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州到禹城一共兩百裏，走到了禹城，就算是進入濟南府的地界了。</p>
大隊行軍一天隻能走五十多裏。</p>
讓李敬有些高興的是，吳談從冀州弄來了不少的牛羊和糧食。</p>
繳獲的馬車送來的四百多輛馬車，九百多駿馬，解決了大難題。</p>
牛舍不得宰殺，幾百隻羊，也隻夠全軍分著燉羊湯，打個牙祭。</p>
糧食吃著走到濟南府也沒有問題。</p>
可是就這樣，全軍十幾萬人也樂瘋了。</p>
一直被金狗洗劫，跟著李敬大軍，又吃到了繳獲金狗的東西。</p>
陳書倩看著李敬給她送來的四十多輛馬車，二十一匹馬，還有一把烤羊肉串的時候。</p>
整個人都有些呆滯。</p>
跟她在一起的姐妹都在起哄。</p>
“這些馬送給幫助過你的那些姐妹，馬車你看著調配！”</p>
雖然最後一段路程了，還是比走路要強。</p>
陳書倩身後的女孩都跳起了。</p>
接過一把羊肉串的陳書倩比後世捧著一束玫瑰花的美人更嬌羞。</p>
“將軍，我可以把肉串給姐妹們吃嘛？”</p>
“就怕你不夠分，我再去親兵營那邊看看，還有沒有！”</p>
這下子，女俘營更歡樂了。</p>
隨著陳書倩分食羊肉串，一個個拿到的都跑到李敬前麵福了一禮。</p>
“好好吃！”</p>
“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羊肉！”</p>
不僅讓李敬有些感慨，亂世紅顏薄命。</p>
這些女人也太容易滿足了。</p>
一把肉串就讓所有人羨慕。</p>
看著陳書倩手裏沒剩下兩根，還有很多人舉手要，她心一橫，把肉串都送了出去，又彷佛丟了什麽寶貝。</p>
一幅不舍的樣子，眼睛都放在別人正在吃的肉串上。</p>
李敬幹脆抱她上馬，在一大群女人的歡樂聲中，騎著馬帶著美人去親兵營了。</p>
“將軍，你沒有騙我，我真的可以成為你的侍妾嗎？”</p>
“書倩，今年多大了？”</p>
“虛歲十七，馬上就十八了！”</p>
李敬沒想到陳書倩看著像是十八九歲，其實才十六歲多。</p>
論說，這是大宋姑娘結婚的年齡，李敬抱著卻有種負罪感。</p>
“等等，等你虛歲十九了，我就給你準備新房！”</p>
“將軍可不許騙人！”</p>
“你就這麽想賣身給我？做妾可不容易！”</p>
“將軍不知道，我們姐妹一共二十四人到金營，現在還剩下十九個，完顏宗望有次宴請金狗將領，當場就送出去三個，第二天全部死了！在汴梁城的金軍大營，幾乎每天都會有很多被金人虐死或者自殺的女孩，一路上，也不停有女孩倒下，我害怕的很，總夢想著有個英武的大宋將領，能帶兵把我們救了，還暗自發誓，誰要救了我們，我就伺候他一輩子，為他生兒育女！”</p>
</p>
李敬哈哈的笑起來。</p>
“宋軍中很多大將可是老頭子，你不怕委屈自己？再說，救人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p>
“見到將軍第一眼，我就認定將軍了，將軍是我的天，隻要將軍不嫌棄我，哪怕做牛做馬，我也跟在將軍身邊，你生，我生！”</p>
“到了濟南府，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做點什麽事情？”</p>
“我就想跟在將軍身邊，伺候將軍！”</p>
“書倩，你聽說過顧無雙嗎？”</p>
“聽過，傅南說她比我還漂亮，這是真的嗎？”</p>
“不僅漂亮，她還很能幹，我希望你也能像她一樣，找到適合自己的事情，哪怕在我很忙，我出征的時候，也可以不覺得寂寞！”</p>
“我不會寂寞啊，我還有十幾個要好的姐妹，將軍，你把她們買下來吧，我們做歌姬，做侍女都可以。淺淺，霖落都很漂亮，她們兩人跟我也一樣也是清官兒，也被幾個姐姐保護著沒有被金狗欺辱！”</p>
“她們都識字嗎？”</p>
“應該都識字，都是從教坊出來的！”</p>
“你們做使喚丫頭太可惜了，再說我一個將領，身邊都是親衛，要這麽多侍女做什麽！讓她們別怕，我會妥善的安置她們，如果他們過得不好，你可以隨時把她們接到我身邊！”</p>
“真的嗎？”</p>
“到了濟南府，把幾個保護你的姐姐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感謝不能說說而已！”</p>
“太好了！”</p>
陳書倩剛想轉身把李敬抱住。</p>
親兵營在野外駐紮的營地到了。</p>
李敬都沒想到，營地裏燒肉串的火堆旁邊，除了忙碌的火頭兵。</p>
還有趙玉盤，趙珠珠兩位公主，建安郡王妃孔令則和越王妃陸勝雪。</p>
“李宣撫使的火頭兵好會做羊肉，太後說這烤串比皇宮禦廚做的羊肉還好吃！”</p>
“就是太少了，太後和太妃們都不夠吃！”</p>
幾個帝姬，王妃，不顧形象蹲在旁邊吃烤串，還一邊舉著木頭簽子跟李敬他們打招呼。</p>
陳書倩都有些愣。</p>
真這麽好吃嗎？</p>
李敬把陳書倩抱下馬，幾個火頭兵連忙解釋起來。</p>
