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煜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相當愜意,房間內還有一人,也是會計,估計徐會計經曆昨晚的事情之後,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在配貨站裏上班。


    第一個電話自然是尚垠,事情談妥應當先跟他說聲。


    “我這邊談好了昂,十八萬,價錢合理,數還吉利,給那老東西氣夠嗆…”他一手夾著煙卷,一邊欣賞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掛車,這裏,將成為他新的戰場。


    對麵的尚垠聽到這個數,登時樂開了花“行,我也不插手你的事,要是最後錢不夠了你自己往裏填就行,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很沒有涵養的,都沒容許丁煜在多說一句。


    丁煜望著黑掉的屏幕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什麽叫不夠了我添?緩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是沒琢磨明白。


    在來之初,他已經做過大致預算,真動刀見血的話肯定不能找街頭混混,他剛說一聲:幹他丫的,就看後麵都沒人了,畫麵太美。要找,就得是社會人,敢下手,還不哆嗦的,以出場費五千來計算,十個人才五萬,在加上五萬醫藥費才十萬,自己剩八萬…


    沒理解上去尚垠這個賬,那就把當下的事情都想明白,錢有了,去哪裏找人又是個問題,能和他一起的就閆星君、張鵬、二哥,前兩人有傷,最後一個是重點保護動物,都沒有動手的條件。


    他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麽要自己養人了,就是在出事的時候,不至於讓畫麵太冷清。


    琢磨了半天,隻能從那幾個哥哥手裏先借點人。


    “喂,潘哥,是這麽個事,弟弟現在有個大活,缺點人手…”


    “等會兒,先別說話!”小潘像是憋氣的回了一句,隨即就聽“小煜啊,最近痔瘡犯了,說話有點不方便,這樣,等我好了我聯係你!”


    “喂喂…”丁煜抻脖子喊了兩句,再看屏幕已經黑掉,咬牙罵道“幹你大爺的,說話跟痔瘡發生個毛線關係…”


    既然小潘扣扣搜搜的不借,肯定有大方的,他找到老好人張曉天,相比較而言,張曉天為人和藹,不善於拒絕。


    “曉天哥,是這麽個事,弟弟現在有個大活,缺點人手…”


    “哦,大活兒,還是配貨站?”張曉天謹慎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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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煜聽他嘴裏有鬆動,心道差不多能成,趕緊說道“配貨站都是小事,剛才川普給我打電話,聽說咱華夏盜墓手段一流,要跟我商量把拉登刨出來,挫骨揚灰,我尋思著涉及到國際問題了,咱出門不能丟人,就惠南市這地界,也就曉天哥手下是虎狼之師…”


    “調皮!”張曉天賴賴唧唧的說出兩個字。


    那頭丁煜還沒琢磨明白,這二字究竟是什麽意思,再次聽到忙音,他還有點不相信,舔了舔嘴唇子,斜眼看了下那邊兢兢業業的會計。


    隻見後者臉上已經出現一絲不可掩飾的笑容。


    丁煜是又急又氣,在這純皮沙發上坐的如坐針氈,紮屁股…


    萬事開頭難這句話果真不假,既然他們都小肚雞腸,因為昨晚的事存心報複,那就找個已經開了頭的,徐世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機主已經死在娘們肚皮上,請下輩子再撥,騷瑞…重聽請按九…”


    “幹你大爺!”丁煜突然之間就從沙發上站起來,異常暴躁,尤其是配上徐世凱那有些腎虛的聲音,聽的人煩躁無比。


    “徐世凱,我就告訴你一句話,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你就天天燒香,乞求這輩子你都沒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電話,還是被對方掛斷。


    丁煜也確實沒有臉在配貨站耀武揚威了,就是後腳跟的厚度被這三個電話也打磨的稀碎,走出門,肚子咕咕作響,還沒吃飯,烈日高懸異常刺眼,他煩躁的打開車門,坐在車裏,不服輸的精神驅使著他給大嘴猴打一個電話。


    沉默寡言卻很重義氣的猴子。


    “哥,現在弟弟遇到點難處,就需要你幫扶一把,能不能幫給句痛快話,我也不墨跡”


    “你這孩子,說話還挺衝,說吧,怎麽幫!”


