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工作80個小時是鳳霖自己製定的,還每天把上班小時數記在電子日曆上,每周加一遍,看看總數是多少。


    利亞自從上次大力整改後,這兩個月情況有所好轉,成品質量上去了,報廢率和返修率大幅度下降,這兩月報表堪堪持平。但是所謂的持平其實就是暗虧,因為華光不希望收購的第一年利亞就年報出紅字,股價一落千丈,所以很多費用沒有往下分攤,固定資產折舊什麽的,也用的是最保守的直線法。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l1的銷售量已經開始輕微衰減,電子產品一旦走下坡路,就會像高坡往下滾雪球一樣,速度越來越快。而利亞目前還沒推出什麽像樣的新產品來,雖然研發了幾個新款,但是技術上沒有什麽突破,外形上也不招眼球,市場認可度相當差,這樣下去,l1被市場淘汰的時候,利亞也要換手了。


    利亞的這些情況是傅世澤講給鳳霖聽的,當時兩人還在同居,傅世澤基本上一個月要跑青島三四趟,但是利亞管理層混亂的問題始終解決不力。傅世澤認為這場成功的收購最終將以經營的失敗畫上句號——鳳霖能夠感覺到嚴然明收購利亞的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逼近。當然,鳳霖沒有告訴傅世澤嚴然明的計劃,反正到了那個時候,他會知道的,肯定會由他來操盤。


    鳳霖心裏估計著,照利亞這勢頭發展下去,嚴然明隻怕明年就會動手。時間已經很緊了,鳳霖能聽見嚴然明隆隆而來的腳步聲。而在他正式發動前,自己就的跳巢去他公司,熟悉天正集團的財務體係,同時為上市做準備。鳳霖問自己,如果那天真的來臨,嚴然明說:鳳霖,你來把,我現在需要你。自己是否已經read?是不是真的有能力運籌一個上市公司的財務係統。


    從鳳霖當上華光財務部部副主管那天起,鳳霖就積極的在為將來去嚴然明那裏當財務主管做準備,現在華光財務部所有的流程都向她開放了,裏麵要熟悉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好在跟傅世澤分手後,鳳霖的時間更多了,可以天天拚命加班。


    鳳霖在想:一個人正常的上班時間是每周40個小時,如果我每周工作80個小時,那我就可以一年累積兩年的經驗,但是一個優秀的會計,一周工作時間肯定會超過40個小時,因為會經常加班,所以我一年累積不了兩年的經驗,哎,不管了,能學多少算多少吧。


    鳳霖白天處理財務部管理**務,晚上處理財務部業務**務,現在她自己已經不具體做賬了,但是當主管必須能分配指導下屬工作,能查錯糾錯,能發現財務漏洞和欺詐,能分析公司財務情況,總之,你業務必須精通,否則你無法服眾,沒那水平你坐不穩那個位置,而嚴然明也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上司,如果自己達不到他的預期,嚴然明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


    除了例行公務外,還有一項任務也迫在眉睫——培養好自己的接班人,既然自己一兩年內必然會離開,而且又是去跟華光有直接利益關係的下遊企業,培養好自己的代替者實在太重要了。鳳霖物色了手下的一名資深經理,讓他接觸審查各項業務,每天都花時間跟他交流討論......


    鳳霖每周總計一下自己這周一共工作多少小時,工作時間越長她就越高興。有時鳳霖在想,工作和成功能給人帶來如此巨大的滿足,自己是不是不結婚不生育更好。其實嚴然明這些年就是這麽過的,他根本不能算有家庭,老婆孩子就是戶口本上的名字,自己天天住辦公室,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餐館,性生活花錢解決,生活非常簡單純粹,所以他能把所有的時間精力都花在發展事業上......其實結婚談戀愛,真的很麻煩,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花前月下,不如花錢日一下,多簡單方便的事.....


