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長老一聽,笑道:“荒謬,每一個江家嫡子記錄在冊的寵幸女子,其身份都會被江家宗祠所核實,祖宗八代都會查清楚,早在四年前,慕白帶梅莊回桂城時,宗祠就已查清楚,記錄在冊,你就不要再狡辯了。爭寵殺人,害家主子嗣,皆為狐媚,得而誅之。”


    原來這江家對嫡子的女人都要求這麽嚴格。看來這大夏的水還不是一般的深。


    那大長老也“嗯”了一聲,附和道:“確實如此,梅莊一生單純,家世清白,當日,是三長老派人調查的。”


    那次位左邊,麵目和善的須發老者點點頭,道:“沒錯,當日梅莊懷孕,報上來,就是老夫奉命調查梅莊的。”


    “你還有什麽話說?”那大長老,眼睛眯成一條縫,射出懾人的光。


    趙錦繡瞧著他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自己也是承認的,今日就執行家法,也別怪老夫不公平。”大長老毫不留情地指出。


    趙錦繡淡笑著看著大長老,道:“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問完,你再執行如何?”


    大長老眉頭一蹙,道:“你說。”


    趙錦繡淡然一笑,道:“第一個問題:若以此罪行,我當要受何責罰?”


    大長老回答:“其罪當誅,施以火刑。”


    趙錦繡淡淡一笑,道:“很好。那第二個問題:幾位誰調查我,而我的底細又在何處?”


    大長老臉色一凝,其餘幾人也是瞧過來,大長老理著齜須,瞧著趙錦繡,道:“你當真需要我說出來?”


    趙錦繡一臉笑意地瞧著這男人,淡淡地說:“當然,不然你們怎麽知道該殺,還是不該殺,難道大夏江家隻喜歡偏安一隅,僅僅是守著錦河南岸嗎?北岸遲早一統,打過南岸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大長老眉頭蹙著,掃了趙錦繡一眼,道:“就你這張臉,已經是不得不殺了。”


    趙錦繡哈哈一笑,道:“多謝閣下的坦誠,能將真話挑明了說,那我也不用拐彎抹角。”


    太後在一旁頗為緊張,站起身來,說:“大長老,這杜蘅是杜蘅,跟她的女兒無關啊,這能不能再考慮考慮。”


    大長老搖搖頭,道:“不行,若是杜蘅,還不一定死。但她是林家的人。”


    趙錦繡淡淡一笑,輕輕一揮手,其中一名衛戍立馬往後退,爾後返回來,低聲說:“一切就緒。”


    趙錦繡這才緩緩地說:“殺我。可以,但是請先看過梅莊和你們所謂子嗣的屍體。”


    幾人皆驚訝,爾後,趙錦繡朗聲喊:“抬上來——”


    剛說完,外麵幾名衛戍就將梅莊和那侏儒的屍體抬上來,因為一直放在冰塊中保存,如今在這三伏天弄出來,整個屍體冒著白氣。


    而跟著抬屍體前來的正是楊進,他走來對著趙錦繡一拜,道:“夫人,屍體已送來,洪先生和杜先生皆在門外。”


    趙錦繡滿意地點點頭,親自在門口,笑道:“二位先生,快快請進。”


    洪先生和杜秉皆還禮前來,又對眾人行禮,因為是寧園的人,並非江家人,隻是對太後行了大禮,對其餘人隻是施了薄禮,不卑不亢的。


    趙錦繡甚為喜歡,拱手施禮,道:“二位都係出杏林名門,今日,這有兩具屍體,其中一具屍體為孩童,還請二位瞧瞧這孩童的年齡。”


    眾人皆狐疑地瞧著趙錦繡,那七長老已經不太耐煩,上前一步,想要說什麽。旁邊的男子阻止了他。


    二人皆說“遵命”,那洪先生年長,便是先來驗,檢查了一番,站起身來,一臉的凝重,站在一旁。


    接著杜秉亦上前去,查看了一番,眉頭亦是蹙著,站起身退到一旁,道:“夫人,屬下也驗完了。”


    趙錦繡命人拿了筆墨,說:“你二人將驗證的結果寫在紙上,呈給眾人瞧瞧吧。”


    二人皆應聲,分隔甚遠,寫在紙上爾後分別呈給眾人看。那些長老看了,臉色皆凝重,又去瞧了那侏儒的屍體。


    最後大長老拿著兩位大夫的驗屍報告看了又看,眉頭蹙起來,問兩人:“這可是屬實。”


    二人皆行禮,道:“句句屬實,此人係侏儒,年齡應該在三十三歲到三十六歲之間。”


    大長老瞧瞧二人,並沒有說話。趙錦繡對二人說:“有勞二位了,秋棠送二位去偏廳,好好招待。”


    二人告退,楊進亦命人將屍體抬走,處理掉。


    這會兒,趙錦繡瞧著大長老,笑道:“洪先生與杜先生都是大夏德高望重的大夫,他們的驗屍結果想必大家都看過了。如今,我就想請問你們一句:如果我知曉這個侏儒冒充九少的兒子,而梅莊欺騙九少在先,刺殺我在後。作為九少的妻,我難道不該將膽敢傷害我夫君的人除去嗎?我趙錦繡的信條是:若誰敢對我夫君不利,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趙錦繡的語氣很淡,麵上還是笑著,可話語裏的殺意已經十分濃。