    被戲耍了三次的丁煜自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喜笑顏開,他深吸一口氣,凝重說道“我現在缺人,你給我介紹兩個朋友,不白用…”


    “嗬嗬…還提錢就外道了,多了沒有,借你四個,注意點都老胳膊老腿的別碰到,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店還得繼續經營下去…”猴子回答的也很平淡,仿佛借人這事都不需要考慮。


    但是丁煜,卻聽出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不是…你指的老胳膊老腿是什麽程度?四十歲以下的都能接受,有經驗就行!”丁煜放寬了條件。


    “人你見過,就我商業街店裏的村野四姑,當年腎虛公子大戰孫悟空…”


    丁煜越聽臉色越黑,電話那頭還能傳出來稀稀落落的笑聲,如果不出意外,這幾人應該都在一起,惡心丁煜也都是商量好的。


    “啥玩意都是原配的好啊!”丁煜的眼睛透露著涅槃重生般的寧靜,甚至有點生無可戀,駕著車,給張鵬打個電話,直奔約定地點。


    另一邊,他們幾人正坐在飯桌上,玩弄丁煜的餘味還沒消散。


    “這孩子,讓人給玩了還幫人查錢,我估計再混兩年他都得成惠南最窮社會人,出人出力還搭錢,真是沒誰了…”張曉天喝了口酒,語氣還挺輕鬆。


    “羅鍋也是,打一次沒記性非得找回來,就他這麽混也比丁煜好不到哪去”張宇豪夾著菜,也是喝的腦袋大脖子粗。


    放眼最近幾次聚會,都是他們最先在一起的原配人馬,丁煜拜尚垠時,看到的那些後來加入尚家隊伍的社會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裏,露麵的很少。


    “行了,趕緊吃飯…”尚垠自從早上聽完丁煜說有警察在套話,心情一直都不好,按理說以他的城府足以裝作什麽事都沒有,但表現出來了,就證明他不會刻意在幾人心中營造出很有心計的樣子。


    換而言之,多年的刀血打磨,已經把兄弟二字刻在心裏。


    現在的丁煜,缺少的就是這樣的朋友。


    “慢慢練吧,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他就知道十八萬是重還是輕了,反正又不差錢,隨便讓他霍霍,隻要能練出來,就是值得…”


    另一邊的丁煜正坐在一家麻辣燙店裏,要了份麻辣燙,他的位子正對窗戶,能對外麵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還離的很遠,就能看見張鵬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旁邊跟著大型水陸兩棲動物閆星君,他倆走在柳樹下,活脫脫就是上個世紀發大水被衝上岸,沒來得及回到家鄉的動物。


    此時的丁煜也很納悶,為什麽當初自己腦門一熱讓他們也跟著去站場,如果從客觀角度來講,以他倆現在的身體情況,做個最簡單的比喻,以侏儒老盧的炕為例。


    閆星君是腦袋往炕上頂,張鵬上炕不一定有老盧迅速…


    沒有鄙視的意思,單純的客觀。


    “就你自己啊?田田呢…”張鵬嘴裏幾乎沒別人,除了田田就是田田。


    “滾蛋,別扯犢子”丁煜煩躁的回了一句“羅鍋的活現在接下來了,問題是沒人,我自己肯定弄不了,在街頭找混混也不行,你有沒有朋友給我介紹兩個,能一起玩的…”


    “差人?”張鵬一愣,原本就殘疾還非得翹個二郎腿,又道“實在不行找悅動的內保唄,幾乎都是退伍兵,身體素質一流,打起來也能差不多…”


    “他們不是端這碗飯的,把人家拖進去沒有必要,更何況這事也不是一次性能解決的…”丁煜歎了口氣,他進這圈子時間短,確實沒幾個朋友,張鵬這些年一直遊走在邊緣,多多少少能認識兩個。


    “你要是讓我找我也挺犯愁”張鵬搓了搓臉蛋子“不有那麽句話麽,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我認識的人多,可都是之前認識的,都是整起來夾褲襠就跑的角色,現在這個段位的朋友,也沒處到這個份上,讓他們跟著不現實…”


    “艸”張鵬說了一堆,等於白說。


    剛想問問閆星君有沒有認識的人,就看後者急頭白臉的和老板吵起來。


    “你這孩子說話咋不講理呢,我不是為你好麽,你選菜就選菜,腦袋總往鍋邊上去什麽?要是給你燉了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我肚子上有傷,站不起來!”閆星君解釋了一句。


    “有傷也不能這樣啊,你看看你臉上都掛一層水汽了…”


    “哎哎哎,打住打住”張鵬適時的站出來,相當有範“你提醒是好心,再逼逼下去就變成壞事了啊,趕緊做,吃完我們就走,別jb拿大勺當片刀論,社會人的套路,你玩不起…”


    老板登時就愣在原地,看著這個有點瘸的青年,一本正經的話語,心裏還有點不托底,很乖巧的把嘴閉上。


    如果能把裝逼係統劃分等級,張鵬無疑是最高境界,現在的他略顯稚嫩,但是多年以後,那就是集各種逼於一身,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當然,就目前而言,他的裝逼境界對丁煜沒有任何實質性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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