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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被注射序神之卵的溶液,痛楚卻比上一次減輕了不少。塔尼瑟爾仍然像上一次那樣替伊森分擔了一半的痛感,大約十分鍾過後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臉色蒼白,但伊森卻感覺到輕鬆了不少,似乎連日來壓在心頭的陰霾也跟著散卻了許多。


    他們的時間有限,塔尼瑟爾遞給他一塊手帕讓他擦擦汗,同時叮囑道,“恐懼是一種很難控製的情緒,我想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避開可能的危險。至於火星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在海王星那次我有保留一些你的血樣,到時候我會用那份血樣替換你現在的血樣,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


    伊森點點頭,抬頭望著他,“你要走了嗎?”


    塔尼瑟爾穿上他的祭司服外袍,聞言帶著幾分揶揄對著他莞爾一笑,“舍不得我?”


    “呿……你的自戀人格真的得治……”


    祭司早已習慣了秘書的嘴硬,不以為意,甚至傾身在伊森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我會盡快安排你下一次來火星協助實驗。”說完便匆匆出了醫療室的門。


    伊森這才發現祭司忘了拿走他那塊白色手帕,他看著手裏普普通通的布料發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疊好,收到衣袋裏。


    伊森被幾名警衛盤問了一番,他沒有講自己在地鐵中看到的古怪東西,但一名歲數比較大的在禁城時間比較久的被稱為老約翰的警衛顯然知道些什麽,反複問他在地鐵中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他一口咬定沒有。


    老約翰懷疑地看了他一會兒,吩咐另外兩個小警衛去找非人把地鐵洞堵上。其他人都離開後,老約翰才說,“有些地方被荒廢的時間久了,就會引來一些肮髒的東西,這些東西在地球上的時間恐怕比人類還要久。你真的應該參加一次集會,那樣你就明白我在說什麽了。”說完他便走了,留下驚愕的伊森。


    連老約翰這種老油條一樣的警衛也加入了陳增的恩主會嗎?


    伊森決定不論相不相信,至少下一周他一定要參加那個集會,至少知道他們到底都在相信些什麽。


    經曆了在隧道中的短暫失路,塞繆找人把故意把他分配到管道深處工作的幾個非人胖揍了一頓,於是東區的眾非人都知道伊森已經重拾鐵拳塞繆的“寵愛”,總算沒什麽人再敢給他穿小鞋了。警衛長給他和塞繆偷偷帶進來了一些抑製劑、alpha偽裝劑和伊森要求的一些omega偽裝劑,就藏在食堂廁所的某個特定水箱裏。伊森分幾次把東西揣在褲兜裏悄悄運回寓所。他之所以需要哪些omega偽裝劑是因為現在陳增的人暫時禁止往禁城裏運送任何抑製劑或偽裝劑了,所以他也沒辦法再用使用抑製劑的借口來解釋自己為什麽不需要發情。


    伊森在屋子裏躲了了三天,往自己和塞繆身上都噴了些omega的氣味。塞繆仍然拒絕冒險釋放一次自己的荷爾蒙,這令伊森有些擔心。


    不過塞繆更擔心的是,警衛長某次私下裏暗示他,灰毛似乎對他和伊森的關係產生了懷疑。顯然上一次那兩個小警衛把看到的情形報告給了灰毛,後者與伊森有過節,顯然查過他的資料知道他從小到大都是個beta。那麽那天晚上如果塞繆是和伊森在一起,那滿屋的omega氣味定然是屬於他們兩人之一的。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對自己的性別說了謊。


    雖然警衛長已經告訴灰毛沒必要管這些犯人之間雞毛蒜皮的齷齪事,但以他對灰毛的了解,對方並非一個十分服從命令的下屬,尤其因為灰毛的年紀比警衛長大很多,對於這個成天在他麵前發號施令的後輩早就心存不滿,一定會用這件事大做文章。


    警衛長思來想去,覺得伊森說的有道理。鑒於他們對於東區裏其他的omega都完全不了解,伊森提議的西區泰風就成了首選。


    伊森在覆蓋東西兩區的管道係統中工作,有很多機會接觸到西區的人。他很快打聽到這個人並非一個長情的人,他隻是喜歡在禁城這樣極度匱乏omega的地方“收集”漂亮的omega來彰顯自己的權威。泰風算是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最長的一個了,但是最近兩個月顯然也對泰風冷淡了很多,有幾次還打過他。


    伊森聽了心中本能地一陣反感,一個alpha打omega本身就是非常令人不齒的行為了,更何況泰風與他在能源局時也算是君子之交,他無法想象那個曾經心高氣傲的男人現在卻被人肆意欺淩的樣子。他又想起了當他剛剛把泰風從灰毛手裏救出來的樣子……禁城這個地方總是更喜歡摧折那些從更高的地方摔下來的人。


    他很慶幸自己是個beta,而且一進來就被分進了塞繆的宿舍。


    伊森把這件事傳達給了塞繆,塞繆又傳達給了警衛長。施耐德說他會處理這件事。


    後來伊森才知道施耐德所謂的處理確實十分高明。他將一個東區新進來沒多久的屬於一個名叫銅頭的非人的女omega調配去了西區果不其然馬上就對那個omega產生了興趣,畢竟那個omega比泰風年輕貌美不說,而且是屬於另一個alpha的。對於征服欲最強的那些alpha而言,霸占別人的伴侶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他產生高|潮般的快感。


