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能太直,否則你就看不到曾經自己經曆過的地方有多美好!兩個人在一起就要常回頭看看,看自己經曆過的挫敗,經曆過的摔打,這樣心才會變得更加強大。如果一味地望著前方,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自己的公主心傷得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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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兮稍平複了心情,柔聲說道:“我可不是矯情的人,走之前我就不告訴他了。如果……他……”


    慕容雪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手裏不停揉搓這那個藥瓶,便知她另有所念,忍不住心頭一酸,拉著她的手道:“你放心吧,他也是精通藥理的人。他既然能配出救你的藥,想必也一定知道該如何自處。”


    “還是姐姐了解我,”虞兮微微一笑,心裏舒坦了許多。可一想到他的處境,心裏仍然無法釋懷,“白鶴山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理通的,所有人的期望都落在一個人的肩上……”


    還沒等她說完,慕容雪便接了一句,“你心疼他,就留下來幫幫他。一個人身體累了尚能通過休息來調節,可心要是累了,又沒有個可以傾訴的人,那種舉目無望的孤獨感,隻怕沒有一種痛苦可以比擬了。”


    虞兮苦笑道:“姐姐這是抬舉我了,他在白鶴山可以一手遮天,上致周老仙師,下到丫鬟婢女,哪一個不是把他供奉著看待的!”


    “正是如此,他才需要一個真正懂他的人陪伴著!你想想,他被人們推上一個高高在上的地位,恰如一代帝王,越是到了肩挑天下的處境,就越是沒有一個可以談心的人!當初在拜火教,司馬春也有過同樣的經曆,他的苦楚我最清楚,所以無論他做過什麽讓我懊惱的事,隻要他沒有背離我們許下的誓言,沒有拋棄當初那份拳拳的赤子之心,我都能原諒他。你要知道,人都是會犯錯的,隻要他的心性不壞,即使他走得路再偏,你都能給他調教回來,不是嗎?你心裏有他,就應該始終把他的光輝與亮點放在你心裏最顯眼的位置,作為一個胸懷無限理想與抱負的人,他們要做的事,不是像你我這種隻想著廝守一個末世的英雄過著安穩日子的小女子所能夠體會的!是英雄,就要去經曆風雨,要經曆風雨,就一定會有許多讓你不痛快的事,可這正是命運對你們最嚴苛也最是必須的考驗,邁過去了,你們就能同甘共苦,否則,留給你們的,隻會是對往日美好時光的無限眷戀,和對眼下造化弄人的莫大哀傷!”


    虞兮兩眼含淚,舉目哭訴道:“可是,你看他做的那些事,他還是當初的周懿嗎!如果他有司馬大哥那樣始終如一,讓我陪他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慕容雪無奈地搖頭笑道:“你眼中的司馬春,就如同我眼中的周懿!反過來說,我眼中的司馬春,也是你眼中的周懿……”


    虞兮心中一顫,望著慕容雪半隱哀傷的麵龐,半天沒說一句話。


    “你說,司馬大哥也……”


    “天下英雄,誰人不愛?他們兄弟並無二致,不一樣的是,我比你的心寬罷了。”


    虞兮臉色十分難看,用衣袖擦了眼淚,拉著慕容雪問道:“那你就不難過?不向他明說你不希望這樣?”


    “難過,但是不”


    “你飽讀詩書,有些道理要遠比我理解的透徹。老子說過,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夫唯不爭,固天下莫能與之爭!司馬春在拜火教有許多讓他留戀的人和事,他本可以選擇任何人,選擇他想做的任何事,我身處其中,絲毫不曾強求他為我做過什麽或者抉擇過什麽,這是他的權利和自由。可恰恰因為如此,他依然決然帶我離開了那個讓他傷心過,心碎過的地方。再然後,我和他成了這塵世的汪洋中漂泊的同命人,他選擇了我,我才能約束他,引導他,人生就該如此,不是嗎?”