“做菜還是要看我們李宣撫使的，就烤串的這個手藝，還是李宣撫使教給我們的！”</p>
“這是在行軍，沒那個條件，到了濟南府，讓李宣撫使帶著我們給你做幾頓好的！”</p>
“知道柔嘉帝姬吧？柔嘉帝姬每天都纏著我們宣撫使給她做好吃的！”</p>
李敬還會廚藝。</p>
陳書倩驚訝的捂嘴，卻被李敬遞過來的羊肉串的香味吸引了。</p>
這是剛用火烤出來的，比剛才那一把更香，聞著滋味都醉了。</p>
兩個帝姬歪著搖頭。</p>
“李宣撫使，這是真的嗎？我們到濟南府，你會給我們做好吃的嗎？”</p>
“這羊肉串，已經是我吃到天下間最美味的東西了！”</p>
李敬笑了笑。</p>
沒有管帝姬和王妃，問陳書倩好不好吃。</p>
陳書倩猛的點頭，可愛極了。</p>
“皇後娘娘現在住在明水李家，開春以後，李家會擴建外城，即便是擴建成功，也不可能比汴梁跟富麗堂皇，帝姬和王妃也不可能跟汴梁一樣，有自己府邸，有大量的仆人伺候。委屈各位貴人跟我們李家一起過簡樸的日子，當然可以用美味補償一下各位！”</p>
“那太好了！”</p>
“李宣撫使，你是說皇後娘娘不會回汴梁了嗎？”</p>
“娘娘說了，沒有救出官家，她就在濟南府和山東盯著我們幹活！”</p>
“皇兄還是照顧皇後的，早知道皇後城破之時巡遊，我們就該跟她一起去，真羨慕金兒妹妹！”</p>
帝姬和王妃都沒想到，昨天還在議論朱皇後，當大隊伍行軍抵達禹城的時候。</p>
皇後帶著三司大員，河東兩路官員，趙柔嘉，李清照，趙金兒等人，已經在城外十裏迎候了。</p>
“大宋皇後朱璉，大宋三司，河東路各官，恭迎太後，恭迎兩位太妃，恭迎我出生入死凱旋的大宋將士！”</p>
鄭太後都不明白，眼看要進入濟南府地界。</p>
李敬居然把他們的馬車放在大軍打頭的位置。</p>
太後和太妃們的三架馬車，是李敬從金狗手中搶出來的帝王鑾駕。</p>
金狗搶到這樣的馬車不少，除了一個給了完顏宗望，其他的都拉著皇宮的部分禮器。</p>
比正常的民間車大了一半。</p>
有些富麗堂皇。</p>
很是醒目。</p>
鄭太後看著前麵迎接的濟南府軍隊和皇後整齊的敬禮，驚呆了。</p>
倒是李敬很自然的下馬。</p>
讓人給太後，太妃，準備凳子下馬。</p>
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李敬肯定用騎哨跟禹城一直在聯絡。</p>
隻是瞞著她而已。</p>
她都沒來得及喊平身。</p>
前麵一個小女孩提著裙子，飛快的跑著過來。</p>
定睛一看，不是柔嘉帝姬趙柔嘉還是誰？</p>
鄭太後還準備接人。</p>
趙柔嘉跑到她身後的李敬麵前，一下子跳起來，撲在李敬身上。</p>
好尷尬。</p>
“李敬，怎麽去了這麽久，我好擔心你！”</p>
李敬也很尷尬，連忙把趙柔嘉的臉扭向鄭太後的方向。</p>
“你還不給皇祖母請安？”</p>
“呀，我怎麽忘了皇祖母在這裏！孫女請皇祖母安！”</p>
趙柔嘉扭動身體，李敬一把把她放下來。</p>
小帝姬恭謹的跟太後鞠禮。</p>
“平身，李敬幫我傳話，讓皇後，諸位卿家和將士們平身！”</p>
濟南府官道這個域界很適合迎客，前麵比較寬敞，也能擺下護衛皇後山東兩路大軍。</p>
李敬翻身上馬，傳達了太後教旨。</p>
猛的看見顧無雙也在人群之中，一身絢麗的衣服在朱璉，趙金兒和李清照身邊也那麽華貴醒目，連忙對她招了招手。</p>
顧無雙連忙搖頭，手裏比劃等等她再過來。</p>
等朱璉，黃燦，陳卓，周寧，李清照等人，走到太後麵前的時候。</p>
趙柔嘉已經在告狀了。</p>
“皇祖母，康王趙構不僅僭越稱帝，還在抵報上說我和母後是假的，他還頒布了建炎十大叛逆，李敬，關勝，種彥鴻，李清照，趙明誠，黃燦，陳卓他們都成了大宋反賊！”</p>
“康王太討厭了，我不要認這個九叔了！”</p>
虧趙構一夥子人才想的出來，把李敬，種彥鴻，關勝等忠直之士當成大宋反賊。</p>
李敬種彥鴻兩人在河東兩路救了那麽多趙氏皇族和百姓，消息傳出去，在揚州稱帝的趙構，臉都要被打腫。</p>
想到這裏，鄭太後笑著沒有說話，牽著趙柔嘉。</p>
也知道這時候不是斷公道的時候。</p>
連忙跟兩位太妃一起，迎上了朱璉和黃燦等濟南府來迎駕的人。</p>
“大宋此番劫難，前所未有，我聽說皇後也是一路血戰殺出的汴梁城，金兒還在遇上土匪的時候，摔斷了腿，現在可好些！”</p>
“啟稟太後，金兒養了三個月傷，現在無恙了！兒子，兒媳無能，讓太後受苦了，我聽人說你們一路行軍也很不容易！”</p>
“不說這些，拖李敬將軍和小種將軍的福，把我等營救出來，都過去了！”</p>
宋朝皇宮用的馬車，雖然比民間馬車寬大，華麗很多。</p>
朱璉還是知道比李敬給他做的馬車差的很遠。</p>
尤其是在淄州時候，對一些部件還做了改造，還讓人打造了鸞鳳標識。</p>
連忙把太後和兩位太妃請上了自己馬車。</p>
鄭太後和喬，王兩位太妃在王妃，帝姬攙扶下，到了朱璉鑾駕，也被其中的寬大，華麗鎮住了。</p>
雪白的皮毛，柔軟的墊子。</p>
七八個人上去對坐，都顯得寬敞！</p>
