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冷笑道:“沒興趣。”爾後,抬手一劍,身形極快,引得屋內燈火閃爍不定。


    好在江慕白身手敏捷,一閃身躲過那一劍,倏然一轉繞到屏風後。


    趙錦繡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這兩人誰要有半點差池,不僅自己不好受,而且目前局勢怕又得為之一變。


    趙錦繡將被子一扔,赤著腳跳下床,拉起竹籃裏衣衫一披,一邊係腰帶,一邊低喊:“公子,不要衝動。”


    蘇澈一心要殺江慕白,所以,非但不聽趙錦繡的,反而招招都是狠手。江慕白也不迎戰,一直閃躲,卻並不閃身出這屋。


    楚江南招招狠戾,江慕白又不應戰。這般下去,江慕白體力不支,終究會敗。趙錦繡甚是擔心,急忙喊:“九少,你快走。”


    江慕白一邊閃避,一邊很欠揍地說:“江某從不丟下自己的女人。要走,也除非是跟我的女人一起。”


    這都什麽時候了。趙錦繡看著那快速閃避著的男人,恨不得手中有把芭蕉扇能將江慕白一扇子扇走。


    楚江南幾擊未中,倒是略停下手中劍,語調讚賞:“九少不僅謀略了得,這功夫也不錯。”


    江慕白斜靠著梳妝台,拿起桌上一支金步搖,略略轉動,悠閑地說:“能得蘇相讚賞,著實不易。世人都道蘇相乃儒雅之士,對於功夫向來不屑。今日一見,也讓本公子大吃一驚啊。”


    楚江南將身上鬥篷一扯扔在一旁,道:“九少乃人中龍鳳,可惜了。”


    江慕白將那金步搖在手中把玩一番,笑著說:“如月,這金色的東西不適合你的氣質。”


    趙錦繡顧不得披頭散發,立馬跑到江慕白身邊,將那金步搖奪下來,責備道:“不要玩了,你先走吧。我有話跟楚公子說。”


    江慕白又拿起一支碧玉簪,端詳一下趙錦繡,抬頭插在她淩亂的發髻間,嘖嘖稱讚:“如月,氣質如玉,這般甚好。”


    趙錦繡盯著江慕白,第一次發覺與一個一直跑題的自以為是的男人溝通是那麽的困難。


    欲哭無淚,就是趙錦繡心中此刻的寫照。


    江慕白卻是伸手撫一下趙錦繡的臉,安慰道:“如月一直都關心我,我很高興。不過,如月也應該一直信任我。”


    趙錦繡瞧著他臉上輕柔的笑,淡如月華傾瀉,四月天的風。這般氣質倒真像是許華晨了。


    “要一直信任我,知道嗎?”江慕白低聲說,眼神前所未有的專注。


    趙錦繡轉念一回想,從認識到現在,自己真是從未相信過江慕白。


    不過,若說信任,這麽多年,真正讓讓趙錦繡去相信的也隻有許華晨一人而已。如今在這爾虞我詐的時空談信任,便是天大的笑話,死無葬身之地的前奏。


    趙錦繡想到此,不覺一笑,道:“九少莫不是囈語了?談信任,多奢侈的事啊。”


    江慕白沒有說話,先前的嬉皮笑臉收了起來,眉頭微蹙起,臉色凝重,像是陷入了沉思。


    楚江南冷聲笑道:“九少連如月的性子都不了解,還妄想做如月的夫君。”


    江慕白沒理會楚江南,隻是專注地看著趙錦繡。神色越發凝重,起顯出幾絲不耐煩,甚至還有略微的沮喪。


    趙錦繡看他的神色,也是有些訝異,不知這男人在想啥。


    外麵的廝殺聲越發大,楚江南忽然一躍過來,將趙錦繡往旁邊一拉,扔到那竹榻上,隨即抬起一劍往江慕白刺過去。


    趙錦繡大駭,立馬喊:“楚江南,住手。”


    楚江南一絲一毫沒有手軟,江慕白身子一矮,竟是閃過楚江南勢大力沉的斬勢,一下子竄到床後的隔間。


    那梳妝台被劈成兩半,霹靂巴拉垮一地。楚江南一躍而起,朝著江慕白而去。


    趙錦繡站起身,想要近身去阻止,卻又不能近前,楚江南的劍招太過凶悍,旁人是靠近也不能。隻得大喊:“江慕白,我求你,你快走。”


    “如月,要相信我。”江慕白一抬手,不知何時從那隔間裏抽出一把劍,竟是當日木森在方陵渡贈送給青衣人的落月。


    江慕白橫著一擋,往旁邊一側身,與楚江南錯身而過的刹那,說:“蘇澈的破軍之力,竟是到這種程度,如不是寶劍巧力,江某倒是擋不住了。”


    楚江南這下倒不出手了,施施然站在一旁,像方才根本沒有出手一樣。


    江慕白仔細端詳一下落月劍,瞧了瞧楚江南,問:“怎麽?蘇相這會兒退了殺意,不殺江某了?”


