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舟山最高的行政長官,鎮長張培近來非常苦惱。尤其-幾天,簡直是苦惱之際啊。


    每天裏,背著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唉聲歎氣,愁眉苦臉。


    就連那剛納的一房如花似玉的小妾都沒心思去寵愛了。


    煩惱的起源,來自於城南桃花莊園。準確的來說,是桃花莊園的主人。


    舟山遠離東京,此處的百姓們因為常常出海打魚,結幫成夥。養成了一種抱團的習慣。說白了,就是排外。


    或許是受了此地風氣的影響,到此任職的官員,也變得有些眼高於頂,看不起外來人。


    這種夜郎自大的毛病,在張培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起初,聽說那莊園的主人要在此地購買城南的桃林,張培就對此人極為鄙夷,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擺什麽闊呢。


    在這個人沒來之前,自己可是舟山的首富呢。


    可是,從他來了以後。自己在本地的名聲就大受影響,百姓們談論的,不再是自己的權勢和財富。而是城外那個神秘的莊園,風景如何如何的美好。揣測著那神秘人物的背景。


    張培對這前後巨大的落差,心裏十分的不舒服。出於心裏的嫉妒,他心中不爽之下,借助自己鎮長的身份,對那莊園的主人百般刁難。


    等那人成了桃花莊園的主人後,他眼熱那片被城中百姓稱為桃源勝地的地方,曾想反悔,以武力收回。但念及影響不好,也就作罷。隻是跟那莊園主人,說占地要繳納稅款。想以此手段,逼迫此人主動將桃花莊園拱手相讓。


    不過,對方似乎還真是個紈絝子弟,自己表現的這麽明白了,他竟然還是什麽都不懂。


    乖乖的將稅款交了上來。


    但如此一來張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幾個月來,地方那些對桃花莊園極好的風水羨慕嫉妒恨的地方大族和員外,不斷的向自己施壓,想趕走這個外地佬。


    張培也為此傷透了腦筋。


    一個月前張培終於想到了絕佳的主意。


    那就是借助朝廷發下來的加強海防建設的條文,以建立海防軍營的名義,強行征兆桃花莊園的土地。


    就在張培極為高興之下,準備拿著這個想法,跟本地的大戶溝通的時候。


    回家探親歸來的師爺,突然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翰林院大學士孔康蓮,竟然來到了舟山這個小地方。而且那微服前來的孔康蓮大人,沒有知會自己這個地方官員,連看都沒看一眼,而是徑直去了城外的桃花莊園。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張培心裏惶恐不安之極。


    原來,那桃花莊園的主人,身份不一般啊。


    能讓孔康蓮這個大周文明的硬骨頭,親自登門拜訪的。這人····…


    他到底是誰?


    張培惶惶不安中渡過了漫長的春節。等好不容易熬到元宵佳節,張培派去接近的親信,在戲園子中帶回來了一個差點把張培嚇死的消息。


    那桃花莊園的主人,竟然是當朝帝師,征討突厥的三軍元帥,太子的老師。呂恒,呂永正。


    聽到這個消息後,正坐在府衙裏與小妾調笑的張培,手一哆嗦,茶杯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眼前一黑,差點暈過了過去。


    好不容易穩下驚恐的內心後張培二話不說,就要去桃花莊園,求見帝師大人。順便賠罪請安。


    不過,還沒等他穿戴好出門。就聽到府中管事火急火燎的回來報道。說少爺被那桃花莊園的人給扣住了。


    聽聞此言,張培眼前發黑,突覺天旋地轉。差點摔倒在地。


    忐忑不安的問了一下後才知道,自己那個不孝子,竟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去調戲了帝師夫人。


    心中驚懼不安的張培,踉踉蹌蹌的跌坐在椅子上,悲呼一聲:“豎子誤我!”。


    不過,一個時辰後。


    自己那不孝子竟然哭哭啼啼的回來了。


    安然無恙回來的兒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要出家當和尚。說是要普度眾生,救苦救難。


    態度之堅決,十八年未曾有過。


    張培在緩過神來後,還沒等喝口茶,就聽到這個不孝子說要出嫁。頓時氣得眼前又是一黑。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隨後,張培大手一揮,讓家人把鐵了心當和尚的兒子,關在了房間裏,不允許他在邁出半步。


    於是,三個月來。那西廂房中,每天早中晚,都能聽到兒子在那裏虔誠的念誦佛經,順便伴隨而來的,還有木魚的敲擊聲。


    當當當……


    聽了三個月的木魚聲,心裏本就焦躁每日恐慌深怕帝師上門找麻煩的張培,都快瘋了。


    而就在這個檔口,烏鴉嘴師爺,再次告訴了自己一個天大的消息。


    朝廷仆射張文山張大人到了,而且去的也是桃花莊園。


    張培聽到這個消息後,麵如死灰。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


    府中,家人丫鬟們,看到老爺失魂落魄的說胡話。一時間方寸大亂,整個府衙中亂成了一鍋粥。


    到了最後,還是師爺道破了天機。


    “小人聽說,四個月前,呂大人突然交出大權,離開了京城。滿朝文武默然,隻有太子一人相送!”師爺舔了舔最嘴唇,眼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而且,京中傳,呂大人似乎得罪了陛下!所以才會被罷免!”


