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玖在看見棠棣時,心裏突生出一股煩躁的感覺,但在回過頭去,看見棠棣對著他笑時,那煩躁感瞬間便消失了。


    他離開了兩百多日,每一日心裏最為掛念的,便是棠棣了。


    “阿棠,情絲我給你找回來了!”


    柒玖將手伸到她麵前攤開,在他掌心有一團泛著紅光的東西,棠棣之前見過,那便是她的情絲。


    心口處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它呼喚著,迫切的希望那團紅光回到棠棣的體內。


    而棠棣則始終都盯著柒玖的紅眸,以及他脖頸處的傷痕。


    “我聽涼夜說,在淨地見過你,你這傷是不是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她伸手撫上柒玖的脖頸。


    “一點兒小傷而已,沒什麽大礙。”他將手放在棠棣的手背上,柔聲道“先把情絲放回去吧!其他的都是小事!”


    棠棣皺了眉頭“怎麽會是小事!你現在是魔身被佛光傷到,很難恢複的!”


    柒玖見她如此,心中一暖,笑了起來“難恢複就難恢複吧!你說我渾身上下多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傷痕,比起你的情絲盡數歸體,重新擁有情愛來說,是不是根本不算什麽!”


    棠棣眉頭皺的更緊,她瞪著柒玖,眼中盡是怒意,雖然說她的情絲歸體的確很值得開心,但一想到情絲歸體是柒玖受著傷為她找回的,她就怎麽也開心不起來了。


    “好了,阿棠。我真的沒事,不過是一道傷痕而已,我其他的地方,都沒有受傷!不要擔心了!你應該開心才是!”柒玖笑著將手裏的情絲往她心口處送去,“阿棠,很快你就能恢複如常了!”


    棠棣看著他的手,右手伸出捏住了他的手腕“你很希望我的情絲都回來嗎?”


    “我是很希望你心上之人成為我。”若按以前他肯定會說一大堆理由,但這次他卻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心裏話。


    棠棣愣住了,雖然她此前便知道柒玖對她的心意,但以她對他的了解,她絲毫沒有料到他居然會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


    柒玖瞥了眼手裏的情絲,趁著她愣神之際,將那情絲送進了她的心口處。


    上次送情絲jinru棠棣的體內時,他看見過棠棣痛苦的模樣,所以這次一送進去,他便伸手將她擁進了懷裏。


    “阿棠,忍一下,一會兒就過去了!”他將棠棣的頭放在了他肩膀上,一隻手輕柔的拍著她的背。


    疼痛的感覺,並沒有上次來的那麽快,上次疼的隻是心口,但這次疼的卻還有腦海。


    “唔……”棠棣趴在柒玖的肩頭,咬著下唇強忍著痛感,一抹血腥味出現在口腔中,盡管她已經咬破了嘴唇,都還是沒能忍受住疼痛。


    棠棣渾身**的厲害,柒玖便往她體內送妖氣,想著能讓她減少些疼痛,但送了好多,都沒有絲毫緩解。


    棠棣覺得腦中像是有一把劍在到處亂刺,心口處更是覺得有人在一點點兒捏碎她的心,然後將它恢複,周而複始。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下,棠棣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了柒玖的肩上。


    柒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將手放在棠棣的後腦勺,將她抱的更緊“阿棠,再忍忍,很快就沒事了!”


    棠棣嘴裏又出現了血腥味,這次比方才更濃鬱,甚至還有些許,順著她的嘴唇,jinru了她的口中。


    雖然疼痛難忍,但她的意識並沒有喪失。她鬆開了柒玖的肩頭,用盡全力從他的懷中掙紮了出來。


    “啊!”一聲痛呼出口,她往牆角退去,再次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柒玖見狀,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想要將她拉回來,卻見她拚命的搖頭,掙紮著要遠離他。


    柒玖這下皺了眉頭,他看著縮在角落裏的棠棣,拉在她胳膊上的手上移,扣住了她的下巴,想要讓她鬆開嘴,但她並沒有。


    “阿棠,別咬了!你若是疼的厲害,便咬我吧!”他拉起袖子,將那個胳膊伸到了棠棣嘴邊。


    棠棣直接閉上了眼,不去理會他。


    心口處撕裂般的疼痛,她捂著心口,將身子蜷縮到不能蜷縮。


    除此之外,腦海中“嘣嘣——”的跳著,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麵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棠棣一邊忍受著疼痛,一邊嚐試了許久,都沒有看清那畫麵中的情景到底是什麽。


    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棠棣覺得她下一瞬就會疼的昏過去,但始終都沒有,就在她忍不住要自己動手時,下頷突然一緊,她牙齒頓時送來了下唇,頓時唇上一片溫熱。


    柒玖的唇貼了上來,他舌尖在她的唇上的傷口處舔了一下,隨即輕柔的吮吸了起來。


    在兩唇相交的瞬間,棠棣腦中炸裂般的疼了起來,在這疼的期間,那些畫麵拚接在一起再次出現在她腦海中。


    “阿柒,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阿柒,為何你遲遲都不開口呢?”