    泰風迅速失寵,人身安全岌岌可危。此時警衛長再將他調到東區來。


    泰風顯然被這個調令嚇得瑟瑟發抖,因為東區是灰毛的地盤。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施耐德將他分配到了伊森和塞繆所在的小樓裏,並且就在塞繆和伊森的房間斜對麵。當天晚上,塞繆當著許多樓道裏還未睡的人的麵直接進了泰風的房間,還把房間裏的另一個beta趕了出來,鎖上了門。


    一些人對伊森投以同情的眼神,另一些人則幸災樂禍,傳著伊森又要失寵了。


    但伊森知道,塞繆是在與泰風談交易。上次他救泰風的時候見過塞繆,知道他和伊森是一起的。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塞繆才從那個房間裏出來,衣服神清氣爽的樣子回了屋。


    “怎麽樣?”


    “他同意了。”


    “你怎麽說的?”


    “我說我可以給他提供周全的保護,但是他必須對任何詢問他的人說他們兩個從兩個月前就開始背著tito偷情了,尤其是tito離開去贖罪的那段時間。他趁著夜深從地下管道鑽到東區來,我就把他帶到這個樓裏。他一開始很害怕tito會找他的麻煩,但是在得到我的保證後還是同意了。大概主要是因為他信任你。”


    伊森問,“你有沒有告訴他你的omega身份?”


    “沒有。他倒是有問為什麽,我隻是告訴他這些他沒必要知道。隻要他聽話,乖乖裝成我的omega,我可以不碰他。”


    伊森知道泰風是個聰明人,早晚會猜出來的。不過目前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隻不過,我可能又要’冷落’娘子你一陣子了。”塞繆衝他壞壞一笑。


    伊森很習慣地甩給他一個漂亮的白眼,“求之不得。”


    當塞繆有了新寵的消息傳開後,伊森小心謹慎、保持低調,雖然收到了一些很下流的羞辱話語,但總歸沒有遇到什麽太強烈的敵意。他開始按時參加恩主會在下水道中的集會,也不安地發現這個組織迅速擴大,那條堤岸已經有點裝不下他們了。


    與此同時他發現陳增的一些“教誨”令他有些不安。比如他竟然說,雖然目前的政府已經徹底腐朽,但是至少他們對於同性omega亂搞采取的嚴酷懲罰還是可取的。伊森小心翼翼地舉手,問他“你以前不是支持同性婚姻嗎?”


    而陳增的回複是:“我支持的是除了omega之外的同性婚姻。畢竟生育能力是主賜予omega的最偉大的禮物,他們肩負著創造生命延續種族的輝煌使命,可他們卻不知感恩,行猥瑣之事,為了一時快感荒廢自己的使命,這種行為是必然會為整個人類招致災禍的!”


    他的回答贏得了一片喝彩之聲,伊森卻隻覺得悚然。


    生育明明是需要兩種性別參與的事,卻被草率地統統歸咎到了omega的頭上。這種毫無邏輯的回答,竟然會得到那麽多人的支持?而且這其中還包括著不少屬於文明世界的警衛。


    另外,陳增的其他教誨也總令他覺得有些不對。他宣揚的顯然不是基督教的教義。他甚至說人生而有原罪,所以犯下更多的罪也是天性使然,不必過多地自我懲罰。隻要真心誠意懺悔,就一定可以得到原諒。他又說其實他們不必過於懼怕那些大惡神,因為惡與善乃是一體兩麵。就像沒有黑暗就看不見光一樣,如果沒有惡,也就沒有了善。


    他甚至說,大惡神,其實就是主的另一麵,就是主本身。


    很顯然,他的教誨出現了變化。大惡神從一個對立的形象,漸漸地被與上帝本身等同了起來。


    原本離經叛道的說法,在他一點一點的誘導和鋪陳之下,竟然變得理所當然。那麽多信眾,沒有一個對他提出異議,他們甚至為了他的演講而歡呼亢奮,一個個睜大興奮的眼睛,喊得口幹舌燥,簡直像磕|了藥一樣。


    他們不會最後也開始崇拜那些熵神吧?伊森腦子裏閃過這樣的想法。


    接下來伊森和塞繆參加過一個三分任務,基本上就是去清理地球上佇立的那塊足有一千多米高的和平紀念碑,那是在地球聯盟建國的時候樹立起來的,基座上篆刻著“絕對的自由是邪惡”這樣的立國箴言。他們那些非人像蜘蛛一樣懸在半空中刷洗紀念碑高處的金屬表麵,雖然看上去嚇人,但相比起伊森以前做過的任務簡直輕鬆得過了頭。


    之後伊森就在等待著塔尼瑟爾把他接去火星了。


    可是他沒想到等來的卻不是火星任務,而是一個八分任務。仍然是在吃早飯的時候被叫到編號,按照每個編號有三十個人來算,他們足足叫去了三百個人。警衛長甚至沒有問有沒有人誌願參加,也沒有隨機抽取,而是三百個人統統都要被派出去。


    任務內容是去支援潘神星的地球聯盟駐軍,鎮壓當地的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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