還有折疊的頂棚可以擋雨。</p>
“太後，不是兒媳僭越，實在是二龍山時候，馬車摔下了山崖，李敬他們軍中又沒有合適的，所以臨時用繳獲金人的皮毛給我打造的！”</p>
“臨時打造還這麽華麗，看來李敬對你比對我好！”</p>
皇太後有些吃味了，李敬連忙解釋。</p>
“繳獲金狗的大部分財帛，物品貼了封條，沒有清理，河東到河北，山路崎區，這種馬車過不了路！”</p>
“瞧你心虛的樣子，我還準備到了濟南，跟你去山東東路看看，你不給我準備一輛？”</p>
跟著在太後身邊走了一路了，李敬知道鄭太後在說笑，還沒來得及應承，黃燦就跳出來了。</p>
“太後，此事包在三司身上！”</p>
“母後若要去山東東路，乘兒媳這輛就可以！”</p>
顯然這些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鄭太後擺了擺手。</p>
“我就要李敬孝敬的，喬太妃，王太妃，還有兩個帝姬，我們上車感受感受，這大宋第一豪華馬車了！”</p>
李清照笑吟吟的跟在朱璉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給李敬豎起了一個大拇指。</p>
臨上車時候，本來跟顧無雙準備去自家馬車。</p>
誰想被太後叫住，上了這皇後的馬車。</p>
這裏到禹城還有十來裏路，李敬一把抱起顧無雙，帶著她上馬了。</p>
“聽聞將軍又收了一房侍妾，相貌可人，才藝俱佳，既能跳舞，又能奏樂，琵琶古琴，無一不精！”</p>
好大一股醋味，李敬用力的樓了一下懷中美人。</p>
這些個斥候，什麽事都跟皇後匯報。</p>
也不給自己準備的時間，到了禹城，陳書倩又得變成大熊貓，帶到朱璉和李清照等人麵前參觀。</p>
“什麽美人，都是國難當頭，泥沙俱下的可憐人！”</p>
顧無雙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失態，在聽聞這個消息以後，她還曾告捷過自己，緊守侍妾的本分，這年頭，男人納妾，連正妻都不敢管，怕被人說妒婦，何況自己一個小妾。</p>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p>
李敬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如果沒有李敬，哪怕她經商掙了再多錢，她也不會快樂。</p>
“將軍喜歡的人肯定很不凡，我能見見她嗎？我想送她一些禮物！”</p>
“當然可以，書倩是個重情義的姑娘，為了她的姐妹們才站出來找我的，應該跟你合得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照顧照顧她！”</p>
李敬很坦然，自己做了就做了，他倒是不覺得顧無雙會因妒生恨，傷害陳書倩。</p>
隻是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p>
也許，這種行為在後世看來很渣，畢竟人家顧無雙在家裏忙前忙後，為了店鋪工坊，四處奔波。</p>
自己卻又帶回家一個女人。</p>
但是在這個時代，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p>
李清照跟趙明誠夫妻感情那麽讓人羨慕，可趙明誠也有四個侍妾。</p>
更何況，李敬上任河東東路，不準帶家卷。</p>
“我聽聞陳姑娘高段高矮和姑姑相彷，自作主張帶了一些新衣服和首飾過來，又聽說她古琴和琵琶極好，也從濟南府找了幾把名貴的帶過來，將軍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就不送了。”</p>
同為侍妾，送出衣服和首飾，顧無雙真是擔心別人想多了，想成了自己在炫富。</p>
樂器送出去，也擔心人家想成了提醒對方身份低微。</p>
可是愛屋及烏，顧無雙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為即將進門的姐妹送點禮物。</p>
何況她都聽說了，不論身份貴賤，營救出來女子都身無分文。</p>
她也曾經遭遇過金狗，別說值錢的東西，就是不值錢的多餘的衣衫都被金狗收了。</p>
“沒事，都給她，帶會我陪你去見見書倩，可能一年多以後才會讓她進門，讓她認你做姐姐！”</p>
“為什麽？”</p>
“她年齡太小，我下不了手行不行？”</p>
大宋男人都不是喜歡吃嫩草嗎？</p>
女孩十五六歲嫁人很正常。</p>
李敬還有這種怪癖，喜歡熟透了的女人，第一次聽說的顧無雙沒想到自己比起新小妾還有年齡的優勢，在馬上笑的花枝亂顫。</p>
身後悠悠的想起的黃燦的聲音。</p>
“李宣撫使，別光顧著兒女情長啊，泰安那邊的鐵廠也出鋼了，隻是鋼鐵質量比不上淄州，你得去看看！”</p>
人家陳卓，周寧，都在跟劉韐，李邈和陳過庭在馬車上敘舊。</p>
就黃燦這個不合群的，對他們都不感冒。</p>
就騎馬跟在李敬身後。</p>
