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轉戰掩護撤退


    全團撤退


    仁安羌戰役實際上隻是新三十八師一一三團投入戰場的開始,艱苦隨後而來。四月二十一日新三十八師奉令掩護英車及我車撤退,一一三團還未得喘息又再置身愴林彈雨中,原以為可以稍事休息,卻又因歸第五軍軍長杜聿明指揮,奉令掩護第五軍撤退,一一三團單獨被派往卡薩占領陣地,戒備八莫方向,以掩護我軍撤退。


    對於卡薩轉戰至全團撤退印度歸隊,劉放吾將軍親筆手寫並保存的戰報,有非常詳細的記載。標題是:“仁安羌痛殲日寇記!!最光榮的一團,最後離出戰場!”


    詳細內容


    全文如下:“陸軍新三十八師第一一三團,民國三十一年(一九四二年)春四月十七日晨,於緬甸巧克柏當奉英軍司令史萊姆將軍親頒手令(手稿猶存),解救被困仁安羌英軍之圍,擊潰日軍櫻井省三中將所部之第三十三師團萬餘人之眾,完成任務,獲得最大勝利,聲震盟邦。旋以盟軍調整戰略關係,於四月二十日晨奉令轉造,經免揚二十五日抵瓦城南端大鐵橋附近,歸還建製,掩護盟軍大轉造,此時陸軍新三十八師已經被任命為盟軍殿後軍。五月五日師部在時威堡會報時,師長為體恤一一三團官兵仁安羌作戰辛勞,指示即免除服勤,特令其乘火車先行,並說小火車燒劈柴,行走慢比走路好,可以利用休息,但未指示到達點。如是遵令乘火車,車行時間少,停車時間多,六日午前八時,車抵溫藻車站,站內擠滿各型車輛,車道阻塞,全部下車,準備午餐,利用時間檢查武器裝備畢,剛進餐時,忽有長官部派來兩員少校參謀,聲言請劉團長放吾即赴長官部杜副長官召見,大有君命召,不俟駕而行。隨行約一英裏之遙,進入林內民房中,尚屬初次晉竭,隻見杜公威而不猛,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見麵禮畢,承蒙賜坐,隨即詢問人員和武器裝備等,甚為詳盡,旋即麵諭:八莫方向情況不明,你先率兵一營,本部汽車輸運,另配屬山炮兵一連,直赴卡薩拒止敵人渡河,嚴密搜索敵情,隨時具報,其餘部隊,由副團長率領繼續跟進,等諭。


    當遵諭率領先遣營於午後二時到達卡薩,偕楊振漢營長偵察地形部署部隊,占領陣地,構築工事,派兵一連渡河對岸,對八莫方向搜索敵情。此時河麵中流時有稻草叢草以及樹枝帶葉浮遊漂過,但未發現其它征候,後續部隊亦於日夕前到齊,加強部署,待敵人網。七日卡薩情況異常平靜。晚七時,杜公副長官偕同參謀護衛等人員,分乘裝甲車四輛,親臨卡薩陣地視察一周,有嘉許亦有指示,曾在河岸陣地,用望遠鏡觀察河麵遊動情形良久,指示注意征候,計巡察時間一小時又半,安全歸去。


    八日至九日卡薩情況雖平靜,然而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據偵知敵主力正由八莫方向利用隱蔽草渡河而來,在我左翼陣地前兩英裏處,蓄勢進犯,箭頭指向我左翼陣地。十日敵進行拂曉攻擊,經過一晝夜之激戰。此後因戰況激變,陷入重圍,與師主力失去聯絡;副師長齊學啟奉命前來指揮,亦在激戰混亂中失蹤。五月十一日午後九時許,奉令由卡薩向臘八、印島方向撤退,敵僅以小部隊尾追,此後並無激烈戰鬥。十二日拂曉,抵印島時,由卡薩上遊渡河之敵,原似在截我後路,此時敵北上之先頭部隊,已到臘八車站,僅隔五英裏之遙,我即兼程向品列庫前進。十三日午後一時,與由溫藻沿鐵路北上之敵遭遇於南坑車站,戰鬥約三小時,敵約傷亡四十員名,我團傷亡約二十餘員名。此時前有敵截,後有敵追,複有敵機一隊(三架)助戰,且敵北上之後續部隊,沿鐵路源源而來,因為避免被敵包圍計,乃轉入孟放大山之東南麓。


