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 嗯……my lord。(2)


    很久以前,賽拉的媽媽給她講了一個笑話。


    一個獵人在森林裏麵打獵的時候遇到了一隻猩猩,射出的第一支箭被猩猩的左手抓住了,第二支箭被猩猩的右手抓住了,但是這個猩猩最後還是死了,因為它太得意忘形,所以在本能的捶胸的時候用箭把自己戳死了。


    當時的賽拉笑得很開心,猩猩是個笨蛋,得意忘形的笨蛋。


    現在的賽拉同樣笑了,她發現自己就像那個笨蛋——來到霍格沃茲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忘記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比如恐懼,比如自己的身份。


    得意忘形的笨蛋應該被警告,甚至是懲罰。


    賽拉拾起腳邊的魔杖,緩緩站起身來,但是始終不能改變她必須仰望他的事實,猩紅色的眼睛讓她不寒而栗,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它是假的。但即使這樣,顫抖的手臂也無法抬起分毫,對他的恐懼已經成了自己的本能。


    薩魯先生總是教她忍耐,但他自己不夠忍耐,所以他死了。後來聽蟲尾巴說,他是埋伏在黑魔王身邊的複仇者——一個可笑的,自不量力的複仇者。在他死的前一天,他還不斷地在她耳邊嘮叨要忍耐要忍耐,後來想想,那些話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他自己說的——他原本想壓製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在薩魯先生當賽拉導師的時候,黑魔王還沒有獲得一個能自由行動的身體,那個人的防備總是很重,除了懦弱膽小的蟲尾巴和絕對忠誠的小巴蒂……對了,還有納吉尼,就連賽拉也不能輕易接近他,更不要說別人。薩魯之所以會出現,完全就是因為她需要一個實力不弱的導師罷了——在黑魔王和心腹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教導小孩子的時候。那時的薩魯耐心也是極好的,沒有任何馬腳。


    在三強爭霸賽之後,黑魔王複活了。


    隨著食死徒的興奮而來的,是薩魯的焦慮。就連賽拉都偶爾能察覺他的不對勁,更不要說其他人了。聽蟲尾巴說,是盧修斯·馬爾福為了迫不及待地表示忠誠,將薩魯當做了一個踏腳石。賽拉沒有見到導師的最後一麵,但想當然,他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一個簡單的死咒並不能平息黑魔王的憤怒。


    不同的是,薩魯先生所忍耐的是憎恨,賽拉要忍耐的是恐懼。而對於賽拉來說,麵對這個人的時候,恐懼是不能忍耐的——誰能壓製自己的本能?


    它是假的,它隻是一隻博格特。


    賽拉再一次對自己說。


    可是她始終無法將魔杖對準他,更不要說做出什麽攻擊性行為。她現在能做到的,僅僅是控製自己不要再次跪下來。


    耳邊傳來一陣細碎的響聲讓賽拉微微分散了注意力,這讓她鬆口氣,抓住這瞬間的機會將頭撇開,逃避那雙毛骨悚然的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帕金森。


    “這是誰?”帕金森站在博格特身後好奇地問,她剛剛聽到莫裏斯低聲呢喃了些什麽,模糊不已,但她不敢上前,如果讓這個怪物注意到她的話,就會變成她所恐懼的東西。


    賽拉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她,臉上的蒼白還沒有完全褪去。


    見她不理會,帕金森皺了皺眉頭,但很快便決定不和她計較——畢竟這個泥巴種剛才的反應取悅了她,效果比想象中好的多,她聳聳肩,向後退了幾步,打算饒過賽拉回到自己的寢室,宵禁的時間快到了,她現在極其想念自己的被窩,帶著現在這種愉悅的心情一定能做個好夢。她朝賽拉惡劣的笑了笑,“嘿,說不定你更願意和這家夥獨處,希望你有個愉快的,令人難忘的夜晚。身為級長,我這次會寬宏大量地不計較你夜不歸宿。”


    賽拉的頭顱隨著帕金森的移動而轉動著,她眨了眨眼,這才發覺身上的力氣終於回歸了,她當然不會傻到再次去看身邊的“人”,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她想到了某些事情的時候。


    賽拉抿抿嘴,食指微微敲打了幾下魔杖,抬起手臂,將魔杖對準帕金森的背後。


    輕輕下壓,然後勻速上挑,在拋物線的頂端顫動兩下,最後下滑,繞圈,微微前推——無比熟練的動作。


    “鑽心剜骨。”


    …………………………………………………………………………………………………………


    熟悉的哀嚎聲讓賽拉有一瞬間恍惚,這個咒語她曾經練習了無數次——用那個人的俘虜,如果他不滿意的話,他會幫助她體驗一下。那一段時間耳邊都是這種驚恐的,痛苦的聲音,賽拉記不得每一個試驗品的臉,但是她記得每一個聲音,就像在撕扯著聲帶,竭盡全力地想要將之扯斷。


