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側著耳朵靜靜地聽著,夜間的山裏,除了夜風就是小蟲的鳴叫聲。如果不是因為此時的情況不允許,她還真的想要好好欣賞一下這裏的夜景。聽到嘩嘩,那便是有水的地方了。順著聲音,向前而去,一般有水源的地方,附近都會有植物。


    沒有走多久,果然借著月光,抬頭竟然讓她驚奇地發現了野生龍眼。這下好了,不僅可以填飽肚子,還可以讓司馬謹順便補一補血了。將衣服做成一個布兜狀,迅速地挪動身體采摘著龍眼,還順帶了一些其他的可食用野果子。


    回來的路上,安然一直目不斜視,耳邊雖有野獸的嘶吼,但是聽著聲音,應該還有上一段距離。雙腿打著顫,盡量不弄出什麽動靜來。一直走到洞口,安然才渾身虛脫,倒坐在地上。兜子裏的果子,掉落出來,順著地麵,滾啊滾啊,打著轉轉。


    從洞裏傳來弱弱的火光,安然扒開擋在洞口的石頭,司馬謹還是那樣躺著,了無生氣。把金狗毛蕨敷在司馬謹的身上,然後考慮了一下,最終選擇司馬謹身上的衣服,畢竟質量過關。用牙齒撕咬著,扯成長條狀,將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過程中,或許是觸到了司馬謹的傷口,他的眉頭皺得老高,抓住安然的手死緊,身體本能地往後躲了兩下,發出哼哼聲,像個小孩子。安然手指摩挲著他的臉龐,想起上午娶親時他的自信風發,小小用力地拍了兩下他的臉頰,像是泄憤一般。


    “司馬謹,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再不醒的話,我可就揍你了!或者,把你扒光了,扔到外麵去暴曬!讓你的手下看見你的裸.體,看你以後還拿什麽來樹立威信!”麵對安然的威脅,司馬謹沒有絲毫動靜。


    摟著司馬謹的脖子,眉毛忍不住揪起,像兩條毛毛蟲。要是再不醒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等著吧,如果風找不到他們,那又該如何?


    懷中沉重的心情走到一邊,在快要燃燒殆盡的火堆中又添了一把柴火。又在柴火的周身用小石頭堆砌起來,上麵架著自己撿來的樹木片,一點一點地往裏麵倒著水,想要燒開一點,給司馬謹擦擦身子,然後再喂一點水。


    看著正劈裏啪啦發出聲音的幹草,安然的眼皮發重,一陣陣困意襲來,一天的疲憊讓她腰酸背痛。白天沒有注意到的傷口,此時全部都在拚命叫囂著。安然撐著眼睛,她還不能睡去,在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想要打醒自己。耳光清脆又響亮,在空曠的洞中回蕩著。


    本來臉上就有蹭到地麵上留下的傷口,現在更加腫了。把洗幹淨的龍眼,慢慢剝開,湊到司馬謹的嘴邊,跟他打著商量,“司馬謹,你張張嘴好不好?我們吃一點東西,這樣才有力氣,好不好?”


    可是,躺著的男人依舊沒有給個回應,“那我喂你好不好?”


    去掉核仁,慢慢放進自己的嘴巴裏麵嚼碎了,想要用手給接著喂給司馬謹。可是龍眼的水分比較足,全在安然的嘴裏。沒有辦法,隻好慢慢地湊過去。


    以口渡口,接觸到司馬謹的唇,不似以前的霸道專橫,現在冷冰冰的溫度,讓安然眼睛一酸,舌頭快速將龍眼送入司馬謹的口中,連帶著它的水分。


    直到看著司馬謹喉結滾動,將龍眼咽下,安然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個騙子,就是想騙我吻你對不對!”


    安然輕鬆地自言自語著,手卻緊緊抓著司馬謹的衣服,剛剛還強作鎮定的表情,忽然就垮塌了下來。她害怕,害怕司馬謹就這樣一直睡過去,這樣的結果,她沒有想過,她也不敢想。接續著剛才的動作,直到司馬謹成功咽下五個龍眼,安然這才放棄繼續喂食。


    樹木片上的水發出“嗤嗤”的響聲,打破了安然的胡思亂想。用隨身攜帶的喝水的小竹筒接了一點熱水,放在一邊晾涼了,等會兒再給司馬謹喂下去。剩下的竹片上的水,全部用來給司馬謹擦身子用。


    衣片放進熱水裏,安然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再瀝幹。脫掉司馬謹的上衣,仔細地擦拭著。健碩的胸肌,因為常年練武的原因,比較發達。寬腰窄臀,完美的倒三角,倒是誘人得很。要是放在平時,安然說不定還想著上去摸上兩把,吃兩塊豆腐,可是現在什麽樣的心情都沒有。