“三司使，你是大宋朝冶鐵都數得著的能人，怎麽啦？不能把泰安那邊的鐵廠水平提高到淄州同一水準！”</p>
想起黃燦最早到濟南府南邊就忙了一個月多，淄州那邊鐵廠被顧無雙帶著人開出來以後。</p>
有對南麵自己布局的鐵廠想起的不行。</p>
“老夫是忙不過來，你知道淄州現在每日產鐵數量，已經是昔日磁州最高峰的三十倍了！這次你們押送回來的俘虜，我建議都送去淄州，老夫有把握三個月，達到昔日磁州產鐵量的百倍！”</p>
李敬嗤笑，百倍算個屁，磁州那點鋼鐵產量，搞的物以稀為貴。</p>
農民都用不起鋼鐵作為農具。</p>
更別說淄州鐵廠未來會大量供給船廠造船。</p>
泰安南麵的鐵廠很重要，還是要想方設法及時提高產量和質量，山東要想發展經濟，沒有大量的工具，農具，充分的把水能，煤炭能源用簡單的設備利用起來，提高生產力，就是一種笑話。</p>
“你不去莒州做鹽場了？”</p>
“怎麽不去，你不是不知道，趙構那個偽帝，靠著亂發鹽引掙了多少錢，還是你說的對，鹽引就是受刮民脂民膏的，老夫掉半條命，也要把食鹽的價格降下來！”</p>
提起趙構，黃燦咬牙切齒的。</p>
他從來不管黨爭之事，隻是埋頭研究鹽鐵學問。</p>
一輩子小心謹慎，最後居然成了反賊。</p>
要說李敬，關勝還有些反賊樣子，老子聽了官家的聖旨，老老實實在山東為大軍準備軍械。</p>
抵報傳檄天下，定罪誅九族？</p>
“山東官場，可有跟著趙構走的？”</p>
李敬看過朱璉派人送來揚州發出的抵報。</p>
汪伯彥，黃潛善，李綱在抵報上呼籲，讓山東官員不要被李家蒙蔽，依附假皇後後果是一場噩夢，敦促各地官員棄暗投明，拘押李敬等叛賊。</p>
“有，聽說應天府金狗北上濟州，迫不及待的趙構準備在揚州行宮舉行繼統後首次祀天大典，衍聖公孔端友與從父孔傳奉詔南下陪位，去的還有孔廟周圍，京東西路的幾個官員！”</p>
李敬頓時笑起來，孔家還如同曆史上一樣，支持趙構稱帝。</p>
“不過孔家也有人來濟南府了，說南下支持趙構的是孔端友那一個支脈，大部分孔家人是不同意的，也是支持皇後監國的，希望皇後重新在孔家擇合適人選，繼承衍聖公爵位，我去他媽的！”</p>
李敬再次大笑起來。</p>
自從大宋開始，科舉興旺，大世家開始沒落。</p>
如今大宋僅剩可以世襲爵位的大世家，就是孔家。</p>
孔家這種兩頭討好的做法，很孔家。</p>
華夏大地的封建皇帝輪流做，不變的是孔家衍聖公。</p>
曆史上，趙構南渡，孔家分成了兩個派係，在宋金分別承爵衍聖公，後來蒙古崛起，又分成三脈，在元，金，宋都有衍聖公的爵位。</p>
“耿南仲現在還關著？”</p>
“怎麽不關，這狗日的，身後跟著杜充手下的杜安良狼狽為奸，帶了四百多喬裝土匪，意圖收買官員，謀害娘娘。要不是周寧查出來，陳仁俊當機立斷，這夥子內應就要拿下濟南府了。”</p>
“老杜沒把他們判了？”</p>
“發配，流放，還是充軍？你不是改革軍製嗎？充軍你也不要！流放等於送給金狗或者偽帝！”</p>
“你傻啊，判勞役啊！你不是覺得礦工不夠嘛。”</p>
“不僅礦工不夠，鐵匠也不夠，你也沒用，怎麽能讓金狗把鐵匠都偷偷帶走了，我給你說，大宋最厲害的鐵匠，都集中在汴梁，軍械屬那些老鐵匠，手藝好的很！”</p>
淄州，泰安的鋼鐵鍛造，雖然用了大量的水力車輔助。</p>
產量暴漲同時，還是缺人。</p>
黃燦覺得山東和磁州過去的鐵匠手藝太粗糙，幹粗活還可以，幹細活沒有汴梁官辦作坊的老鐵匠手藝精到。</p>
在李敬懷裏騎馬的顧無雙靜靜的聽著李敬和黃燦一路說事，一直到禹城。</p>
趁著皇後和李清照，陳卓他們安頓救出來這些皇族，貴人。</p>
拉起了一輛馬車，就在門口等著陳書倩。</p>
老遠騎在馬上的陳書倩，看著李敬騎馬迎來，懷中的美人天香國色，衣著華麗，頭飾鮮亮。</p>
一時間一股自慚形穢湧上心頭。</p>
竟然發呆了。</p>
“書倩，這是你顧無雙，顧姐姐，她怕你身無分文，想做點事情也沒辦法做，帶了一車的禮物。”</p>
嗡的一下，整個民女群就炸了。</p>
“好漂亮！”</p>
“好華貴！”</p>
這些天，顧無雙的故事聽的耳朵起繭子，終於見到真人了。</p>
眼前的顧無雙，容貌不比汴梁城中最美的幾個女人差，人家能成為李敬侍妾，還不單純是運氣好。</p>
陳書倩呆呆的。</p>
看著李敬和顧無雙走到馬前，才慌忙翻身下馬，下地的時候還一個踉蹌。</p>
李敬連忙扶起她。</p>
在她耳邊低語。</p>
“李家在濟南府還算是有些名望，我李敬的親人，出門都是昂首挺胸的，去馬車上讓顧姐姐給你打扮一下，我姑姑和皇後肯定會見你的！”</p>
“將軍是說易安大人要見我？”</p>
顧無雙看著陳書倩目瞪口呆的樣子，想起昔日自己剛進濟南府。</p>
不由的笑起來。</p>
陳書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給顧無雙福了一禮。</p>
“顧姐姐好，謝謝顧姐姐了！”</p>
大隊行軍一天隻能走五十多裏。</p>
讓李敬有些高興的是，吳談從冀州弄來了不少的牛羊和糧食。</p>
