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鈺泓見袁敘瑾落馬,立刻趕了過來。


    這時沈開佑和神策軍的馬球成員已經扶起了袁敘瑾,袁敘瑾滿身塵土,額頭上有一處傷口,已經開始流血。他用手背碰了碰傷口處,看著手背上的鮮血,惡狠狠的看向瑞王。


    若不是他平日會些功夫,怕是就摔死了。


    鈺泓冷眼觀察了會,覺得自己應該點醒還不明真相的袁敘瑾:“幸虧你已經有了未婚妻,要不然破了相,去哪裏娶妻呢。不過,縱然有了未婚妻也要小心,別被人搶去了。”


    袁敘瑾自然聽出太子話中有話。他和瑞王平日沒有過節,最近的變化隻有他和榮安縣主定了婚。難不成真是因為這個?


    此時瑞王騎馬到了他跟前,未下馬,口中冷聲道:“是本王冒失了,袁公子切莫在意。”


    “是袁某技不如人。”袁敘瑾笑道:“幸好已經定下了婚事,否則破了相,可就討不到媳婦了。”說罷,觀察瑞王的眼神,果見瑞王眸底對他的厭惡濃厚了幾分。


    “袁公子先讓太醫診治包紮,若不然一會在含元殿舉辦的宴會也沒法參加了。”


    球場外候著的太醫這時已經被傳了進來,開始給袁敘瑾查看傷口。袁敘瑾雖然傷的不重,但一時間也沒法子再打球了,卸下了護甲,坐到看台上包紮。


    其他人則繼續開球比賽。


    沒了袁敘瑾,瑞王興趣缺缺,也沒見他再傷過誰。


    袁敘瑾包紮完傷口,因為不想再看到瑞王,便先到球場外的小築中換了便服,準備一會去參加含元殿的晚宴。


    準備回到球場的時候,迎麵遇到了帶著宮婢的嘉柔公主。


    嘉柔先開口:“袁公子,你見到過縣主嗎?”


    袁敘瑾更鬱悶了,被未婚妻看到自己被打傷落馬,可不是見光榮的事。他搖頭:“不曾看到。”


    “第二次重新開球前,她借口眼暈走了,這會人不知道在哪裏,長公主正找她呢。”嘉柔擔心的道:“宮中多禁地,我真怕她亂走出事。”


    袁敘瑾正好也不想回到球場去:“那我也去找找吧。”


    “她似乎很喜歡太液池,公子去那邊看看吧。”


    他記住了,辭過公主,往太液池方向尋去。


    看著袁敘瑾的背影,嘉柔深深的自責,自己按照長公主的吩咐讓袁敘瑾去找寧筠姐姐,算不算騙人。


    如果算騙人,也是好心,老天爺應該會原諒她的。


    宮內的太液池分為東西兩部分,其中西池最大,池中心有人工堆砌而成的蓬萊山,山上小亭,居高臨下,俯瞰微風吹皺一池春水。


    寧筠上次和嘉陽等人一起來,人多喧鬧,沒有辦法靜心欣賞美景。這次她獨自來到這裏,登高眺望,視野開闊,沐浴著輕柔的風,方才的緊張和不愉快一掃而空。


    她撐著欄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再長長的抻個懶腰,爭取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排出身體之外。


    對於剛才的逃避行為,她有自己的解釋,她能力有限,能做到的隻有自保,所以逃避是合情合理的。


    現在的馬球場不知變成什麽樣子了。


    唉,不管了,反正有太後皇帝皇後坐鎮,哪裏輪得到她操心。


    “原來你躲到這裏來了。”


    寧筠突然聽到身後的石階上傳來聲音,不過聲音不是瑞王,她雖然驚了下一下,但也不至於失措。


    回頭見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未婚夫,看到他臉上的擦傷,想到是因為自己,不禁尷尬。麵對受傷的未婚夫,到底要不要溫柔的詢問傷情?


    “……”她憋了半天,沒有憋出一句話。


    袁敘瑾倒是比她淡定,走到欄杆邊,陪她一起看浩瀚的太液池水:“你都不問問我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嗎?還是你已經知道是被瑞王打傷的了?”


    “……”寧筠扶額:“……對不起。”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又不是你打傷的我,再說婚約也是長公主和太後定下的。”


    因不知袁敘瑾是什麽人,寧筠不敢輕舉妄動,她笑了笑:“感謝你的體諒。”


    “我這人向來直來直去,有話就說,不會藏著掖著。所以有些話可能多有冒犯,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隻要你不打我,我就不會生你的氣。”


    袁敘瑾輕笑:“你這話說的,我就是想打你也沒法打了。不用緊張,說笑罷了。”漸漸收起笑意,他問道:“你喜歡瑞王嗎?”