    “阿柒,你若是再不說,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穿著一身翠綠色衣裙的“棠棣”,站在眉頭緊皺的柒玖麵前,眸中含淚的看著他。


    柒玖始終都沉默著,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柒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為何你從來都不說出來?”“棠棣”眸中淚水順著臉頰流下,落在她手中拿的花束中去。


    “我身為堂堂鎮國大將軍之女,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多看一眼,他們搜羅全天下最好的東西給我,不過是為了博我一笑,這些我都沒有理會,我這一生除了爹娘,唯一想在他麵前笑的人就是你了!”


    “棠棣”知道他不會開口,便繼續說道“偏偏你什麽都不說,從來都不會哄我開心,每次待在一起,都是我找話題和你聊,都是我說笑話逗你笑,這些我都覺得沒什麽,隻要和你待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偏偏……”


    “偏偏我至始至終都是猜著你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聽你心口說起過!”


    “棠棣”吸了下鼻子,伸手將臉上的淚擦幹淨,然後紅著一雙眼,看著他問道“柒玖,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什麽都不說嗎?”


    柒玖低著頭,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上她一眼。


    “棠棣”看的生氣,轉身便要離開。


    “阿棠,我喜歡你,但我喜歡的不是現在的你!”柒玖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少女,雖然她和棠棣是一模一樣的,但性子卻是大不相同。


    棠棣從來都不會因為一件小事,計較好久,同樣也生氣難過好久,但“棠棣”卻會,柒玖已經記不清,她對自己生過多少次氣了,但唯一記得的便是,眼前的這個“棠棣”,眼中全部都是他,沒有別人。


    柒玖是和棠棣一起jinru結界的,但等他睜開眼時,看見的是兩張完全陌生的臉。


    那是他的父母,在幻境中的父母,那時候他剛出生不久,眼睛剛能睜開,他的父親便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何安恙,寓意便是希望他這一生,都能安然無恙。


    何安恙五歲時,被父親抱進了將軍府串門,他一眼便知道將軍的女兒是和她一起jinru幻境的棠棣,不過因為現在身體的緣故,他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默默的等著自己長大。


    何安恙的父親是跟著將軍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兩人便時常抱著孩子,湊在一起喝酒。


    將軍的女兒叫做薑念璃,這個名字的由來是薑將軍為了紀念他已故的妻子,所以取得名字,因為她的妻子名中帶走一個“璃”字。


    何安恙和薑念璃從小便待在一起,等何安恙能說話時,他曾試圖叫出棠棣的名字,但卻被各種意外強行阻止,後來他也試過說起以前的事,但每次他說的時候,薑念璃都會暫時失去聽覺,沒有一次聽到過。


    如此一來,柒玖便知道這幻境之中,是不允許說出脫離這個幻境設定的事的,所以他便不再說起,那時他認為棠棣一定也是這樣的情況,但沒想到這個“棠棣”並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棠棣。


    何安恙十七歲時,薑念璃正是及笄之年,好多的富家公子都紛紛差媒婆送去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小畫像,為的便是將這個將軍之女娶回家去。


    那些公子們薑念璃都沒有放在心上過,她眼中有的從來都是何安恙一個人。


    六月的天總是陰雨纏綿,薑念璃沒有像其他的姑娘家那樣待在繡摟裏做女紅,她自小便是武刀弄劍的主,因為沒有了娘親的照顧,所以性子上便隨了薑將軍,大大咧咧的很。


    不過這大大咧咧隻是在別人跟前,到了何安恙麵前,她就和那些軟軟懦懦的姑娘家,沒有絲毫差別了。


    何安恙的家就住在將軍府旁邊的小巷子中,她換了一身淡粉色的薄衣裙,提著鞋子便往府門口走去,想要去找何安恙。


    到門口時,抬眼便見薑將軍撐著一把粉色的油紙傘站在那兒,看樣子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爹,你撐的這是什麽傘啊!真是粉嫩嫩的很啊!一點兒鎮國大將軍的氣勢都沒有!”薑念璃跑過去,站在薑將軍麵前,以一副嫌棄的表情看著他。


    薑將軍冷哼了一聲,將傘塞進了她的手中,順帶著搶過她手中的鞋子,蹲下身來將她濕了的腳,放在腿上用袖子擦幹“姑娘家家的一點兒都不懂得矜持!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倒貼著往男人家裏去!你說若是那個男人也喜歡你就不說什麽了,他……”


    薑念璃將腳從他腿上伸下來,她蹲下身子,快速穿好了鞋“爹,雖然今日下雨了,但你還是要練劍的!莫不要再這樣嘮叨下去了,像個……一樣!”


    說到中間時,她還特意小聲了些,但習武之人耳力一向好的很,薑將軍頓時黑了臉“你說什麽!你居然說我像個娘們兒!薑念璃,你是不是太長時間不挨打,皮癢了啊!”