繳獲的馬車送來的四百多輛馬車，九百多駿馬，解決了大難題。</p>
牛舍不得宰殺，幾百隻羊，也隻夠全軍分著燉羊湯，打個牙祭。</p>
糧食吃著走到濟南府也沒有問題。</p>
可是就這樣，全軍十幾萬人也樂瘋了。</p>
一直被金狗洗劫，跟著李敬大軍，又吃到了繳獲金狗的東西。</p>
陳書倩看著李敬給她送來的四十多輛馬車，二十一匹馬，還有一把烤羊肉串的時候。</p>
整個人都有些呆滯。</p>
跟她在一起的姐妹都在起哄。</p>
“這些馬送給幫助過你的那些姐妹，馬車你看著調配！”</p>
雖然最後一段路程了，還是比走路要強。</p>
陳書倩身後的女孩都跳起了。</p>
接過一把羊肉串的陳書倩比後世捧著一束玫瑰花的美人更嬌羞。</p>
“將軍，我可以把肉串給姐妹們吃嘛？”</p>
“就怕你不夠分，我再去親兵營那邊看看，還有沒有！”</p>
這下子，女俘營更歡樂了。</p>
隨著陳書倩分食羊肉串，一個個拿到的都跑到李敬前麵福了一禮。</p>
“好好吃！”</p>
“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羊肉！”</p>
不僅讓李敬有些感慨，亂世紅顏薄命。</p>
這些女人也太容易滿足了。</p>
一把肉串就讓所有人羨慕。</p>
看著陳書倩手裏沒剩下兩根，還有很多人舉手要，她心一橫，把肉串都送了出去，又彷佛丟了什麽寶貝。</p>
一幅不舍的樣子，眼睛都放在別人正在吃的肉串上。</p>
李敬幹脆抱她上馬，在一大群女人的歡樂聲中，騎著馬帶著美人去親兵營了。</p>
“將軍，你沒有騙我，我真的可以成為你的侍妾嗎？”</p>
“書倩，今年多大了？”</p>
“虛歲十七，馬上就十八了！”</p>
李敬沒想到陳書倩看著像是十八九歲，其實才十六歲多。</p>
論說，這是大宋姑娘結婚的年齡，李敬抱著卻有種負罪感。</p>
“等等，等你虛歲十九了，我就給你準備新房！”</p>
“將軍可不許騙人！”</p>
“你就這麽想賣身給我？做妾可不容易！”</p>
“將軍不知道，我們姐妹一共二十四人到金營，現在還剩下十九個，完顏宗望有次宴請金狗將領，當場就送出去三個，第二天全部死了！在汴梁城的金軍大營，幾乎每天都會有很多被金人虐死或者自殺的女孩，一路上，也不停有女孩倒下，我害怕的很，總夢想著有個英武的大宋將領，能帶兵把我們救了，還暗自發誓，誰要救了我們，我就伺候他一輩子，為他生兒育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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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哈哈的笑起來。</p>
“宋軍中很多大將可是老頭子，你不怕委屈自己？再說，救人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p>
“見到將軍第一眼，我就認定將軍了，將軍是我的天，隻要將軍不嫌棄我，哪怕做牛做馬，我也跟在將軍身邊，你生，我生！”</p>
“到了濟南府，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做點什麽事情？”</p>
“我就想跟在將軍身邊，伺候將軍！”</p>
“書倩，你聽說過顧無雙嗎？”</p>
“聽過，傅南說她比我還漂亮，這是真的嗎？”</p>
“不僅漂亮，她還很能幹，我希望你也能像她一樣，找到適合自己的事情，哪怕在我很忙，我出征的時候，也可以不覺得寂寞！”</p>
“我不會寂寞啊，我還有十幾個要好的姐妹，將軍，你把她們買下來吧，我們做歌姬，做侍女都可以。淺淺，霖落都很漂亮，她們兩人跟我也一樣也是清官兒，也被幾個姐姐保護著沒有被金狗欺辱！”</p>
“她們都識字嗎？”</p>
“應該都識字，都是從教坊出來的！”</p>
“你們做使喚丫頭太可惜了，再說我一個將領，身邊都是親衛，要這麽多侍女做什麽！讓她們別怕，我會妥善的安置她們，如果他們過得不好，你可以隨時把她們接到我身邊！”</p>
“真的嗎？”</p>
“到了濟南府，把幾個保護你的姐姐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感謝不能說說而已！”</p>
“太好了！”</p>
陳書倩剛想轉身把李敬抱住。</p>
親兵營在野外駐紮的營地到了。</p>
李敬都沒想到，營地裏燒肉串的火堆旁邊，除了忙碌的火頭兵。</p>
還有趙玉盤，趙珠珠兩位公主，建安郡王妃孔令則和越王妃陸勝雪。</p>
“李宣撫使的火頭兵好會做羊肉，太後說這烤串比皇宮禦廚做的羊肉還好吃！”</p>
“就是太少了，太後和太妃們都不夠吃！”</p>
幾個帝姬，王妃，不顧形象蹲在旁邊吃烤串，還一邊舉著木頭簽子跟李敬他們打招呼。</p>
陳書倩都有些愣。</p>
真這麽好吃嗎？</p>
李敬把陳書倩抱下馬，幾個火頭兵連忙解釋起來。</p>