    寧筠一愣,心說你說話也太直來直去了吧?!瞪眼看他。


    “你不用看我,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


    她喜歡瑞王嗎?這個問題她的確仔細的想過,但那都是自說自話,真的有人問了,倒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尤其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


    如果她回答喜歡,她會被將要戴綠帽子的袁敘瑾推下太液池嗎?如果回答不喜歡,又像是故意保住婚約而撒的謊。


    清風拂麵,整個人很平靜。寧筠許久沒有這麽平靜了。


    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活,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


    沒有真實,就沒有平靜。


    謊言隻會帶來更多的謊言和不安。


    所以她決定說實話。


    “……他救過我兩次,沒有他,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尤其第一次,為了讓他救我,我說了許多誤導他的話,雖然不知道他信了幾分,但我確實誤導他了。”寧筠道:“……因為有這個淵源,我的確對他有些好感……”說到這裏,看袁敘瑾的表情,出乎意料,他很平靜,不像有暴跳如雷的前兆。


    她便繼續道:“但這點感覺不足以支撐我排除千難萬險想和他在一起。”


    “千難萬險?”


    寧筠笑著歎氣:“對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反正這件事你早晚要知道的,我就告訴你吧。”靠謊言搭建的關係長不了。


    寧筠便靠著欄杆,將自己的經曆娓娓道來,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待說完,渾身無力,連笑容也擠不出來了:“……其實我也知道,應該瞞著你。但我有種預感,你早晚要知道的。與其從別人口中得知,不如我來告訴你。至少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


    “……你的生父是……”


    “沒錯。”她無奈的聳聳肩。


    “所以你才說你沒辦法排除千難萬險……”


    “沒錯。別看我在宮內走動,其實擔心的要死,就怕偶然碰到皇帝,一個看我不順眼把我處死。若是皇帝覺得我勾引瑞王,你猜,我什麽下場?”寧筠托著腮幫,眼神寂寥:“所以我也覺得對不起你,叫你娶一個這麽麻煩的妻子。這樣吧,等過些日子,我勸勸母親,讓她求太後收回懿旨。”


    “懿旨怎麽會輕易收回?”袁敘瑾淡笑道:“不過謝謝你肯對我說實話。”


    寧筠自我調笑道:“不過我有點後悔了,不該這麽早暴露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咱們怎麽繼續走下去?”


    “隻要你不瞞著我,什麽都好說。”袁敘瑾道:“就像今天瑞王雖然為難我,但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麽針對我了,我便釋然了。”


    微風吹亂她的碎發,寧筠用小指將碎發掖到耳後,姿態嫵媚,在陽光的照耀下說不出的動人。


    他心裏一動,輕輕笑了笑:“我原本要在今年成婚的,對方是涿州太守的女兒。我從沒見過她,對她也沒期待,甚至聽說她死了,我心裏都毫無觸動。嫁給我這樣冷情又無趣的人,或許才是為難你了呢。”


    寧筠搖頭:“不,還是我對不起你多一點。”


    “咱們要一直這麽互相道歉下去嗎?”


    她一怔,笑道:“那換個話題,談談如何才能叫太後收回成命。”


    “然後呢,讓長公主再給你找一個夫君嗎?”袁敘瑾道:“他追你躲,什麽時候是盡頭?”


    是啊,什麽時候是盡頭?寧筠歎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樣吧,你去跟他說清楚。你不是說長公主一直攔著你們見麵嗎?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執拗如此之深。”袁敘瑾道:“你們好好談一談,和他做個告別。”


    “你允許?”


    “看來咱們真是缺乏了解啊。難道我看起來是不通情理的人嗎?”


    蓋因寧筠接觸不多的男子中,沒有一個像他一樣會如此直來直去,多數時候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耍心眼。寧筠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


    “把話說清楚,對誰都好。”袁敘瑾摸了下自己受傷的地方,自我嘲諷道:“畢竟,我也不想再挨打了。”


    “……我現在有些怕見他。”


    “你剛才從看台上離開,大概也是預見了會發生的事,才躲出來的吧。可是你看,你躲得了一時,還是被我追到了這裏。所以,不如直接麵對,不管結果如此,好歹有個結果,總比糾結著揣測著要強。”袁敘瑾道:“就像我,直接問你和瑞王的關係,也沒怎麽樣,現在咱們不都好好的麽。”


    麵對袁敘瑾的鼓勵,寧筠漸漸鼓起了一點勇氣:“可是萬一……”


    “不管結果是什麽,你和瑞灣說清楚,他再糾纏就是他的不對了,你不用再自責了。”袁敘瑾笑道:“況且我早有離開京城,去邊疆曆練的想法,你若是不怕吃苦,大可以隨我一起去,遠離京城是非。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瑞王找麻煩,流放邊疆,他想不到我早有了自我流放的想法,所以咱們又怕什麽呢。”


