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吒隻看著他笑了笑,轉而喝起自己杯中的水來。


    自薑子牙差人去請武王之後,桌上的菜肴酒席都開始陸續被撤掉,眾人也沒了先前的喧嚷,都變得肅穆起來,靜待著武王的到來。


    過了些時候,果然聽得殿外有了動靜,當即有小兵來報,說武王已在殿外,正要進來。


    薑子牙率領眾位將領起身,他率先起身走到大殿中間,在見到那一身墨色衣袍的身影後,行禮說道:“老臣恭迎大王。”其後眾人也一致對武王行君臣之禮,無一人不敬。


    “眾位不必如此多禮,”武王在薑子牙身前伸手虛虛扶了一下,他麵上帶著謙和的笑容說:“諸位皆是與我大周有功之臣,孤王禮當獎勵諸位,還請各位各自坐下吧。”


    接著目光在眾人中轉了一圈,待看到顯眼的雷震子時確實顯得吃驚不少,他目光驚疑地在雷震子身上停了一會,問薑子牙說:“相父,您差人與我說我有一皇弟到了,不知我那禦弟,現下在何處呢?”


    薑子牙忙招了雷震子過來,與武王說:“我這位師侄自稱是大王您的皇弟,吾等不敢擅自做主,隻等請王上您來一看了。”


    武王雙眼在雷震子身上又不露聲色地打量了一會,他開口說:“孤弟為何是這副模樣,現在怎又來到此處?”


    雷震子一聽,就知道武王這是在懷疑他的長相,心底不由得暗自歎息一聲,他說:“啟稟武王,我本是文王之子,後進山修道,七歲時曾救了父王出五關,平日在終南山學道,不久之前才奉師命下山來,至於我這容貌,”他聲音變得有些苦澀,還略微帶著不好意思:“全是因為貪嘴的緣故,誤食了兩枚仙杏,才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武王一聽,想了想說:“父王也曾說‘出五關得雷震子相救’如此看來,皇弟你便是那曾救了父王的雷震子了,而我確實曾有幼弟失蹤,沒想到竟然如此巧合,弟弟你都長成如此俊朗厲害之人了,吾心——甚慰啊。”


    俊朗——


    清溪聽了這話之後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見雷震子一張塗了漆似的臉被說成是俊朗,忍不住默默的扭過頭去不再聽他們講話。


    可是,若是論俊朗,怕是沒有人比得上楊大哥了吧——清溪的目光在眾人麵上掃視了一遍,接著停留到楊戩的臉上,此刻楊戩正側身與黃天化低聲交談。在周軍中不乏有英俊瀟灑的男子,但楊戩的麵容豐神俊朗,雖多的是清秀,可卻比哮天犬來的更有男子氣概,比黃天化多了一份謙和,比金吒多了一份果斷……清溪隻覺得,沒有人比楊戩更好看了,尤其是在戰場上那種英姿颯爽的氣質——


    清溪移開目光,盯著桌麵,覺得自己最近好像著了魔似的一直想著楊戩,卻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個所以然來,他搓著食指想:是不是楊大哥給我開玩笑下了什麽奇怪的法術啊,不然我為何會總是想起他呢?


    隻在這時聽得武王說:“今王弟歸來,吾心甚喜,相父,傳令下去,命人置辦酒席,為孤禦弟歸來之事歡慶!”


    後隻見薑子牙低頭稱是,而雷震子在一旁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又是一個歡騰的夜晚,俗家弟子各個喝的爛醉,酒氣衝天,而修道之人則滴酒不沾,適時,眾人都紛紛返回自己的府邸。


    清溪與楊戩在半路上就告辭,各自回自己的府上去了。


    這時天已微亮,清溪平靜地走在道路上,他感到困乏,可是因為在宴席上吃得太多的緣故,現下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沒了精神,就想隨便窩在哪裏,然後休息個夠。


    清溪走著走著果然不想再走了,他看這處與他的府邸還有些距離,躊躇了一會,還是躍起到了身邊的大樹上,這是一棵粗壯的桐木,它的枝幹粗壯,枝葉繁茂,清溪躺在它的主枝幹上還顯得綽綽有餘,茂密的樹葉完全遮擋住了清溪少年形態的身體。


    我就歇一會——清溪眯上眼睛想,但過了一會之後他就完全睡熟了過去……


    “……你倒是快些,萬一被人看見可如何是好?”


    “看見又如何,我就是喜歡與你在一起,就算有人看到又能說什麽?”


