    周梓晏足足愣怔了有半分鍾,整個大廳音樂依舊流淌,卻怎麽也比不上她近乎被掩蓋的聲音動聽。他回過神來,激動地緊緊擁抱了她。這還是杜冷月第一次對周梓晏說愛。


    新年伊始,她的舊年過得在不順遂也都已成往事,而他們此刻是茫茫人海中一對彼此深愛的情侶。


    w市的冬天與夏天呈兩個極端,冷到極致,周梓晏一手開著門,一手把杜冷月近乎冰涼的手揣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暖著。進門立刻打開暖氣,才覺得身上的寒氣散了一些。


    杜冷月興致極好,跨年夜裏她不僅在猜謎語隊伍裏靠著周梓晏這員大將得到了品嚐自釀葡萄酒梅子酒的權利,還拿到好幾個毛絨公仔和一對情侶款杯子,高興得一路都蹦蹦噠噠的。甚至扯著他去看了煙花,還得要他幫她遮著耳朵。


    周梓晏把她安放在沙發上,看著她的酣然醉態,溫柔的俯身親了親她的嘴角,甜甜的,不知道是棉花糖還是梅子和葡萄的味道,帶著酒的清香。轉身去浴室放熱水。


    出來的時候,她正毫無形象地把雙腿搭在沙發上,整個人近乎倒掛著般的高難度姿勢躺在那裏,臉蛋紅撲撲的,嘴裏在胡亂哼唱著一些不知道什麽的歌玩著手指。


    周梓晏走過去抱她坐起來,哄著她,“月月,起來去洗澡了。”


    她撒嬌地抱著周梓晏的腰不肯下來,“不要……我可難受……”


    “洗了就不難受了,不然該感冒了。”他仍舊耐心地誘哄著。


    “她抓在他腰間的手不老實地動來動去,“我難受……要不你跟我一起洗……”


    周梓晏抬起她的臉來故意做出一臉壞笑的表情,“你確定?”


    她扭扭頭,像隻小貓般地把臉埋進他懷裏,“梓晏……我愛你。”周梓晏扶額,她真的是醉的不輕,今天一晚上她就說了不下一百次的我愛你了。除了清醒時舞廳說的那句讓他怦然心動外,其餘的簡直是口頭禪般不走心,但依舊讓他樂在心裏。


    他看她賴著不肯,隻好捏捏她的臉說,“乖,等會兒再睡,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


    剛放下她,她卻像八爪魚一樣黏著他緊跟著貼上來。她在他身後蹭蹭,臉埋在他頸間,嘴唇無意中吻到了他的脖子上,她是毫不自知,周梓晏卻一瞬間倒抽涼氣崩直了身體。這個人喝醉酒還來勁了,簡直要瘋了!


    杜冷月卻癟著嘴悠悠的開口,“梓晏……我好難過。從今以後,我就一個人了……我覺得跟你也越來越遙遠了……這樣一個我……不配,你那麽好……”


    他把他從他背上拉下來,然後抱在懷裏,“傻瓜。怎麽會不配。”又低頭吻了吻她,“月月,你還有我的。”


    杜冷月被無比溫柔地放在兩人朝夕共處躺了近半年的床上的時候,雙目不知是因為醉意或是他溫柔綿長的吻而迷離了。她小心翼翼地抓著周梓晏胸前的衣服,努力去回應他,隻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是醉了,腦海和身體都起起伏伏地,一點點沉溺在他的溫柔和深情裏。


    周梓晏一點點的順著她薄而細膩的皮膚吻著,她的額頭,鼻尖,耳垂,唇,每一點都細致而專注,再往下時,杜冷月卻條件反射地伸手擋了過來。


    周梓晏順著吻上了她的手背,說出口的話帶著唇輕微顫抖地吻在她的手背上,酥麻的感覺讓杜冷月也輕輕一顫。


    他說:“月月,手拿開。是我。”


    他說:“月月,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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