    10月了,北京秋高氣爽,連汙染也輕多了,這天是周六,鳳霖從上午10點起逛街購物,一直逛到下午兩點,才拎著大包小包,跑進一家牛肉麵店要了一碗紅燒牛肉麵,一麵等一麵困惑,上周才發的薪,怎麽就沒錢了?工資就像大姨媽,一個月才來一次,一禮拜就沒了。鳳霖看看腳下的那些紙袋袋,搞了半天,我一周工作80個小時,是在為時裝店打工呢。


    服務員剛把牛肉麵送上來,忽然店門一開,兩個人走了進來,鳳霖頓時大為狼狽。原來是傅世澤和盧雅婷。這片商場在海澱和望京的中間地帶,沒想到這麽巧正好撞上。鳳霖趕緊低頭,用碗蓋住臉。


    傅世澤跟盧雅婷先走到總台點菜交錢,這店裏的麵條都是15-20元一碗,另外還有些鹵菜小吃什麽的。盧雅婷現在非常節省,連汽油費都想盡量省,能不逛街就不逛街,能不在外麵吃飯就不在外麵吃飯,但是天天呆家裏也確實太悶。今天兩人出門逛了一圈,啥都沒買,兩手空空。盧雅婷還想回家做飯吃去,傅世澤已經餓了,不答應,盧雅婷隻好順著他,挑了家肯定不破費的。


    兩人點了兩碗麵條,傅世澤其實喜歡吃鹵味,看見擺在櫃台上的辣醬肥腸就嘴饞,但是知道現在盧雅婷多花一塊錢就跟少了一塊肉似的,於是忍著沒點。傅世澤付完錢,拿著號牌轉過身來,忽然一愣,這家麵店不大,隻回字型的擺了兩圈桌椅,一個穿黑色絲質長袖緊身裙的女郎正背向他們而坐,背直肩挺,後影俊秀,女郎留著男孩一樣的短發,後發隻到發際線,露出優美的脖頸。傅世澤頓時心髒像被刺了一針似的,砰砰亂跳,劇痛難忍,第一反應是想落荒而逃。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兩人已經付過款了,忽然逃走,盧雅婷肯定會追問不休。


    盧雅婷隻跟鳳霖在辦公室近距離接觸過,時間也不長,不能從她背影認出她來,隻顧徑直往前走,找位置。正好鳳霖前麵的一套四人座空著,傅世澤趕緊讓盧雅婷背對著鳳霖坐下,自己坐盧雅婷對麵,但是這麽一來,傅世澤就不得不跟鳳霖麵對著坐了。


    剛才傅世澤從鳳霖身邊經過時,瞟了一眼,看見鳳霖的桌上放著一個冷盤,正好是一碟辣醬肥腸。


    傅世澤是北京人,口味偏重偏辣,鳳霖口味清淡,兩人同居的三個多月裏,鳳霖學會了做不少傅世澤愛吃的菜,特別是辣醬肥腸。鳳霖做的跟外麵賣的又有點不同,有點南北風味混合,每次都要鹵很久,用小火燉到把汁收幹為止,味道十分濃鬱,又香又辣,傅世澤特別好這口,最後弄的鳳霖也跟著他吃起來,於是每次配好作料後醬一大鍋。


    鳳霖抱怨:“整個房子隔段時間就是一股豬大腸味。”


    傅世澤笑:“多香啊。”


    鳳霖暈倒。


    鳳霖見他們坐下,本意是想趕快溜的,但是轉念一想:媽的,我怕你們啊,公共場所,你來吃麵條難道還不準我喝湯了,各付各帳的好不好,你吃我也吃,大家一起吃,不吃浪費糧食。這麽一想,鳳霖氣鼓鼓的把心一橫,繼續吃自己的。