    “……”


    “完了,我不是弄巧成拙,提到邊疆生活反倒把你推到瑞王身邊了吧。”


    寧筠忙搖頭:“不不不、怎麽會呢,遠離是非,很好很好。”


    袁敘瑾看向岸邊:“一會含元殿設宴,筵席中,我替你將瑞王叫出來,你們見一麵,把話說清楚吧。”


    逃避不是辦法。寧筠咬住嘴唇,下了決心:“好。”


    他道:“如果見麵後,你發現放不下他,你可以直接回到你母親那裏。明天我自當向太後負荊請罪,請她收回懿旨。若是你和瑞王談妥了,願意繼續和我走下去,你就回到我身邊。”


    她眼睛酸澀,想哭又想笑:“謝謝你肯給我這次機會。就不知道母親晚些時候,肯不肯再放我出來了。”


    “你拿著我的玉佩,就說你是出來見我的。她既然肯讓你嫁給我,你來見我,她會允許的。”


    寧筠記得以前也接受過瑞王的玉佩。


    恍如隔世。


    —


    含元殿地勢較高,從主殿望去,整個京城盡收眼底,正值傍晚,彩雲飄在殿外,仿佛伸手就可以將它們引進來。彩霞斑斕,映的含元殿一片霞紅。


    皇帝犒賞今日參與馬球比賽的神策軍士,瑞王作為獲勝的一隊,理應興高采烈才對,但因為真正的目的沒有達到,所以臉上隻浮著一層敷衍的笑意,並不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袁敘瑾及時告別了寧筠,回來參加了筵席,此時坐在席上,同樣心事重重。


    皇帝今日高興,對軍士大加犒賞,封賞瑞王尤其豐厚。


    太子見了,心中卻暗暗高興,因他知道瑞王越是球場得意,心裏其實越是痛苦。他得不到寧筠,瑞王也得不到,而且瑞王看起來,明顯比他痛苦。


    “老九,你怎麽了?得勝不高興嗎?”皇帝終於發現了端倪。


    “回父皇的話,方才扭痛了手腕,這會隱隱作痛,並非心中不喜。”瑞王回道。


    這個回答可以解答皇帝心中的疑問,畢竟今日軍士多少都有受傷,這會喝酒弄疼臉上傷口呲牙咧嘴者頗多,瑞王這個回答合情合理。


    酒過三巡,在酒水的作用下,氣氛熱烈起來,袁敘瑾趁機向瑞王敬酒,低聲對他說:“殿下借一步說話吧,寧筠有話對你說。三刻鍾後,她在梅苑等你。”


    “當真?”


    袁敘瑾點點頭,除了這個,再不說別的了,轉身又向旁人敬酒去了。


    鈺揚喜出望外,又在宴席上煎熬了一會,便借口去換衣裳,出了含元殿往梅苑走去。此時太陽剛剛下山,天未黑透,隱約可見人的影子。有個守園子的小宮婢挑燈迎上來詢問九殿下有何吩咐,被鈺揚奪下宮燈,將人打發走了。


    然後一心一意等著寧筠來赴約。


    果然打袁敘瑾一頓是對的,知道可怕了吧,這不乖乖的將寧筠獻上了。


    寧筠姍姍來遲,遲到了兩刻鍾。她和袁敘瑾分手後,回到母親身邊,被母親嘮嘮叨叨的責怪了一番。最後還是袁敘瑾給她的玉佩起了作用,她說要和袁敘瑾私下再見一麵,才得到允許。


    鈺揚一見寧筠,歡喜的迎上來,就要抱她:“終於見著你了。”


    寧筠躲開:“你這樣的話,我可走了。”


    他隻好放老實了,收回雙手,規矩的放下來。轉身提起宮燈照向寧筠:“呀,果然越來越漂亮了。”


    她打開宮燈:“提這麽高幹什麽,怕羽林軍巡邏的時候不往這邊來嗎?”


    “其實方才來過,被我打發了。”鈺揚道:“他們大概猜出我要在這裏和某人約會,應該不會再來找不自在了。”他沒個正經的摟過凝筠的肩膀:“你猜,這個某人是誰?”


    她掙脫:“我沒多少時間,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宮燈吹滅了。


    鈺揚也察覺到氣氛不對了:“你想說什麽?”


    “你……你喜歡我嗎?”


    他呆怔,隨即扭開臉,哼道:“你問這個幹什麽?!這不是廢話嗎。”


    “什麽叫廢話?喜不喜歡,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當然了!”


    瞧這死家夥,就是不直接說。寧筠氣惱,眯起眼睛咬齒道:“那你想不想問我同樣的問題?”


    “不問。”


    “為什麽?”