“做菜還是要看我們李宣撫使的，就烤串的這個手藝，還是李宣撫使教給我們的！”</p>
“這是在行軍，沒那個條件，到了濟南府，讓李宣撫使帶著我們給你做幾頓好的！”</p>
“知道柔嘉帝姬吧？柔嘉帝姬每天都纏著我們宣撫使給她做好吃的！”</p>
李敬還會廚藝。</p>
陳書倩驚訝的捂嘴，卻被李敬遞過來的羊肉串的香味吸引了。</p>
這是剛用火烤出來的，比剛才那一把更香，聞著滋味都醉了。</p>
兩個帝姬歪著搖頭。</p>
“李宣撫使，這是真的嗎？我們到濟南府，你會給我們做好吃的嗎？”</p>
“這羊肉串，已經是我吃到天下間最美味的東西了！”</p>
李敬笑了笑。</p>
沒有管帝姬和王妃，問陳書倩好不好吃。</p>
陳書倩猛的點頭，可愛極了。</p>
“皇後娘娘現在住在明水李家，開春以後，李家會擴建外城，即便是擴建成功，也不可能比汴梁跟富麗堂皇，帝姬和王妃也不可能跟汴梁一樣，有自己府邸，有大量的仆人伺候。委屈各位貴人跟我們李家一起過簡樸的日子，當然可以用美味補償一下各位！”</p>
“那太好了！”</p>
“李宣撫使，你是說皇後娘娘不會回汴梁了嗎？”</p>
“娘娘說了，沒有救出官家，她就在濟南府和山東盯著我們幹活！”</p>
“皇兄還是照顧皇後的，早知道皇後城破之時巡遊，我們就該跟她一起去，真羨慕金兒妹妹！”</p>
帝姬和王妃都沒想到，昨天還在議論朱皇後，當大隊伍行軍抵達禹城的時候。</p>
皇後帶著三司大員，河東兩路官員，趙柔嘉，李清照，趙金兒等人，已經在城外十裏迎候了。</p>
“大宋皇後朱璉，大宋三司，河東路各官，恭迎太後，恭迎兩位太妃，恭迎我出生入死凱旋的大宋將士！”</p>
鄭太後都不明白，眼看要進入濟南府地界。</p>
李敬居然把他們的馬車放在大軍打頭的位置。</p>
太後和太妃們的三架馬車，是李敬從金狗手中搶出來的帝王鑾駕。</p>
金狗搶到這樣的馬車不少，除了一個給了完顏宗望，其他的都拉著皇宮的部分禮器。</p>
比正常的民間車大了一半。</p>
有些富麗堂皇。</p>
很是醒目。</p>
鄭太後看著前麵迎接的濟南府軍隊和皇後整齊的敬禮，驚呆了。</p>
倒是李敬很自然的下馬。</p>
讓人給太後，太妃，準備凳子下馬。</p>
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李敬肯定用騎哨跟禹城一直在聯絡。</p>
隻是瞞著她而已。</p>
她都沒來得及喊平身。</p>
前麵一個小女孩提著裙子，飛快的跑著過來。</p>
定睛一看，不是柔嘉帝姬趙柔嘉還是誰？</p>
鄭太後還準備接人。</p>
趙柔嘉跑到她身後的李敬麵前，一下子跳起來，撲在李敬身上。</p>
好尷尬。</p>
“李敬，怎麽去了這麽久，我好擔心你！”</p>
李敬也很尷尬，連忙把趙柔嘉的臉扭向鄭太後的方向。</p>
“你還不給皇祖母請安？”</p>
“呀，我怎麽忘了皇祖母在這裏！孫女請皇祖母安！”</p>
趙柔嘉扭動身體，李敬一把把她放下來。</p>
小帝姬恭謹的跟太後鞠禮。</p>
“平身，李敬幫我傳話，讓皇後，諸位卿家和將士們平身！”</p>
濟南府官道這個域界很適合迎客，前麵比較寬敞，也能擺下護衛皇後山東兩路大軍。</p>
李敬翻身上馬，傳達了太後教旨。</p>
猛的看見顧無雙也在人群之中，一身絢麗的衣服在朱璉，趙金兒和李清照身邊也那麽華貴醒目，連忙對她招了招手。</p>
顧無雙連忙搖頭，手裏比劃等等她再過來。</p>
等朱璉，黃燦，陳卓，周寧，李清照等人，走到太後麵前的時候。</p>
趙柔嘉已經在告狀了。</p>
“皇祖母，康王趙構不僅僭越稱帝，還在抵報上說我和母後是假的，他還頒布了建炎十大叛逆，李敬，關勝，種彥鴻，李清照，趙明誠，黃燦，陳卓他們都成了大宋反賊！”</p>
“康王太討厭了，我不要認這個九叔了！”</p>
虧趙構一夥子人才想的出來，把李敬，種彥鴻，關勝等忠直之士當成大宋反賊。</p>
李敬種彥鴻兩人在河東兩路救了那麽多趙氏皇族和百姓，消息傳出去，在揚州稱帝的趙構，臉都要被打腫。</p>
想到這裏，鄭太後笑著沒有說話，牽著趙柔嘉。</p>
也知道這時候不是斷公道的時候。</p>
連忙跟兩位太妃一起，迎上了朱璉和黃燦等濟南府來迎駕的人。</p>
“大宋此番劫難，前所未有，我聽說皇後也是一路血戰殺出的汴梁城，金兒還在遇上土匪的時候，摔斷了腿，現在可好些！”</p>
“啟稟太後，金兒養了三個月傷，現在無恙了！兒子，兒媳無能，讓太後受苦了，我聽人說你們一路行軍也很不容易！”</p>
“不說這些，拖李敬將軍和小種將軍的福，把我等營救出來，都過去了！”</p>
宋朝皇宮用的馬車，雖然比民間馬車寬大，華麗很多。</p>
朱璉還是知道比李敬給他做的馬車差的很遠。</p>
尤其是在淄州時候，對一些部件還做了改造，還讓人打造了鸞鳳標識。</p>
連忙把太後和兩位太妃請上了自己馬車。</p>
鄭太後和喬，王兩位太妃在王妃，帝姬攙扶下，到了朱璉鑾駕，也被其中的寬大，華麗鎮住了。</p>
雪白的皮毛，柔軟的墊子。</p>
七八個人上去對坐，都顯得寬敞！</p>