    傅世澤不敢多看鳳霖,隻能垂著眼瞼,等麵上桌。傅世澤現在在公司很少見鳳霖,這2-3周沒仔細看過她,鳳霖好像清瘦了點,那條裙子好像略有點寬鬆了。盧雅婷在絮絮叨叨,傅世澤神不守舍。好在這男人的常態就是沉默,盧雅婷倒沒因此起疑心。


    傅世澤跟盧雅婷的麵條也上來了,傅世澤也是一碗紅燒牛肉麵,牛肉在都在麵條上,一共沒幾塊,現在牛肉很貴的說。


    牛肉麵裏紅燒牛肉不多,麵條倒是不少,鳳霖吃了半碗就沒興趣了,那兩人坐她前麵讓她十分倒胃口,於是扔下筷子,背上包包,伸手去抓桌子底下的袋子。鳳霖腳下一共有7-8個大紙袋,一手拿不過來,紙袋彼此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盧雅婷聽見腦後的響聲,對麵的傅世澤垂著眼睛,但是盧雅婷感覺傅世澤像是在全神貫注留意她後麵的動靜。


    盧雅婷不由的回頭一看。鳳霖正好兩手拎滿袋袋的站起來,盧雅婷頓時目瞪口呆,兩眼死死盯著鳳霖。鳳霖對盧雅婷無半點好感,在她眼裏,盧雅婷就是一個裝瘋裝逼的白菜妹。媽的,大家都是女人,誰不知道誰啊,是逼就別裝緊,是貨都別裝純。


    鳳霖見盧雅婷這麽盯著自己看,更覺得她鼓著眼睛傻不冷登的樣子,活像一隻感恩節的火雞,當下禮貌的衝她笑笑,笑容多少有點鄙夷。


    笑完,鳳霖瞟了傅世澤一眼,傅世澤這時也抬起眼睛來了,兩人眼睛一對,鳳霖給了他一個白眼。一秒鍾後,鳳霖轉身拎著自己東西出門了,傅世澤拚命控製自己,但是臉色的表情還是難受得跟死了親爹似的。


    盧雅婷盯著傅世澤看,傅世澤急忙整頓自己,臉上恢複漠然。盧雅婷想起鳳霖出去時眼神裏的鄙視,喚起上次屈辱的記憶,心頭頓時充滿了強烈的羞恥和被激發的憎恨,忍不住的要發火:“你跟她約好的是不是?”


    傅世澤愕然:“什麽?”


    “我是說你們周末不上班,就約好跑這看一眼是不是?”


    傅世澤眉頭皺起來了:“莫名其妙。”


    盧雅婷暴怒,感覺到再呆一秒鍾,自己就要把眼前那碗麵條扣在傅世澤頭上。盧雅婷忽然站起來,抓起自己包就跑出門去。


    傅世澤驚呆,過了幾秒,嘀咕了一句:“神經質。”傅世澤覺得自從兩人重新在一起後,盧雅婷跟過去大有不同,簡直判若兩人,經常神經兮兮,動不動歇斯底裏,當然這也不怪她,都是自己的錯。


    傅世澤歎了口氣。站起來,去追盧雅婷,路過鳳霖桌子的時候,一眼看見那碟醬肥腸還剩下好幾片,其中有片是鳳霖咬了一口的。傅世澤腦子又短路了,撿起那片被咬過的扔自己嘴裏,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吃也吃了,幹脆把剩下的全吃了吧,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幹嘛不吃。


    傅世澤一麵嘴裏嚼著,一麵跑出門,發現盧雅婷已經無影無蹤。傅世澤找了五分鍾,沒看見人,給盧雅婷撥了兩個電話,盧雅婷不接。傅世澤開始不耐煩了,作什麽作,大學生談戀愛啊,拜托,我今年33,不是23。傅世澤不耐煩了,開車自己回家。