    “我是怕他們說話不好聽,讓你受了委屈。”


    清溪一覺醒來,隻聽得樹下有聲音傳來,他先是茫然地地反應了一會才知道身在何處,後來又聽樹下的那個角落裏有兩個男人的說話聲傳入他的耳朵裏,剛開始他是不想去聽的,隻是後來覺得這兩個人的對話——怎麽就聽得那麽不對勁呢?


    清溪輕輕側身低頭,而後小心翼翼地向下瞧去,果然看到在樹葉的掩護下兩個男人正在說話,說話本是沒什麽的,可他二人不僅說話,還摟抱在一起,讓清溪在一邊看得是很不好意思,可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放心,我斷然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等這場仗打完之後,我就帶你回老家去,那裏的人都很淳樸,你會喜歡他們的。”他們中的一人說。


    “也不知道這仗什麽時候才是個完,你這人想的倒是挺好,我卻是為什麽要與你回去?又是以什麽身份與你回去?隻怕招不得人好,淨讓人多罵幾聲罷了。”另一個人聽起來似乎有些不開心。


    那第一次說話的人就慌忙去哄,他說:“我不與你開玩笑,你是我認定的人,自然是跟著我做我的婆娘了。至於人的想法——你管他們做甚,隻要自己好好的就成了。”


    清溪在樹上聽得是雲裏霧裏,直到聽兩人說‘你是我認定的人’時,他才似乎反應過來,隻是還沒清醒多久的神誌,又有些不清楚了——什麽叫你是我認定的人?什麽叫做我的婆娘?什麽隻要自己好好的就成?


    ——他們,這是在搞斷袖啊……


    樹下的人又說了一會才相攜離開,清溪卻是有些被雷到了。大唐不是沒有斷袖之人,相反,大唐斷袖眾多,他在打仗途中就遇見了許多,因此也不覺得有什麽,而他內心糾結的原因是——他方才竟然有一會腦海裏滿是楊戩的身影,甚至曾想,若有一天,楊戩和自己也能和那兩人關係一樣——打住!


    清溪縱身飛躍下來,跌撞著走了兩步,然後立刻打坐默念清心咒,隻希望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我這是怎麽了——莫非我也斷袖了?可之前明明沒有跡象,為什麽一遇見楊戩,這些事情就都變了呢?


    清溪心中不解之意猶甚,他剛剛明白自己對楊戩的心意,此刻心中是一分確定也沒有,隻神情恍惚地回到府邸,然後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地過了一天。


    “你家主人呢?”楊戩提了些青果過來找清溪,他的年歲高些,懂得也多,自從發現自己待清溪的態度不對後,就立刻思考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後不久便想明白了——他怕是喜歡上清溪了,不過他自己倒是沒糾結許久,修道之人本就順應順心而為的道理,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斷然不能再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於是就帶了些清溪愛吃的果子,過來尋尋清溪的口風了。


    “報告楊將軍,我家主人吩咐過,今日身體不舒適,不見客人,您還是請回吧。”守門的小卒回答。


    楊戩心中無法,隻得從門縫中向裏麵看看,可自然是什麽都看不到的,於是他把自己帶還的東西一並送到守門手裏,自己則轉身離開了。


    但他並沒有走遠,隻在守衛看不見的地方,轉身變成了一隻鳥,然後輕巧地飛過牆院,接著落地的時候變成了一隻貓的樣子。


    清溪此刻正躺在床上為自己的事情糾結不已,甚至連清心咒也沒了什麽用處,他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自言自語說:“這可怎麽辦呢?我喜歡楊大哥,但他並不知情……而我,始終都是要離開的……”


    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扣門的聲音,清溪沒了精力思考是誰,他隻隨意地說了一聲:“進來吧。”


    ‘吱呀——’


    門被打開了,從外麵進來的卻不是什麽人,而是一隻貓,一隻通體純白的漂亮貓咪,它進來之後,就衝著清溪小小地叫了一聲,然後步伐輕快矯健地向清溪的方向跑了過去。


    “嗯?哪裏來的貓?”清溪見這貓向自己走過來,那灰色的小眼神顯得可愛極了。


    “走丟了的嗎?”清溪伸手攬過貓咪,感覺到這個柔軟脆弱的小生命在自己手下,自己甚至能感覺到小貓的心髒在撲通撲通地跳。


    清溪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把貓放在自己懷裏然後慢慢捋著它的毛說:“你看看你,怎麽把自己給弄丟了呢?好笨啊,你是哪家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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