    十四日在盂放大山輾轉前進至窮山絕穀無路可走,幾經絕糧,不得已,再折向北行,擬經邦毛克,而該地早為敵所竄據。於十五日午後五時在邦毛克南八英裏處,團便衣偵探組與敵騎遭遇常被擊退。是晚由邦毛克西端黑夜穿過敞之警戒絕,敵雖以機步槍斷續向團射擊,我亦以小部隊掩護安全通過。十六日抵他易康途中時,遭敵機掃射與轟炸,幸無損傷。十七日抵達好要以一晝夜之急行軍,爬過四十餘英裏之滿根大山,途中雖水糧缺乏,然官兵精神煥發與團結,尤倍於前。二十日午前十一時,團先頭部隊遭遇敵於他陽東七英裏之林寶寺附近,未幾,敵即退去。此時,團聞敵炮擊西岸唐海尤烈,當晚擬由他陽夜渡,詛由旁濱沿河北上約一聯隊之敵,先團占據他陽;再與敵黑夜遭遇,敵我機步槍頓起,相持一小時之久,團無傷亡,僅搜兵被俘去一名。本可與敵一戰,連日尾追之敵雖以越滿根山而脫離,惟當麵沿河岸之敵兩倍於我團,複有清得溫大河阻於前,給養與藥品彈藥均告缺乏,不敢久戰,乃於當晚秘密脫離敵人北向南先慶渡口前進。二十二日午後五時抵南先慶時,該地又於午前被沿河北上之敵所竄據,無機渡河。為避免敵之追截起見,利用敵夜間不敢出擊與追擊之弱點,黑夜行軍,晝則沒伏以待,二十三日抵海寧。二十四日抵河馬林,曾先後與敵黑夜發生遭遇達四次之多,此時與師部無繞電兩天未能聯絡,第五軍去向不明,既不知地利人民早已遷移一空,並將大部分房屋焚毀,給養無從征發,且途中飲水缺乏,而敵之追擊尤甚於前。二十五日及二十六日黑夜渡過拿安普雁及南木勒卡與紀養光等據點,雖數度與敵遭遇均通過無恙。二十七日午後三時,我便探在明開英道上與一聯隊附有炮之敵遭遇,該敵並向印度難民聲言專找中**隊等語。我團於是夜悉數由明開英徒步渡過烏有河,亦放言此行經野人山回中國,而敵之大部隊竟向北追逐。我團於二十八日夜以迅速秘密之行動複回渡烏有河向南轉進,以雨夜之強行軍走七十餘英裏之途程,在紀養光、南木勒卡、董知等處數遭敵襲,均以機敏行動通過未受損傷。兩三日來晝夜不敢升火,官兵僅食炒穀度日,然官兵團結愈增,並無落伍者,均願為玉碎不為瓦全,決由海寧、南先慶之間乘機搶渡,成功成仁在所不計,並電報師部。三十日,在距渡河點十二英裏處之大山中,官兵各準備四公尺長大毛竹一根為渡河工具,午後十時開始搶渡。正值第三營掩護部隊渡河時,岸上敵槍忽起,由河馬林南下之汽艇(民船裝汽車馬達)進擾甚急,幸托總理在天之靈,均能安全渡過清得溫大江。三十一日在西岸收容一天,蘆葦深處無路可走,給養亦告斷絕,經一天之開路方離危境。午後一時,目睹東岸海寧、南先慶之敵先後到達本團渡河點,對之亦無可如何。六月一日午前六時,偵知竄據河馬林之敵,一沿西岸南下,企圖截擊本團人印道路,我團迅速加強行動。繼續前行,走上光禿茅山道,無樹陰又缺水,正值炎暑夏天,烈日當空,日曬夜露,餓渴交迫,赤痢流行,死亡載道,腐屍遍途,尤以老弱婦孺為甚,慘不忍睹,僅見稍健男人來回搬行李、扶老弱。這些人全屬印度僑民,為避戰亂,舉家帶眷回家鄉,多遭慘死途中,純由於日奉帝國主義者的罪魁禍首妄想並吞弱小民族統一世界野心所造成。我們經過蜿蜒曲折長達五英裏的茅山死亡道,時近向晚,跋上標高四千多英尺的山巔!印緬分水界,極目向西望,祇見青翠林海無涯,霞光連天,大放異彩,從北走上印度國境的叢山峻嶺中。六月二日突遭連夜雨,停止阿克隴暫作避雨休息。六月四日,值此雨天,忽有三名青壯少年,攜帶弓箭刀棒進入我營區,形態異於山地人,聲言射獵被截留住。第二天午前,又有類似情形者,被截住兩人仍如前者所言,堅不吐實。經過數小時後,其中一名機警者,自行曝光,首先讚揚我們官兵很能吃苦,很團結,守紀律,精神振奮,確實令人敬佩,當初認為日軍侵入境內,現已了解。他同時表明身份,說:我是英陸軍此地邊防守備軍的上尉偵探隊長賈克,昨天留住的三人,是我的學生,如果相信讓我們全回去,你們的食糧,我可以幫忙供應,絕無問題二我們見此君如斯盛情豪語,有點疑信參半,隻好就計論事,來一個君子協商,謝謝他見義勇為,解決我們食的問題,並立刻放回他的四名學生,隊長暫時留住,也請再幫一個忙,因幾天前黑夜搶渡更的宛大江(即清德溫江)時,發報機淹水失靈,與上級失去聯絡迄今,請隊長代為溝通駐英法爾中國陸軍新三十八師司令部,直至我獲得回電為止。賈隊長慷慨承諾。翌日午前,有十餘名山地大漢由賈的學生領隊,每人頭頂大麻包一袋,計食米十二袋,大豆兩大袋,各種零星罐頭以及香煙等一大袋送來,另有司令部回電一件,由賈上尉親自交來。賈以諾言兌現,任務完成,抱著很愉快的精神旅獲得我們誠心誠意致謝,道別歸去。六月七日部隊遵電續向英軍營區附近力打得前進,師長孫仲公親率吉普車隊攜藥載糧前來接隊。見麵時喜從天降,皆大歡喜。本團最後離去戰地,歸還建製。緬甸即日寇侵占,盟軍緬甸抗日階段暫時中止。