    賽拉很快回過神來,現在是晚上,即使在禁林,過大的聲響也會引起一些注意。她有些著急了,快步走到癱軟在地上抽搐的帕金森身邊捂住她的嘴,慌張地說:“噓……不要叫。”


    冷汗布滿了麵頰,原本囂張惡劣的表情蕩然無存,疼痛讓身體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抽搐著,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在一瞬間就鑽進了每一根神經,腦袋嗡嗡作響,甚至產生一種耳鳴的狀況。她目無焦距地看向賽拉的方向,較弱的身形此時卻充滿著令人窒息的壓迫。


    賽拉緊緊地捂住她的嘴,手中的魔杖不忘指著帕金森,她穩下心神,四處張望了一下,但效果不太明顯,禁林裏麵漆黑一片,以至於她的視野裏除了漆黑的樹影沒有辦法融進更多,剛才的聲響不小,她想她必須要抓緊時間,於是賽拉低聲說:“我把手拿開,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不準再叫。”


    帕金森模模糊糊的聽到了她說的話,但是思維還沒有恢複,沒有辦法去理解她的意思。


    見她沒有反應,賽拉皺了皺眉頭,試探性的把手移開了一些,確定沒有哀嚎之後,她鬆了口氣,頭發像蜘蛛網一樣布滿了帕金森充滿冷汗的臉,賽拉遲疑了一下,將頭發輕輕撥到帕金森的耳根後,動作輕微而又細致,就像在照顧一個精致漂亮的芭比娃娃,“那個東西……我是說那個博格特,你是怎麽弄到手的?”


    帕金森沙啞的喘息著,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她的話語。


    沒有得到答案,賽拉接著說,怕她沒有挺清楚,還微微放大了音量,“誰給你的?誰教你用那個東西來對付我的?”


    這會帕金森聽明白了,她希望她沒有理解錯莫裏斯的意思——被一個泥巴種這樣對待對於貴族來說是種侮辱,原本她應該憤怒,甚至應該反擊的。但是……一個會不可饒恕咒的泥巴種就不一樣了,尤其還是一個一年級。帕金森不是個沒腦子的笨蛋,她懂得事情的嚴重性,三個不可饒恕咒,這個人會幾個?會不會死咒?——這些連七年級都不能掌握的咒語。


    “是誰給你的?!”賽拉再次提高了音調,帕金森的無動於衷讓她再次慌了神,“外麵的人?還是霍格沃茲裏麵的人?教授?還是學生?哪個學院?哪個年級?那個人還說了什麽?……到底是誰!”到最後,發出近乎尖叫的聲音。她近乎失控的將魔杖頂住了帕金森的頭顱。


    賽拉必須弄明白,她必須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加以防備,這次的事情,究竟是那個人自己擅做主張,還是……“他”的意思?這兩者有很大的區別,意味著她將麵臨補救的機會,還是……得意忘形的懲罰。


    帕金森微微張開嘴,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她很是吃力,她現在恨不得暈死過去,但顯然鑽心咒不具備這麽一個善良的效果。但她也無比希望自己現在能夠擁有絕對的清醒——因為她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給予另外一個不可饒恕咒。


    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裏麵泄露出來,斷斷續續,完全不成調。


    ——她說出了一個名字。


    她近乎奢望的祈求莫裏斯聽清楚她說了什麽。於是她緩慢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莫裏斯,她探查不到她臉上的情緒——她沒有任何表情,也毫無反應,隻是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嘴唇,這讓帕金森忐忑不安,如果她有足夠力氣,就會講那個名字大喊出來。


    “夠了。”賽拉輕聲說,“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她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同時鬆了口氣。她輕輕地笑出聲來,在寂靜的禁林裏顯得格外悅耳。


    賽拉跪坐在帕金森的身邊,兩個人一時間沉默無語。


    “在霍格沃茲,我總是很怕麻煩。”賽拉突然說,凝視著自己手中不斷轉動著的魔杖,“我覺得我的耐心足夠好。”


    帕金森驚恐地聽著,她希望她猜錯了。


    “一年級無法學習攻擊性咒語,自己僅會的不能用,動作太大了會惹人懷疑,說不定還會被關進阿茲卡班。”賽拉越說越覺得委屈,“我隻是想好好學習,將來能為他做些什麽……我很笨,我必須盡快證明自己是有用的……”


    帕金森哀求驚恐地看著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向後挪動,但也僅僅是翻了個身罷了。她絕望地哭泣著。


    “我很抱歉。”賽拉站起身子,將魔杖對準了近在咫尺的帕金森,這個曾經趾高氣昂的貴族小姐現在卻像個爬蟲一樣癱軟在自己腳邊,居高臨下的感覺總是不差,甚至能帶來優越感。“我不能離開這裏。”她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去看向那個站立在原處的博格特,靦腆地笑了笑,就像一個期待誇獎的孩子,“我不能讓他失望。”


    “avada……”


    “——除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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