    薑念璃強忍著笑意,說道“哪有!我可是什麽都沒說,是爹爹自己亂想的!”


    薑將軍聞言頓時便坐在了地上“不行!你要給我說“爹爹,對不起,念璃知錯了!”我才會原諒你!讓你出這個門,否則今日你就回你的房間去,給我畫上一副山水畫!”


    對於那些姑娘家會的琴棋書畫,她也是一竅不通,薑將軍自然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會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薑念璃說出他希望她說的話罷了!


    薑念璃哪裏會如了他的願,她一步步後退,嘴角含笑的說道“那爹爹慢坐,我就先行離開了!”


    退了幾步後,她便一個飛身,用著輕功跳了出去,飛快的往小巷裏跳去。


    薑將軍坐在原地,愣是沒有動一下,要在她往後退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要幹什麽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起身走進院子裏,淋著雨去了兵器庫。


    “看來,是時候給念璃準備嫁妝了!”


    何安恙待在房間中,他回想著以前的心法,坐在床上打坐。


    他原本是要直接練術法的,但因為體內沒有絲毫支撐他練那些術法的東西,他便從最開始學的心法一點兒點兒練起。


    幾年下來,雖然沒有他以前一日練的氣多,但他好歹已經可以使一些簡單的術法了。


    薑念璃敲門時,是何安恙的娘開的門,她一看見是薑念璃,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念璃啊!來找安恙的吧!”


    薑念璃笑道“是的,伯母。何安恙他人呢?外麵下著雨,他應該在家吧?”


    何安恙的娘忙道“在在!他今日一直都待在屋中,沒有出去過!”


    薑念璃送何安恙的娘回了房,陪著她坐了一會兒,然後比起身出門去了何安恙的房間。


    “咣咣咣——”敲門聲響起,何安恙睜開了眼。


    薑念璃在聲音落下時,便直接推開了門“安恙哥哥,念璃來找你了!”


    何安恙直接打了個哆嗦,他看著眼前的薑念璃,說道“阿璃,你就不能用你平時和別人的相處模式和我相處嗎?!”


    薑念璃笑道“念璃平時就是這樣和其他人相處的啊!”


    何安恙“……”


    薑念璃見他不說話,倒是也不生怪,她往前走了幾步,在桌邊坐下“何安恙,我今年十五了!”


    何安恙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他道“嗯,我知道啊!”


    薑念璃笑著看著他,沒有說話。


    何安恙起初被她笑的有些茫然,在要開口詢問,猛然間想起來,在人界,姑娘家在十五及笄之年,就可以嫁人了!


    他看著薑念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柒玖jinru這結界,起初不過是為了能恢複修為罷了,後來進來之後,修為能不能恢複就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在這結界中待著,是為了棠棣!


    薑念璃便是棠棣,但她卻並不記得以前的事。


    柒玖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沒能喚醒她以前的記憶,然後他便知道,這結界之中讓他曆的是什麽了!


    薑念璃收起了笑意,她轉過身去趴在桌子上,不去看他“何安恙,將軍府的門檻兒都快要被踩碎了,府裏的小畫像放了一個屋子都放不下,你何時……”


    何安恙知道她要說什麽,笑著將她的話打斷“阿璃,那那些公子王孫們,可有入你眼的?”


    薑念璃頓時便皺起了眉頭,她握著桌上的茶杯,強顏歡笑“我眼光這般的高,那些滿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的男人,你覺得我能看上嗎?”


    何安恙起身走到桌邊,在她旁邊坐下,沒等他看見她麵上的情緒,她忙將臉轉了過去“何安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雖然她是笑著說的,但何安恙聽的出來,她現在很不開心。


    他想了想,說道“嗯。你問吧!”


    回到將軍府時,華燈初上,天上原本應該有圓月來著,但因為下著雨的緣故,天上黑乎乎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薑念璃回去的路上,她脫了鞋子,光腳踩在地上,除此之外她還沒有打傘,任憑雨水落在她身上。


    街道上沒有行人,薑念璃覺得,他們現在應該都待在家裏,和心愛的人靠在一起,聽著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在地上。


    她歎了口氣,耳邊回蕩著和何安恙的對話。


    “何安恙,你可有心上之人啊?”


    “……”何安恙愣住沒有回答。


    見狀薑念璃便知道,他心裏是有的,她又問了一遍“何安恙,你可有心上之人啊?”


    何安恙抬眼看著她直勾勾看過來的眼,看了許久,依舊沒有說話。


    柒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想了許久,他沒想到應該怎樣回答。


    薑念璃倒是沒有心急,她重新趴回桌上,看這旁邊低著頭,皺著眉的何安恙。


    她和何安恙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不懂得情愛是什麽,她便仗著自己的身份,總是欺負他,何安恙明明要比她大上兩歲,卻從來都按照她的心意來,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對她唯命是從。


    長大了些後,她慢慢的知道了情愛,那是她依舊和何安恙待在一日,何安恙待她好的不像話,她便在懵懂之時,對他的心悄悄的生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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