    孫立人將軍在回憶錄裏提到:八月八日,在卡薩擔任掩護任務的第一一三團也在劉放吾團長率領下來到普拉村。他同時引用並記錄下第一一三團團長劉放吾根據戰報整理的《卡薩之役及轉進印度經過》:


    卡薩戰鬥的經過


    一、五月九日下午二時,我團派出對岸搜索警戒隊(第二營第五連》發現敵人,經抵抗後撤回,敵人即向我警戒部隊施行威力搜索,我團所有部隊均進陣地.完成戰鬥準備,嚴陣以待。迄五時,敵先遣部隊從河上遊渡河,襲擊我警戒陣地,展開戰鬥。七時許,敵集中各種炮火,向我沿河陣地猛烈轟擊,複以汽艇運輸大部隊強渡,企圖迫使我撤離。當晚九時至十一時,戰鬥最猛烈,我軍傷亡較重,斯時齊副師長趕抵我團部指揮所,巡視敵我狀況,指示機宜後,率領受傷官兵後撤。迄晚十二時戰況肅沉,察敵似有迂迥行動之態勢,為避免次日與敵膠著而遭受包圍起見,遂請示師長指示爾後行動,奉電示,向英都、旁濱方向相機撤退,此時配屬之炮兵連(第五軍)已奉令歸建,我團陷於孤軍奮鬥,形勢甚為不利。