    “這有什麽意義呢?”張培不解的詢問。


    師爺吞了吞口水,冷笑道:“不管他當初如何的風光,現在也不過是一個罪臣而已。沒有被打入天牢,隻是他的運氣罷了。老爺你貴為一方官員,乃是朝廷欽封的。何必怕他一個戴罪之人呢?”


    也不怪師爺如此瘋狂的慫恿鎮長。實在是他沒有辦法了。


    當初老爺發布的那些針對桃花莊園的損招,有一半都是出自他這個師爺之手的。如果帝師發難的話,他也是逃不了的。


    經過師爺的一番分析後,張培眼裏恢複了一些神色。顫抖不已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下來。


    緩緩坐起來,抿了一口茶,聲音依然顫抖道:“嗯,照師爺這麽說。老夫的確是有些過慮了!”


    仔細想想這半年來,自己擔驚受怕的日子。似乎還真的是自己嚇唬自己呢。


    桃花莊園的主人,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說。所有的一切擔憂和害怕,完全是因為自己做賊心虛。怕人家報複!


    “那依師爺之言,該如何?”關鍵時刻,張培仍然是留了個心眼,詢問師爺道。


    師爺明知道這是大人在推脫,但他已經騎虎難下,也隻好再次獻計獻策道:“呂大人此時乃是戴罪之身。必然不敢張揚。所以,他對別人的挑l釁,也隻能忍氣吞聲。這就給了我們機會!”


    “什麽機會?”張培眼裏一亮,欣喜問道。


    “第一,呂大人此時暫居舟山,乃是龍遊淺水。但對方畢竟是帝師,太子的老師。等太子殿下登基後,呂大人必然再次飛黃騰達,這是肯定的。所以,我們得罪他是不明智的!”師爺像模像樣的分析,惹得一旁張培猛翻白眼。


    這不是屁話嘛?


    老夫也知道對方得罪不起,但這不是得罪了嗎?老夫是問你該怎麽辦,你他媽的說這些廢話,以為老子不懂?以為老子是白癡不成?


    興奮過頭的師爺,也看到了東家一臉的慍色,嘿嘿幹笑了一聲後,賠罪一聲,然後繼續道:“想要城南桃花莊園的人,是城東的王家,與老爺您何幹呢?老爺您也是被人蒙蔽,也是無辜的!”說著,師爺對張培猛地眨眼,那神色不言而喻。


    原來是推脫!


    張培聞言,皺眉為難道:“可是王家乃是本官的大舅子啊!”


    “大人!”師爺著急道:“都這個時候了,您還想著這些幹什麽呀!大丈夫,當有壯士斷腕的勇氣。如果不拿王家平息帝師的怒火,到時候,別說是忘家了,就是咱們腦袋都保不住呀!”


    師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老爺,如果不是估計身份,估計揍他一頓的心思都有了。


    “再說了,他王家隻是您小妾的娘家,區區一個妾室而已。


    大人何必因為一個妾室,而搭上自家性命呢!”


    師爺長歎一聲後,期待的看著自家老爺,等待著他的答複。


    許久之後,張培一臉痛苦的點點頭,手指揉著腦門,歎氣道:“好吧,但是,傳聞帝師有鬼神莫測之智。恐怕這些手段瞞不過帝師的眼睛啊!”


    對於呂恒這個大周傳奇人物,偏居一隅的張培,也聽過不少。就是在城裏的酒館裏,那些說書先生,說的多半都是這帝師的赫赫威名。


    對於這樣一個,經略全國的人物。張培是真的怕了!


    師爺欣慰點頭,隨後又補充道:“其實,帝師肯定能夠看穿我們的心思。不過,也沒關係。重要的是,我們向帝師傳達了善意。再加上,一些禮物,帝師神仙一般的人物,應該不會再跟我們計較了!而且,呂大人此時龍遊淺水,大人隻要表達出足夠的善意,想必呂大人一定會很感動的。要知道,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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