    虞兮聽得目瞪口呆,不光是為司馬春的處境,更是對慕容雪的言辭。


    “姐姐,你怎麽能這樣想?難道在選擇你之前他還有其他相好的嗎?”


    “他有一個妹妹叫司馬妍,就跟周懿和芸姑娘的關係一樣,司馬春蒙難入獄的時候,她不惜冒著和父親決裂的代價救出了司馬春,打通一切障礙,護送我們逃到了中原。”


    “那她和你一樣,對司馬大哥癡心不悔?”


    “沒錯,但是一開始,她刁蠻跋扈,時長因為自己父親的原因,和司馬春鬧得不和,但她又始終不肯放棄對司馬春的感情,所以二人分分合合,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


    虞兮哼了一聲,噘著嘴道:“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對待你,你還無怨無悔,換做是我,要麽殺了那個女的,要麽連男的一起殺了!”天平


    慕容雪釋然而笑:“那周懿就在隔壁,你怎麽不下手?”


    “我……”


    “凡事皆是如此,感情的世界裏,如果說你對一個人沒有私心,那隻能說他根本就不在你的心裏,否則,他和任何人的一顰一笑,你都會趕到心酸,感覺看不到希望。可他一旦對你拋出了橄欖枝,你還能堅持心底那份不值一提的高貴,把他一腳踢開?”


    虞兮啞口無言。


    “所以你就聽我一句,不要和他鬧得太僵。路不能太直,否則你一路走來,就看不到曾經自己經曆過的地方有多美好!兩個人在一起就要常回頭看看,看自己經曆過的挫敗,經曆過的摔打,心才會變得更強大。如果總望著前方,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自己的公主心傷的體無完膚!”


    這句話猶如一把尖刀直插入虞兮心底,讓她半天透不過氣來!


    虞兮眼角一垂,愁容滿麵,想想周懿和芸兒可以坦誠不公,和喜鵲可以相互勾搭,這種朝三暮四的行為實在難為自己接受!


    “我與姐姐不同,我的倔強是來自骨子裏的,為了他的難處我可以謙讓,就像我能容人他暫時繞過喜鵲。可要是他朝三暮四,見異思遷,我虞兮此生與他無緣!就像我此刻決定了要離開了一樣,此誌不改!”


    話一出口,二人對視無言!


    過來良久,才突然笑了起來,虞兮雙手捂著臉,“姐姐,我要變成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慕容雪嫣然笑道:“你要聽我剛才說的,今天就嫁出去了……”


    一句話又把虞兮帶回了剛才的窘境上來,虞兮‘哎呀’一聲蹲在了地上,“這件事到此為止,你要是敢對司馬春說一個字,我就殺人滅口!”轉而又想了想,還是尷尬,索性自己釋然,“我又沒做什麽,隨你怎麽說去吧!”


    一想到周懿是過來守她的,可卻睡的這麽沉,心疼之餘多少也有些不悅。


    “哼,還說守我一晚上,這都睡成了豬,他心裏哪裏有我了!”


    “看來,他真是累了。”


    虞兮默默點點頭,從屏風的縫隙中往裏看了看,周懿依舊沉睡著,看來這最後一別,也不能與他道聲珍重了。


    次日清晨,周懿恍惚醒來,頭腦十分昏沉沉,剛一站起來,腿腳卻沒了知覺,一頭栽倒在虞兮帳中。他猛然一驚,見床被鋪得整整齊齊,顯然虞兮已經走了。於是瘸著腿就往外走,一出門,看到芸兒和慕容雪撐著傘從外麵進了院子。


    周懿忙迎了上去,正要開口問虞兮何在,一看到芸兒在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虞兮剛走,讓我給公子帶一句話,說多謝你的丹藥!”慕容雪冰冷的一句話,寒意猶比山雨。


    “那她……哦,沒事了,有念生跟著,也無妨。”


    “是啊,她自己也說,這個世上,念生對她始終如一。”


    周懿一怔,驀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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