    二、因戰況所逼,乃決計於十日淩晨二時許,向英都方麵逐步撤退,在撤退途中,又奉師部電示溫藻發現敵坦克車五輛,為我一一三團擊退,此後情況日劣。


    三、奉團五月十一日行至南坎車站,遭遇敵人向我攻擊,為避免無謂傷亡,即轉入滿根山山麓,並以偽行動沿鐵路撤退,誘敵沿鐵路追擊。


    四、五月十三日下午四時,我團抵達旁濱,此處為敵人大部隊占據,我搜索斥候亦被俘去一名,行進受阻,乃回抵山區,十四日夜問,向北行進,穿過班毛克敵之封鎖線,我揚言向密支那方向回國。


    五、我團自進入山區後,意欲橫渡清德溫江(又名更的宛河》,均受敵阻,行動異常困難,被迫沿山區向北行進,在山區內糧食缺乏,地形險阻,兼之晝伏夜行,輾轉於叢林河穀之間,以求脫離。


    六、五月二十二日擬由荷馬林渡河,此處亦為敵人占據,幾於無路可行,乃涉烏有河,不幸無線電台落入江中,通訊發生問題,與師部失去聯絡,全團官兵萬分焦急,三日後電台修複,二十五日晚與師部取得聯絡,大家歡欣鼓舞,信心倍增,複奉師長指示,轉回南先慶,設法渡河。


    南先慶渡河準備


    一、五月二十八日,率領全團官兵,轉向西南前進,經一晝夜奔走,於三十日上午抵達南先慶東方約十公裏處之森林內。該處毛竹甚多,即召開連長以上團務會議,指示渡河注意事宜,並派遣便衣軍官三組,分赴南先慶,偵察敵情、地形及渡河點。


    二、通知各營連準備渡河器材,每人必須準備毛竹一根,以六人為一組,並以最長於遊泳人員為組長。


    三、指定第八、九雨連先至南先慶占領要點,擔任警戒,第八連對渡河點下遊方向擔任警戒,第九連對渡河點上遊擔任警戒,掩護全團渡河,俟全團渡河完成後,迅速渡河跟進。


    四、班長以上各級幹部,每人必繪要圖一份,渡河後即向指定目標前進,官兵不分彼此,士兵向官長集合,服從指揮,一致向指定目標地區集結歸隊。


    五、大家要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生死板頭,在此一舉,團務會議結束後,即將渡河時間報告師長。


    六、各連營準備完成後,待命出發,此時便衣隊回來報告,南先慶並無敵情,遂令八、九兩連即出發,占領要點,擔任警戒,各營、連預先派遣聯絡人員至渡河點,偵察集結地區,捆紮竹筏地點,以免到達河場發生紛亂。


    七、各單位務須於黃昏前進人集結地區,完成渡河準備,並定於六時三十分開始渡河。


    渡河經過


    一、各單位均能遵照規定時間,完成渡河準備工作,六時三十分,第一營先遣部隊開始渡河,一切尚稱順利,各部隊相繼渡河,惟第二營機槍連因竹筏被水推翻,重機槍數挺遣落水中,人員亦淹沒十餘人。


    二、延至深夜二時許,全團所有部隊人員先後到達指定地區集結,根據各營、連報告,被淹沒官兵共計三十餘人,輕重機槍損失數挺,此為本團自入緬甸作戰以來最大的一次損失。


    三、六月一日黎明,又發現敵人抵達渡河地點南先慶,向我襲擊,八時三十分,敵機亦臨空偵察,同時據報一股約千餘人日本軍隊本日下午二時可抵達我團渡河集結地區,要切斷我軍歸路,此時本團官兵,盡一切努力,不顧饑寒與疲憊,即向印緬交界大山挺進,脫離敵人,避免跟蹤追擊。當我團進入印緬交界之大山巔俯視集結地區,發現敵人在焚燒民房。


    轉進印度


    我團進入印緬交界大山之後,略加整頓,並派出數個小組向英法爾急進,與師長取得聯絡,部隊則受傾盆大雨之苦,攀山越嶺,忍饑挨餓,當時因遷就病患,難於行動,隻能徒步向印度前進。斯時由緬甸逃向印度之難民,因沿路霍亂盛行,橫屍遍野,道路為之阻塞,情形之慘,目不忍睹。我全團官兵,雖遭此艱危,猶能與環境掙紮,而不為病魔所困擾者幾希,適時師長派人迎接傷員,使免遭重大死亡


