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隻覺得一口氣憋在心中,尤其是憶起前兩個世界的那些經曆,他無法忍耐,語氣有些變化,“我怎知。”


    “七夜,收好縛魂繩,走。”季子文側身對七夜道,隨即從寂末身旁漠然走過,七夜向寂末行了禮數,愣愣地跟著季子文而去。


    寂末站在原處,低聲道了一句:“他生氣了。”他偏頭,幽然望向孟婆,“為何。”


    孟婆轉了轉眸子,驟然一笑,“白大人身為男子,殿下又問男子與男子如何行那事,大人臉皮子薄,便是知曉也不會告予殿下的。”


    寂末有些了然,他難得看見白清軒露出情緒,但他還是不甚清楚這有何羞赧,淡淡地“嗯”了一聲。


    孟婆又輕聲提議道:“殿下若還不明白,可派鬼差們去陽間尋些話本子,那裏麵講得甚是清楚。”


    寂末將孟婆的話聽了進去,輕微頷首,隨即不見了身影,徒留孟婆眸帶異光地戲耍手中的白玉碗。


    若要說與白清軒相處時日最久的莫過於冥王,往昔可是一同勾魂千年之久,雖說這冥王上位用了些手段,但對於她孟婆而言,誰當冥王都是一樣,她呀,就喜歡在這奈何橋為新來的鬼魂遞上一碗忘卻凡塵的孟婆湯。


    寂末回到冥殿,坐在殿椅上沉思,過了許久,他喚來鬼差,“去陽間尋些有關斷袖的話本子,越詳細越好。”


    鬼差麵色有異,欲言又止,頓了一下,才接下命令,“是。”


    冥王竟然要斷袖的話本子,莫不是……鬼差暗自臆測著,眸色怪異地出了冥殿。


    再說季子文有些慍怒地疾步離去,跟在其後的七夜疑惑地問道:“大人,你為何……”


    季子文知曉他的情緒泄露,但前兩個世界的經曆,讓他對斷袖之事尤其敏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他反問七夜道:“若有人如此問你,你會如何作答。”


    七夜輕輕地敲了敲無常帽,嬉笑著答:“確實不知如何才好。”


    一黑一白回到無常殿,才歇息了一個時辰,就見到冥殿的鬼差到訪,說是冥王有事找白清軒。


    若要是以往的白清軒,定然會不理會寂末的命令,已經整理好情緒的季子文自然不會漠然拒絕,能與寂末接近,就意味著他能更深入地了解寂末,從而找出寂末的弱點,他不信,寂末會毫無弱點。


    季子文到了冥殿,寂末正坐在殿椅上拿著一本書麵無表情地認真翻閱,連季子文進來都未察覺,椅子旁的地毯上還擺放著一疊一疊的書籍。


    季子文有些詫異,站在殿台下也看不清地上擺放的是什麽書籍,寂末手上拿的那本倒是能看清書名,隱約可看的到“巫山*記事”六個字。


    傳記?還是……


    季子文猜測之際,寂末終於察覺到有人,幽然的眸子凝視了他片刻,寂末才出了聲,“我已然知曉斷袖所謂何意,隻是尚有疑惑。”


    “……”季子文穩住心緒,淡淡地問,“你怎知我會知曉。”


    “你勾魂萬年,又心細非常,這世間還會有你不知曉的事情。”寂末反問道,語氣肯定。


    季子文默然片刻,道:“有何疑惑。”


    “其他的話本我都看明白了,隻是這本‘巫山*記事’讓我不解。”寂末抬了抬手中的書籍。


    季子文抬眼看了眼寂末,寂末繼續道:“其他的話本都有斷袖相識相知相愛的具體,可‘巫山*記事’全本無字,隻有兩個男子的墨圖。”


    寂末麵無表情地問:“我知曉他們在做何,但不明白為何可行。”


    季子文按捺住想要走出冥殿的衝動,寂末看的竟然是斷袖春宮圖,看不明白還專門喚他來解疑,季子文深呼吸了一口,淡然道:“什麽可行不可行。”


    “男子那處窄而緊,又幹澀非常,怎可容納如此龐然之物。”寂末拿起‘記事’,翻到一頁,豎起書讓季子文看。


    季子文麵無表情的臉有些繃不住,坐在殿椅上的寂末淡漠地豎起一幅男男某處交合之圖,那筆觸毫無朦朧之意,將相連之處描繪地清晰,配上寂末毫無一絲表情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你不是看了許多話本,那上麵未有具體?”季子文仍然說不出口。


    “都是紅燭熄後、床簾落下、一夜之後。”寂末淡淡地道,說出這些話時,毫無羞澀之意,眸光幽然依舊,“亦或野地苟合、鴛鴛交頸、水中雙動諸如此類的簡單字眼。”


    “……”季子文的手在袖中慢慢握緊,寂末看的都是什麽鬼東西,他張唇頓了一會兒,終是回答,“有膏可潤。”


    “如此倒是可行。”寂末微微頷首,他將手中的‘記事’放在一疊話本之上,緩步下了殿台,他走到季子文的麵前,幽冷麵容正對他,“你可有膏。”


    “……”季子文一怔,語氣寒冷,“無,你要作何。”


    “我想要開開眼界,見識一番罷了。”寂末又向季子文靠近了一步,他突然出手,將季子文推向殿內的圓柱。


    季子文使出冥力相抗,但因反應過慢,仍然被寂末推向了圓柱,他背靠圓柱,冷聲問:“何意。”


    站在遠處的寂末驟然消失,瞬移至此,一隻手扶在季子文的腦袋旁,寬大的黑袖垂落至他的腰間,他低頭望進季子文的眼裏,慘白的薄唇幽幽地吐出了回答:“話本裏寫道,若是身居上者如此對待下者,下者會麵紅耳赤,羞赧入懷。”


    身居下者?!季子文的麵癱臉將要崩裂,他漠然推開寂末,在寂末退了幾尺遠,才放下手,“寂末,冥王,你所問,我已解疑,莫要妄為。”


    寂末怎麽會對斷袖產生興趣,原劇情裏的方鏡到底是怎麽晉升上神的,難道在第三世界,他要重蹈前兩個世界的覆轍嗎,不,他絕不允許。


    “我並非斷袖,隻是好奇你的反應罷了。”寂末不以為意,淡淡地道,“先前你對斷袖之事,麵露異常,我以為。”


    寂末沒有繼續說下去,季子文卻從寂末的眼裏看出,這是在說以為他是斷袖。


    季子文心中憋悶,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執行任務了。


    “不過,你的反應確實有異。”寂末又道了一句。


    該死的……據寂末的這些話,根本找不出什麽弱點,難道要說寂末的弱點是對斷袖感興趣?季子文眸光漸寒,“我亦非斷袖,你可還有要事相問。”


    寂末搖頭,隨即道:“你,倒是比以往多了分生氣。”


    “無事我便走了。”季子文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沒有看見身後之人帶有異色的眸光。


    季子文回到無常殿,有些疲憊地閉目沉思,他好像已經能預測後續的事態發展,他突然有一個膽大的猜測,絕情係統安排的難道是一個搞基世界係列?


    無論與任務有關的人是否搞基,最後都會走上搞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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