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書寫


    “三才”存生道理的典籍,才能稱作


    “經”。那麽何為


    “經”呢?


    “經”所揭示的知識,應該是恒久存在的道理,也是無法磨滅的規律。古聖先哲取法天地變化,用鬼神與之校驗,依萬物興衰與之修合,以人倫枯榮與之呼應。


    所以,唯有洞悉世道變遷的精靈微妙之所在,才能窮極通達文章中智慧思想的骨髓。


    神話皇天後土時期的《三墳》,傳說帝王輪替年代的《五典》,再加上詮釋遠古記載的《八索》《九邱》,伴隨時光荏苒,他們已經魚龍混雜,而良莠不齊了。


    待到孔夫子刪編古典文籍,去偽存真,璞玉成寶。於是,


    “十翼”彰顯《易》理,


    “七觀”剖析《書》旨,


    “四始”界定《詩經》類別,


    “五倫”確立《禮記》情節,


    “五例”規範《春秋》體格。像這樣一些經典義律,既融合了天道人情,又突出了文化精髓。


    所以才能啟迪百姓智慧,在人間弘揚浩然正氣。然而,天經地義,惟妙惟肖。


    經論律義,高深莫測。書山學海,冷暖自知,像萬鈞洪鍾,細聲難覓。


    《易經》從來隻用於談天論道,是聖人神仙最為崇尚的道德工具。《易傳.係辭》評說易理,文旨通達,言論執中,而功用隱晦。


    孔夫子韋編三絕,尤見


    “易”為明道言德之淵源。《尚書》雖屬實錄載言,但字詞古奧難解,唯通曉《爾雅》,才能夠明白釋然。


    因此,子夏感歎《尚書》


    “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之語,真是昭然若揭,亦是入木三分啊!


    《詩經》的主題就是


    “言誌”,其考據或訓詁等同《尚書》,無論


    “風雅頌”還是


    “賦比興”,一概辭藻婉轉而朗朗上口,故而最適合傾訴衷腸。《禮經》旨在定格製律,因器就範,中規中矩,顯而易見;其中的隻言片語,如同章程規則,均可視為寶訓箴言。


    《春秋》明辨是非得失,一字見義,細致入微,像五隕石六飛鳥,具體詳盡;再如稚門先於兩觀,謹從規製;而《春秋》五例,更是標新立異,寓意深遠。


    《尚書》看似聱牙混澀,理順即見通暢。《春秋》貌似簡單易懂,深究愈感隱晦。


    這正是經書的特色:表裏不一,深淺不俗。樹木根深蒂固,才能枝繁葉茂。


    經書辭約旨豐,才能廣泛適用。所以,經書論述的雖都是陳年舊事,但蘊含的卻是恒久真理,故可以日新月異。


    但凡經書典籍,後繼學者何時閱讀參悟都不為晚,而前輩聖哲何時著述弘揚都非爭先。


    聖經寶典,如同泰山,化生雲雨,滋潤大千;亦如黃河,沃野萬裏,蒼生蹁躚。


    若言能夠論述文化發展次序的根本規律,《易經》首當其衝。追尋相關政治性的昭告、策論、奏章等模本,《尚書》開辟先河。


    凡追溯歌賦、詩律、曲調的源頭,《詩經》舍我其誰。而像銘文、墓誌、箴言、祝詞之類的規格樣式,《禮經》當之無愧;再像記錄人物、事件或曆史性故事的編年、記傳以及褒貶、揚抑等體裁或筆法,《春秋》堪稱標杆。


    所以說,這五部文化經典,如同燈塔一樣,指引航向,啟程遠方;又像百舸爭流,承前啟後,終歸大海。


    凡後學者,以五部經書為榜樣,博學鑽研,附庸風雅,如同采石鑄銅,恰似煮海為鹽也。


    至於文化之所以要崇尚


    “五經”,概括起來有六個方麵,即:“六義”。一是情真意切而不偏頗執拗,二是風清氣正而不陰穢蕪雜,三是名副其實而不玄虛怪誕,四是義正辭嚴而不歪曲刁鑽,五是簡約合體而不無拘無束,六是文采飛揚而不過度侈繁。


    楊雄(字子雲公元前53-公元18年)評價


    “五經”含義,比喻為把玉石雕刻成器物。文化須依傍德行才能曆久不衰,而德行要依靠文化才能光大恢弘。


    在孔夫子倡導


    “文辭、德行、忠誠、信義”這


    “四教”中,之所以把


    “文辭”放在首位,亦如采石選玉,隻有文質相得益彰,才能有至高無上的價值。


    如果說磨礪品行、建功立業必須要學習聖賢大德,那麽秉文含章、著書立說又怎能不鑽研文化經典啊。


    所以說,楚辭太過豔麗而漢賦極度奢靡,如此本末倒置的流弊已經積重難返,若要回歸正道,必須固本清源,而


    “崇經”則是必由之路。總而言之:凡講授


    “三才”存生道理的文章,古典經書最為精辟至真。在古典經書之中,


    “五經”分類施教,融匯了先賢哲思,文質奧達深邃,智慧光彩矍鑠,堪稱優秀文化的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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