    英帕爾會戰


    英帕爾會戰是為了清出英軍的這個反攻基地,日軍大本營於1944年1月7日以“大陸指第1776號”的指令,下達了代號為“烏”號的英帕爾作戰計劃,企圖占領英帕爾和科希馬等要地,進而控製整個東印度地區。


    簡介


    英帕爾是印度東部與緬甸交界地區的一座邊境城市,位於吉大港(今屬孟加拉)通往印度東部阿薩姆邦的交通幹線上。該城周圍是曼尼普爾山脈,近郊是長40英裏,寬20英裏的英帕爾平原。自英軍兵敗緬甸撤退至此後,英國人就把英帕爾建成了一個巨大的軍事和後勤補給基地。平原上遍布著軍營、醫院、軍械庫、彈藥庫和軍需庫。為了清出英軍的這個反攻基地,日軍大本營於1944年1月7日以“大陸指第1776號”的指令,下達了代號為“烏”號的英帕爾作戰計劃,企圖占領英帕爾和科希馬等要地,進而控製整個東印度地區。


    經過


    日軍擔任進攻任務的是緬甸方麵軍第15軍,由素有“小東條”之稱的牟田口廉也中將指揮,轄有第15、第31和第33師團。英軍駐守英帕爾和科希馬等地區的是斯利姆將軍指揮的第14集團軍,下轄第4、第15和第33軍。


    1944年3月8日,牟田口廉也率領第15軍的3個師團共約10萬人的兵力,趕著作為肉食給養品的大批活牛、活羊渡過了印緬邊界地區的欽敦江,拉開了英帕爾會戰的序幕。牟田口廉也站在欽敦江畔,口出狂言,宣稱:“陸軍現已達到天下無敵的地步,太陽旗將宣告我們在印度肯定勝利的日子為期不遠了。”


    英東南亞軍總司令蒙巴頓勳爵得知日軍渡過欽敦江的消息後,迅即親臨英軍第14集團軍司令部。在聽取了集團軍司令斯利姆的軍情匯報後,蒙巴頓決定:把欽敦江以西沿邊境進行防禦的部隊,撤至英帕爾附近高地上來組織防禦,使日軍的進攻部隊遠離自己的後方基地,日本軍不僅要被迫背靠寬闊的欽敦江作戰,而且還得完全依賴很不安全的叢林運輸線。此外,盟軍的空中優勢不僅會保證可能遭到包圍的一些英軍部隊的補給供應,而且還能轟炸日軍的地麵運輸隊,阻止其獲得補給品。又由於雨季即將使一些幹涸的河床變成洶湧的急流,日軍必須在雨季到來之前迅速取得勝利,否則就不得不麵臨一場災難。對蒙巴頓的這一決策,戰後日本防衛廳的戰史專家們稱:“它正中日軍的要害,而牟田口廉也中將卻沒有怎麽在意這些。”


    日軍第15軍全部渡過欽敦江後,隨即兵分三路,以第33師團和第15師團分別從南麵和東向英帕爾進攻,而第31師團則向英帕爾以北的科希馬進攻。日軍初期的進展比較順利,3月28日,第33師團打到了距英帕爾西南約20公裏的比辛布爾地區,封鎖住了英帕爾的南部通道。與此同時,第15師團攻占了英帕爾至科希馬之間的密宣,封鎖住了英帕爾的北部通道。向科希馬進攻的的31師團也打到了科希馬的外圍。


    麵對日軍的兩個師團已對英帕爾形成南北合圍之勢,駐守英帕爾地區的隻有由斯庫納斯中將指揮的英軍第4軍的英印第17師和英印第20師兩個不滿員師。斯庫納斯急電集團軍司令斯利姆派兵增援,而集團軍下轄的第15軍主力尚在300英裏以外的若開地區,從地麵趕到需時3個星期。蒙巴頓立即向美國人求助,請求美軍幫助空運部隊。美方很快同意了英方的請求,從3月下旬開始把用於喜馬拉雅山“駝峰”運輸線的45架“達科他”式運輸機借給蒙巴頓使用。美國的“達科他”確實是救命恩物,這45架運輸機滿載著第15軍之第5英印師及全部槍炮,從若開飛往英帕爾平原,協同第4軍的部隊保衛英帕爾。