    楚江南幹淨利落地將青銅劍唰地插入劍鞘,淡然一笑,道:“江湖第一劍客,蒼穹劍客的弟子,又手持落月,楚某不會做徒勞無功的事。”


    江慕白也是將落月隨意地放在一旁的桌上,讚歎:“果然是蘇相,難怪可以下這麽大一局棋,處心積慮。”


    “九少,你到底要如何。”楚江南變了臉色,驀然喝道。


    “不如何。適才是想與你賭一局的,不過現在本公子沒興致。”江慕白說著,也不管楚江南,徑直走到趙錦繡身邊,瞧著一臉異色的趙錦繡,嗬嗬一笑,道:“如月這會兒怎麽如此端莊了。適才可是手腳並用,野蠻得很。”


    “上次在方陵渡救我的人是蒼穹劍客?”趙錦繡沒理會他的瘋言瘋語,直接問。


    江慕白點點頭,說:“當日,我娘親在江慕天手上,八哥也有危險,我是非回去不可。再說,這一路回去危機四伏,怕帶著你,讓你陷入危險中。所以,逼不得已以四座城池的許諾將你放在桑駿那裏。不過,我如何能信任他——”


    趙錦繡忽然覺得有些異樣,有種奇異溫暖,心裏有些亂,竟是有些想問他為何舍得四座城池。可終究是沒法問出口,倒是不覺低頭,語氣軟軟地說:“沒想到你竟是蒼穹劍客的弟子。昔年,我也聽公子說過四大劍客,可是一直在江湖上走,竟是最不入流的劍客都不曾見過。”


    是啊,當年自己多想找個世外高人指點一下武功,不說恢複林希的身手,至少自保一下沒問題。不用成天帶著草木灰做防備。如今這江慕白居然是蒼穹劍客的弟子,那麽因著這層關係,以後可以找蒼穹劍客指點一下了。


    江慕白嗬嗬一笑,道:“我不是蒼穹劍客的弟子。隻是有些機緣,他肯傳授劍術罷了。至於不入流的劍客你都沒見過。那倒是楚公子的過錯了。”


    旁邊的楚江南恨恨地說:“九少不要太過分。”


    江慕白哈哈一笑,道:“楚樓主的劍術總不會是自創的吧?”


    趙錦繡轉念一想,確實如此,自創劍法,那得耗費多少的精力啊。楚江南的劍術也不低,那種力量的灌注更是驚人,若是沒有高人指點,的確是學不了的。


    不由得看著楚江南,楚江南咳嗽一聲,道:“你——,沒有問過我。”


    “嗯,好像是。”趙錦繡剛回答,身子一下懸空,竟是被江慕白抱起。


    “呀,放開。”趙錦繡一驚,不由得使勁一拳捶在他肩膀上。


    江慕白齜牙咧嘴,吸口氣,神情卻越發高興,道:“你這丫頭,真是隻野貓。”


    “放開。”趙錦繡又是使勁一拳,打得非常狠。


    楚江南在一旁仿若都有點抽搐,江慕白齜牙咧嘴,不得不騰出一隻手來將趙錦繡的手捉住,不悅地說:“上次就教訓過你,讓你不要光著腳。”


    趙錦繡倒是停了手,很是狐疑,適才他一直在躲避楚江南的劍,怎麽有空注意自己?再說,自己的裙子拖著地,他怎麽知道自己是光著腳的?


    趙錦繡這一遲疑,沒說話。江慕白將趙錦繡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上。然後轉過身,看著楚江南,說:“蘇相還是將自己的撤走為妙。你的布局到這種程度,若是功虧一簣,江某也替你可惜啊。”


    楚江南冷冷地說:“我不殺你,並不代表我今晚不帶走如月。”


    這真是兩個固執的男人,趙錦繡眉頭一蹙,道:“公子,你還活著,如月真是特別高興,可如今這形勢不明,你還是先和兄弟們回去。這錦王府,我總得是會離去的。”


    楚江南搖搖頭,說:“你穿上鞋,跟我走,所有一切我都打點好了,離開桑國,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哪裏。”


    這提議一如既往的誘人,但趙錦繡卻是堅決搖搖頭。


    她總覺得策劃這棋局的桑駿絕對不會那麽輕易被擊倒,即使對手是蘇澈,他定然也是有所算計。當日在錦河之上,他不也是布局迎戰的麽?


    “如月,你——”楚江南說不下去,隻是一臉怒意地看著趙錦繡。


    江慕白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說:“蘇相想必也是精於下棋的人,這棋子就是雙刃劍,可以誘敵殺之,敵人也可用這棋子誘你。如今,還未到達最後關頭,便這般自信大局已定,這不是蘇相該有的作風吧。”


    “九少,你既然知曉這些,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尤其有些事是男人間的。”楚江南盯著江慕白。


    江慕白哈哈一笑,道:“我江慕白不玩格調,但是也不會失了品,這點蘇相請放心。不過,今日的局勢,你帶不走如月。”


    楚江南淡然一笑,竟是瞧著趙錦繡,用淡淡的口吻問:“是嗎?楚某倒要聽聽九少的見解。”


    (令狐揮爪,撓牆,求粉紅票哇,粉紅票。嗯,鑒於楚哥哥的表現不如意。錦繡也太糾結,我先爬下去,再寫一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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