還有折疊的頂棚可以擋雨。</p>
“太後，不是兒媳僭越，實在是二龍山時候，馬車摔下了山崖，李敬他們軍中又沒有合適的，所以臨時用繳獲金人的皮毛給我打造的！”</p>
“臨時打造還這麽華麗，看來李敬對你比對我好！”</p>
皇太後有些吃味了，李敬連忙解釋。</p>
“繳獲金狗的大部分財帛，物品貼了封條，沒有清理，河東到河北，山路崎區，這種馬車過不了路！”</p>
“瞧你心虛的樣子，我還準備到了濟南，跟你去山東東路看看，你不給我準備一輛？”</p>
跟著在太後身邊走了一路了，李敬知道鄭太後在說笑，還沒來得及應承，黃燦就跳出來了。</p>
“太後，此事包在三司身上！”</p>
“母後若要去山東東路，乘兒媳這輛就可以！”</p>
顯然這些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鄭太後擺了擺手。</p>
“我就要李敬孝敬的，喬太妃，王太妃，還有兩個帝姬，我們上車感受感受，這大宋第一豪華馬車了！”</p>
李清照笑吟吟的跟在朱璉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給李敬豎起了一個大拇指。</p>
臨上車時候，本來跟顧無雙準備去自家馬車。</p>
誰想被太後叫住，上了這皇後的馬車。</p>
這裏到禹城還有十來裏路，李敬一把抱起顧無雙，帶著她上馬了。</p>
“聽聞將軍又收了一房侍妾，相貌可人，才藝俱佳，既能跳舞，又能奏樂，琵琶古琴，無一不精！”</p>
好大一股醋味，李敬用力的樓了一下懷中美人。</p>
這些個斥候，什麽事都跟皇後匯報。</p>
也不給自己準備的時間，到了禹城，陳書倩又得變成大熊貓，帶到朱璉和李清照等人麵前參觀。</p>
“什麽美人，都是國難當頭，泥沙俱下的可憐人！”</p>
顧無雙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失態，在聽聞這個消息以後，她還曾告捷過自己，緊守侍妾的本分，這年頭，男人納妾，連正妻都不敢管，怕被人說妒婦，何況自己一個小妾。</p>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p>
李敬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如果沒有李敬，哪怕她經商掙了再多錢，她也不會快樂。</p>
“將軍喜歡的人肯定很不凡，我能見見她嗎？我想送她一些禮物！”</p>
“當然可以，書倩是個重情義的姑娘，為了她的姐妹們才站出來找我的，應該跟你合得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照顧照顧她！”</p>
李敬很坦然，自己做了就做了，他倒是不覺得顧無雙會因妒生恨，傷害陳書倩。</p>
隻是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p>
也許，這種行為在後世看來很渣，畢竟人家顧無雙在家裏忙前忙後，為了店鋪工坊，四處奔波。</p>
自己卻又帶回家一個女人。</p>
但是在這個時代，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p>
李清照跟趙明誠夫妻感情那麽讓人羨慕，可趙明誠也有四個侍妾。</p>
更何況，李敬上任河東東路，不準帶家卷。</p>
“我聽聞陳姑娘高段高矮和姑姑相彷，自作主張帶了一些新衣服和首飾過來，又聽說她古琴和琵琶極好，也從濟南府找了幾把名貴的帶過來，將軍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就不送了。”</p>
同為侍妾，送出衣服和首飾，顧無雙真是擔心別人想多了，想成了自己在炫富。</p>
樂器送出去，也擔心人家想成了提醒對方身份低微。</p>
可是愛屋及烏，顧無雙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為即將進門的姐妹送點禮物。</p>
何況她都聽說了，不論身份貴賤，營救出來女子都身無分文。</p>
她也曾經遭遇過金狗，別說值錢的東西，就是不值錢的多餘的衣衫都被金狗收了。</p>
“沒事，都給她，帶會我陪你去見見書倩，可能一年多以後才會讓她進門，讓她認你做姐姐！”</p>
“為什麽？”</p>
“她年齡太小，我下不了手行不行？”</p>
大宋男人都不是喜歡吃嫩草嗎？</p>
女孩十五六歲嫁人很正常。</p>
李敬還有這種怪癖，喜歡熟透了的女人，第一次聽說的顧無雙沒想到自己比起新小妾還有年齡的優勢，在馬上笑的花枝亂顫。</p>
身後悠悠的想起的黃燦的聲音。</p>
“李宣撫使，別光顧著兒女情長啊，泰安那邊的鐵廠也出鋼了，隻是鋼鐵質量比不上淄州，你得去看看！”</p>
人家陳卓，周寧，都在跟劉韐，李邈和陳過庭在馬車上敘舊。</p>
就黃燦這個不合群的，對他們都不感冒。</p>
就騎馬跟在李敬身後。</p>