    英軍在守衛陣地


    日軍第33師團和第15師團形成了對英帕爾的南北夾擊態勢後,4月上旬,牟田口廉也決定以第33師團為主攻部隊,逐步從東南向英帕爾推進。為了加強該部的攻擊力量,他從山本支隊調來坦克和重炮聯隊,又從新編入第15軍的第53師團調來兩個步兵大隊增援,並親臨第33師團指揮戰鬥。4月10日,日軍攻占了英帕爾東南麵的伯萊爾公路上的謝阿姆山口,英印軍被迫退守直接俯瞰著公路幹線的坦努帕爾。牟田口廉也認為勝利已經在望,又調集了一批新銳部隊,企圖在坦努帕爾突破防線。經過一連幾晝夜的瘋狂進攻,日軍取得了一些進展,英印軍的防線被迫向後移動。此時的牟田口廉也,確實已接近於突破對方防線。但是,他的部隊經連日激戰,疲憊不堪,官兵們缺乏給養,口糧從出發時的6兩降到4兩、3兩、1.5兩,甚至0.3兩,戰鬥力大為下降。而英印軍卻大不一樣,他們每天除了獲得基本生活物資外,還能得到諸如香煙、甜酒之類的物品。


    雨季很快就到來了,地麵逐漸變成得泥濘難行。為了再盡最後一次努力,牟田口廉也決定變更主攻方向,向英帕爾以北迂回,企圖從北麵打入英帕爾。為此日軍通過滑溜難行的叢林小道向前推進。6月10日,日軍第33師團和配署的第15師團一部與英印第20師在叢林裏迎麵相撞,隨即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日軍士兵在“武士道”精神的支撐下和各級軍官的督促下,忍著饑餓在連綿的陰雨中拚死戰鬥。6月22日,他們竟奇跡般地闖過了英印軍的堵擊,衝出了叢林,打到了英帕爾的邊沿。日軍官兵們,“遙望英帕爾市街,祁禱著作戰成功”。不過,此時他們已經沒有力量發起攻擊了。他們經過數月一係列苦戰,打到了英帕爾英軍的家門口,卻發覺自己無力再邁進去,對日本人來說確實是件天大的諷刺。與英帕爾方麵的戰況相似,日軍第31師團在科希馬方向上的進攻也成了強弩之末。


    隨著雨季的到來,日軍士兵有3萬多人染上了瘧疾、痢疾、霍亂、流感等疾病,尤其是軍隊的克星——傷寒,更是蔓延猖獗。由於缺乏藥品和醫療器械,隻好眼巴巴地看著那些患病的士兵遭受病痛的折磨。“士兵們的皮膚常常布滿潰瘍和膿瘡,穿著濕透了的衣服躺著任隨螞蟻去叮咬。”雨季的叢林就像是一座蒸氣彌漫的綠色地獄,那些被饑餓和疾病折磨的士兵一個個瘦骨嶙峋,成千成千死去。牟田口廉也感到他應當全線撤退了,而在科希馬戰線上的第31師團司令官佐藤中將未經他同意就先行率第31師團主力撤退了。


    6月25日,進攻科希馬的日軍第31師團那些忍饑挨餓、疾病纏身的官兵開始沿著一條山穀小路向烏克魯爾撤退。英軍第33旅旅長劉易斯.皮尤後來回憶當時日軍的狼狽情形時說:“我旅置身於那些隨帶著大量傷病員撤退的日軍部隊及其最近的目的地——烏克魯爾之間。敵軍已不存任何希望,他們得不到食物,得不到藥品,什麽也得不到了。他們衰弱不堪,嘴裏塞滿野草在路上深可陷足的泥漿裏,漂浮著日本兵的屍體。四下裏零亂丟散的裝備,正是不體麵潰敗的見證那些當初想成為印度征服者的士兵,現在從炮火下得以逃身,帶著一身的疾病,正沿著無數條叢林小道,痛苦地向前掙紮前進著。”