    下半身的擦拭,明顯比上半身要困難許多。雖然安然覺得自己是色女。可是,第一次碰見脫光的男人,還是一個她心裏甚喜的男人,安然隻覺得呼吸困難。閉著眼睛,胡亂擦了兩把,便直接把他的外衣給蓋上。


    上半夜還算安穩,司馬謹吃了東西,喝了水,就這麽睡著。安然坐在一邊不停地打著哈欠,卻還是時不時地驚醒過來。一醒過來就要摸摸司馬謹的脈搏,隻有確定了它還在跳動著,安然才能安心。如此反複著,安然也不覺得累。


    下半夜,司馬謹胸口上的血是止住了,但是渾身卻發起燙來,似乎發著高燒。安然又出去了一趟,弄了些水回來。隻不過,被嚇得雙腿直打著哆嗦。如果不是靠著強大的意念支撐著,估計也早就昏厥過去。


    空曠的四野,烏漆麻黑的,還不時地夾雜著山風的呼吼聲,像是怪獸一般。比起怪獸來,安然更怕自己的憑空亂想,腦海中時不時地蹦出中國古代片裏的僵屍,或者鬼怪。走著走著,便一瘸一拐地跑了起來,好像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追趕她一樣。手中的水被她緊緊抱在懷裏,倒是沒有灑出多少。


    一遍又一遍地給司馬謹擦著身子,希望熱水通過溫度的散發帶走司馬謹身上的火氣。破曉,司馬謹身子倒是不燙了,卻又發起低燒來,整個人冷得直打哆嗦。


    安然忙了一晚上,幹草堆都不知道燒了有多少。想起以前自己發燒時司馬謹所用的辦法,幹脆一橫心,將所剩無幾的底衣脫了,隻留下肚兜和褻褲。雙手緊緊摟抱住麵前的人,將身子貼了上去。


    似乎是感覺到身邊的熱源,司馬謹往安然的身邊靠了靠,臉頰湊到安然的脖頸間,薄薄的呼吸,噴灑在安然的身上,讓她渾身發麻。無力多想其他旖旎的事情,安然終是控製不住地疲勞睡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洞口的大石頭縫隙照射進來,安然悠悠轉醒。發現自己睡在司馬謹的懷裏,可能是壓到了傷口,布條上麵已經滲出絲絲紅血。意識本來還處於迷糊之中,一下子被嚇醒,趕緊起身想要給司馬謹重新解開包紮。


    “女人,一大清早的,你就這樣誘惑本王真的好麽?”沙啞的聲音,像破鑼嗓子。抬頭,正好對上司馬謹閃著光芒的眼睛。


    呆愣了半晌,嘴巴一撇,捂著嘴巴,竟然開始嚎啕大哭起來。看著安然的樣子,知道她或許是被嚇到了,司馬謹心裏發急,想要起身,卻無奈身上有傷,又重重地跌落下去。傷口崩裂開來,原本隻有一小片的地方,又被染紅。


    “嘶,別哭了。”


    安然哭得太傷心,司馬謹說了什麽,她根本沒有聽清楚。


    “然兒,別哭了。”司馬謹一咬牙,用另一邊沒有受傷的胳膊肘支撐起自己的半邊身子,“別哭了,再哭可就真的變醜了,本來就不好看。”


    “司馬謹!你混蛋!嗚嗚,你混蛋!”雙肩顫抖著,控訴著司馬謹的惡行。從昨天到現在,她是有多提心吊膽,最害怕的就是怕他一睡不醒。現在看見他終於醒過來了,那條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淚閘一下子就打開了。


    “是,是,我混蛋。別哭了,好不好?”


    “我哭是我的權利,你憑什麽命令我!我願意哭,我就哭。”


    第一次看見如此無理耍賴的安然,司馬謹眉毛一挑,“是,哭是你的權利。可是,看著你哭,本王卻不能為你擦掉眼淚。所以,然兒,以後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哭泣?”無奈中帶著深深的寵溺。


    “誰要你擦淚!”安然自己胡亂地在臉頰上抹了兩把,可是眼淚還是越擦越多。


    “過來。”


    以為司馬謹要幹什麽,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抽了一下鼻子,沒好氣地說道,“幹嘛?!”


    “嗚。”安然睜大眼睛,看著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臉孔,司馬謹溫柔地為她吻去淚水。“以後,隻準在本王麵前哭,聽到了嗎?”


    “沒有!”故意唱著反調,就是不想讓他那麽快如願。


    “啊,啊,好痛!好痛!”司馬謹忽然皺著臉,躺平身子,一手捂著傷口的地方。


    “你,你別動,我幫你止血。”被司馬謹的表情嚇到,這才想起剛剛看到他傷口崩裂開來的事情。忙跑到一邊,將剩下的金狗毛蕨拿過來,“你別擔心,這個止血作用很快的。”說著,安然就想要去解開司馬謹傷口處的布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報告王爺,王妃要爬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秋微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秋微涼並收藏報告王爺,王妃要爬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