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被寇文占挑入“譴”組織的人,都獨具稟賦。


    冷清河的穩重,丁丁的圓融,紀煙白的專注,就是組織的根。


    在根基之上,寇文占又選召了許多不同的孩子,以組成兩支足以抵禦夙鬼軍的隊伍。


    尤路也有稟賦,隻是一般的人看不出。


    誰一眼看著尤路,都會覺得胖。


    一個太胖的人,非但不會被女孩子看好,許多靈巧的武功,簡直也學不上。更甚者,當然是笨手笨腳,連腦筋也頑僵。


    可寇文占不但看清了尤路的胖,還看清了尤路的圓。


    這便是尤路的稟賦了。


    尤路的體重不論怎麽增長,都使其渾圓,不會有明顯的凹凸,如炮彈一樣。


    而寇文占正是要將尤路如同炮彈一樣培養。


    所以從尤路很小起,便常常由佘毓香帶著,泡入藥澡之下。


    日複一日,尤路的肉看來或許鬆散,軀骨卻是強勁得如若鋼鐵一樣。


    可寇文占的武功畢竟是走繁巧的一脈,隻能讓尤路自習一些金鍾罩、鐵布衫之類的功法。可尤路吃得越來越多,身上的肉竟是細膩得緊,隨意的傷疤切口就能讓尤路疼得倒抽一口涼氣,連寇文占似乎也不得不放棄。


    還是佘毓香阻止了寇文占將尤路趕走。


    佘毓香道。


    “你想不想走?”


    尤路搖頭。


    太多的回憶,都深眷在這片地底之中,尤路哪也不想走,尤路也無處可走。


    佘毓香道。


    “那你就要學著吃些苦頭。”


    尤路對著佘毓香點頭,哪怕那是一張無情的臉,也讓尤路感覺到了溫柔。


    無情的當然不隻是佘毓香的臉,還有佘毓香的手。


    從那天起,佘毓香的手便不斷地伸向尤路的肉,手中有時候的尖刀,有時候是砂礫。起初的半個月裏,尤路宛如淩遲一樣,被佘毓香實實在在地剝去了幾層皮。


    那段時間,就連性子最平易的丁丁也不該往尤路的身邊靠近,隻因為那胖乎乎的肉體上,竟是腐爛的傷口和新添的血痕。


    這樣非人的遭遇,尤路足足捱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足夠把一個細皮嫩肉的人改變得皮糙肉厚。


    從此,一把劍即便能刺進尤路的肉裏,也要折斷半截。尤路就跟一隻實心的鐵球一樣,存在於組織中。


    對於尤路來說,再也沒有什麽酸苦跟疼痛,唯一有的,是對佘毓香的驚悚;姑奶奶的話就是必須遵循的旨意,哪怕跟寇文占的想法相駁。


    當尤路具備了炮彈一樣的能力,寇文占很自然地將其擺進了攻擊力最強的隊伍之中。


    隊伍中最主要的殺器還是紀煙白的箭,配以卓青和陶濁兩個人不講道理地撕咬纏鬥,和尤路肉彈一樣的衝撞,的確無人可以阻擋。


    便是和另一支由冷清河領銜的隊伍較量,都是贏多輸少。


    雷賓曾經說過。


    “隻要看到尤路滾起來,我就隻有放下武器撒腿跑。”


    足見尤路轟炸的威力多使人害怕。


    而現在,尤路又如炮彈一樣,炸開了。


    在孟卿衣和蔣啟雲幾欲交錯的時刻,在紀煙白的箭矢飛射而落的時刻,尤路竟飛入了空中,再如激發的炮彈一樣,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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