    其實盧雅婷根本沒走開,就躲在傅世澤身後,想看他焦灼四處尋找自己的樣子,結果傅世澤沒5分鍾就自顧自跑了,這下盧雅婷傷心了,原來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隻值5分鍾。盧雅婷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想到自己過去的五年,對傅世澤是怎麽樣的千依百順,讓他得到得太輕易了,所以他才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盧雅婷一人在街頭逛了好久好久,希望傅世澤再打電話來,結果一直逛到下午4點,腿酸了,起風了,手機都沒響。


    盧雅婷無奈,隻得坐地鐵回家,一路上想:他根本不在乎我。盧雅婷委屈極了,又不得不忍著,不能當著一車廂人的麵哭。


    回到家裏,傅世澤在書房工作,看見她隻簡單的點點頭:“回來啦。”然後就扭頭麵對自己筆記本去了。


    盧雅婷忍著萬縷心酸,去弄晚飯,然後喊傅世澤吃飯。傅世澤中午沒吃飽,已經餓了,出來看看,又是炸醬麵。傅世澤北京生北京長,不是不愛吃炸醬麵,但是現在這麽三天兩頭的吃,卻看見就倒胃口。正宗的北京人家裏天天炸醬麵的都有,但是傅世澤不能算正宗,因為他媽是南方人,家裏從小夥食多變的。傅世澤一麵吃,一麵想:幸虧鳳霖壓根不會做炸醬麵。


    兩人默不作聲的吃完,傅世澤又去忙活自己的了,直到晚上很晚才爬上床,盧雅婷背對著傅世澤,還沒睡著,心裏委屈大發了。傅世澤思考一下,覺得男人還是有哄老婆的義務的,於是伸手摟住盧雅婷:“寶貝,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


    盧雅婷其實一個晚上都躺在床上默默流淚,早已經是鼻青眼腫。傅世澤這麽一哄,頓時“哇”的一聲哭出來了:“你對我不好,嗚嗚。”。


    盧雅婷這麽麵店遭遇鳳霖,心裏已經夠委屈了,但是更讓她傷心的是傅世澤的態度,明知道她傷心,為什麽傷心,居然不知錯,不體諒,不哄她,還把她一人甩下,自己回家了,她到家後也一句安慰話都沒有,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盧雅婷心想:如果這換了是她,你是不是會做小伏低一個勁的哄她。


    傅世澤也覺得自己確實對盧雅婷不好,但是心裏實在有點不耐煩,都老夫老妻了,還玩失蹤這套,鳳霖就從不玩這種小女生把戲,她沒那麽空,要來就動真格的。女人要是都像鳳霖這樣就好了,一旦離家出走就永不回頭,根本不用男人費心去甩,省了多少麻煩。


    但是盧雅婷在哭,傅世澤打點起精神哄了半天,然後兩人又在床上運動了一回。


    盧雅婷其實還在傷心,根本沒興趣,但是傅世澤想要,也不好推辭,於是迎合著他,心裏在想:你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問我要這個。卻不知道傅世澤其實**全無,全靠摩擦在生理性勃-起。但是傅世澤是理智的,做-愛能緩和矛盾,製造親密,於是勉力以赴,討盧雅婷喜歡。兩人都覺得自己付出了,卻沒想到去領對方的情。


    做完,兩人感覺好點了,傅世澤摟著盧雅婷,盧雅婷又開始抽抽噎噎的哭,不像剛才那麽激烈,但是細水長流。傅世澤實在想去另一房間睡覺,但是忍著,柔聲哄著,畢竟是自己的過錯引發的盧雅婷過激反應。


    盧雅婷哭累了,開始迷糊。


    傅世澤也累了,卻開始走神了,心裏在想:鳳霖現在在幹嘛呢?是不是又去加班去了?跟自己分了,葉炎跟劉嘉華好了,長夜漫漫,她回到她那個裝修精致的家,卻隻能一人獨守空床。


    其實傅世澤這回倒猜錯了,這天晚上鳳霖正好沒在自己床上,她睡別人床上呢,身邊還躺著一個手被領帶捆起來的男人,所以此刻還真沒空床獨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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