    那大長老眼裏倒是有些讚賞,然而還是說:“即便如此,隨意殺人,對慕白行狐媚之舉,致使自己的夫君不顧全大局,恃寵而驕,今日衝撞長老,按律——”


    “按律當斬,是吧?”趙錦繡笑著打斷他的話,斜睨著他。


    “既然你知。來人,執行家法。”大長老一聲斷喝,外麵的十二名灰衣侍衛衝進來,皆拔劍而出。


    楊進亦拔劍站在趙錦繡麵前,一時間,大廳外跳入二十來名衛戍,皆黑衣長劍,與灰衣侍衛對峙。


    “楊進,你反了,這些是江家宗祠長老。”太後喝道。


    楊進麵色無波,不卑不亢地回答:“回稟太後,屬下進訓練營那天開始,接受的第一句話就是:永遠忠於自己的主人,主人做的事,永不懷疑。而今,夫人就是屬下的主人。”


    “你要不顧江山社稷?這個女人會給大夏帶來不幸。”那七長老也恨恨地說。


    楊進絲毫沒有退卻,隻是淡淡地回答:“屬下向來愚鈍,隻想著忠於主人的事,江山社稷,太費神,與屬下無關。”


    趙錦繡一聽,對著太後一笑,朗聲道:“楊進,本夫人命令你,帶人將這一幹敢挾持太後,冒充江家長老的人統統拿下,投入蘭苑地牢。違者就地正法,格殺勿論。”


    那七個長老皆大驚,就連之前一直很裝逼淡然得要死的那幾個都不由得來瞧趙錦繡。大長老略一點頭,還沒說話。那七長老就要跳上來,叫道:“你這個賤人,我們就是江家長老,何來冒充,別汙蔑我們。”


    趙錦繡懶得理會,將椅子挪了挪,在角落裏瞧著打鬥,心疼著那些雕花的椅子,角落裏描畫的瓷器。


    那幾個灰衣侍衛的功夫也著實不弱,招招狠戾,虧得與他們對決的是江慕白的貼身衛戍,要是普通的侍衛,怕還真是拿不住他們。


    那大長老朗聲吩咐護著他的灰衣侍衛:“錦書,去召人進來,將這裏膽敢反抗的統統擊殺。”


    趙錦繡在一旁,覺得應該端一盤瓜子嗑嗑。那錦書一步步要殺出重圍,趙錦繡淡淡地說:“不用費勁了,外麵的局勢如果我沒控製,我會行動?你們既然知曉我的底細,自然該知道我是做什麽的。”


    那大長老臉上也是一頓,恨恨的模樣。


    楊進卻是很了得,不一會兒就控製了局麵,將七大長老皆抓了,五花大綁的,那些灰衣侍衛也一並擒住,其中四個負隅頑抗,也便就地正法。


    太後在一旁坐著,一言不發地看著趙錦繡。


    楊進過來複命:“回稟夫人,亂賊皆拿下,請夫人發落。”


    趙錦繡懶懶地從紫蘭手裏接過扇子扇了幾下,道:“關進蘭苑的地牢,本夫人親自審問。”


    楊進領命下去,其餘幾人將那四具屍體拖走。


    因為血腥味太濃,趙錦繡站起身往門外走,吩咐:“紫蘭,秋棠,太後有些不適,你們還不快將太後扶到客房休息?”


    紫蘭與秋棠皆應聲,趙錦繡捂著口鼻快步走到門外的廊子裏,靠著廊子大口大口地喘息,肺裏吹進一陣陣的植物清香,趙錦繡才算是緩過氣來。


    想到那幾個長老,抓是抓了,但明晚的訂婚宴,不能沒有一個長老在,不然會引起懷疑。其次,今天是西門瑾將江慕白弄走的,那麽這些長老怕是與西門瑾有關,這一點,自己必得要探聽清楚,好在這些老家夥自視甚高,跟人鬥,段位也沒有多高。用些手段,怕就行了。


    她想著,正欲往地牢方向走,從正廳出來的太後忽然叫住她:“錦繡,你這麽做,怕是太過分了,會覆水難收的,畢竟他們是江家宗祠的長老,你將來要跟慕白在一起,必須要得到他們的認可。”


    趙錦繡轉過頭去瞧著太後,抿唇一笑,道:“我要和慕白在一起。還不需要任何人批準。再說了,王權神聖不可侵犯,長老幹涉,並不太好,國家便因此羸弱。”


    太後眉頭一擰,道:“江家祖製如此。”


    趙錦繡慢慢走過去,一字一頓地說:“結束亂世的人,就可以重新製定遊戲規則。”


    太後一下子轉過來看她,趙錦繡淡淡一笑,道:“太後請好好休息。錦繡先去地牢審審這些不知冒充長老的人犯。告辭。”


    爾後,一拂袖,往地牢那邊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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