    7月2日午夜,經東京大本營同意後,日本南方軍司令部正式下達了停止“烏”號作戰的命令。為了好聽一些,該命令將這次行動冠以“退卻作戰”的名義。日軍所謂的“退卻作戰”,實際上是一場真正的大潰敗。當英軍沿著鐵定公路向欽敦江追擊推進時,他們見到了戰敗者的全部情景:“到處是赤腳露體的屍體,士兵像骷骸一樣躺在泥地上;行駛中遭到轟炸的運輸車和燒毀的坦克;被精疲力竭的士兵扔得滿地都是的槍支彈藥和軍事裝備。”


    日軍的悲慘之狀,據日方自己記載:“這次退卻作戰是日軍戰史上未曾有過的艱苦作戰。各師團既處於艱苦環境中,而將士還由於長期苦戰和補給斷絕,早已疲憊不堪;眾多的傷病員即使用全部兵力也不能抬著護送,而且處於第一線上的人員也大都患有瘧疾、痢疾和腳氣病,醫藥用品的補給,卻毫無準備由於道路的泥濘崩坍,車輛完全不能行動。而且時值雨季頂峰,橫在我軍道路上的曼尼普河、雅納河、尼瓦河和欽敦江幾條大河自不待說,所有河床幹道也都泛濫,洪水奔流。至於我軍渡河器材、設備、則寥寥無幾,無濟於事有些部隊傷病員徒步先行,行動困難的大部分選擇了自殺的辦法。徒步的病人,在沿途的密林中力盡倒下的、被濁流吞沒下落不明的人不計其數,真是鬼哭啾啾,淒慘萬狀。


    8月20日,日軍潰退至欽敦江邊。此時欽敦江因暴雨和山洪,江麵寬度已達1500米以上,而且各渡河點均暴露在英軍炮火和飛機掃射轟炸之下。日方材料稱:“當時我軍有5000多名重傷病員猥集呻吟在各渡河點,8月25日,我軍就在這種情況下開始渡河退卻。經過第31師團、第15師團後衛部隊的拚死戰鬥和渡河戰鬥隊的奮鬥,終於在8月30夜半,使最後一兵渡至欽敦江東岸第33師團早已損失慘重,且要抗擊腹背之敵。然而軍部無法援助他們,隻好信任該師團的勇敢奮鬥精神,期待他們靠自力突破敵人包圍,向後撤退。”至9月初,日軍第15軍在欽敦江西岸已沒有一兵一卒,半年前他們越過欽敦江發起的英帕爾戰役,就這樣以徹底失敗而告終。


    影響


    英帕爾會戰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一次著名戰役。西方和日本的軍史學家評價這是日本曆史上在陸戰中遭到最慘重失敗的一次戰役。日軍在開始發動進攻時約有10萬人,結果有53000多人在戰鬥中死亡或失蹤,並且敗退回原來進攻的出發地。日軍之所以在英帕爾慘敗,原因是多方麵的,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忽視後勤保障。日軍在進攻前,片麵強調“就糧於敵”的傳統補給思想,對後勤保障問題不僅計劃不周,而且準備不足。擔任進攻任務的第15軍,直到向部隊下達展開命令時,原定的後勤保障計劃僅完成了18%。部隊出擊時,隻攜帶了1—2周口糧、1.5—2個基數的彈藥,牽了2萬餘匹馬、牛和象,數千隻山羊。他們計劃用這些牲畜馱運物資並兼作食用,估計可支持一個月,至於爾後的後勤補給,隻待“打下英帕爾,坐吃丘吉爾”了。英軍在戰後總結這場戰役時寫道:“由於對後勤供應需要的估計不足,由於對英軍部隊戰鬥素質的估計過低,這就導致了日軍的毀滅。”日軍在戰後總結這次場戰役失敗的教訓時也承認,對後勤保障重視不夠是造成這場劫難的重要原因,他們在英帕爾是打了一場“忽視後勤的無謀之戰”。


    作用


    英帕爾會戰後,作為日軍駐緬方麵軍主力部隊的15軍,已不再具有一個戰役兵團的戰鬥力了。盟軍在印緬戰場,從此轉入了總進攻的戰略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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