“三司使，你是大宋朝冶鐵都數得著的能人，怎麽啦？不能把泰安那邊的鐵廠水平提高到淄州同一水準！”</p>
想起黃燦最早到濟南府南邊就忙了一個月多，淄州那邊鐵廠被顧無雙帶著人開出來以後。</p>
有對南麵自己布局的鐵廠想起的不行。</p>
“老夫是忙不過來，你知道淄州現在每日產鐵數量，已經是昔日磁州最高峰的三十倍了！這次你們押送回來的俘虜，我建議都送去淄州，老夫有把握三個月，達到昔日磁州產鐵量的百倍！”</p>
李敬嗤笑，百倍算個屁，磁州那點鋼鐵產量，搞的物以稀為貴。</p>
農民都用不起鋼鐵作為農具。</p>
更別說淄州鐵廠未來會大量供給船廠造船。</p>
泰安南麵的鐵廠很重要，還是要想方設法及時提高產量和質量，山東要想發展經濟，沒有大量的工具，農具，充分的把水能，煤炭能源用簡單的設備利用起來，提高生產力，就是一種笑話。</p>
“你不去莒州做鹽場了？”</p>
“怎麽不去，你不是不知道，趙構那個偽帝，靠著亂發鹽引掙了多少錢，還是你說的對，鹽引就是受刮民脂民膏的，老夫掉半條命，也要把食鹽的價格降下來！”</p>
提起趙構，黃燦咬牙切齒的。</p>
他從來不管黨爭之事，隻是埋頭研究鹽鐵學問。</p>
一輩子小心謹慎，最後居然成了反賊。</p>
要說李敬，關勝還有些反賊樣子，老子聽了官家的聖旨，老老實實在山東為大軍準備軍械。</p>
抵報傳檄天下，定罪誅九族？</p>
“山東官場，可有跟著趙構走的？”</p>
李敬看過朱璉派人送來揚州發出的抵報。</p>
汪伯彥，黃潛善，李綱在抵報上呼籲，讓山東官員不要被李家蒙蔽，依附假皇後後果是一場噩夢，敦促各地官員棄暗投明，拘押李敬等叛賊。</p>
“有，聽說應天府金狗北上濟州，迫不及待的趙構準備在揚州行宮舉行繼統後首次祀天大典，衍聖公孔端友與從父孔傳奉詔南下陪位，去的還有孔廟周圍，京東西路的幾個官員！”</p>
李敬頓時笑起來，孔家還如同曆史上一樣，支持趙構稱帝。</p>
“不過孔家也有人來濟南府了，說南下支持趙構的是孔端友那一個支脈，大部分孔家人是不同意的，也是支持皇後監國的，希望皇後重新在孔家擇合適人選，繼承衍聖公爵位，我去他媽的！”</p>
李敬再次大笑起來。</p>
自從大宋開始，科舉興旺，大世家開始沒落。</p>
如今大宋僅剩可以世襲爵位的大世家，就是孔家。</p>
孔家這種兩頭討好的做法，很孔家。</p>
華夏大地的封建皇帝輪流做，不變的是孔家衍聖公。</p>
曆史上，趙構南渡，孔家分成了兩個派係，在宋金分別承爵衍聖公，後來蒙古崛起，又分成三脈，在元，金，宋都有衍聖公的爵位。</p>
“耿南仲現在還關著？”</p>
“怎麽不關，這狗日的，身後跟著杜充手下的杜安良狼狽為奸，帶了四百多喬裝土匪，意圖收買官員，謀害娘娘。要不是周寧查出來，陳仁俊當機立斷，這夥子內應就要拿下濟南府了。”</p>
“老杜沒把他們判了？”</p>
“發配，流放，還是充軍？你不是改革軍製嗎？充軍你也不要！流放等於送給金狗或者偽帝！”</p>
“你傻啊，判勞役啊！你不是覺得礦工不夠嘛。”</p>
“不僅礦工不夠，鐵匠也不夠，你也沒用，怎麽能讓金狗把鐵匠都偷偷帶走了，我給你說，大宋最厲害的鐵匠，都集中在汴梁，軍械屬那些老鐵匠，手藝好的很！”</p>
淄州，泰安的鋼鐵鍛造，雖然用了大量的水力車輔助。</p>
產量暴漲同時，還是缺人。</p>
黃燦覺得山東和磁州過去的鐵匠手藝太粗糙，幹粗活還可以，幹細活沒有汴梁官辦作坊的老鐵匠手藝精到。</p>
在李敬懷裏騎馬的顧無雙靜靜的聽著李敬和黃燦一路說事，一直到禹城。</p>
趁著皇後和李清照，陳卓他們安頓救出來這些皇族，貴人。</p>
拉起了一輛馬車，就在門口等著陳書倩。</p>
老遠騎在馬上的陳書倩，看著李敬騎馬迎來，懷中的美人天香國色，衣著華麗，頭飾鮮亮。</p>
一時間一股自慚形穢湧上心頭。</p>
竟然發呆了。</p>
“書倩，這是你顧無雙，顧姐姐，她怕你身無分文，想做點事情也沒辦法做，帶了一車的禮物。”</p>
嗡的一下，整個民女群就炸了。</p>
“好漂亮！”</p>
“好華貴！”</p>
這些天，顧無雙的故事聽的耳朵起繭子，終於見到真人了。</p>
眼前的顧無雙，容貌不比汴梁城中最美的幾個女人差，人家能成為李敬侍妾，還不單純是運氣好。</p>
陳書倩呆呆的。</p>
看著李敬和顧無雙走到馬前，才慌忙翻身下馬，下地的時候還一個踉蹌。</p>
李敬連忙扶起她。</p>
在她耳邊低語。</p>
“李家在濟南府還算是有些名望，我李敬的親人，出門都是昂首挺胸的，去馬車上讓顧姐姐給你打扮一下，我姑姑和皇後肯定會見你的！”</p>
“將軍是說易安大人要見我？”</p>
顧無雙看著陳書倩目瞪口呆的樣子，想起昔日自己剛進濟南府。</p>
不由的笑起來。</p>
陳書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給顧無雙福了一禮。</p>
“顧姐姐好，謝謝顧姐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