    因為沒信心。鈺揚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我想得到你,是我的事,和你無關。就像現在,袁敘瑾把你讓給我,和你也沒關係。”


    誰說他讓了?寧筠居然有點心疼自以為是的瑞王了:“我是來和你說清楚的。”


    鈺揚一聽,轉身欲走:“我什麽都清楚,沒必要聽你說。”


    “慢著!我如果和袁敘瑾退婚了,長公主會再給我找一個未婚夫,你難道能把每一個都打一頓嗎?好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能。可是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寧筠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你回答我十個問題,你如果都能給出滿意的答案,我願意放棄一切,假死跟你私奔,讓你金屋藏嬌,你看怎麽樣?”


    這個回答倒是誘人,鈺揚止住腳步:“你說吧。”


    寧筠心裏一瞬間晦暗了。


    “你喜歡我嗎?”


    他點頭。


    “那好,第二個問題,如果太子不和你爭搶我,你還會喜歡我嗎?”


    他繼續點頭。


    “你願意為我放棄王位嗎?”


    “……”鈺揚道:“怎麽又是這個問題?”


    寧筠不理他,繼續道:“你想出讓皇帝接受謀反之徒的女兒和自己的兒子攪在一起的辦法了嗎?”


    “反正我會保護你的。”


    “那你願意為我放棄王位嗎?”


    “怎麽會又轉回這個問題了?”鈺揚不耐煩的道:“你怎麽變的咄咄逼人了,一點都不好玩。”


    “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問。”她攤手道:“既然你不願意回答,那咱們下一個問題。殿下你是不是無論玩什麽遊戲都要贏?”


    鈺揚知道她什麽遊戲:“你不是遊戲,我不是為了贏過誰,才為你花這麽多氣力的。”


    “如果皇帝說,我隻要喝下絕子湯就允許我和你在一起,你願意接受嗎?”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到底哪來的這麽稀奇古怪的想法?陛下不是還什麽都沒說嗎?”


    “殿下你這麽聰明,難道不覺得這件事非常可能發生嗎?”


    鈺揚咬唇,無法給出答案。


    寧筠嚅動嘴唇:“那麽……如果陛下說,我不能做妻隻能做妾,你會同意嗎?”


    鈺揚道:“我會娶你做王妃。”


    “是嗎?”她在初秋的微涼夜色中,輕歎一聲,呼出一口溫熱的氣:“可是,剛才我說,我可以假死私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並沒有拒絕啊。奔為妾,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處處給我設陷阱,你今天是來吵架的?”


    她苦笑:“你看看,上麵的問題,除了你喜歡我之外,沒有一個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為我做一件事,高抬貴手放過我。我不想喝絕子湯也不想做妾,我想做一個能讓孩子堂堂正正稱呼我為母親,而不是姨娘的人。”


    “……”


    “如果殿下真的喜歡我,就不要讓自己的任性害死我,可以嗎?還請殿下不要覺得被冒犯了,這些話早晚要說,我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直接和你說出來的。”


    寧筠慶幸吹滅了宮燈,否則此時她就會看到鈺揚的表情了。


    他沒有說話,不知他在想什麽。


    寧筠繼續道:“因為覺得殿下是個通情理的人,我才將心裏話說出來給你聽的。我不想再陷在心驚膽戰的日子裏了,我以後想過平靜的生活。所以我不再逃避了,把心裏話都告訴你。”


    “如果我不放手呢?”他終於說話了,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那麽隻能說你並不喜歡我,你隻是喜歡自己的私欲罷了。”寧筠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在這裏就幸了我,我失去貞潔,總比失去性命強。我不會反抗的,殿下若想,就動手吧。”


    她就不信他這個時候有這個興致。


    他現在哪有這個心思:“我不會這麽做的,你走吧。”怔怔的道:“你說得對,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那天長公主想叫她出來答話,被他拒絕了。但結果呢,還不是在今天連本帶利把傷害都還給他了。


    寧筠小聲道:“……那麽我走了。”怕他改主意,趕緊跑了。


    鈺揚遲疑一下,也跟了上去。尾隨她到苑門口,遠遠就見袁敘瑾在那裏等她。


    寧筠隻顧向前走,沒有察覺身後的鈺揚,但袁敘瑾看的清楚,想了想,挑釁的牽過寧筠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鈺揚怔住。


    就奇怪呢,怎麽一向膽小的寧筠忽然有了勇氣向他攤牌了,原來是得到了未婚夫的鼓勵。


    他袁敘瑾既狠狠的報複了今天在球場的仇,又在寧筠那裏得到了一個寬懷大度的光輝形象。


    最重要的是,鈺揚一時想不出有什麽辦法能夠扭轉局麵,再傷害袁敘瑾隻會將寧筠往他那裏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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